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Yukon

64、BE结局：2

　　藏听着声音回头，看到了在铁门外面气喘吁吁的温书礼，看样子应该是才赶过来。
　　温书礼找人定位了手机，找到了余丽萍，结果余丽萍死活不肯告诉温书礼余欢的位置，结果等她知道李杰自杀的消息以后，她慌了，自己一个人回来这边打算看一眼余欢，温书礼就一直跟在她后面到了这里，结果刚到县城里面就看到许多往外面跑的人，一听那些人的描述，他就知道。现在在戒同所里面的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余欢。
　　“儿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余丽萍匆匆赶到，就看到满身血迹的余欢，她扒着铁门想要进去，结果发现已经被从里面反锁了。
　　“你闭嘴！”
　　藏拿着刀一瞬间就指在了余丽萍的眼前，给她吓得连连后退，“是你自己害死了余欢的，你别在这里装作受害者！”
　　“儿子，你说什么呢！你不是在这吗？妈怎么会害你呢！妈那么爱你！”
　　余丽萍越说情绪越崩溃，温书礼也没有心情继续理会旁边随时可能发疯的余丽萍，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余欢面前。
　　“你是藏吧，余欢的第二个人格？”
　　温书礼知道自己眼前的是余欢，但是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余欢。
　　“你还知道我吗？余欢和你说过我？”
　　藏并不惊讶温书礼会知道自己的存在，毕竟，余欢对温书礼从来都没有秘密。
　　“余欢提过，我能和余欢聊聊吗？”
　　温书礼想着让藏能够把余欢放出来，温书礼大概了解了藏是余欢分化出来的保护型人格，同时也是最具有攻击性，甚至有反社会型的人格，余欢分化出来的其他人格死在藏手上的应该不计其数，藏武断蛮横，从来不会容许无用人格的存在，一心只为保护余欢而存在。
　　“抱歉，”
　　藏耸耸肩，刀垂在之间，微微一笑，“余欢不想和你说话。”
　　温书礼心里漏了一拍，这个笑容，绝对是余欢，绝对是余欢的笑。
　　“而且，”藏突然收起笑脸，拿着刀扎进了温书礼的右肩，温书礼吃痛往后面退几步，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人，藏继续说道，“我给你机会，让余欢平安了，你自己无能！那就只能我来了！”
　　“余欢，住手，举起手来！”
　　温书柔和一堆警察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是面前的这个人杀人魔就是她所熟知的余欢，是她一直心存愧疚的余欢，“你快放下武器。”
　　“武器？”
　　余欢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刀，顺手一丢，丢在了温书柔的脚边，往后面退几步坐在了台阶上面，“既然，都来了，那我正好给你个机会，让你破个大案。”
　　温书礼和温书柔面面相觑，藏原本低下了的头，突然抬起来，用手托着下巴，用余欢的样子看着他们，要是说谁能够最完美地伪装成余欢，那就只有他了。
　　“你还记得，被火烧死的我继父吗？”
　　藏如数家珍般地将自己的罪状一一罗列出来，“那个煤气是我开的，火也是我买的，其实他当时有机会活的，只是可惜，被我把门关住了，当时听到他在里面求我，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不过那时候余欢还不能和我兼容，我出现的机会太少了，不然早就动手了。”
　　余丽萍捂住嘴巴看着面前的人，她不敢相信，这个人真的会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命。
　　“对了，周勇的手可不是我动的手，是余欢自己做的，我才不会做那么没品位的事情，”藏说话间将温书礼给余欢的那枚戒指摘了下来丢在了温书礼的脚边，“这个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那，何毅的那场车祸，应该和你逃不了干系吧。”
　　温书柔当时就已经怀疑了余欢，可是奈何她自己有私心觉得余欢不会这样，而且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余欢下的手。
　　“猜的不错，不过也没什么好猜的。那么明显，”藏对着温书柔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周乾谦的车是我动的手脚，他是同伙也是知情人，我肯定是不能让他留下了的，至于，何毅，他未婚妻我是没想到会死，不过自己没系安全带，这也不能怪我，只是何毅确实是我动的手，他身上最大的那块玻璃你还记得不？就是我插进去的。当然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看着他满脸的恐惧，一瞬间就觉得舒服多了。”
　　“你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啊！”
　　余丽萍崩溃地问道，结果被藏直接给吼了回来，“无辜？他撞死你丈夫，蠢女人！”
　　“好了，好了，不和你废话了，”
　　藏起身走向楼里面，随手点了打火机丢在地上，瞬间火焰就燃了起来，慢慢将整栋大楼包裹在里面，温书礼焦急得想要翻进去将余欢救出来，结果被温书柔给拉住了，温书柔摇摇头表示，“火太大了。”
　　在火光中，温书礼看到那人转过头来。
　　“再见，温哥，你好，我是藏。”
　　一时之间，温书礼也不知道，那里面的人究竟是杀人魔藏，还是他的余欢。
　　大楼在火海中仿佛成了一个吞噬人灵魂的地狱，而余欢和藏，也带着这地狱一起离开了。
　　…
　　“砰！”
　　一声响，电脑桌面上弹出来，“提取失败。”
　　温书礼睁开眼睛看着旁边身穿实验服的人，其中一个文教授伸手把他从胶囊仓中拉了出来，带着他走到了刚刚的电脑旁边，上面还在播放着燃烧的大楼，这也是另外一个胶囊仓里面的人的脑内画面。
　　“又失败了吗？”
　　刚醒过来的温书礼身上的麻醉效果还暂时没有消失，有些乏力地走到文教授旁边。
　　温书礼作为新任的小警察，被文教授邀请参与人格分裂患者的实验之中，温书礼能够通过仪器来让自己的脑电波和另外一个人的脑电波进行同步，这样温书礼就可以以意识形态出现在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和意识世界里面，而藏，就是他们这次选择的实验对象：一位拥有极善人格的极恶犯罪者。
　　“藏最后还是选择让副人格余欢消失了，我们本想着能够让副人格替换主人格，这样就可以让藏被压制住，可是没想到…哎。”
　　文教授说着，他刚刚和其他几个学生一起观看了所有的意识画面，当然包括藏所幻想的余欢和温书礼之间的各种事情，发生羞羞的事情时候，一群人打着哈哈就过去了，还以为这次实验终于能够成功了，可是没想到，最后余丽萍的出现，还有李洋的死会再次让藏出现，并且再次将副人格余欢杀害。
　　“所以，他其实心底里最深的恨意，还是他真正的母亲？”
　　藏是个少年杀人犯，第一个杀掉的就是他的母亲，而在余欢的意识世界中，原本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结果，余欢的母亲还是成为了把余欢推向毁灭的最后一只手。
　　“那现在只有主人格藏的存在了吗？”
　　温书礼问道，其实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和余欢之间发生的事情格外真实，他在失去余欢的那一刻感受到的痛苦绝对不是一个意识世界可以幻想出来的东西。
　　“可能吧，”文教授说道，手上打开了实验数据，“目前的情况好像是这样，不过究竟是怎么样，还是要看后续的进程。”
　　“教授！教授！”
　　一位戴着口罩的实习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好了，藏跑了。”
　　“怎么会！明明还没到他的胶囊仓开启的时候！”
　　文教授赶忙往实验室跑去，温书礼乏力地坐在椅子上，等着麻醉的效果彻底过去，抬头看着刚刚的实习生正盯着自己，温书礼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反应过来，想要去掏腰间的枪，被那人直接一针扎进了脖子，实习生取下口罩，正是本应该在胶囊仓里面的藏，而温书礼对于这双眼睛，在那个世界里面，已经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对不起啊，温先生，只是余欢太喜欢你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们有缘自然会再见到。”
　　藏手顺着温书礼的腰一路滑下去，摸到他腰间的枪拔了出来，在他脸上拍了拍，“温警官，这个我就先借走了，有机会再见面的时候再退给你吧。”
　　温书礼昏昏欲睡，想要挣扎着起来将藏给绑住，结果自己完全无力站起来，只能看着藏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越来越远，待到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又听到耳边响起来脚步声，温书礼下意识地抓住旁边来人手腕，“快去，他往那边跑了。”
　　“温警官，体力挺好啊，这么久还醒着，看来余欢喜欢你还可以。”
　　藏刚到实验楼出口的地方，就看到门口有已经被工作人员给团团围住了，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脱身的办法，又回来温书礼旁边，准备把他的警服给扒下来，找个机会混出去。
　　“温警官，忍一下啊。”
　　藏跨坐在温书礼的腿上，温书礼心里下意识地想要把人推开，结果没有半点办法，只能任由藏的手解开温书礼扣子，解完制服以后，手伸到下面的皮带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个抱歉的表情，一把就把温书礼的裤子给拉了下来，“温警官，你不会还有反应了吧？”
　　藏在温书礼鼓起来的地方弹了一下，那里的东西晃动了几下，确实，温书礼对余欢，所拥有的虽然是那些实验时候的记忆，可是那些事情就像是真正经历了一样，现实世界的温书礼，对藏的副人格余欢，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
　　外面的大批人员涌了进来，结果听到实验大楼的另外一处突然着了火，一堆警卫纷纷往楼外疏散人群，“快点，快点。”
　　疏散人群中的一名警卫借着时机，低着头马上溜了出去，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后面的大楼继续发出爆炸的声音，不由得感叹，余欢的存在让他的学习能力提升了不少，对于制造化学炸弹的量把握得越来越好了。
　　藏取下头上的帽子往旁边的草丛上面随手一堆，把手枪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转身就直接上了旁边的一辆巴士，他现在不在意去哪里，先逃离这个地方再说。
　　“温警官！”
　　文教授从实验室回了温书礼旁边，才发现温书礼已经被人脱了衣服，躺在地上，身上还盖了个毯子，文教授只觉得不妙，赶紧跑过去试了试温书礼的鼻息，心才放了下来，让人将温书礼搬到了值班室的床上，文教授看着温书礼被搬起来后地上留下了的一张纸条，9月20。
　　这是，藏留给温书礼的。
　　等到温书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来到文教授面前，此时文教授正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看到温书礼过来，赶紧过去问候道，“温警官，醒了吗？怎么样？都是我们疏忽，没发现有一只安眠针被他给拿走了，幸亏温警官你没事。”
　　“没事，不用担心我。”
　　温书礼走到文教授旁边，文教授也将新整理出了的文件递给温书礼，“我们觉得，实验其实还是成功了一部分，余欢也不算是被藏给抹杀了，相反，他们之间可能融合了。”
　　“所以说，现在的那人，一半是余欢，一半是藏？”
　　温书礼追问着，他小心地遮掩着话里对余欢的担忧，文教授虽然察觉出了，但是也还是选择无视这些。
　　“换而言之，他现在一脚在天堂，一脚在地狱，杀人和救人，都只是在两个人格的抗衡游戏而已。”
　　文教授示意温书礼坐下来，他们已经和警方取得合作了，而且温书礼的同事很快就会过来带他回去了，这次的实验事故是他们的问题，原本可能选择余欢当做就是最错误的开始。
　　“这个纸条，是他留给你的，按照他的行为习惯来说，他一般都会赴约的，你自己看着来吧，我也不知道你会见到藏还是余欢。”
　　文教授把留下来的纸条交给温书礼，按理来说他应该第一时间给警方，让他们提前进行准备抓捕行动的，可是按照余欢和藏的智商，如果能够那么轻易被自己留下的纸条作为线索抓捕，那他就不会能够逃出去了。
　　“我知道了。”
　　温书礼把纸条收起来，正好赶上同事过来接他，也就和文教授告别，与同事一起回了警局，刚回警局，温书礼就和同事们一起研究起来了纸条，上面只有时间，没有地点，说明就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可是温书礼要是一直待在警局，他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现在最好就是让温书礼成为一个饵，诱捕藏。
　　“叮叮～”
　　文教授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文教授接起电话，另外一头响起熟悉的声音，“晚上好，文教授。”
　　“晚上好，藏？还是余欢？”
　　文教授不慌不忙地推了推眼镜，现在就算是给警方打电话，也来不及追踪信号位置了，干脆就和自己这第一个实验对象好好聊一聊吧。
　　“文教授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只是文教授，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那头的藏用手将旁边的一个洋娃娃的头捏碎，立马响起了一个小孩和女人的哭声，在那头哀求着放过她们，“你放过我女儿吧，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
　　“你要什么直接说，你放过我家人，我知道，她们不是你的目标。”
　　文教授厉声说着，他对着余欢的意识世界的事情看了一遍又一遍，藏可能是将余欢的世界当作了自己的最后一丝怜悯和善良，当作自己躲避罪恶的一个港湾，而如今随着余欢世界的崩塌，主人格藏就再也没了藏身之地，余欢的所有怨恨和藏的所有凶残融合成了一体，但是余欢对于温书礼的深情对于此时的藏而言，可能就是让他留下温书礼的命的原因。
　　这可能就是，我很爱你，可是另外一个我，却想杀了你。
　　“不用你麻烦很多的，只是需要您替我把9月20，他的所有布置和计划弄清楚，我相信对于你而言，他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藏没等文教授回答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把他的妻子的电话打开了，抱着旁边吓得颤抖的小女孩，逗弄着她的辫子，“乖，余欢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不要！我不要！”
　　女孩尖叫着就往地上被绑着的女人身上扑去，结果余欢直接抽出枪，把枪口抵在女人的太阳穴上，狞笑着回头看着吓呆了的女孩，“你乖一点，不然你妈妈，我可不知道会怎么样，哥哥可没办法保证枪不会走火。”
　　“我吃，我吃。”
　　女孩哭着被藏给抱了出去，顺带着还把女人的手机一起给拿走了，女人口中塞着毛巾一句话也没办法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藏把她给带走。
　　第二天，女人被出门赶海的渔民给发现了，女人一解开手上的绳索，就直接跑向研究所，一下子扑在文教授身上泣不成声，“你一定要救我们女儿，那是我的命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文教授手上捏着的计划表还犹豫不决，终于还是在女人的哭声中打通了藏手上的手机，很快那头就出来藏“温柔”的笑声，“说吧，文教授，我听着呢。”
　　文教授一五一十地将文件上的字念给了藏，藏在那头听完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女孩，“9月20，我会准时还给你。”
　　不由分说，藏起身又给女孩打了一针安眠针，自己则走到窗户边，低头看着外面的热闹都市，心里默默问了一句，“余欢，明天就让他陪你去啊。。”
　　9月20，正是余欢的生日，藏之所以那天没趁机会要了温书礼的命，就是为了给余欢挑个好日子，让温书礼陪着余欢一起消失。
　　那一天，温书礼身上虽然穿着制服，但是制服下面是厚厚的防弹衣，一路上，出门，上班，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温书礼以为是他爽约了，结果，等到晚上的时候，温书礼从警局的楼梯下来，拐角的时候，一束灯光直接从对面楼上打在他的脸上，他出现了。
　　温书礼立马给同事报告，自己则立马追着往楼上赶去，结果等他气喘吁吁得赶到对面高楼顶层就只发现了一个聚光灯，一扭头就看到另外一个大楼的灯光直接扑在自己脸上，还能看到站在灯光旁边对着自己得意挥手的人。
　　温书礼心里只觉得一阵恼怒，被藏在几栋大楼之间戏耍，等他赶到的时候，那里又只剩下了一盏灯，终于，他在最后一栋楼顶喘着粗气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对面楼顶出现，他刚想汇报，另外一栋楼又出现一个，接下去，许多高楼顶层都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影，而且都一模一样。
　　“分不出来了？”
　　声音从背后响起，温书礼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人用伤口抵住了脑袋，衣服夹层里面的通讯器被人掏了出来，扔在地上踩个稀碎，“一个光影的小把戏，你还是太笨了。”
　　温书礼扭头看着面前这张熟悉无比的脸，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在逆光中有些分不清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实验还是是自己真实的记忆了，只是自己如今看见这张脸，心中还是会悸动。
　　“别看了，他们现在应该去找文教授的女儿了，再不快一点，她女儿可救不回来了。”
　　藏把女孩绑在漏气的皮艇上，将她放在河上，让她随河而走，给文教授也已经打了电话，现在几乎警局的人已经全部出动沿何搜索了。
　　“你想干什么？”
　　温书礼说着往后面撤了几步，想着找机会看能不能偷袭，结果余欢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手上的枪从来没有离开过温书礼的脑袋，手还伸到前面去解开了温书礼的扣子，往里面一掏，把他里面的配枪给拿了出来，丢到了楼底。
　　“你和我玩花样，真没必要，余欢对你的熟悉程度，和我是一样的，你动一下，我能不知道你想干嘛？”
　　“那你既然想动手，你还等什么？”
　　温书礼自认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算是人栽，只是觉得自己还是太倒霉了，才上任没多久就被喊来参加实验，结果如今还要因为实验对象丢了性命，自己真的是大写的倒霉。
　　“我很好奇，”
　　藏转了转手上的扳机，“你那么着急死吗？”
　　“我不想，可是你也不会放过我啊！”
　　温书礼说话间，看着余欢抬起手重新瞄准了自己的脑袋，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只希望自己能够死的稍微安详一些。结果没等到枪响，反而是一根针又继续扎进了自己的脖子，又是那种疲惫感袭来，眼睛迷迷糊糊地，没一会就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余欢！”
　　刚刚藏要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自己的手瞬间剧烈抖了起来，藏意识到，自己体内的余欢很可能还存在着，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明显的感觉了，果然，在抖动以后，余欢的声音在体内微微地响起，“你不许动他。”
　　“可笑。你和他就是一场梦，现在他想杀我们，你还要维护他，你会害死我们的！”
　　藏生气极了，可是对于余欢，他毫无办法，就像他毫无底线地保护余欢一样，只好收起枪，将最后的麻醉打进了温书礼体内，背着他从楼上下了楼，在门口拦着一辆车，出租车司机疑惑地看着昏睡不醒的人，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看什么？我男朋友。”
　　藏把温书礼扔在床上，生气地走到窗前，想点一支烟，结果想到余欢不喜欢抽烟，就将烟盒捏成一团直接丢了出去。
　　“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藏对着体内的余欢说着，他能感受余欢人格的无力和脆弱，这次意识世界的崩塌没能彻底带走这个人格已经是万幸了，余欢需要重新去搭建一个新的意识来维持自己存在，而如今，对于余欢而言，温书礼的存在在藏看来就是一个阻碍。
　　“你放了他吧，我知道的，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值得更好的未来。”
　　余欢躲在藏心里最深处的角落里，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世界了，自己也没有资格继续掌控身体了，而且，这样一半藏一个余欢的人，对于温书礼而言就是一个疯子，自己根本不敢继续去奢求温书礼的爱了。
　　“能让我，和他见最后一次吗？”
　　余欢继续问着，藏却生气了起来，“你难道要消失！然后留下我一个人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话还没有和他说清楚，让我和他说清楚，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好吗？”
　　“哎，算了。行吧，但是一旦有问题，我会立马夺回身体控制权的。”
　　藏的眼睛一闭，再睁开眼睛，里面的凶狠暴戾荡然无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干净纯粹。
　　温书礼在房间里面挣扎着想要解开被绑住的双手，门突然被推开了，又是他，温书礼警惕地往后面退着，结果抬头对着那人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神，还有那个熟悉的笑容，他愣住了，犹豫许久才开口，“余欢？是你吗？”
　　一句话下来，余欢立马哭出了声，一把抱住了面前的温书礼，“我在那个戒同所里面特别怕，我那时候真的好怕我会死在那里，再也见不到你，我…”
　　听着余欢的哭声，温书礼的心里纠成了一团，他厌恶藏，可是，对于余欢，他却完全没有半分机会去狠下心来，只能用绑着的手一次一次给他顺着背，“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了，不怕了，我就在旁边。”
　　“我…”
　　余欢满脸挂着泪水看着面前温书礼的脸，温书礼伸手替他把脸上的泪抹干净，“好了，不哭了，我最怕你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哥，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余欢抽噎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其实你见到的那个世界都是假的，何奇，何毅，所有人都是假的，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啊…”
　　“傻瓜，谁说都是假的，我明明是真的，我是真真切切地见到了你的。”
　　温书礼本来有机会直接抢过来余欢腰上的枪，可是看着面前的人，他还是叹了口气，选择将人搂在怀里，“你不用担心，你不坏，只是你身体里面有个坏人而已。”
　　“他又在说我坏话吧。”
　　体内的藏怨怼着说道，他原本打算随时准备抢夺身体的控制权，结果看到温书礼的眼神只是在腰上的枪上打了个转，又继续抱着余欢，就干脆放松了下来。
　　“我知道藏，他，其实只是一心想要保护我。”
　　余欢冷静下来，温书礼躺下来，他也随着温书礼一起躺着，“不过，幸好，温哥，你还能够接受这些。”
　　“其实，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温书礼知道身边的余欢和藏明明是一样脸，可是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截然不同，余欢躺在自己身边，他觉得心里都安心了不少，“虽然只是实验，但是，我却觉得与你在一起过了许多年。”
　　“温哥…”
　　余欢的眼神眨巴眨巴，温书礼一下子就明白就过来，俯身亲了上去，体内的藏一下子就无法继续看下去，直接将自己的人格撇到一边，结果，温书礼一个翻身把余欢腰间的枪给抢了过去，藏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直接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杀了我！”
　　这是余欢人格被藏换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