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文礼

16、15th 网络幽灵集会场

　　[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让你说？]
　　[哼哼……你以为本大爷……哇啊啊！！！！！别别别！！！！！！！你要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在这一声惨叫之后，深红被请到了中央主控室。折月派人把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克劳德抬了进来，自己则装成一副很纯良的样子眼泪婆娑地蹲在沙发上望着深红。
　　[其实嘛，你也知道，昨天你的出现在黑街上引起来多大的骚动，]折月罕有的正常的说话方式让克劳德不禁在心里鄙视了他一下，[在你走后不久，约格的巡警来了，向克劳德询问骚动是怎么回事。不过你就出现了那么一下子，这头蠢驴自然是什么也答不上来，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谁知道你今天又过来了，这头蠢驴为了报仇就主动跑出来找你麻烦。我就早说过了嘛！他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啊，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自讨苦吃！]
　　听完折月的说法，克劳德翻了个大白眼，心想他信了你才有鬼！
　　在这个唯物的世界中当然是没有鬼的，所以折月的精彩说辞换来了深红的一声冷笑。
　　[看来你很想让我撬开你的大脑看看，然后再顺便小小地把那团可爱的脑浆搅一搅？]
　　[我错啦我错啦~~~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闭嘴！]
　　深红瞪了企图以大呼小叫来混淆视听的折月一眼，后者顿时便石化在了原地。
　　[还是我来说吧，]缓过神来的克劳德代替不要命的折月开了口，[昨天你在黑街时使用了高级的精神力和念动力，而这场骚乱又恰好被这小子的前辈发觉，于是就跑到黑星来跟我打听你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来头，就让他看了看我的记忆，不过量他也没看出什么来。]
　　深红瞄了折月一眼，[那么，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调查我？]
　　[那个人是约格的自由党领袖，至于为什么……]
　　[迦若？]
　　[咦？]折月猛地抬头，[直呼名字，难道你们认识？]
　　深红站了起来，俯视着折月，[之后呢？他打听了我的消息，然后就这样回去了？不对……他的精神波就在这里！]
　　折月心里喊了声糟糕，克劳德却大方地出卖了那位绿发美人。
　　[是啊，这小子舍不得让他走，就想了个阴招把人家关在黑星了。]
　　[什么叫想了个阴招把他关在黑星啊！]折月抗议道，[是前辈跟我约好的要陪我一阵子！]
　　[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折月刚要泪奔时，深红却又换了个说法，[不……这里有监控的吧？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这里，让我看看他就行了。]
　　大大地松了口气，折月立即狗腿地调出了位于下一层的秘室。绿发的青年浸泡在营养槽中，脑部连接着各种管线，将精神波沉浸在网络之中。
　　[嘛~昨天回来后，我好不容易才让前辈答应陪我去网络里玩，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会急着走，所以就故意慢了他一步，建了超坚固的防火墙将他的精神波关在了里面~]
　　一点都不脸红地说着自己的阴谋，折月兴奋得手舞足蹈，[人家没有恶意的啦啦啦~只是想要前辈陪我久一点，一点点就好~ ]
　　[看来我还得谢谢你了，]深红对折月说，[你就尽情地玩到你满意为止吧。]
　　[啊咧？]折月奇怪地歪着头问，[你跟他不是熟人吗？]
　　[不过，]没有理会折月的提问，深红返回沙发上坐下，[我不打扰你的小趣味，那你是否也能帮上我的忙呢？]
　　[当然当然！]听说这个强得如此BT的人不打算干涉他和迦若的事，折月的脑袋都快点下来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我打听过一些黑星的事，据说黑星的主人是有名的星际黑客。]
　　[是啊是啊，]折月洋洋得意地点着头，[我就是黑客通缉单上排名第二的伊斯•折月！]
　　[你？！]深红受到的惊吓似乎不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克劳德很不给面子地暴笑了出来，[的确，看不出来吧，这个神形WS的宅男就是黑客老二哦~]
　　[克劳德你给我闭嘴！]折月转头又立刻对着深红装柔弱，[原来你是来找我的？哎呀呀~你早就的话我就自己来见你了，怎强劳烦你亲自来黑星呢~~~]
　　[也算是吧……]深红无语地看着折月的星星眼，[昨天无意之中发现克劳德的大脑由高级精神力者加了锁，后来听说了黑星的来历，我想也许你能帮我与网络幽灵们联系上。]
　　[吓？！]
　　折月一呆之后奇怪地问，[网络幽灵说到底也只是游荡在网络中的一群精神波而已，你都这么强了，有什么事居然要那群幽灵帮忙？]
　　[我的确有着高级的精神力，不过我对网络并不熟悉。]深红说，[他们存在的历史已久，却一直没有被消灭掉，这也证明了他们的特别之处。所以对于星际网络的事，找网络幽灵也许比找黑客更好用。]
　　[这倒是，]折月点头同意。
　　[所以，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那些幽灵对我的命令完全服从吗？]
　　[哈，这个简单！]折月重重地拍了下扶手，[幽灵嘛，没有任何物质需求，要知道它们的生活可是灰~常无聊的！只要有那么一~丁~点~有趣的事发生，它们就能兴奋得像小狗一样跳舞~]
　　兴奋得像小狗一样跳舞？深红决定无视折月的这一说法，[只要有趣就行了吗？]
　　[当然，还得有一定的挑战性，]折月说，[它们存在了这么久，星际网络中什么事没见过？虽然在现在这样一个和平年代里，就算只发生了一个小病毒的流行也能造成幽灵中的大轰动，不过要是再带一定的难度的话，它们不但能对你惟命是从，那简直是……简直是……听话得像只小鸡！]
　　继续无视折月奇怪的比喻，深红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敢保证，这件事不但十分有趣，更是有着史无前例的挑战性。说实话，就怕因为难度太高了让它们不敢接呢。]
　　[真的？]折月罕有地两眼放出绿油油的狼光，[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务必让我参一脚好了！]

　　星际的虚拟社区已经借由科技之手变得与真实生活无异，甚至更加迷人。只要在真实世界之中有足够的对身体的营养供与电脑的电力支持，人类能完全将精神体放逐在网络里，过着千奇百怪的虚拟生活。
　　将身体浸泡在营养系统之中，身体各神经末梢接入电极，人类在网络中的体验也与亲自参与同样真实，甚至有时候在网络中受到重击之后也同样在真实身体上反映出来。当然，网络谋杀也是时下流行的游戏之一，若是能在网络之中将某人的真实身体杀死，那将成为网络杀手的一大荣誉——不过这也正是因为通过网络将一个人的真实身体致死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而在比星辰更多的网络社区之中，有一个十分低调的集会场所。看起来它几乎就要被废弃，并且被深深地隐藏了起来。恐怕星际之中知道它的存在与作用的只有少得可怜的三位数的人类，而经常会来到这里的人类的数量，却远不足那些游荡在其间的幽灵多。
　　网络幽灵们称它为“墓园”，祭奠已经死去的自己。
　　[还真是适合幽灵出没的场所。]
　　折月以现实中的形象出现在墓园之中，深红则同样选则了与目前经过修改的外貌一样的形象。墓园看起来像是一个古代的小镇，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里。小镇的房子不但破旧，还积满了灰尘，周边的野地里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坟墓，每块墓碑上都只写着一个基因ID。
　　折月解释说这是幽灵们生前的基因ID，时间久远得连它们自己的名字也忘记，只能用一个数字来代表着自己。当然绰号是必不可少的，幽灵们喜欢被人称绰号，有时候往往一个绰号所代表的名声比它们的ID或者真实名字更加引人注目。
　　集会场位于小镇的中央偏北地区的一间巨大的酒馆，酒馆的名字叫“鬼店”，还真是简单易懂。幽灵们并没有特定的集会时间，通常都是有人有事要召集幽灵时，便将消息发给酒馆管理人，由酒馆管理人定好时间，通知给在星际之中游荡的幽灵们。
　　而让深红惊讶的是，这个起到纽带作用的酒馆管理人竟然就是折月。
　　[网络幽灵们分散在星际庞大的网络之中，你能通知到每一个？]
　　面对深红的疑问，折月得意地说，[那当然，要在网络中游荡每分每秒都必定要打交道的就是电流字符串。我只要将召集集会的广告串在电流字符串里，一分钟之内，这个广告就会布满整个已知宇宙的网络，再将广告以每分钟一次的频率发送，这样一来，这条广告就相当于无时无刻都在它们眼前流动，不想看也得看~]
　　[……那不就是强迫性质的垃圾广告么？]
　　[没错！直到所有幽灵都发给我回复以后，这条广告才会停止播放，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想要无视或拒绝回复，其它幽灵也会因为受不了广告而去告诉它这个消息并让它回复。不然广告就一~直~播放，直到把它们烦死~]
　　深红抽动着眼角，[如果这则广告被幽灵以外的人看到呢？]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折月自信满满地说，[这可是我伊利斯•折月发的广告，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BUG的~]
　　[但愿如此。]
　　深红与折月提前进入空无一人的酒馆，正当深红准备对折月的信誉问题发出疑问时，提醒时间已到的钟声响起。随着一阵阵五颜六色的光，原本寂静的酒馆中瞬间挤满了人，不，幽灵。
　　幽灵们相互打着招呼，随便的地方坐了下来，有一些甚至就这样飘在空中。大部分都是以人类的形态出现，但衣着大都仍然穿着几百年前的服饰，有一部分倒是随着时代潮流而改变了自己的外观，还有一部分甚至是以动物或者非生物的形象出现。
　　整体来说，与其他的社区比起来，幽灵们的坟场显得过于落武，但正因为如此的低调，才使得这个空间几百年来一直保持着其神秘性。
　　[大家注意啦注意啦注意啦~~~]
　　折月摇着手上的巨大铃铛，拉大嗓门吼着。虽然就算他不用吼，所有人也都能听得见，不过看着他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深红仅仅只是翻了个白眼。
　　[死兔子，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的话你最好做好加入我们的准备！]
　　一个人嘻笑着首先开口，折月拍着胸保证说，[绝对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哦~]
　　[我记得你上次主动召集我们过来讨论的问题是给你家小爱（玩具熊）换什么颜色的新衣服比较好，因这个事件而一直占据着无聊事件的NO.1，]一只在金丝笼子里扑腾的鹅黄色小鸟不满地说着，[还有比这个更无聊的吗？]
　　[当然有……啊不是不是！]折月急忙改口说，[这回我是替人当联络人啦，有事情的是这位大帅哥~铛铛铛~~~]
　　直到此时，幽灵们的目光才从折月身上转而看向深红。
　　[哎呀呀~]一个幽灵尖声叫起来，[没有基因ID的人！]
　　基因ID是每个星际公民识别身份的唯一途径，有了基因ID，便顺利地做任何事，就算是被限制了人生自由的罪犯们，基因ID也能确保他们能够得到最基本的温饱条件。而没有基因ID则意味着寸步难行，甚至连电动车轨也不会为之开放。
　　[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一直盗用别人的ID？]
　　[目前是，]深红回答说，[在几天前，我还不需要任何基因ID。]
　　[哦？难道你一直被圈养在笼子里吗？]
　　一个幽灵开玩笑似地说着，却得到了异常认真的回答。
　　[对，就在几天以前，我还一直关在笼子里。]
　　[哎呀，]幽灵们似乎来了兴趣，[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巴比洛克人体实验室？约格重刑犯囚牢？达达尼军火库？]
　　深红摇了摇头，诡异地一笑，[我从弗洛斯的实验室而来。]

作者有话说

　　深红小受要反受为攻地开始大干一场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