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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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雾恼得叫了一声，“你就这么睡了？”
“恩……”
“那可不行，每次都把烂摊子推给我。”雾摇了摇头，“我帮你收拾他们，你得告诉我那个老和尚说了什么。”
“安蓉很关心我么。”
安蓉。
雾愣了一下。
“我呸。”她轻啐一口，“你越活是越窝囊了，就那张嘴巴没变。”
暮楚笑得眯起眼。
“说好了。”
“恩。”
雾翘起嘴角，慢慢的掉转马头，朝着一条岔路上走去。
夜色越来越浓。
秦宁手下的王副将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带着一干人马循着车辙印子，一步步的逼近两个人的马车。只是原本好好的路线竟然莫名其妙的绕进了一处山谷，两边是悬崖峭壁，看着都让人生寒。
王副将当即命令军士们停下脚步，派二十人组成的先遣队前去打探。
二十个人组成的小队去了小半个时辰，依旧是音讯全无。
“副将……”手下的先锋官有些担心，“这么下去，恐怕会赶不上了。到时候将军那里……”
王副将微微蹙眉。豫州的地势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里每一条山道都是他训练士兵的地方。再往里走两三里虽然有一处开阔的地，但明明还是一条绝路，还担心里面的人跑了不成？两边那么陡峭的山，插上翅膀也难以飞过。更何况还带着一个重伤的女人。
“不急，”他抬手示意，“再派二十人前去打探，每人配上一个信号筒。遇到危险立即拉开。”
“是。”
这二十个人得了令，小心翼翼的举着火把，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谷小径往里走。走了不到半里路，前方忽然出现了一辆马车，隔得远了，看不真切。
一行人退到了山谷两侧，靠着山壁朝着马车一步步靠近。
走了不到十步，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为首的士兵举起火把，凑近了去看。
王副将还在这边等着，天空中接二连三的开始出现火光，一阵接一阵，犹如春日里绽开的礼花。
“副将！”
“我知道了。”王副将略略定了神，“她们只有两个人，不该再有其他的帮手了。既然人不够，必定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恐怕是用毒。”又道，“我们退到山谷外开阔带扎营，你速派人回去向将军禀报。”
“是。”
暮楚一觉醒来，天色微亮，雾蒙蒙的还有些看不清。
“你倒睡得好。”雾靠着车门朝她笑，“我可是一夜没合眼。”
“行军打仗之事，我又不懂。”暮楚笑道，“可不像你是大司马家千金，从小熟悉兵法。”
“嘁。”雾嗤笑一声，“我这算什么兵法，无非就是市井小人的手段。你存心损我么？”
“你这么说起来，孙子兵法中我倒是会一招，对你最好用。”
“哦？”
暮楚微挑了眉：“美人计么……”
雾卷起袖子就打在暮楚身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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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蓉。
李玉儿恍惚记得谁提起过这个名字，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一夜未眠，到了早上，才勉强记起暮楚叫她认识的那些达官贵人中，有户没落的人家姓沈。沈家原本是洛阳城中的权贵，世代都是皇帝麾下大司马，手握重兵。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的就被免去了职位，赋闲在家。
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倚云阁里那些来往的官员们说的，说是确切的原因不是很清楚。但是能确定一点——
必定和沈家那个被打入冷宫的皇后有关系。
这个沈安蓉……
这个沈安蓉……
李玉儿掀开被子冲到了度情的房门口，不打招呼直接的推了门进去。房门没锁，度情也已经起来了。看到李玉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略微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就回复了平静：“又有话要问我了？”
“沈安蓉……”李玉儿憋了一口气，“是不是就是那个被打入冷宫的沈皇后？”
度情揽了袖子坐到床边，低下头收拾起行囊：“不知道。”
“那为什么雾和暮楚之间的关系还那么好？”这两个人不该是仇人么？
“眼睛是会骗人的。”度情拉起帆布的角打了个结，“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事实。”
“怎么……都是这样的人？”李玉儿觉得自己心都被揪紧了。玉姬，箫竹音，雾，还有几个月前死去的月，这些女人似乎都可以在某一个瞬间决定杀了暮楚。那个看起来嚣张无比的女人，其实一直都踩在刀尖上。而这每一把刀，偏偏又都是她自己磨出来的。
这是何苦？
“等等，”李玉儿叫住度情，“我听说，沈皇后在被打入冷宫的第七年就已经染了重病殁了。那雾……”
度情拎起包袱站起身来：“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你要是有闲心，就自己去想自己去猜。”
“她会杀了暮楚么？”有这样的仇在里面。
度情顿了顿，抬眼看着李玉儿：“我听说你的父母也是因为暮楚死的，你难道就不恨她？”
“总归……不是她下的手……”
“如果是呢？”
如果是呢？
李玉儿哑然。
如果是，她是该像雾一样，还是直接就杀了她？
“如果是，你会杀了她么？”
会么？
李玉儿迟疑了好久，好久才终于开了口：“我杀了她。”
*****
天渐渐亮了起来。
暮楚勉强的撑起身子靠在车壁上，看着雾从马车中的箱子里取出几块白布，又取出了一个淡乳色的羊脂玉壶。
暮楚微微的翘起嘴角。
“除了心口那处刀伤，全身上下还有十几处小伤，留了疤就不好了。”
暮楚只是笑：“恩。”
“山谷口现在该是堆满了尸体，出是出不去了。”雾笑着解开暮楚的腰带，“你说怎么办，我们要不就老死在这里？”
“好是好……”暮楚由着雾解开自己的衣裳，“你还要听那个老和尚说我的那句话么？”
“怎么不？山谷口那一千多人就是为了这句话陪葬的么。”
“那个老和尚说我，半生飘零，一世伶仃，天煞孤星如命。”
“狗屁的孤星。”雾用指甲挑起少许的药，洒在暮楚的胸口，“真要孤星了，我就先死了到奈何桥边等你。看看下辈子还是不是这个劳什子星。”
暮楚微愣，好半晌才笑了起来：“我怎么忽然想笑了……”
雾“噗”一声把整瓶的药倒在了暮楚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