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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醒来的时候房里是分不清清晨与黄昏的暧昧,太阳光被挡在窗帘外,我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丝被从身上滑落,有些冷意,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床侧,有一瞬间的失落,暗想她是什么时候起身的,怎么都不知道。
      一把拉开窗帘,上午灿烂的阳光照耀进来,一切昏暗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房门有些许的响动,我没动,知道是果冻从小门钻进来,果然,有小动物柔软的皮毛在我光裸的脚边磨噌,我微笑着摸着它的头,真是个敏感的小东西,我每次只要一清醒它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然后过来黏我。
      独自在这个城市生存,亲人在远方,身边最亲近的是这朝夕相对的果冻。
      我抱起它,一起看向窗外,果冻伸舌头舔得我满脸的口水,无奈地去漱洗,路过书房的时候书房的门一下打开了,走出来装戴整齐的丁朵。
      我惊讶地挑挑眉头:“早上好。怎么起这么早?”
      她眯着眼睛隐忍呵欠,“老总知道我回来便打电话追人了,我怕吵到你就起来了,他周一要飞马来西亚,我得回去给他报告这次的过程和结果,”
      我抬眼看了下钟,“要你几点钟过去啊?”
      “下午一点,他今天还在公司上班。”
      我点点头,“那还早,吃了早餐再过去。”
      她嗤的一笑,“都十点多了还早餐。”
      我刷着牙齿含糊不清地说:“那就中饭好了。我不计较。”
      两人都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仿佛我们习以为常,
      问她想吃什么,她摇头说没特别想吃的,客随主便。
      客随主便的结果便是喝粥,我手脚麻利地从冰箱的冷冰层翻出排骨,做了排骨粥,完全地道的潮汕风味,丁朵坐在我对面一脸满足地装第二碗,我把放凉的排骨粥端去给果冻当早餐,看它也是吃得一脸满足地样子。不禁好笑。
      回来桌子看丁朵盯着我一脸若有所思,我摸摸脸,笑问,“我脸上长花了?”
      “果冻真像你孩子。”
      我大笑,“现在才看出来吗?太迟钝了啊。”
      她也笑,果冻抬起小脑袋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低下头继续它的早餐。
      我也低下头吃饭,似乎听到她含糊地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嗯”一声,她没有下文,我当作是我幻听。
      很久的后来听她说,她那时很是妒忌果冻,妒忌它可以享有我全心全意的宠溺,可以与我朝夕相处,并且不需要担心一切世俗的眼光和压力。我听过微笑地抱着她,额头抵着额头,“果冻是我孩子,你想我把你当作孩子一样来疼爱吗?” 她瞪了我一眼,咬上我的唇。
      “唉,真是不想去公司,好好的一个假日。”她咬着筷子不无哀怨地说。
      我耸耸肩。
      她伸手拉着我手,一个指头一个手指头地纠缠在一起,直到十指相扣。
      她做这些的时候我没动,单手吃饭的技巧我还是有的。只是视线停留在那相握的两只手,一样纤细,一样的修长,一样的白皙,宛如孪生。握在一起是异样的标致与和谐。
      “乖乖去工作,没有面包,就什么都没有。这是个物质社会啊!”
      她挑挑眉头做不屑状。当然,她老大有钱可以随心所欲。
      “我进去换衣服,你收拾碗筷,再不出门你赶不上时间了。”
      我陪着丁朵站在路边等车,果冻东张西望。
      她伸手握着我空着的右手,不满地说:“刚从家里出来怎么手就这么冷。”
      “你不是说我冷血吗?”我看她一眼,她勾勾唇作了个笑的样子,帮我搓搓手,“是冷血,不仅冷血,还没心没肺没感觉。”
      我歪头作沉思状,半响回答:“没发现我有这个缺点。”
      她切了一声,放开手不理我,招手的士停下,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她捏捏我的脸,温热的手指在我微凉的脸上轻轻划过,我皱皱鼻子,将右手直接按到她纤细的脖子,听到她嘶的倒抽一口气,“死开,你个鬼手那么冷。”口里这么说倒是没有甩开我的手。
      我嘻嘻地笑,帮她打开车门,“走吧走吧,你老大要等急了。”
      她临上车前掐了我腰际一把,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本想赖在你这里过两天的,鬼催鬼催的。”
      我敝见司机不耐的面容,一把把她推进去,“好啦好啦,忙完了再过来。”
      她颇有些无奈地和我说BYEBYE。
      我目送那车走远,然后牵着果冻慢慢地往小区的公园走,沿途跟相熟的人打招呼,遇到同样出来溜狗的就停下来看两家的狗狗互打招呼,互相问候狗狗的近况,都是爱狗的人,自然话题比较多,逛着逛着在凉亭遇到程鑫,他抬眼看到我笑了笑,指着旁边的长凳示意我坐。我把果冻的链子解开,看它撒欢地到底跑,不时回头看看我,然后继续地嗅嗅花咬咬草地跑。
      “很久不见你出来了。”陈鑫看着他的大白狗跑到我的果冻边,转过头来问我。
      我耸耸肩很无奈地说:“忙啊,你看果冻都快得忧郁症了。”
      他笑,“我也是,快年底了,事情总是多些。”
      “不过金融危机下能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我有些自我安慰地说。“那是。”陈鑫走过去把抱着长廊乱啃的宠狗拉回来,一脸无奈地说:“这狗长牙齿呢,见啥都啃。”
      我摸摸大白狗的头,“你没喂饱它吧?”
      “那能啊,一天吃二十四小时,没一刻能饿着它。”
      我惊讶地抬起头,“你就一天到晚地放着狗粮让它吃啊?”
      “我一天到晚回家的时间都不定,怕放它在家里饿坏了。”
      我笑,点头表示理解。陈鑫是这小区另一幢公寓的住户,认识他的起因是两家狗狗的“不打不相识”,后来也就慢慢地熟络了。他是某一公司的广告设计,忙起来没天没夜的,为此他家的狗也是遭了不少罪。
      “这样吃下去它很快就会变胖的。”
      “越来越忙,有时都想把它送人养,就是舍不得。”
      “嗯,要我就舍不得。”让我把果冻舍出去给别人养我真会哭的。“当初我想了好久,决定把果冻抱回来养那时就告诉自己,绝不舍弃它。”
      陈鑫若有所思地说:“像个家人了,当然舍不得。”
      “你女朋友呢?让她有空帮你照顾一下也可以。”
      他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这才是个大问题,她对皮毛过敏。”迟疑了下说:“要是她像你那样爱狗的话,我就宽心了。”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看大白的眼神多了些怜悯,自求多福吧。
      我招呼果冻跑回来,果冻放弃了逗弄的小野花,乐颠乐颠地跑过来,我伸出双手,它嗅了嗅,前爪一搭便直立了起来,吐着舌头看我。
      “你家狗狗真乖。”
      “它以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很通人性。我很喜欢。”我抱起果冻,和他说再见,“今天太阳真好,我要回去给它洗澡了。再见!”
      他摆摆手回头逗他的爱狗,我牵着果冻回家。
      中午的温度高,给果冻洗澡不怕它感冒,正当我在澡盆里把果冻全身搓满泡泡时,头顶的电话铃声很温柔地响起。我无奈地把手胡乱擦了擦,眼睛盯着澡盆里玩水玩得不亦乐乎的果冻,生怕它又喝一肚子的洗澡水,“喂!”
      “晴,在干吗呀?”
      细细的声音,是孙玲打来的。“我正在给狗狗洗澡呢。怎么啦,想我啦?”
      她在那边轻轻一笑,“晚上出去不,我想去买衣服。”
      我想了下,没什么要办的事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几点?”
      “六点啊,在新世纪广场见面,然后去吃饭。”
      “好,到时聊,果冻快喝一肚子水了。挂了挂了啊。BYE。”
      挂了电话,赶紧把它从水里捞出来,果冻眼睛亮晶晶地伸着湿漉漉的爪子要我抱,我刚要把它放在花洒下淋水,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来。
      我当作没听到,快速把果冻全身冲干净,拿专属的浴巾把它包起来擦了擦,然后快步走出去,铃声嘎然而止,我看了一眼来电名称,是丁朵,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又落下什么了。
      我摇摇头,给她打回去,谁知响了很久却没人接。
      我抬头望了望时间,一点钟过几分钟,也许正在汇报工作也说不一定,给她发了个信息,回到浴室里的果冻已经抖动着身子把水滴甩出来大半,见到我抖得更是欢快,水珠溅得我满身满脸都是,我怕它感冒,匆匆给自己洗了脸又拿出电吹风帮它吹干,果冻趴在我膝上晕晕欲睡,半眯着眼懒洋洋的样子让我有种养了只猫的错觉,一把它放下去,它就一溜跑到阳台上晒太阳。我给自己抽了一本纳兰词坐在藤摇椅上慢慢翻着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是被铃声吵醒的,我抬头看看时间,下午三点了。
      大概猜到是谁的电话,拿起电话,“HELLO!”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眯着眼睛找水杯。
      电话那头传来丁朵悦耳愉快的声音:“刚睡醒吗?”
      “嗯,阳光那么好不睡觉太浪费了。你工作做完了是吗?”找不到现成的,我懒懒地倚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和她说话。
      “是啊,懒猪,晚上有什么安排?”
      “听你的声音,似乎心情很不错啊?”我没有回答,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嗯,”那边她轻轻地应了一声,“老总给我放多了一天假,周一不用上班。”
      我轻笑,“这么幸福?那可以好好休息啦。”
      “呵呵,你晚上有安排没?”
      “嗯,和玲说好去逛街撒。”
      “噢,”她应了一声却没有下文。
      “在家里吗?”
      “嗯,”她停了停说:“我一个人在家里真是闷得慌。”
      我拿没戴眼镜的视线环视我八十坪不到的套房,想着她在那一百来坪的三房二里一个人晃荡,怎么想怎么觉得冷。“确实。谁让你当初买那么大房呢。”
      “这不想着住宽敞一些嘛。”
      “那你赶紧找个人吧,两个人住起来人气旺些。”我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算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我的手指绕着电话线,一圈一圈,再松开,再绕上去。那句脱口而出的句在这沉默里很有刺探的意味,她会有这种的感觉么?要不,怎么会沉默。有时候我和关系很好的朋友打电话,一个话题告一段落,还没有新话题出来时就会不说话,就这么听着彼此静静地呼吸,然后又聊起来,不过,那样的氛围是朋友间的轻松,而她的沉默让我有些不大不小的尴尬。
      不是说我和她的交情不好,而是,这种交情总是有些太过暧昧。我开始陷入沉思,想不起来和她是怎么认识的了,太久远了,大概一开始也是很一般的朋友关系,偶尔打打电话发发信息,一起出去玩,是什么时候变得暧昧的呢?
      我习惯地抬头去看墙上挂着的老式的挂钟,也许是因为……
      那个记忆中有些发黄的夏日里一个清凉的吻,也许那时就在心上烙上烙印,难以忘掉。
      有些东西在时间慢慢地变质,脱轨。
      我总是会记得一些意义不明的琐事,并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地想起不断地分析当时的心境,每次都有不一样的解析,所以一如既往的善变。
      “喂,晴,钟晴……”
      我眨眨眼,从神游的状态中苏醒,“嗯,你说什么?”
      她叹息,“你在走神。”
      “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在想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听筒里传来她咯咯的笑:“你老了,只有老了的人才会追忆过去。”
      我摸摸脸,皮肤还算是光滑,只是不能跟前的比了。“姐姐,我比你小半岁,你都没老,我哪好意思老啊。”
      “我是说你心境老了。说吧,想起来我们怎么认识的没有?”
      “没想起来,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跟你很熟悉了。你不是一个人闷得慌吗?早点过来吧,晚上玲约了去逛街。”
      她过了两秒才回答,“那我过去了不是打扰你们了?”
      我皱眉:“又不是情人约会,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快点,晚上一起去。”
      她很爽快地答应在四十分钟内到。她心情似乎突然很好,挂电话还听到她带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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