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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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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也没空吗？”
杨淼看到手机屏幕闪过一条短信，抬了抬眼皮，叹了口气然后双手打字。
“我接了委托，现在在埃尔科尔城。”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杨淼原本觉得这个时间他大概已经睡了，没打算立刻收到回复，但没想到马上就听到了短信提示音。
“我以为你能赶回来的，那算了，下次有空再说吧。”
“你不是早就说困了，还在玩手机。”李科恩感觉到躺在自己旁边的杨淼的小动作，忍不住伸手去抓了一把他的手机，被杨淼灵活的躲过了。
“我就是回个朋友的短信而已。”
“哪个朋友？这么关心你。”
杨淼就知道他肯定看到了短信内容，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高中时候的学长，你也认识的那个。”
“你的初恋？”李科恩挑眉，语气有些酸，“不许这么晚给别的男人发短信。”
“他不是我的初恋。”杨淼笑了一声，“我初恋初中时候就没了。”
“你不会一直和他有联系吧？”
“虽然我和他早就分手了，但至少还能当朋友吧。”
“当个锤子朋友。”李科恩伸手去按住他的手机，“给我关机睡觉，不许再聊了。”
杨淼有些无奈，“我真的睡不着。”
“是因为江与吗？”李科恩低声问他。
房间漆黑一片，只有没有关紧的窗户透出城市的万千灯火，隐隐照在床上，杨淼的眼底晦暗不明，过了一会，他点点头，说道，“我和他交往了好几年，虽然他是个混蛋，但就这样死了让我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李科恩知道这样的事，安慰的话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索性直接抱住他，良久，他听到杨淼说，“你之前说的隐瞒了我的事，就是这个吗？”
李科恩觉得自己喉咙哽了一下，然后才说，“是……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没关系，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随便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杨淼说，“但我也见过一些活在人界的恶魔，他们没人能像你这样把自己的魔力藏得这么好。”
“大概因为我老爸是魔王。”李科恩说，“所以我对魔力的控制天生比普通的恶魔强一些。”
“……”杨淼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少顷，他低声感叹了一句，“难怪你这么有钱。”
李科恩低笑一声，“其实我不太清楚老爸在人界的资产有多少，不过我赚的钱应该足够我……”他话说到一半，看到杨淼眼神轻飘飘的扫过来，立刻意识到不对，马上改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当嫁妆。”
“可我想娶你可难多了。”杨淼在李科恩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求生欲，忍不出笑了出来。
“不难的，只要你点头就好了。”李科恩亲了他一口，抱着他说道。
杨淼没有再说话。
李科恩的体温居然是温暖的，这实在太不可思议，难怪西奥多诺发现不了他是恶魔，即使天天待在他身边，自己也毫无察觉。
可他却觉得手心冰冷，就像是李科恩离开的那一天时看到的眼睛，从心底到身体都透出彻骨的寒意，让他无法呼吸，脖子后面许久没有感受到过得冻伤重新开始隐隐作痛，他像是走失在冬季的一个旅人，整个世界只剩下冰冷的月光和苍白的雪。
他孤身一人，走在无边无际的寒夜中，好久好久都没有醒过来，直到在这样的寒冷里逐渐沉睡下去。
*
夏晓晓给西奥多诺发来了江与生日聚会那天的合照，江与在最中间，被人抹了一脸蛋糕，笑得很灿烂，夏晓晓确实没有记错，这个时间点，如果江与上了彼岸花号，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夏晓晓甚至还把那几天的考勤发给了他——猎人通常不用来协会上班打卡，但偏偏那几天江与闲着没事，跑过来整理猎人协会的资料，老老实实的上了几天班。
“他肯定没上船。”西奥多诺把打印出来的照片和考勤表一起扔给李科恩，不得不承认了这样一个事实，“而且他一定知道谁代替他上了船，他还在犹豫应不应该说出来，没想到那个人提前动手了。”
他说完，看着李科恩不动声色看着他，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在想尤利尔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李科恩说。
“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但是他给你的东西……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这个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有关。”李科恩低声说，“你能把那个骨头暂时交给我吗？”
“你想干什么？”
“回去问一下我爸，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尤利尔身上。”李科恩叹了口气，似乎很不情愿这样做一样。
西奥多诺说，“你怎么知道你爸一定会知道？”
“我也不确定，但如果他不知道的话，估计就不会有人能告诉我答案了。”李科恩说。
西奥多诺犹豫了一下，把那块骨头交给了他，就在这个时候，李科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没有骗我吧，西奥多诺。”李科恩抬眼看他，“我可是刚刚打算稍微给你一点信任来着。”
“哈？”西奥多诺好笑的看着他，“所以你还想再确认一遍我和尤利尔相遇的故事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它和你昨天给我看的时候不太一样。”
杨淼闻言凑过头看了一眼，实在没有看出什么区别。
“这就是昨天的那一块。”西奥多诺皱眉，“你不会又在故意找我茬吧？”
“它是那一块没错，但是它上面多了点别的味道。”李科恩说，“我自己弟弟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西奥多诺沉默不语。
李科恩确信他在隐瞒什么，于是说道，“西奥多诺，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尤利尔是我的弟弟，但我一直生活在这里，而他一直留在魔界，这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一个不得已的决定，如果是尤利尔杀死了彼岸花号船上所有的人，甚至想杀死我，我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他看出西奥多诺想要说些什么，也许是替他心中的天使一般的尤利尔辩护，但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甚至他可以为了报复彼岸花号对他造成的伤害，所以迁怒无辜的人。西奥多诺，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尤利尔绝对有可能会这么做。”
“够了。”西奥多诺忍无可忍的开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诋毁自己的弟弟，不明白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是既然话都说到这，不如让你自己去见见他吧。”
“几个月前，夏季风号回来的时候，你就把他带回来了？”李科恩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看到西奥多诺脸色发青，继续说道，“难怪听到我说，那些失踪案发生的时间正是夏季风号回港的时间你会是那样的表现——你这不是也在怀疑他吗？”“我问过他了，他说他没有做过这种事。”
“他还跟你说他被困在彼岸花号上了呢。”李科恩笑了起来，“他从小就这样，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觉得他是元凶？”
“他是我的弟弟，我当然不希望这些事是他做的，所以我才要找他问清楚。”李科恩笑着说，“但是西奥多诺，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吗？你怎么会这么相信他，他看上去明明那么可疑。”
李科恩的话像风驱散薄雾一般，把一些隐隐的、微不可查的秘密毫不留情的暴露出来。
他确实不该相信尤利尔，就算李科恩不提醒他，他也应该明白的。
可西奥多诺偏偏上了他的船，带他回了岸上，相信他说的一切，在别人面前维护他，但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如果自己是清醒的，那么这一切也太诡异了。
这根本不像西奥多诺会做的事。
如果从外人的视角来看，一定会觉得这个叫西奥多诺的人，要么是个失去神志的疯子，要么是个色欲熏心的蠢货。
可西奥多诺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我建议你去吃点可以祛除魔力的药。”李科恩笑着说，声音充满幸灾乐祸的愉悦，“然后去冲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单独呆上几天，最好再找个炼金师，替你抽个血化验一下，看看体内还有没有魔力残留，在那之前，最好别再去见尤利尔了。”
李科恩拉上杨淼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感叹，“塞壬的歌声果然是世界上最诱人的东西。越是经验丰富的水手，越是难以抵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