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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霍香正气散(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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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一天天推着,她和何君迁虽然一起值班,但是两人也几乎除了必要交谈几乎没有对话。
开始还很尴尬,后来也就无所谓了。
瘫在床上,打开微信又是岑濯清的视频邀请。
“怎么了?”岑游清把手机放在一边,抱着电脑开始查资料。
她的论文还需要一些古籍条文对这个常用方的理解。
“姐姐,我今天听说这段时间会有媒体采访何哥哥,你知道吗?”
“不知道,”岑游清扬眉毛,却心下想起好像听说有媒体明天会来,秦旭辉今天好像和她提过一次。
“我看超话里面都爆了,还有人说明天要去你们科里看来着。”
“院里现在管辖可严了,说来就来?而且你姐在现在的呼吸科,是你们那些女孩子想来就来的?”岑游清点开微信,置顶好几条消息。
“小岑,明天有人来采访,科里属你形象好,你负责接待一下,”秦旭辉的语音。
“可以扑点粉去,但是不要把眼睛搞得五颜六色。”
“人家的噱头好像是小何,但你也趁机给我们打点名声,对得起科里一朵花的名头。”
秦旭辉发的是语音,岑游清直接电脑点开就外放了,那边岑濯清超级激动,道“姐姐姐姐,是吧是吧!”
“是就是吧,”岑游清靠在床上,发了个微信给叶竹沥:院里让我和何君迁一起采访
那边一个哈哈哈哈哈哈哈的表情包发过来。
“姐姐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要一张何哥哥写的字,就说濯清一定会考到A省医科大学。”
“真想学医?”岑游清道。
“想啊,”岑濯清道。
“我和他一面都没见过,见第一面不好问这个,”岑游清满嘴跑火车道。
“游清,你要不帮濯清要个?难得濯清这么有想法,”父亲的声音传来。
岑濯清本来是一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对未来没什么大追求,无所谓梦想的人。
“我妈不是说小姑娘别学医吗?”
“这孩子现在倔的很,硬要学医。”母亲的声音传来。
“明天再说,”岑游清道“我写论文。”
第二天值班室。
“我们过来开个会,”杜深是这里人里面资历比较高的,开会也是他牵头。
说着,打开平板调出几个病人的病例。另一个平板直接和楼上也正在开会的主任们视频。
“有几个病人需要讨论病情,现在楼上大主任在正在讨论,我们学习学习,”杜深把两个平板都放到大家能看到的位置。
“ECMO?”听到视频里传来里秦旭辉向一屋子专家提出来得建议,岑游清不由得重复来一遍。
本来以为是个常规的病情讨论会,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个词语。
心下却开始盘算起来,ECMO这东西本来就少,全院也才三台,这几天断断续续就听着哪一床用了,哪一床用了,现下算下来好像没有闲下来的了啊。
“嗯,”董佩佩点点头,道“看这架势要上了,把心外,神外,危重都叫上来了。”
“可是师姐,好像院里没了吧,”岑游清有些奇怪道。
“医疗队带了台过来,”何君迁听着说道,不过眉间微微皱着,道“只是现在讨论的两个病人都有需求。”
可只有一台。
五病区里的十五床已经不明原因的高烧了七天,仅靠呼吸机已经支持不住了,五床始终显示阳性,其肺部功能正在一步步丧失。
针对这次疫情没有特效药,医生能做的只能在危急时刻撑他一把,度过难关。
而ECMO在这个时候,能为病人争取到自我恢复的时间。
而老师们现在在讨论的就是给谁。
其实可以称得上是救谁放弃谁了。
“能借一台来吗?”何君迁看着杜深问道。
杜深摇摇头,道“现在大家都缺这个,短时间内匀不出来的。”
“其实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看指征,谁的指征强给谁上,”杜深说着,手里还转着那支笔。
“理论是这样的,可是到决断的时候异常艰难,”何君迁说着,虽然他不是呼吸科的,但是这其中各个科室在面对这个情况道理都是相通的。
楼上的老师们在不停的讨论,手里也在不断的演算,二下面值班室的他们也在讨论和演算。
岑游清叶拿起笔想开始演算,她虽然学医很多年,但是正儿八经去算术的时候很少,一是平时的病人很少会这么复杂,复杂的都转去危重科了,二是她数学不好。
“算错了,”何君迁还和当年一样指出她的错误,压在防护服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嗯?”
何君迁递过去自己演算的稿纸给她,一边轻声指出错误。
男人在耳边的声音仿佛把她拉回到几年前那个炎炎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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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和表妹去图书馆上自习,正好碰上来查资料的何君迁。
“挺巧,”何君迁放了杯奶茶在岑一清桌上,对正在码论文的岑游清说道。
“这是我表妹,”岑游清看他过来,向他介绍坐在她一旁的表妹道。
“哥哥好,”岑一清甜甜的叫着,眼睛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笑道“我想起来我昨儿想去借本书来着,我一会儿过来。”
说着,脚底抹油一样跑了。
“你倒是挺会收买人心的啊,”岑游清扫一眼何君迁连给表妹的奶茶都安排了,有些撒娇的意味道“我没有的吗?”
“你又不喝这些,”何君迁了解她只喝咖啡和茶,也在她身边坐下来。
“正好,帮我看道题,”轻声说着,把桌上刚刚岑濯清递过来的数学题拿给他。
“不会?”何君迁拿出一支笔,借着她的稿纸开始演算。
“这是高中数学,我不会很正常,”岑游清没一点不好意思的表现,从何君迁包里抽出何君迁的水杯,喝下几口水,道“你下午没别的安排吧?”
“你把我水喝完了才问是不是晚了点,”何君迁不喝外面卖的几块一瓶的矿泉水,岑游清常常笑说他矫情。不过见她这个自然连贯的拿他水杯的动作倒是心下一喜。
岑游清这个人是有洁癖的,别人用过的东西从来不沾手,就连图书馆借的书她碰了都得去洗手,别人用筷子夹过的菜,那盘菜就不可能再入口了,而现在却拿起他的水杯直接喝。
“那你就下午渴着呗,”岑游清没注意到他表情变化,道“快写题啊,一会儿一清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