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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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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语背靠着门,身子贴着冰冷至极的门板坐下,腿部屈起,手臂抱着膝盖,给自己圈了个有安全感的地方。
屋里的灯没开,只有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那微凉到一点暖意都没有的光芒让她感到厌烦。
好刺眼。
她抬起手挡住光,眼底只剩下一片阴影。
刚刚燃起的暖流随着落锁的声音和母亲远去的脚步声慢慢消失了。
她感到身子有些僵硬,似乎是被冻的。
空调好冷。
地板也好冷。
她动了动手指,指骨间发出轻轻的咔咔声,僵硬感随之而去。
林知语双手撑着地面站起,走到窗台边往下望。
外面的天很黑,楼下的小路有藏在枝叶间的路灯照着,显得有些清冷。
她双手扶在窗沿,那里正对着空调,被冻得又硬又冷。
女孩随手擦了下,手指被擦得有些通红。
她回过头从桌面上扯了两张纸巾垫在窗沿上,贴着防盗网往下看。
楼层太高了。
下面太黑了。
她感觉自己有些近视,因为往下一望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倒是树下那块小黑影……很像一个人。
但她换了不同的角度看了许久,才确认了那只是树叶的影子。
但是那个影子……好像班长啊。
确实。
很像。
身高,站姿,和那与生俱来的清冷感,都十分符合班长那样清瘦的体型。
过了不久,林知语又开始自我否认起来。
那个不是树叶。
是一个人。
她眯着眼睛,又仔细辨认了一番,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那确实是个人。
路灯将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靠在窗沿边,看了那抹暗影很久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撑着的手肘被压出几道红痕,她再仔细一看。
那个形似某个人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就像是无限思念中出现的幻觉。
……看什么都像他。
枝叶轻轻晃动着,林知语趴在窗台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墙壁。
现在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在她肚子里来回折腾,有时似乎要涌现而出了,可又被她硬生生咽下去了。
好像是愧疚。
……是吗?
尽管那个人有没有来她都不知道。
但她还是感到无比愧疚。
如果他来了。
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见她下来呢?
如果他发短信,打电话,自己却没回,也没接。
……这怎么办?
林知语突然有点恨母亲。
她离开窗边,躺在床上,闭上眼,陷入一片黑暗。
那天晚上,她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被警察押着进入审讯室。
“你好,我们这边还在调查中,目前……”警察在说话。
“那你们叫我来是要?”林知语听到自己开口,声音清冷沉静。
她能明确感觉到,自己不喜欢这群警察。
“由于证据不充足,所以……”
“拘留?”林知语话音有些颤抖,她已经猜到了。
坐在她对面的警察顿了下,说:“对。我们已经给了您足够的时间参加中考,现在中考结束了……小姐这边请。”他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林知语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她浑身发冷,缓缓开口:“你们有证据么?”
“抱歉,在我们这里,记录您的犯罪证据较多,所以……”
“会留案底么?”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尽管知道这是梦,但也有点太真实了……
“……会。”那警察说。
“为什么,我没有杀她。”
“我们不听你的一面之词。”
“……”林知语没说话。
“小姐,您不能把我们的工作当儿戏。”
“……”
“你……”
“当时我在现场,你们不听我的听谁的?听那些在楼下傻傻站着不上去劝劝的智障吗?!”林知语突然有些生气:“明明我就在现场,我说过了当时我是想拉住她,他们拍到推的我有什么办法?啊?!你他妈是真觉得这玩意没有视觉盲区?就听那群在楼下站着的傻缺所谓的口供?!”
“顶楼没有监控,因为你是凶手所以当然不能信你的。”他淡淡道,“你见过哪个凶手说自己是凶手的?他们当然会为自己开脱,谁会愿意坐牢呢?”
林知语眼神空洞:“可是……我真的不是凶手啊。”
警官皱眉,不跟她继续废话了,冲身后两个壮汉挥了挥手。
那两个壮汉立即上前,制止了林知语。
林知语甩开他们的手:“操?你他妈的别碰我!”
警官站起身,他声音清冷:“带下去,别让她在这闹。”
林知语有点不敢相信,她没有挣扎,问:“……结果是什么?”
“明天新闻会报道。”
“……”
林知语被壮汉制得有些喘不过气,她奋力挣扎着,一脚踢在那壮汉的下?身,然后动作迅速地踩在另一个壮汉的脚上,那壮汉疼得手上力道一松,林知语趁着这个机会越过他们往出口跑去,一晃神的功夫便没了影子。
那警官从审讯室出来,对几个警察喊:“去追。”
那几个警察以很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一个警察端着杯水走来,开玩笑似的说:“老张啊,那小女孩还没抓到?”
“别提了,就这案子根本不需要动什么脑,既然那么多人都拍到了,而且顶楼还没有监控,完全可以直接定罪,要不是因为小尹让我们宽容下放她几天去中考,现在估计新闻已经报道了。”
“就这还能上新闻?”那同事笑道:“老张啊,像这种,根本谈不上是案子。”
“就是,那小女孩还死不承认。”
“来吧,收拾收拾,今晚请你吃饭。”
“行。”
那些警察的声音逐渐变得辽远,但也恶心至极。
然后她在黑暗中,抓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像是……哭声。
眼前场景一换,变成了当时徐之烟跳楼的场景。
眼前的女孩往前迈了一步,她条件反射地上前伸手抓。
什么都没抓到……
她又抓空了。
女孩掉了下去,摔成肉泥。
鲜血淋漓,撒了一地。
楼下的人举着手机,指着她咒骂。
虚空中传来那阵哭声……是徐之烟的母亲。
“之烟……她才十五岁……她还没成年呢……”女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好像是给她的某种警示。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那群不负责的警察向徐之烟的母亲保证,“请相信我们。”
不。
不能相信。
他们是骗子。
他们……
林知语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将现实和梦境串起来了。
算了……
相信他们吧。
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林知语高兴起来。
所以她会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真相大白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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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她照常醒来,母亲将手机还给她。
林知语打开手机一看,才知道班长根本没有来。
她看着空白的消息页发呆。
虽说有些自作多情,但是他没来,自己也不需要再愧疚了。
这是中考的最后一天。
只要忍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这一天就过去了。
再也不用面对那些恶心的同学和他们自感十分正义的指责。
因为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她呼了口气,一手拎着书包,出门了。
电梯修好了。
里面有人。
他们看到林知语走来的身影,便不再聊笑,站在角落的一个妇女身子微微颤抖,手指狠狠摁在关门按钮上。
林知语站在电梯前,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没动。
她面无表情,语气没什么起伏,似是妥协般看着电梯内的人说:“没事,你们下吧,我走楼梯。”
里面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在电梯门彻底关上时松了口气。
林知语听见里面又传出他们的聊笑声。
……呼。
在真相大白之前,她的一言一行都要谦让他人。
毕竟在他们眼里,自己还是一个杀人犯……
这是出于最基本的自我保护。
她要尊重他们。
她突然有点高兴。
这些天过去了,不管警官用什么手段,应该也能查到吧?
就算她知道楼顶没有监控。
但是他们应该知道视觉盲区这种东西。
所以现在就忍忍,不久后,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了。
因为时间赶不及,再等下一趟电梯太久了,林知语干脆走了楼梯。
楼道的灯是声控的,时光时暗,除非林知语发出点声响,不然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尽管这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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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语是一路狂奔到教室的。
她不想再听那些陌生人的指责了。
他们说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林知语有些忍不了。
她从后门进去,脚步轻盈,拉开椅子坐下后,便趴在桌上等考试。
今天一天都是考试。
很好。
不会有人没事找事来说她了。
林知语有点高兴。
她慢慢抬起头,忽然跟某个人的目光对上了。
班长。
少年的位置距她较远,但林知语还是看清了。
少年的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一点……责怪?
身后的同学注意到他的视线,拍了拍他:“欸,江沅,看什么呢?”
江沅瞥了那位同学一眼,转过头:“没什么。”
林知语眨了眨眼睛,见江沅没再转过头来,便继续趴台面。
就现在的形势,只能等警察公布结果。
她忽然又有点高兴,就像今早出门那时一样。
等到真相大白那天,会不会有人给她道歉?会不会有人继续来和她做朋友?
肯定会的。
他们会重新加好友,会把小群解散,会惭愧地对她说对不起。
林知语其实是很大度的。
她其实可以接受他们对她的种种不好。
她其实可以原谅他们传出去的流言,以及那些不清事明就指责她骂她的那些话。
但是现在警察没出结果,真相未定。
这样的指责在所难免。
不过没事。
等到真相大白那天就好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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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有位同学颤巍巍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敲了下林知语的书桌。
林知语抬头:“?”
那同学声音有点小:“那个……你出去下,夏梦屿找你……”
“哦。”林知语起身,看了眼窗外。
夏梦屿站在那,面无表情地望着这边。
她从后门出去,走到女孩身前。
“林知语。”夏梦屿轻声叫她。
“嗯。”林知语应了声。
夏梦屿拉了下她的衣袖:“这里太吵了,我们去隐蔽点的地方吧。”
“啊?哦。”林知语跟着她,走到教学楼下的一个角落里,那里算是人流比较稀少的地方了,围墙靠着旁边,一般逃课或者迟到的学生都从这里翻墙进来。
女孩站定,声音轻轻的,似乎被风一扰就乱:“林知语,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你推的吗?”
林知语僵了下,垂眸看地上的石子,开口道:“不是。”她本能地有点担心,说出这句话后夏梦屿会不会在这里闹。
但是没想到,女孩只是轻点了下头,说:“好。”
林知语抬眼看她。
夏梦屿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可刚出声就变了另一句话:“明天……之烟的葬礼,你来吗?”
林知语顿了下,她知道明天肯定会出事,但她还是一口答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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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语拎着书包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时,母亲站在家门口张望,看到她的影子立马上前拥住了她。
“怎么了?”林知语有点懵。
陈诺衿微微放开她,手扶着她的脸,说:“噢,我的天,你没事就好。”
“……啊?”
“知语,你现在必须跟我走。”
“去哪?”林知语完全在状态外。
“没时间了,你现在必须走。”陈诺衿的话语急促,她赶着林知语进电梯,疯狂地按着电梯门的关闭键,然后摁下了一楼的按钮。
林知语拍了拍母亲的背,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陈诺衿抿着唇,额角汗水迸出,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电梯上的显示屏,没回答林知语的问题。
林知语便没再问,而是静静等待电梯门打开。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陈诺衿扯着林知语的手腕就往外走。
可当她打开门,外面等待她的,是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
他们围着这栋大楼,身边有打着警笛的警车,后方是一群围观的群众。
他们一见到林知语便拿着手铐上前。
陈诺衿脸色苍白,她拽了下林知语,将她护在身后。
“你们要干嘛?”这明显是一句废话。
警察神情严肃,摊开一张通缉令,说:“她杀了人。”
林知语愣住了,可还是条件反射出声辩解:“我没有!”
……通缉令?
不对啊。
……梦和现实不是相反的吗?
为什么啊……
她没有杀人啊……
警察听了皱眉,却没出声,再一步上前:“请不要干涉我们的工作。”
群众在不远处低声议论,发出嘈杂的声音。
林知语能明显感觉到,陈诺衿握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妈……”林知语低声叫她。
陈诺衿绷紧的身子并没有放松多少,她声音微哑:“你们凭什么抓她?”
或许是他们有这个兴致,抱着胳膊靠一旁跟着陈诺衿唠:“她杀了人。”
“不是我杀的!”林知语的声音较大:“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那警察不信:“都有人拍到了,就别狡辩了,像你这种案子,几乎都不用查,直接就可以定罪。”
林知语从陈诺衿身后走出来,声音微颤:“直接定罪?不是我杀的定什么罪?”
“什么不是你杀的?”那警察不耐烦了,他拿出手机,翻开那一段视频:“看见了吗?你推的,是你,你推下去的!还狡辩?”那警察上前一步,扯开陈诺衿,握着林知语的手猛地一扣。
咔嚓。
手铐扣上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一把利剑,从林知语头顶劈下。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
真相不会大白了。
再也不会了。
……原来正义真的会缺席。
在她罪名彻底定下的时候,所有人都相信了那些所谓的公正的警察的说辞。
……为什么呢?
就因为他们拥有警察这个职业吗?
那可太草率了。
如果拥有这个职业就能定义正义与邪恶的标准。
那真相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她挣扎起来:“我都说了不是我!你们为什么不信?”
“什么不是你?顶楼没有监控,他们看到是你,拍到也是你,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
“操。”林知语不可避免地爆了粗:“你他妈的脑子进水了吧,你不会继续查?在场就只有我和之烟,你他妈不信我的信他们的?你他妈不知道有个东西叫视觉盲区么?”
那警察扣着她的手,表情凶神恶煞:“就你这案子,根本不配让我们枉费精力继续查。”
又是一把重剑当头劈下。
斩断了她所有思路。
根本不配……
所以他们早就定罪了么……
因为林知语的这一愣,那警察手脚麻利地用手铐扣住她另一只手。
陈诺衿上前,抓着警察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不行……不行,你们不能带走她,她没有杀人……她真的没有……”
那警察已经不耐烦了,他挥臂,甩开陈诺衿,低估了一句“真烦人”,随后冲身后的人说“走,带走。”
林知语感到有些累。
太累了。
她已经不想挣扎了。
不远处围着的人群对她指指点点,说着“活该”“总算定罪了”的话语,声音嘈杂。
林知语在上警车那时低声说:“如果不是我杀的呢?”
那警察本就不耐烦,现在听到这句话更加烦了:“什么如果,世上没有如果……快上车,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可是……我真的没有推她啊……”女孩的声音带有哭腔。
她在想。
如果后来,当他们知道真相,他们会怎么样呢?
会愧疚吗?
会向她道歉吗?
……会吗?
林知语低头看着自己带着手铐的手腕。
她的青春就像夕阳一般,在黄昏之时辉煌了一刻,便随着云雾与风消散了。
从这群所谓的公正的警察给她戴上手铐开始。
她的青春就注定没有结果。
就像一篇烂尾的作文,匆匆忙忙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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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一阵喇叭声起,接着她听到前座司机的一句咒骂,迎来的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和随之而来的疼痛。
林知语下意识闭上眼,那疼痛感似是找到什么缺口,从伤口溜进来,传遍整个身体,四肢无力。腿部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到了,动弹不得。
身旁的警察似乎晕过去了,幸好她坐在靠里边,不然可能生死未卜。
“操,林添冉你他妈疯了吧,就冲着上面撞?你不要命了?!”不远处传来一句骂声,少年的声音清朗明亮。
林添冉……
哥哥?
“快,先救人!”一个冷淡,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林添冉!你怎么了?说话啊你!”
“我知道!”哥哥的声音:“我不能让这群脑子有病的人毁了我妹!”他上前几步,手搭在把手上,用力拉开车子的门。
后座里的两个警察晕过去了,驾驶座上面的人靠着安全气囊,应该没事。
男人扯开那两个警察,把被压坏的车顶掀开,抱出坐在最里方的小女孩。
女孩头上被车顶刮到了,现在止不住地流血。腿部的伤口似是硬生生撕裂开一般,可怖至极。
“许诺,你帮这群警察打120,我先送我妹离开!”男人对身旁的人说。
“那你妹怎么办?”身旁的人问。
男人顿了下,说:“我……我想办法,但总不能让她去医院。”
“我认识一个医生,你给我地址。”依旧是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不过这次似乎带了一些焦急。
“行,我先送她过去。”林知语微微睁开眼,看到哥哥将自己放在了某辆车的后座上。
随后自己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哥哥……”林知语突然开口。
驾驶座的男人愣了下,踩下油门,问:“怎么了?你醒了?”
“我没晕。”林知语说着就要起身。
“你先别坐起来。”男人从后视镜看到女孩的动作,说:“你腿受了伤,先别动。”
“噢……”女孩应了声,问:“我们去哪啊?”
“去……”男人犹豫了下,说:“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放心,那里没有警察,你现在那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想出去玩,就告诉我。”
“嗯……”女孩笑了:“哥哥,我有点困,先睡会。”
“嗯,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好。”林知语应道。
这趟车程很慢,似乎走了一天一夜。
原本只是下午,等男人叫醒林知语,天已经黑了。
林知语睁眼,看着长相清秀而不失少年张狂气质的男人,问:“哥哥……现在几点了?”
“两点。”男人顿了下,补道:“凌晨两点。”
他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抱起来,女孩微微侧着头,环顾了下四周。
这是一片田野,金黄的稻穗在微风中弯着腰……像课文里说的那样,好看又惬意。
她扭了下脑袋,看见男人把自己抱进了一栋小洋楼里。
“哥哥,这是我们家吗?”
林添冉顿了下,笑着说:“对,是我们家。”
林知语笑道:“好好看啊……”
“嗯。”林添冉附和:“很好看。”
他把小洋楼里的灯打开,金碧辉煌的客厅一下子展现出来。
男人将女孩抱上二楼的一个房间,那也是林知语将来的卧室。
他在某个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医疗箱,拿了卷绷带帮林知语简单包扎了下。
“疼吗?”林添冉问。
林知语点点头。
男人蹲下来,叹了口气,说:“你还困吗?”
林知语摇摇头。
林添冉看了眼女孩的肚子,问:“你吃饭了?”
“没。”林知语晃脑袋晃累了,开口说道。
“那我去给你煮个面吧,你现在这不要动。”男人的指尖轻轻划过女孩额前的空气刘海,帮她理好。
女孩说:“可我有点无聊。”
男人左右看了看,感觉这里也没什么可以玩的:“乖,你先躺着,我很快就好。”
说完便起身离开房间。
厨房就在这间房间的楼下,女孩静静听着男人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弄得女孩有点想笑。
她喊着问:“哥,你会煮面吗?”
楼下的人回道:“嗯……不是很会。”
接着,林添冉听到楼上传来女孩的笑声,便也跟着笑。
林知语听到男人的笑声,忍不住想。
噗。
哥哥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