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痴愚之神后》浊树

12、第 12 章

　　安萝拉看着她，“那会很枯燥。”

　　凡丽莎摇了摇头，笑道：“我们的时间太紧迫了，安萝拉。每拖延一秒，就不知道罗娜会身处怎样的境地。况且，你也不用为我担心，这是我早就做好的决定。”

　　“我的定点有多熟练，想必你都看到了吧？”

　　安萝拉露出浅笑，正待说话，前方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一阵狂风袭来，她的头发全被喂进了嘴里。

　　安萝拉笑容不变，默默把头发扒拉到一边，凡丽莎看到她白嫩的手背上骤然突起的青筋：“……”

　　凡丽莎推着快气死的安萝拉快步步入场地，有人迎了上来：“安萝拉，你来得正好，快轮到我们年级了。”

　　赛乌打量了这个陌生的面孔好几眼，从思考不多的大脑里翻出记忆：“哦，你是那个圣女堆里的。”

　　“请多指教。”凡丽莎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忽视了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说明，看在安萝拉与眼前这个少年认识的份上，还是勉强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赛乌应付得比她还敷衍：“哦，好。你好。”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安萝拉。安萝拉两眼发直得看着他身后，乍然一入眼仿佛不太聪明的样子。

　　赛乌被她这个呆样给吓到，他从来没见过安萝拉这种表情？转念间忽然想起了那个没几天已经人气超旺的新生，侧身让她看得更清楚：“你也知道芙琳？”

　　几人一边走，赛乌的嘴不停：“他们都说芙琳长得很好看，我觉得一般啊……刚才的动静就是她造成的。芙琳擅长风魔法。”走近了，一棵拦腰折断的大树呈现在他们面前，附近都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像密不透风的网一般，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少女的身影在那棵老树的对比下显得太娇小了，可就是这样娇小的姑娘发出了令人错愕的力量。

　　导师见多不怪，平静道：“芙琳.凯约尔，初级魔法师。”

　　初级魔法师在整个学院并不出众，围堵过来的人更多是在围观芙琳的容貌。导师也清楚这点，因此很快念出下一个名字，不过没多少人会关注这个幸运儿了。

　　“好耶！芙琳，恭喜你升入二年级。”有人笑吟吟地上前道贺，“刚觉醒魔法天赋不久就成为了初级魔法师，真了不起。”

　　“还有很多需要向大家学习。”芙琳谦虚地说，退回到一年级的队伍。

　　等公共魔法课完全结束，会有人领她去办理后续的手续。

　　“到我们了。”

　　凡丽莎也是二年级的，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她不能表现得过于在意女主，否则以女主的侦查力很快就会被发现。安萝拉定了定心神，问了一句：“我记得，维克多快要升中级魔法师了吧？”

　　“是啊。”赛乌笑眯眯道，“不过……不完全相同。”他说到一半，刻意顿住了，冲她神秘道：“给你个惊喜，你一会儿看到就知道了。”

　　安萝拉猜测道：“他已经可以晋升了吗？”见赛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原本不确定的事缓缓落定了答案。

　　赛乌，一个完全不擅长给别人设置悬念的男孩。

　　赛乌排在维克多前面，他主要学习的是火系魔法，测试完毫不意外听到老师的通报，一脸沮丧地走回来：“啧，又是初级魔法师，去年就听腻了。”

　　“若我是天才该多好啊。”说着，赛乌抬眼看向某个人。他不嫉妒她的长相，但很羡慕她的天赋。安萝拉也下意识看过去，或许是两人的目光太过热烈，那位女主角看了回来。

　　赛乌做贼心虚般地低下头，安萝拉却是不能这么明显的，于是她对着芙琳笑了一下。

　　芙琳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眼底仿佛亮起了星星。

　　安萝拉习惯性地释放友好，却好像让芙琳找到了与她搭话的机会。

　　这一世，安萝拉不想再和主角有任何关系，她挑拨别人杀死主持的行为触碰到了她的底线，无论现在的芙琳清不清楚那件事，她都断然不可能和她友好相处。如果不是面临生死危机，她甚至不想被牵扯进剧情。若想彻底杜绝芙琳找上她求情的可能，留给她一个不好接近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于是，在芙琳的视线里，安萝拉的笑脸逐渐消失，挑起眉毛，想起方才嘴啃头发事件，怒气值顺利上升，她自然地作出一个横眉冷对的表情。

　　然后凉凉地笑了一声，漠不关心地腾开视线。一脸看不惯她的反派嘴脸。

　　没再关心芙琳的反应，维克多的身影出现在她视野里。维克多与赛乌的属性截然相反，主要学习的是水系魔法。

　　赛乌在一旁自以为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他没告诉安萝拉的是，维克多不仅踏入了中级法师的领域，而且已经十分稳固，隐隐有步入高级法师的趋势，如果顺利，说不定明年就可以从学院毕业。

　　虽然很舍不得小伙伴，但他更希望自己的小伙伴能变成更好的模样。

　　维克多的法杖上凝聚了一个小水球，他没有念咒语，这已经是步入高级法师最直接的特征。那水球不断吸收了空气中跃跃欲试的水元素，汇聚得越来越大，直至超过那八丈粗的古木。

　　这个看似臃肿的水球却有着风魔法特有的轻盈，以万夫莫开的气势狠狠撞向了巨木。意外发生在下一刻，在水球移动的途中，似是被风切割了一部分，其中泄出少许水珠消散在空中，紧接着，几股水流无法阻挡地流淌而下。水球因为这个变故而缩小了不少面积，再次砸到巨木时，虽然巨木仍然被一分为二，看起来威力却不如刚开始酝酿的大了。

　　这就是赛乌说的“惊喜”？安萝拉眼角余光瞥见赛乌长大嘴巴：“啊……”

　　这种神情好像不久前见过，怎么他也一副吃惊的样子？

　　导师：“初级魔法师。”

　　维克多回来了，他脸上完全看不出沮丧的痕迹，笑着点点头，早有预料的样子：“原来是初级法师。”

　　“维克多！维克多你怎么哭了啊！”

　　“我没有。”维克多淡淡地抹去眼角水痕，“这只是悲伤的证明罢了。”

　　赛乌原本的难过都被冲刷了，看到维克多这幅样子又不禁悲从心中来。他心想，维克多原本境界就比他高，此时却落得和他同一个下场，落差肯定更明显——赛乌的气息瞬间萎靡下来，几秒后，安萝拉面对两张同样哭丧的脸：“……”

　　玩闹过后，赛乌开始评价维克多的异常。

　　“你的魔力强度怎么突然那么不稳定。”赛乌疑惑地问，“时强时弱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可能是因为晋阶太快，所以根基不稳。”维克多用幽怨的眼神瞅了一眼安萝拉，转瞬笑意盎然，“没关系，明年再加把劲。”

　　安萝拉被维克多的眼神看得摸不着头脑，并对于这句疑似FLAG的话保持沉默。

　　不是所有的魔法测试都以斩断大树为基准。像治愈魔法就排在具有攻击性魔法测试的后面，恢复树木的生机勃勃成为了她们的任务。

　　安萝拉低声念起使生灵重焕发生机的咒语，念到一半忽然有种直觉——即便她闭口不言光元素也会依照她的想法为切口整齐的树干涂抹上新生的颜色。她顿了顿，假装没有发现般地继续念下去。树木缓缓生长，撑开枝丫长出繁茂的绿叶，像一把伞遮盖了天幕。树枝延伸了新的嫩芽，枝头绽开了朵朵星子般的白花。

　　不是没有学生能让大树恢复到如此程度，但是做到开花这一步安萝拉却是唯一一人。因为这棵树……原本就是没有花的品种。

　　无论放在哪里，复苏的效果总比摧毁要更加美丽。导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缓缓道：“中级魔法师。”

　　赛乌看着那棵枝繁叶茂的树，喃喃道：“我也要努力了。”

　　维克多无情打碎他美好的幻想：“火系魔法即便是到了光那样的程度也做不到化腐朽为神奇。”

　　尽管知道维克多说的是实话，赛乌还是抱头懊恼道：“啊啊啊！为什么我有天赋的不是光元素啊！”

　　“放心，你的火系魔法也会有很厉害的一天的。”维克多打击完了又递糖给赛乌吃。

　　“你说得对。”赛乌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糖果。

　　公共课结束，有人领晋级的学生去办理手续。

　　维克多赛乌只能凄惨地留在原地，看着安萝拉一时风光无限的背影。

　　“凡丽莎，你也在？”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赛乌努力不让自己的喜悦显现在脸上，正要说话，凡丽莎打断了他：“我们不一样，我已经是中级魔法师了。”

　　她看了眼天色，“该回去准备魔法塔的考核了。”

　　赛乌再次被学神的光芒刺到了，他双目骤然流下暴雨倾盆般的泪水，无神地看着凡丽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去。

　　他蓦地揪住身旁人的衣袖，浸在学渣的氛围里令他有所放松，维克多侧头看向他，不知想到什么，勾起嘴角无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