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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三棱魔镜 ...

  •   传说在一座神殿里,有一柱三棱魔镜。
      一面是“伪装之镜”,能看到穿起伪装后,自己表现的样子;一面是“真实之镜”,能映出内心深处,自己本来的样子;一面是“理想之镜”,可以看到自己希望成为的模样。

      穆和艾琳是一对兄妹。某一天,他们意外去到了神殿,发现了三棱魔镜。
      艾琳拉着穆的手,兴奋地过去照镜子。

      她站在伪装之镜前,摇身一变成为女战神。镜中,一枚巨石从天而降,她举起双手托住。巨石压弯了她的手臂与膝盖,她仍然自信昂首,一言不发地承受。她因英勇的表现,头上出现了一顶桂冠。一只鹰企图叼走桂冠,她用魔法将其斩落。又有无数暗箭飞来,擦过她的身体,却被铠甲抵挡,仿佛没有痕迹。她那样阳光、努力、坚毅,无所不能。
      镜子外的穆想过去帮她,可是镜中穆虽然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却如在另一个维度,手直接穿过了巨石。

      艾琳咬了咬嘴唇,微微一笑:“看看别的吧。”
      她又站在真实之镜前。这次,她穿上了樱粉色的长裙,长出了一对可爱的兔耳朵。她懒懒地坐在小溪边,旁若无人地唱着华丽的花腔,蝴蝶嫌她做作,被打扰地飞走了。讨厌的蜜蜂扎了她一下,她气愤地拍开,却突然哭了。被蜜蜂扎的小小伤口恶化成一场灾难,伤痕蔓延到全身。她那样柔软、娇俏、任性,敏感脆弱。
      镜子外的穆皱了皱眉头,他蹲下身隔着维度抱了抱镜中的艾琳。

      艾琳委屈地红着眼睛,真像只小兔子似的了,又说:“还是看看最后一面吧。”
      穆却拉住了她。因为理想之镜前,堆砌着白骨。一定是那面镜子与其他两面的落差让人失望,人们沉溺在抵达不了的景象前,忘却了归途。
      “为什么不让我去!”
      穆回答:“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你想成为的样子,魔镜也不能。如果你不知道答案,魔镜只是把它的幻象强加给你。”

      “哥,我不知道……”
      “小艾琳,你活得太辛苦了。”
      “可人生就是那么辛苦的!我需要强迫自己懂事,因为环境希望我如此。我不想杀死那只老鹰,我不想遍体鳞伤还强颜欢笑;我不想赶走蝴蝶,我也不想一只蜜蜂就能让我溃不成军!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很羡慕大人的模样,我也很讨厌大人的模样!”
      “大人也可以撒娇,大人也可以拒绝他不愿做的事情。”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哥。真羡慕你,哪一面镜子前,你的样子都没有变过。”艾琳说。

      穆并不想讲些不痛不痒的,什么与自己和解的话。
      他独自走到伪装之镜前,挥了挥手,镜中人也挥了挥手;他又走到真实之镜前鞠了一躬,镜中人也回鞠一躬。
      “你看,我这种人很无趣,就像照普通镜子一样,让魔镜丧失了魔法。可你才有故事。”
      “……可那不见得都是快乐的故事。我……我不喜欢。”
      “但都是很珍贵很美丽的故事啊。”
      穆摸了摸艾琳的头。小艾琳,旁的人既宽容又狭隘,压力既是外生也是内生。如果你选择永远扛着巨石,不要为杀死一只鹰内疚,可也不能抱怨暗箭。如果蝴蝶走了,我们就种下鲜花,如果一只蜜蜂蛰了你,它就成了一只丑陋的屁股光溜溜的昆虫,别让想象加害自己。

      “哪个你都是你,都是你的故事。哥哥会陪着你的。”
      “会一直陪着我吗?”艾琳天真地问。
      “会的。”
      “你撒谎,你才不是那么温柔的人呢!”
      “魔镜都说了我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我会的。”

      他们一起拿一块巨幕盖住了三棱魔镜。神殿外忽然多了一面镜子,拦住了回去的路。
      这次,镜像中,两个人的面容都在不断改变——那是能映出在别人心目中形象的魔镜。他们一下是天使,一下是魔鬼,时而美,时而丑。
      穆和艾琳相视一笑,一同击碎了魔镜。然后离开了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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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三棱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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