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Yukon

65、BE结局：3

　　“他不会的，他舍不得。”
　　藏知道，温书礼既然没有一开始就拿枪动手，现在也不会舍得对自己身体里面的余欢动手。
　　“不，我会。”
　　温书礼解开手上的绳索，刚刚的时候余欢手指在他身上看似勾来勾去，已经替他把绳结给弄松了许多，而且，余欢唇语告诉了他最后一句他想让温书礼做的事情，“请你杀了我，不然，我会害死更多人的，我不想看到，你死。”
　　温书礼扣动扳机，那一枪直接击中了藏的腹部，一瞬间藏立马捂住伤口到底，在枪响的那一刻，温书礼只觉得自己脑中的那一根弦瞬间绷断了，将枪甩在一旁，打了急救电话，抱着地上的人手都在不停地颤抖，“余欢，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给我去死！”
　　躺在温书礼怀里的藏从背后摸出一把一刀，拼尽力气也只扎进了温书礼的肩膀里面，看着血流下来，将两个人的双手染得鲜红，藏无力地笑了一声，“没想到，最后，会被余欢给骗了。”
　　“你给我撑住！你活着，余欢才能活着！”
　　急救人员将两个人都抬上了急救车，温书礼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忽上忽下的心电图，他的心也悬了起来，“余欢，你撑住，我和文教授会想办法把你带回来的。”
　　在生死徘徊之间，余欢和藏，两个人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了。
　　藏拥有余欢所拥有的，继父的殴打，母亲的强势，却又没有余欢所拥有的，待自己好的老师，同学，没有温书礼的陪伴，没有世人的接纳，他从黑暗中走来，也走向了更深处的黑暗。而余欢，是幻想出了的自己，是他想成为的另外的一个自己，一个成绩优异，一个周围人都疼爱的好孩子，所以他才如此不惜代价去保护余欢在那个世界的安危，只是，他不懂，什么叫做正确的方式。
　　“藏。”
　　很多次，都是藏伸出手将深陷泥潭的余欢拉出，这次，藏背对着坐在一片虚无里面，余欢从后面出现，对他伸出来手。
　　“你来了？”
　　藏借着余欢的力气站了起来，余欢带着他向一个方向走去，这个世界是藏的，藏没有不知道的，可是余欢却固执地拉着他一直向前方走去，路上听到了哭声，藏回头，看到是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些人的哭声。
　　他不觉得这些人可怜，相反，在他们消失之后，他反而轻松了许多，他如数家珍般和余欢说着，“这个人是我继父，家暴，，这个是邻居，猥亵我，被我在床上杀了，这个是街上混混，抢了我…”
　　藏说得一脸轻松，余欢却没停下来脚步，继续带着他到了黑暗的尽头，然后余欢蹲下来一声不吭地用手扒着面前黑暗，一层一层，面前的黑色仿佛就像一张纸一样被余欢给扒了一个洞。
　　“这是哪里？”
　　藏很好奇，自己的世界竟然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你看了就知道了。”
　　余欢和藏一起蹲下身子藏透过小孔看去，眼睛瞬间被一束光给刺痛了，“这是！你创造的新的意识世界？？？”
　　“嗯。”
　　自从上个余欢的世界崩塌之后，余欢长时间的蛰伏就是为了创造出一个新的意识世界，以至于文教授和藏都差点以为他是消失了，而这个世界，他也不是为自己所创造的，而是为了藏，他希望藏能够离开这片黑暗，在这个世界里面，他太累了。就让自己和他交换，让藏的记忆重新开始吧。
　　“我不会进去的。”
　　藏退了几步，推开了余欢。
　　“为什么？”
　　余欢不解，他以为藏会喜欢这个新的世界。
　　“我创造出你，是为了让你拥有所有的开心，我不需要这些。”
　　藏说着就想往回头路走去，结果被余欢一把抓住了，余欢扭头强行拉着他一起往新的地方跳了进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余欢在藏耳边说着，“重新开始吧。”
　　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旁边守着的温书礼立马焦急地握住了他的手，只是床上的人只是睁开眼睛，却一眼不发，失神地看着面前的人，周围的警察面面相觑，只有文教授出来给出了大概地推测，“现在，主人格和副人格一起消失，现在的人，就是没有人格控制的状态，他能听，他能看，但是他什么都不会理会，记忆什么的全然没有了。”
　　“这…”
　　一时之间旁边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他既不是藏，也不是余欢，送进医院也不是，送进监狱也不是，文教授看着众人为难的样子，还是站了出来，“干脆送到我们实验基地来吧，我试试，看能不能重新找回人格。”
　　“我们这边还需要和你们那边警方有一个协调人员，需要长期在两边跑，干脆，让温书礼来吧。”
　　文教授补充道，温书礼作为一个新警员，也只能服从安排，但是他也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安排，看着床上面无表情的人，他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他很可能，从此就再也失去了自己的余欢，他是赌，他赌那一枪有机会带回余欢，可是，他现在觉得，自己赌错了。
　　“别这么悲伤。”
　　文教授拍了拍温书礼的肩膀。“说不定，有一天，他的人格又能回来。而且，我会尽量去找会他的人格的，只是，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继续保持着那么多的记忆就是一个新的问题。”
　　“我知道的，谢谢了。文教授。”
　　时间过去的很快，两年的日子把温书礼打磨得更加成熟了一些，熟练地把余欢从实验胶囊仓中抱出来，放在轮椅上面，身体虽然会动，但是都是机械性地运动，按照文教授的话就是身体没有问题，但是，就是一具空壳，没有任何思想去掌控了。
　　“来，张嘴，吃饭。”
　　基本的话语都还是可以听懂的，温书礼推着余欢来到天台。这里的阳光是最好的，温书礼手上端着碗，小心地一口口喂着，文教授为了弥补之前因为自己女儿的问题差点害死了温书礼，对温书礼心怀愧疚，想替温书礼找个护工照顾余欢，结果都被温书礼给辞退了，他说，这些人都不知道余欢的口味，不知道余欢的习惯，而且，虽然是没有人格的躯壳，但是只是和温书礼在一起，躯壳还会有意识地靠近他一些。
　　…
　　“你哥哥对你真好啊。”
　　房子旁边的邻居看着蹲下去给余藏系鞋带的余欢，不由地感叹着，看着自己院里面打成了一团的两兄弟，无奈地摇摇头又回去将他们分开。
　　“还好吧。”
　　余藏笑着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完了，要迟到了，我先去上课了。”
　　十多岁的余欢赶忙背上书包往学校跑去，嘴上还叼着面包，伸手抓起一旁的牛奶就是往学校跑去，余欢在后面喊着，“晚上早点回来，爸妈要给我们打视频。”
　　没错，这就是余欢所创造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梦境。
　　“知道了！”
　　余藏回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了。
　　藏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并不喜欢余欢对这个世界的设定，他觉得一切都太好了，，对满手鲜血的他完全就是奢望，可是余欢，却让他一步步，从婴孩开始，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到大，双胞胎的存在，一个余欢一个余藏，爸妈在外面经商，慢慢地，余藏似乎改变了一些，开始接受了周边人所给予的好意。
　　“温书礼…”
　　余欢回到房间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面留下的唯一一个关于他的东西，是他给自己订的那枚戒指，虽然已经在上个意识中被藏丢了回去，可是这个世界是他的想法，他想要什么能够没有呢？
　　“希望你还能好好的吧。”
　　余欢收起戒指，藏进了自己床头柜里面，他不想让余藏看到又再次想到以前的事情。
　　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面是一名老师，每天就是在网上给学生们上上钢琴课，甚至于自己所学的，还是从温书礼那里记住的，无聊的时候回去看看赛车比赛，虽然你不在了，但是我还能活成你在的样子。
　　“周墨，何奇，周乾谦…”
　　许多友人的样子他也记不住了，其实这些人的样子也只是他根据街上看得路人，或者杂志上的人的脸幻想出来的，但是有时候自己真的觉得他们活生生地一样。
　　“哥，我回来了！”
　　下午放学后，余藏风风火火地回了家，和平常一样余欢早早就做好了饭，两个人拿着电脑和远在他乡的爸妈打着视频电话，那头的妈妈一次又一次地念叨着让余藏多吃点饭，看他瘦的都没二两肉，而爸爸则是一如往常地检查着他的功课，“余欢，你是哥哥，要多照顾弟弟。”
　　“我知道的，爸，妈。”
　　余欢答道，手上端着从锅里拿出来的热好的外卖，他可不会做菜，最多煮个饭。
　　“好了。你们吃饭吧，不打扰你们了。”
　　余爸余妈挂了电话，两兄弟开始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等会吃完饭了，回去看看你物理作业，你老师说，你作业有好多问题…”
　　余欢说着，余藏却收起来刚刚的活泼开朗，低头扒着饭，像是思考了许久才终于开口，“你回去吧。”
　　“回去哪里？”
　　余欢问着，没听懂余藏究竟是什么意思。
　　“回去找温书礼，”
　　余欢夹菜的手听到余藏的话明显愣了一下，余藏看到他的反应又继续说道，“我不瞎，你那戒指也藏得不够好，上次我翻笔翻到了，你不用在这里陪我。”
　　“余藏，我是愿意在这里陪你的。”余欢说道。
　　“可是我不想！”
　　余藏站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余欢，“你在这里，一点也不开心，我整天看着你不开心，我能开心吗？所以你走吧。”
　　“我…我…”
　　余欢结巴起来，结果觉得自己脚下就像是出现了一个黑洞一样要将自己吸进去，抬头看到余藏的笑容，现在的笑容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此刻余欢能够感觉出来，余藏是真心想让自己离开，“别惊讶了，这是我的身体，我自然也能做主，再见了，余欢。对了，告诉文教授，是我自愿放弃主人格的。”
　　“再见…余藏。”
　　看着余欢慢慢消失在自眼前，余藏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这个世界也瞬间从来没有余欢出现过一样，所有的合照，所有的名单，所有的故事，都没有了余欢这个人的存在，而余藏，也彻底选择将这个世界给封锁起来，“再也不见了，余欢。”
　　……
　　温书礼蹲在失神的人面前，给他擦着滴在衣服上面的粥，那人的手突然抬起来拽住了温书礼脖子上面的戒指，这是温书礼按照自己在余欢世界里面的印象找人专门打的，结果现在被他直接一把给拽了下来，抬起眼睛，还是懵懵懂懂地样子，嘴里却说出来一句话，“这是我的。”
　　“对，对，对！这是你的！”
　　温书礼蹲下来，看着面前眼睛里渐渐有了光的人，他不用问，他已经知道是谁回来了。
　　“我给你戴上。”
　　温书礼温柔地捧着余欢的手，把那枚戒指套入了余欢的无名指上，“欢迎回来，余欢。”
　　从来未见落泪的温书礼，闭眼那一刻，随着哽咽的声音，温书礼的眼泪掉在余欢的手上，滑进了余欢的心里面。
　　“好久不见，温书礼。”
　　阳光下，两个人看着彼此，一个人低头眼里全是你，一个人抬头，全心都是你，许久未见，你在等我，我也回来找你。
　　你，从来都没有孤身一人。
　　（完结撒花…当然还有He啦）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