《在家待业的那三年》林四多

43、关系

　　那边辛蕊接了个电话，语气慌乱焦急，这边也都安静下来，听她状况。只听她说道：“我没有在外面玩，是跟同学在讨论事情，马上就要回去了。是的，都是你认识的那几个同学，我哪有其他人可以玩。他有跟你生气吗？没有那就好。谢谢妈妈，放心吧，好，我会和他解释的，你别担心。知道，我这几天都是用的你买的药包，他妈妈说很好用。我十五分钟就能到家，她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舞蹈课，我来得及。我知道他着急找我才会给你打电话，那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好，你别急。那就这样吧，拜拜了。”

　　回头看见十几只眼睛都盯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说：“麒麟对不起，家里有点事，我要先回去了。”麒麟说好，又让胖子开车送她走。

　　大家或多或少听出来，是辛蕊老公通过她妈妈在催辛蕊回家，不知该作何评价，一时变得很是安静。

　　小透明走回来说道：“怎么都这么诧异，上次不是给你们看过照片了吗，她要回去伺候她婆婆洗脚。”又说，“他老公最会做表面功夫，从来不会主动催，回回都是把丈母娘当枪使。我真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不离婚，这样的日子换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你们说她在担心什么，她害怕嫁不出去吗？至少像胖子那样的，一定愿意娶她。”

　　没有人接腔，也没有人反驳。过了片刻，小满才说：“辛蕊很孝顺，她妈妈就是她的圣经。有她妈妈在一天，她是不可能自己离婚的。”陈同心道：“她妈妈不为她考虑吗？如果女儿过得辛苦，做妈妈的不伤心吗？”小满叹笑道：“不伤心的妈妈还少吗？辛蕊她妈妈很疼她，所以她才一直都孝顺。”

　　陈同心说：“我不明白，疼她为什么不希望她过好日子？”小满说：“因为她妈妈对这个女婿很满意，辛蕊也不会告诉她妈妈自己很辛苦，你看她自己都不敢承认，你想她妈会知道吗？”她突然眉头高耸，扭头问小透明：“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小透明不回答，而是朝麒麟望了过去。

　　麒麟看出了她的心思，拒绝道：“你别再想了，没有转圜余地。”

　　小透明愠道：“你说我贪不义之财，现在却要帮她恰烂钱，你的原则去哪了？”麒麟说：“如果你害的是我，我也不一定会追究。”

　　小透明一愣，道：“我不懂。她没有害月影吗，为什么你却要帮她？”

　　麒麟面有不豫之色，却依然解释道：“因为即便她伤害了月儿，月儿仍旧会帮她，所以我帮她。你还有问题吗？”

　　小透明觉得他有病，问道：“那辛蕊和秦五月呢？他们在背后骂月影，不是一两次了。”小满道：“你有完没完，说过的话又来一遍，谁想听你废话。”　麒麟眼神带过小满，小满不悦，但还是收了声。

　　麒麟对小透明道：“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我也不会跟她们做朋友做到现在。现在她们认识到了错误，对月儿已经没有敌意，不会再对她不利。但你不同，你仍然有可能伤害她，所以我们没有朋友可做。”

　　小透明凝着他上下左右地瞧，末了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交女朋友？你为什么不跟她结婚？”

　　麒麟一瞬间眼里都是肃冷敌意，他强忍着怒气道：“你要还敢再说一句，别怪我发疯。”

　　戴晋栾见势不对，赶忙上前哄小透明离开。我也拉了拉麒麟袖子，跟他摇头。这个问题小透明不是第一个提问的人，想来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当初戴晋栾就问过，麒麟提脚就踢了他命根子，三个月没理他。他还记得疼，所以此时异常敏锐地跳出来平息事端。

　　我猜，其实在座诸位心里都装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敢问。然而到目前为止，或许只有陈同心一个人找到了答案。

　　陈同心说：“你们这些结过婚的人也真是奇怪，明明自己的婚姻不见得有几多愉快，却偏偏喜欢劝人结婚。相爱的两个人不是非得结婚才对，你们该学会把相爱和结婚做个区分，爱又不需要合法。”

　　初见她时我就觉得她会和麒麟相处得来，当时缘由还不太明朗，现在已经渐渐清晰。爱不需要画个圈圈将人圈禁起来，能明白这一点，她与麒麟的距离就比许多人都近了。其次，在喜欢麒麟的女孩当中，不会刻意和我保持距离，她是唯一一个。

　　阮白羽此时看她却像是在看怪物，她撇嘴说：“你真是越来越奇葩，你不是喜欢他吗，还是说突然间死忠脑残变cp粉头了，能说出这种话？”

　　陈同心白了一眼，说：“你的思想太狭隘，早就告别理解力了。你的大脑只能装下那些大便一样的排泄物，我说的这些对你来说太过悬浮飘忽，根本沉不进你脑子里去。跟你这样的人多说一句，反而会显得我傻。”

　　阮白羽道：“ 你知道自己傻就对了，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自知之明。”

　　陈同心哈哈笑道：“我就说了，思想平等才能对话，跟你这种傻子，只能说傻话才能沟通，吵赢了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事情发展到后面，麒麟和娟姐姐单独到后院去谈细节，我和天光、不作、黄毛四人在前庭等他们。其余人都回家去了。

　　天光看我闷闷不乐，开导我说：“如果换做我是她的话，我应该也不会告诉你。”“为什么？”我问得急切。

　　天光却忽然迟疑起来，端详了我半天，才说：“做姐姐的人，并不希望被妹妹保护。虽然这个想法有一点点别扭，但是她是有亲生弟弟的人，这种想法可能更加根深蒂固。其次，如果你重视一个人，你会不敢把自己同她身边的其他人来作比较，你会害怕知道自己不够重要。更何况，天平另一端的那个人是麒麟，谁也不敢和他去比。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谁能放在天平上和他比较。”

　　天光的话让我释然了不少，确实，我不能在这上面强求娟姐姐，毕竟连那群同学，都个个觉得我和麒麟是可以结婚的关系。别人自然不会知道，我和麒麟之间不分彼此，不会计较得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