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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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度情的说法，她是几天前接到暮楚的信的，说是叫她过来接李玉儿。
度情的话李玉儿听得不清。昨夜的酒意尚未退去，脑子迷迷糊糊。只一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总算让她清醒了些。
“什么都可以么？”
度情点了点头。
“箫竹音，”李玉儿满脑子暮楚为什么要让自己离开，急于弄清楚秦宁和箫竹音与暮楚之间的恩怨，“你知道这个女人么？”
度情微愣：“你见过她了？”
李玉儿点了点头。
度情看了她半晌：“我听说，你的琴棋书画都不是暮楚教的。”
李玉儿点头，算是肯定。她记得当时暮楚说过，要把她培养成和自己不一样的人，所以她的影子李玉儿都不能有。
即使暮楚曾经教过她，此刻她也不想去纠缠了。
“果然么……”度情微微叹了一声，“那个孩子……”
暮楚十八岁那年，挡在她前面的皇后终于被打入了冷宫。后宫从此是她的天下。只是暮楚心大，所求不止于此。于是乎渐渐地，朝政也被她操控。
暮楚不稀罕什么所谓的天下，她之所以把持朝政，只是因为不想让那群人在自己面前嚣张。皇帝知道，所以由着她来。只是到了最后，局面愈演愈烈，无数的权贵绞尽了脑汁去讨她的欢心，谁要是没有结交上就会被众人排斥。
“这些事情我不想知道。”李玉儿有些急躁，“你只要说箫竹音和洛阳王的关系……”
度情淡淡扫了她一眼：“暮楚有交代，得不到她的话你休想回去。到那个地方的路程也有七八日，这么长的时间，有得你耗的。故事从头说起有什么不好？”
李玉儿一时语塞。
度情看了她一眼：“当时暮楚没有结交的人之中，就有秦宁。”
暮楚性格乖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谁也猜不到。她不去结交秦宁，李玉儿也不做多想。只是在她印象中，秦宁倒是一脸的正气，是个算得上刚毅的男人。
度情接下来的话就打破了她的想法。
“你不是想知道箫竹音么？”度情不冷不热，“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送到暮楚身边的。”
李玉儿目瞪口呆。
“秦宁知道暮楚喜欢女人，所以将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送到了暮楚身边，讨她的欢心。秦宁装的好看，说是因为喜欢暮楚。这件事情除了暮楚本人，没有几个人看出个中的名堂。”
“那个女人……”
“关于箫竹音，我知道的也不多。”度情淡淡道，“我只知道她和秦宁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似乎一直迷恋秦宁。秦宁将她送给暮楚，对她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只是她性子倔，一直咬着牙苦撑而已。”
“秦宁送箫竹音给暮楚的初衷，大概只是想讨暮楚的欢心。只是包括秦宁在内，我们谁也没有料到，暮楚居然很喜欢那个孩子。”
又道，“箫竹音进宫之后，暮楚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她没有教给你的琴棋书画，都教给了箫竹音。那时候的箫竹音，和后来的玉姬一样，宠冠后宫。”
李玉儿记起竹林里箫竹音的眼神，淡漠，无欲，甚至根本就是无神。
她是不爱暮楚的么？暮楚给她的一切，她都不在意的？
“暮楚告诉过我，她尤其喜欢箫竹音那双眼睛。照着暮楚的原话，那双眼睛璀璨如星光，又幽深如古井。暮楚宠着箫竹音，是我从不曾见过的。只是箫竹音一心系在秦宁身上，对暮楚是恨之入骨，却又不敢反抗而已。她连死都不敢，怕暮楚迁怒于秦宁。谁曾想暮楚这一句话，居然到了箫竹音耳中。那个时候暮楚正在教她医术，教到毒药。箫竹音便借着这个机会自己配了一副药，毒瞎了自己的眼睛。”
“等等……”李玉儿呆了一下，“箫竹音的眼睛……”
“怎么了？”
“她现在都还看不见么？”
“是。暮楚后来叫来了红莲帮忙解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可能？”李玉儿有些楞。她记忆中那个女子，一切举止不都和常人无异么？上阶梯，倒茶，接过暮楚的箫，送客。哪一样她都看不出异样！
度情对李玉儿的举动倒是没多大的反应，淡淡道：“要接着听么？”
李玉儿点了点头。
“箫竹音的举动，大概是激怒了暮楚。箫竹音从此被暮楚扔到一边，再也不去理会。”
暮楚……
李玉儿一时间沉默。
“又过了几个月，箫竹音却自己找到了暮楚，要暮楚放了她。”
不可能，暮楚不会那么容易放了她的。
李玉儿明白。
“当时暮楚正在和红莲下棋，听到这话，笑了一声，告诉箫竹音，她要是能画出一幅让自己满意的画，就放了她。”
所以才有竹林里那幅画。
所以李玉儿看到的箫竹音竟然与常人无异。
李玉儿恍然大悟。
箫竹音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以一个盲人的身份画出那样一幅画？
“五年之后，箫竹音画了一幅《竹舍图》。暮楚实现当年的诺言，放了她。只是暮楚的女人，天底下还有哪个男人敢要？更别说从头就没有那副胆量的秦宁了。这个道理箫竹音当然知道。她出去之后，自己找了一处山林，再也没有和秦宁有过交集。”
“箫竹音……也是暮楚的女人么？”
“这个问题，你自己去问暮楚吧。我不知道。”
李玉儿长嘘一口气，靠着车壁。
她记忆里的箫竹音，貌不惊人，暮楚口中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睛也黯然无光。只是站在那个女人身边，却仍然有种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暮楚该是喜欢那个女人的？
她自顾自的想。
否则绝不会回去看她。
那么为什么还让她离开？
暮楚……
暮楚……
豫州城。
酒过三巡，秦宁微微的有了些醉意。眼前的女人却毫无反应的一杯杯斟着酒，偶尔看着他，笑得奇怪。
“娘娘……”秦宁支着额头，“是为了皇上来找我么？”
“恩……”暮楚端着酒杯，放到唇边，笑，“不是。”
是因为箫竹音？
秦宁看着暮楚不再说话，等着她说。
“是因为一件你记不起来的事。”暮楚笑得好看，“我是来杀你的么。”
“砰”一声，酒壶碎片溅了一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