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霍香正气散（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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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来你咋办？”何君迁看出她是不好意思和表妹说她不会，她是死要面子的人。
“你这不来了吗？”岑游清见他也在演算，又递过去一张写满了的草稿纸，道“你写完再帮我看看，哪有问题。”
虽是同样对数学要求不高的专业，何君迁写起数学来倒是得心应手，很快就写下答案。
“你一会儿和她讲题好了，”岑游清在三遍之后还没听懂的情况下，带着撒娇意味道，“你怎的还记得高中数学啊。”
“我这可都要留着以后教我女儿的呢，”何君迁点点头，打趣她道。
“你这老婆都没有，谈什么女儿呢，”岑游清顺着他的话说着。
“你是在暗示我求婚？”何君迁挑了挑眉看她。
“想的美呢，”岑游清说着有些脸红。
何君迁抓住她的手，认真道“等你读完研。”
那天的阳光很温和，打在他真诚的脸上，温温暖暖印在她脑海里很多年都没有散去。
后来的那些年里，她不止一次想起那天的太阳光，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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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来讲，十五床现在上ECMO治愈可能性大，”杜深的声音把她思绪拉回来，岑游清立刻专心看起何君迁的演算结果。
依旧是乍一眼看起来凌乱不堪的草稿纸，但是内在的关联她却是很了解。
“师兄，按照结果，五床更需要，”岑游清拿起何君迁的演算稿纸，转过椅子对着杜深道“只是今天十五床不上ECMO，明天情况就不知道了，今天是最好的时机。”
“是啊，”杜深表示赞同，道“就看老师们怎么决定了。”
“还要ECMO团队的老师们考虑病人本身，我们这样讨论还不够，”董佩佩说到。
说完，值班室里只传来视频里老师们开会的声音，期间陆陆续续有人被病人叫去，做完事又回来。
岑游清正按着笔头继续工作，就听见口袋里的又开始响铃。
“岑医生，8床是刚刚送上来的患者，十八岁的一个孩子，CT显示双肺有斑点，”蒋思思见她跑回来，立刻送上病例，见只有她一个人，问道“董医生呢？”
“在五病区，腾不开手，”岑游清接过病例。
厚厚的防护服下面岑游清已经跑的一身汗，N95和外科口罩两层口罩下的水汽已经使得她面罩上笼罩一层薄雾。
“又一个孩子，”岑游清喃喃到，心下却想起上一个住在8床的生命，也是一个孩子。
那孩子就是开始大主任去看的那个孩子，能让大主任去看，估计情况也不好。
心下唏嘘不已，很快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
“医生姐姐，”男孩子没有丝毫的腼腆，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甜甜得叫着她。
往往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失望模样，而这个孩子却截然不同，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去哪儿玩来的。
和这里的病房看起来都那么格格不入。
医院是沉重的，而眼前的孩子是生命蓬勃的。
“时间，你这名字很好啊，”岑游清翻着病例，读了读他名字，笑着道。
“因为我爸是消防员，是和时间抢生命的人，所以我就叫这个了，姐姐，我会好的，对吧？”男孩子虽是发着高烧，脸色不好，但清秀俊朗的脸上的笑意却好看了紧，在这个时候的院里倒不失为一道风景。
“会好的，”岑游清看着少年讲道，三层防护下的眼神格外坚定。
“我相信你，”少年点了点头，道。
“你刚来，要不要和家人打个电话？”岑游清按照常例问他，手里翻着病例，道。
蒋思思立刻轻轻戳了下她，后者轻声道“这孩子爸妈都感染上了，都已经进了五病区。”
岑游清眼神一动，看着眼前的男孩不免眼神带着怜悯。
“没事的，爸爸妈妈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少年眼睛里泛着泪光，却脸上挂笑。
“都会好起来的，”岑游清转移话题，道“时间，你知道我们医院对于你这种轻症是用中西医一起治疗的吧。”
“嗯嗯，”少年眼下的阴霾没有散去，点了点头，道“姐姐，中药是不是很苦？”
“会有些，”岑游清笑着看向男孩，轻声说着。
这是中药不可避免的一点，她也没办法。
“没事没事，”说着少年看着她似是做了很大决心点点头。
岑游清边完善病历，边和男孩子闲聊，不一会儿，就听到董佩佩来了，也是眼前凝结一层雾气。
“就用湿毒郁肺的方子，这两日先不开抗生素，”董佩佩看了看病历，进行了常规问诊，就下结论道。
岑游清回到值班室却心下有些不能平静，那个小孩子的父亲是那个正在被老师们热烈讨论的五床患者。
一家人都因为病毒进了医院。这样的故事真实在面前上演的时候还是让人不由得内心一动。
她自认自从当了医生，就已经习惯了理智永远比情感快一步，但这一刻还是心下有几分东动摇。
“刚刚那个问题，你怎么看？”岑游清回来坐到何君迁旁边的椅子上，问道。
值班室此刻就他一个人，只是想找人讨论而已。
岑游清想着也就问了，这些天下来她和何君迁保持距离，但也不是没有交谈。
“我专业都不是呼吸科的，不好判断，”这问题来的莫名其妙，但何君迁却能知道她在问什么事。
“你就说你的判断，”岑游清继续道。
“十五床，会救十五床，”何君迁也没有东绕西绕，继续道“你导师刚刚也提出这个救他。”
“五床那人的孩子现在还在我手上，”岑游清知道这时候怎么做最好，就算给五床上ECMO，很可能没有效果，这样还耽误了十五床的治疗时间。
“万般皆是命，”何君迁顿了一下，看着岑游清。
是当年她第一次送走生命的时候，何君迁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们是人，不是神。
所谓医生职责，偶尔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
“我知道，我们不是神仙，”岑游清低着头。
很快又被忙忙碌碌的铃声叫起来，岑游清和何君迁都往往来来值班室好多趟，也就渐渐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霍香正气散（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