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涉谷之战——五条悟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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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狠狠咬牙，瞪视着自觉胜券在握的敌人。
对方抓握着挚友的头骨，轻佻地转动着，说道:“有种术师，可以通过移植大脑来交换肉/体，当然也就可以使用记忆在肉/体里的术式。”
“我眼馋夏油的咒灵操术已经很久了，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此时此刻，”[脑花]嬉笑着以大拇指抹过唇角的笑，语气里带了些嘲笑，“谁叫你，没将夏油杰的遗体交给家入硝子来处理呢？”】
“啊啊啊啊受不了了！！”叶子狠狠摔了鼠标，抱头大叫，“这家伙怎么那么可恶啊啊啊——！！他/妈的真人都没这么招人恨！！妈/的老师想要杰哥入土为安怎么了？！体贴硝子姐姐不想她难过怎么了？！你他/妈馋人家挚友的身/子还有理了？！啊啊啊啊老子要搞死这个[哔——]！”
主播爆了粗口，弹幕也不遑多让，一时间群情激愤，惨叫与痛哭齐飞，粗口共声讨一色，不是骂[脑花]卑鄙无耻，就是骂作者不做人。
“妈/的混账！”
虎杖忍不住低咒着骂了出来，钉崎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虎杖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解释道:“咳，我在柏青哥店打过工——”
然而钉崎只是惊讶了那么一瞬，便同样毫不客气地骂道:“what the mother fucking！shit！go to hell！”中间夹杂着带着地方口音的乡村俚语，流畅得令虎杖瞠目结舌。
因五条悟被封印而气到爆炸的真希找到了喷气口，她掰动着指节，冲着屏幕竖起了中指，简短有力而又清晰响亮地骂了一句:“去你妈/的！艹！”
然而痛骂也好惨叫也罢，剧情还是要走。
【[脑花]将头骨安了回去，悠闲地道:“你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倒是挺会顾虑其他人的。拖你的福，我才能轻轻松松把这肉/体弄到手。”
他虚情假意地安慰着入了猫包的猫:“你不用担心，封印会解除的，不过要等到100年……不，大概是1000年之后吧。”他貌似可惜地叹了口气，“都怪你太强了，会妨碍到我的目的。”
这副“都是你的错”的口吻，令五条悟发出“呵”地一声冷笑:“你已经忘了吗？在被我杀死之前，那身体是被谁揍成重伤的？”
总是一副忧郁腼腆模样的少年清瘦的身影浮现在两人眼前。
“乙骨忧太……”[脑花]啧了一声，“但我从他身上感觉不到多少魅力。无条件的咒术模仿，无尽的咒力。但这两样都是他无意间设下的束缚将最爱之人的魂强留在身边所致。所以很可惜，乙骨优太成不了你。”
“睡吧，五条悟，”[脑花]的语气听起来居然还带了几分温柔的意味，“我们在新世界再相会。”
五条悟，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愉快的笑:“我（boku）会睡的，但你差不多也该醒醒了吧？”
[脑花]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连同他自己，也有了几秒钟的怔忡。
“你打算，任人摆布到什么时候，杰？”
他在对谁说话？
那样的笃定，那样的充满信赖，仿佛深信故人的灵魂，依旧栖息在这破损的为人窃取的躯体里，只需他一声呼唤，便会从深沉的死亡之梦里醒来。
你只是睡着了——
然而，微渺而又盛大的奇迹竟真的降临了——
那蒙昧的肉/体，突兀地举起了右手，狠厉地掐住了自己的脖颈，用想要将自己扼杀的力道，如同——那逝去的幽魂果真听到了曾经挚友的呼唤，不顾一切地从地狱里爬了上来。
这奇迹实在惊人，以至于更换过无数寄主的存在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不得了不得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在他说话时，右手还在持之以恒地加重力道，简直，就像是要生生将之扼断一般。
“夏油～”从“无量空处”里回过神来的真人呼唤道。
“真人，快来瞧瞧这个。”[脑花]兴致勃勃地道，“你曾说过人是先有的灵魂，再有的肉/体。现在看来，应该说肉/体就是灵魂，灵魂就是肉/体才对。”
他以左手强行握住挣扎不休的右手手腕，将之硬生生拖拽了下来:“不然的话，这种现象，还有当初移植之后，我的大脑接收到了许多来自这个肉/体的记忆的事情，可就无法解释咯？”
真人也提起了兴趣:“必须全部保持一致才行吗？会不会是因为我跟夏油的术式的世界不同？”
[脑花]紧紧攥住右手，防止这青筋暴起的肢体挣脱束缚，再度对自己进行扼喉。而他的脖颈上已经出现了一圈青紫的指痕，看上去颇为恐怖:“术式就是世界？呵呵……有意思的回答。”
然而五条悟已经不愿再看到故友的躯/体被如此亵渎了，异动的右臂令他无法抑制地生出了些许幻想和希冀，但此时的他，无论有什么想法都没有半分实现的可能。
真是久违了啊，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在五条悟迄今为止的人生里，也就只有那么短暂的几次而已。
他厌烦地吼道:“喂！要动手就麻烦你快点行不行？这玩意真是烦死人了。”
“另外，看着你们俩，叫我觉得恶心。”
将咒灵视为好用的工具和咒术师的敌人，从来都是怀有鄙弃和厌恶之情的故人，如果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会公然与咒灵站在一处，对他挚爱的同胞们发起进攻，一定会不可思议地笑出声来吧。
这么好玩的事，杰，不醒过来凑个热闹吗？
如此想着的五条悟，在[闭门]的喊声里，被封印进了那枚小小的咒具里。】
（卧槽医学奇迹！）
（神仙挚友情！死了也要爬回来救你！）
（一声杰唤醒了沉睡的灵魂）
（呜呜呜老夏你是真爱他啊！）
（脖子上都有印子了他真的超用力的啊）
（老夏还有救吗？还能复活的吧？）
（不能了……断头的蜻蜓……）
（猫被抓走啦！老夏别睡了！快来救小五啊！）
（醒不了了，只是本能反应而已。）
（别刀了别刀了尸体在发言）
“不必如此自律啊旁友们！”叶子原本激动得跳起来，一边如土拨鼠般“啊啊啊”地尖叫一边直跺脚，看到弹幕后顿时垮了脸，坐下来叹气，“三年青春一声回魂不甜吗？[你只是睡着了]不真吗？坚持恰刀要不得啊！！”
（夏五人的自律……噫）
（磕上这对阴间cp咱的泪就没干过）
（很真，很甜，即使分道扬镳，即使亲手杀了你，即使死得彻彻底底了，还是深深地爱着你）
（妈/的更刀了）
作为咒术界最强战力的五条悟被封印，本应是足以媲美天崩的大事件，但众人看着up主和弹幕里那些话语，不由得也神情古怪了起来。
高专那一对儿倒是坦然，白猫猫甚至大咧咧地一把搂过了耳尖发红颇有些不自在的高专杰，用力在黑狐狸脸颊上嘬了一口，语气里充满了炫耀和得意:“杰最爱我了！我也超爱杰！我们是最强的！天生一对！”而后冲着硝子道，“硝子硝子！你都没祝福我们！我和杰在一起了耶！你最好的朋友！两个！”
他还很有些气鼓鼓地指责，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女同学咬着pocky，没精打采地朝他瞥了一眼，敷衍了事:“好好好，祝福你们两个人渣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硝子你肯定是嫉妒！”高专悟自动无视了硝子“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大方地道，“毕竟就只有我和杰能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而硝子过了十年还是单身嘛～”
“悟，别这么说，”高专杰已经恢复了镇定，伸手捂住他的嘴，装模作样地压低声音道，“很不礼貌哦。”
“放过我吧，如果男朋友是你们两个，那我宁愿单身一辈子。”女同学皱着脸，嫌弃之情溢于言表，“结婚吧，赶紧的，人渣就该互相伤害，别出来祸害其他人。”
但她眼底分明是愉快的笑意，姿态也是观影至今久违的轻松。
就连七海和夜蛾也不再紧绷着，一个推了推眼镜说了一句“恭喜两位学长”，
一个没好气地用力压了一下高专悟的头，对高专杰道:“既然决定了，就走下去吧。不要忘记你身边还有值得依靠的人。”
啊啊，是宛如童话一般的he呢。
一切惨痛都还未开始，一切悲剧都已然知晓，美玉的碎裂仅仅初显征兆，就戛然而止——
盘星教祖却在含笑的一瞥后，迅疾地收回目光。
那一瞥里，有近乎悲悯的了然。
高专杰幽紫狐眸里散不去的阴晦，与垂落在侧的紧紧握成拳的手；
高专悟搂着挚友的手臂坚固如同白龙守着仅有的珍宝，肆意妄为的灿烂笑靥里掩不住是被“未来”唤醒的暴戾和疯狂；
硝子的烦躁，七海的失落与愤恨，夜蛾的自责与怒意——
怎么可能一切如常呢？
诅咒师实在是太清楚他自己了，夏油杰，是一个过分执拗于“意义”的愚人。当用来支付过往一切苦难与悲怆、流血与牺牲的答案成为了谬误，立足于世的基石开始动摇，他便不得不去追索一个能让他说服自己的“真理”，一个……夏油杰之所以存在，之所以拥有力量，之所以成为“夏油杰”的理由。
但于如今的高专杰，这种追索才刚刚开始，就被迫终止了。于是年轻的咒灵操使只能面对这样的绝境——支持他走到如今的“意义”已然倾颓，他应当秉持的“大义”业已失败，他进退不得，狼狈如一只野犬，不知该去往何方。
如今，维系着黑发特级的蜘蛛丝，仅仅是“悟他需要我，我得保护好他”而已。然而，这不够——盘星教祖冷酷地想，因为“夏油杰”，是绝对不会停止追问，停止思考，停止探索的。
他必须要明确自己十几年来的煎熬苦痛到底是为了什么，必须要论证迄今为止咒术师们的流血牺牲的价值到底在哪里，必须——要寻求自己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为了保护非术师？可咒术师才是他的同类，才是被伤害被欺骗被囚禁被杀戮的弱者。当一直坚信的“正论”被打破，他便再也回不到美玉无瑕的曾经。
为了建筑咒术师的乐园？未来的他竭尽所能地努力了，以灵魂为薪柴地燃烧了，然后彻底地失败了。又或许，在刚刚步入苦夏的他看来，这根本就是荒唐可笑的幻想也说不定。
这是无解的死循环。只要有非术师，有咒灵，咒术师就不可能停止战斗，就一定会不断、不断地走向死亡。然而杀死了所有非术师又如何呢？盘星教祖淡漠地想，就如同悟和虎杖悠仁的提问，术师……归根到底太少了，少到不足以构建成一个社会，支撑起一个族群的正常运转。
但就算是荒唐可笑的幻想也好，这就是从苦夏里挣脱出来的他存在的意义——为了拯救在无休止的马拉松里孤独地死去的大家；为了创造一个咒术师们都可以平安长大、自由地选择想要做的事，都可以发自内心地笑出来的乐园——虽然是不怎么牢靠的蜘蛛丝，却足够让他在深渊里苟延残喘，度过漫长的十年。
可16岁的他呢？此时的咒灵操使，正站在悬崖峭壁上摇摇欲坠，往前一步即是深渊，退后一步便是绝路，他无处可去，只能守着日渐空洞虚无的内心走向死亡。
或许……他能找到一条新的出路，盘星教祖对此毫无指望，却依旧有那么一点儿期冀——毕竟，悟还在他身边，不是吗？
比起“未来”，过去的确要更好，好得多啊——
“未来”垂下雪色的眼睫，又徐徐抬起，冰蓝六眼朝光球望去，轻快的话语里，竟透出了些许甜蜜的意味:“真是的，喜欢我是那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竟然一直都不肯跟我说～”
他笑着，那笑容里竟是孩童般的纯稚与无邪，却分明有着再也压抑不住的疯狂与狞恶:“不过无所谓啦，我可以等杰亲口告诉我～”
一直被小心收束着的，属于“五条悟”的情绪，第一次被毫无顾忌地放纵出来。天真的笑容瞬间收敛，上扬的唇角平直一线，冰蓝六眼微微阖拢，宛如高居云端的神明投来渺远一瞥。
然而，神明怎会有那般深重的恶欲与执念？或许六眼的神子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在盘星教时，不管不顾地大开杀戒；如果在那个漫长难熬的夏天，守着挚友寸步不离；如果在新宿街头，毫不犹豫地追上去，随他一起闹个天翻地覆；如果在破败小巷，将那句咒人的话启齿念出——
说不出口也不愿告人的私情，在最强的心底淤积成解不开也不想解的结。在第一眼望见尚未分道扬镳而今终成眷属的那一对挚友，十年陌路却不曾死别的那一对老友时，形单影只的白发术师要多用力，才能压抑住心底油然而生的那一抹嫉妒与恶欲？
——哈，凭什么？
凭什么，你还能拥有自己的杰？
直到，他捕捉到，那一线渺茫的希望。
“来嘛～尽情地吃吧，要多少有多少喔！”28悟语气柔软地说着，狂暴的怒意、狰狞的杀意、近乎疯狂的喜悦、无穷无尽的战斗欲、深渊般的思念、如同憎恨般的爱意、死也不肯放手的独占欲……人的情绪原来可以如此实质化地释放出来，如飓风，如海啸，如地震，如草原上雷霆劈落燃起经久不息的大火，如山崩地裂炙热的岩浆瞬间喷发，如一切无法抵挡的天灾，具备了毁天灭地的力量。
而后，被光球吞吃得干干净净。
“还不够吗？”28悟歪了歪头，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漂亮又甜蜜的笑。光球漂浮着，本就长大了许多的体态，在28悟的催化下几乎凝成了可被触碰的实体，而27悟从盘星教祖的颈侧抬起头，懒洋洋地举起一只手，漫不经心地道:“虽然很想宰了你，但——也加我一个。”
那是如狂涛般的忿怒，在三千六百个日夜里不依不饶地质问着自我；那是如山崩般的绝望，在幡然醒悟里骤然发觉前路已绝无力回天；那是在十字路口擦肩而过却不回首的隐忍，是居酒屋里乍然相遇却无话可说的落寞，是长夜清寂里坐在沙发上独自观看老电影时突然想起你的侧脸，那一刹那的孤独。
“这到底是——”虎杖有些迷茫，脱口而出又猛然停住，举手道，“老师，要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哦，”高专悟感兴趣地打量着自己未来的学生，眼眸如猫儿望见鲜鱼般发亮，难得好心地解释道，“一开始就看得很清楚呢，这家伙，完完全全是由强烈的情绪构建起来的。”
[组成我的就是那些真挚的喜爱、悲伤的哭泣、深沉的怨念和至诚的祈愿——]
众人回忆起了最开始时光球的自我介绍。
“一直在偷偷汲取大家的情绪来壮大自我吧，”高专悟拆开一颗水果糖塞入嘴里，“真是个贪吃鬼。”
三个五条悟第一时间就洞察了光球的本质，但出于私心，他们默许了光球的行径，甚至刻意喂食。
[如果我足够强，那就不仅能为你们保留记忆，甚至可以实现一些理应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现在，就是五条悟不客气地向光球索要报酬的时候了。
【已经足够了。】光球摇晃着漂在28悟跟前，连声音都不复最初的机械平板，而是染上了些许的感情色彩，【现在，请向我许愿吧——】
许愿吧许愿吧，让失去的重新回来；许愿吧许愿吧，让恸哭的不再出现；许愿吧许愿吧，让我们热爱的人，都拥有美好的未来——
这一刻，无数高高低低的声音如梦呓般呢喃着，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白发蓝眼的最强咒术师抬起手，触碰这散发着朦胧辉光的，以人类感情为食的造物:“我许愿，请让我的杰，归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涉谷之战——五条悟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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