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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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6
周一
沈之昭在座位上照例刷着题，再过不久就是数学竞赛，对于竞赛他兴趣不大，之前也参加过几次，但碍于学校老师的淫威下，他还是不得不为此刷着枯燥的竞赛题。
对于未来，他没有多想，只觉得走一步算一步。
“学神，又在刷题？留给我们这种凡人一条生路吧。”
班里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安然盯着他桌上的竞赛题，一副认真的神色。
沈之昭放下笔，看着他想了下，“我记得，你的成绩也没比我低多少吧。”
对方一脸谄笑，“就想听学神夸我一句，还不行？”
“行，怎么不行。你还有事？”
看着对方眼中，平静得像一潭望不到头的深渊，高大的男孩摸了摸鼻子，只好说，“下个礼拜我们学校和八中有友谊赛，你帮下忙呗？嗯？”
沈之昭拿起笔继续写了起来，回了句，“校队那么多人，你找我？”
“之前你在校队就是主力，要不是那孙子欺人太甚，哪轮得到他当队长？这次算我求你，去吧，不然我们学校输在友谊赛上，那多难看。”
安然弯下腰，表情真诚，看着他还是不为所动，心里有些打退堂鼓。
余光瞟到沈之昭的脚上，急忙说了一句，“学神，你这鞋可以啊，之前没看你穿过，新买的？”
“嗯。”
沈之昭手中的笔停顿了下，见他还是没有要走的趋势，“友谊赛的事我考虑下，你别挡在这儿。”
对方听到他说的话，心中已有了八九分打算，扬起一笑，“行，那我走了啊。”
被安然在旁边这么一耗，面对桌上那些计算繁琐的题目，已再无心思。
他把卷子塞到桌子里，随之一个粉色信封掉落了下来。
沈之昭连一个眼神都没停留，把那封充满少女期待的信连同着桌上的草稿纸一并丢到了垃圾桶里。
放学后，他从主任办公室里出来，依旧是那套说辞。
从他入学开始就有各方老师来让他参加竞赛，他对于成绩又或者是学习，没有多大的迷恋，每次也只是拿起他乖乖牌的那套行头去应付。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看了一眼来电名字，“喂？”
“老沈，听说这次我们学校要跟你们打友谊赛啊！”徐杰明激动的声音都能穿透耳膜。
沈之昭皱了下眉，把手机拿远了点。
“所以呢？”
“什么所以啊，那你来吗？”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像是混在人群里。
“应该会去。”沈之昭回了句。
“真的啊！那，你把大火勺也叫上呗，还有汤晓晓，她俩不是玩得很好么。”
“徐杰明，她叫李灼灼。“沈之昭握着手机，走出校门。
“行行行，那你把她俩叫上吧，反正友谊赛人多热闹啊。”徐杰明头歪在一侧，等待着回应。
见公交车驶来，沈之昭回了句，“知道了。”便合上了手机。
晚上
坐在书桌前，好像刚洗完澡，身上带着热气。
发梢上还留有水珠，他拿毛巾随意的擦了擦，眼神盯着桌上的一副素描画出了神，那幅素描已有了年头，纸张有些泛黄，但被妥善保管在裱框里，稚嫩的手法看得出画手还很青涩。
沈之昭打开电脑，想到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从补习班下了课，点开她的头像，上一次的对话还是前几天，小姑娘有道数学题不会做，拍了照发给了他。
他在对话框里输入，“下周末来看我打球么？”
点击发送前，不知怎的，他又删删减减，最后发出去的一句，“下周末徐杰明学校有篮球赛，来么？”
见她没有立马回复，他退出聊天页面，鬼使神差的又点进去她的空间。
不像前两年，她的空间装饰的总是花花绿绿，一点进去就能看见各种装饰物，复杂的让人晕眩。
现在倒是干干净净，模版也是系统自带的。
点开相册，翻到最底下，能看到小姑娘稚嫩的面容，十二岁的李灼灼穿着迷彩服，脸被晒得通红，还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总觉得她的笑把那年军训的骄阳都给比了下去。
沈之昭截了图，保存了下来。
此时，他竟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想要将一个人私藏起来，只许他一个人。
电话响起，打破了这份异样。
“小昭，什么篮球赛啊？你也去吗？”李灼灼走在回家的路上，上了一天的课着实有些筋疲力尽。
“一个友谊赛，我们学校和八中。”沈之昭听到电话里的喘气声，平缓的心又开始了莫名的悸动。
“那你也会上场吗？”
“你想我去吗？”他没控制好情绪，问出了口。
少女立即回道，“去啊，你上场的话一定秒杀全场啊，我家小昭这么帅，给我打爆徐杰明那厮的狗头！”
沈之昭笑了，握着手机走到窗前，“李灼灼你是不是傻。”傻得这么可爱。
“切你只知道说这句。”李灼灼踏着月光走在石板路上。
见她电话里有呼啸的风声，沈之昭还是叮嘱了一句，“快点回家吧。”
窗外的月光照映在树枝上，将近十二月，枝叶早就掉得光秃秃，衬得夜色更为寂静。
不知道在那双圆润皎洁的眼里，今晚的月色是否也是这样的呢？
想到这，沈之昭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12月8日
星期六
八中和一中的友谊赛如期举行。
和李灼灼约的是八点在小区后门集合，他拿上背包走出门，时间不过才七点三十。
昨晚没有睡好，洗漱的时候能明显看见眼下的乌青，他随意的拨了拨头发，迎着寒意走在街道上。
深呼一口气，感受到清晨的潮气，吴市的秋冬依旧带着湿润，相较于自己的故乡北市，自己已经更为习惯这里的气候。
靠近车站，就看到一抹蓝色身影站在包子铺前，手里拿着一袋刚出炉的肉包。
沈之昭对于她的口味是知道的，包子喜欢吃鲜肉的，汤圆则是芝麻味，粽子更是要蛋黄肉的。
从小爱吃的她，对于食物往往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吃起东西来也是让身旁的人口欲大开。
走到她的身后，就听到小姑娘嘴里塞着东西，口齿不清道，“阿姨，再给我一只烧麦。”
他不由得笑了，出声道，“李灼灼，你早上要吃多少东西？”
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有些艰难，眼睛盯着他，语气有些责怪，“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来捉馋虫。”
“切。”李灼灼接过他递来的水。
镜片下的眼眸隐藏着心思，看到她唇边沾到的酱汁，想替她擦去，可又做不出。
许是意识到了，她伸出舌头往嘴角舔了一下，粉嫩灵巧的带过，让人内心烦躁。
沈之昭揣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着，神色镇定，“你买这么多包子，吃得完？”
“怎么，你想吃？喏。”李灼灼把手里的那一袋递到他面前。
看着她一副真诚的样子，推了回去，“你吃吧。”
“啊呀，你吃嘛，这里的包子很好吃的，还流油呢，特别香，喏，就吃一个。”
李灼灼问店里又拿了个袋子，将那袋包子分出一个，塞到他手里，那双眼亮晶晶的，仿佛就在说，“快吃嘛，相信我，这家包子特别好吃。”
沈之昭拿她没辙，他的早餐总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所以也不怎么习惯在早上吃东西。
手心里的肉包冒着热气，在很久以后他到了另一个城市生活，依旧能想起高二的冬天，李灼灼塞到他手心里的那只包子，是什么滋味。
少女吃着手里不知道第几个肉包，见他抬起手尝了一口，便满脸笑意问他，“是不是很好吃？嗯？”
说实话对于生在北市的他，这种甜口的肉包不合口味，但还是楞楞地说了句，“嗯，还可以。”
两人吃完东西，坐上了去往八中的车。
见李灼灼一脸兴奋模样，他看向窗外每日都会经过的风景，总觉得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小昭，八中是不是跟你们学校离得很近啊？”李灼灼抬头看着上方的行驶车站，见八中和一中就隔着一站路。
“嗯，走过去十分钟不到。”
李灼灼语气羡慕，“真好，那你是不是经常跟徐杰明见面啊？我的学校怎么就这么远…”
想到一中和自己的学校分别在两头，自己除了上下学乘车的时候能碰见沈之昭外，就别无他法了。
她也想知道上了高中的沈之昭是什么样的。
“很无趣，没什么好看的。”沈之昭望着窗外淡淡说了一句。
李灼灼一惊，自己刚刚应该是没说出来吧，怎么他…好像会读心术一样。
她尴尬的笑了下，“不是，我是想参观一下学霸们的学习环境，看跟我们学校有什么不同。”
“李灼灼，我也想参观一下吴市最出名的女中是什么样子的。”
沈之昭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她看。
李灼灼一紧张舌头就容易打转，一句话愣是断成了几句，“我们学校，有什么好看的，都是，跟我一样的普通人，没什么好看的啊。”
“我觉得挺好看的。”
褐色的瞳孔，盯着一个人看，是种什么感觉？
公交车攀爬上了江东大桥，底下的江水浑浊，高架上的小车排着队像是在看缓慢进行的幻灯片。
风景一幕幕躲闪过去，李灼灼的心也随之漂浮不定。
她最近不时觉得沈之昭，好像也喜欢自己。
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因为之前的沈之昭就算喜欢调侃她，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但最近，变得不一样了。
两人的胳膊相互抵着，车厢晃动，时不时的摩擦着衣服。
最后，他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下了车走到八中校门口，只需五分钟。
只见徐杰明高大的身姿站立在进门处，见到两人就挥舞着双臂，表情还是那么不知人间疾苦的欠扁。
“大火勺，啊呸，李灼灼你来啦！”
他那公鸭嗓一喊，周围的人纷纷投目光而来。
“嘘，闭嘴啊你。”
李灼灼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以免他发出更大的声音来，怎么两年没见这家伙还是那么聒噪。
徐杰明被捂住了嘴，还是不死心的说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话，眼神看着后面的沈之昭，示意他让李灼灼松手。
可对方却一点都不领情，迈步越过他选择了无视。
好不容易用眼神向李灼灼保证后，才被释放，追了上去，“老沈，你怎么这样啊！”
“我哪样？”
“你，你见色忘友！”徐杰明在他耳边没好气的说。
沈之昭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你好像还不是友吧。”
徐杰明一听，神色愤然，望了一眼跟在后头的李灼灼，对着沈之昭做着自认为相当恶狠狠的表情，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大火勺了啊。”
“随便你。”沈之昭摊了下手。
徐杰明看着他无所谓的表情，无言。
“还有，她叫李灼灼，不要乱给她取名字。”沈之昭拍了下他的肩，声音低沉。
徐杰明的嘴角跳动了下。
“那厮，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是这副蠢样？”李灼灼经过他身边，丢下一句。
徐杰明还站在原地，只想怒喊一句，没天理啊，老天爷快来劈死这两人吧！
李灼灼被八中的人引导着进场，由于早到了，挑选了个前排的位子坐在观众席上。
没想到八中的设施这么优秀，校内还有这么大的室内篮球场，一眼望去容纳几千人不是问题。
很快，场内奏响音乐，双方队伍入场。
头顶上方的直射光明亮的晃眼，李灼灼拿出眼镜戴上，她的散光有些重，好在前些日子刚配了眼镜。
算上两名替补，一队有七个人。
进场时，沈之昭站在第三个位置，李灼灼并不懂篮球的规则，眼神在场上晃了一圈，打量着两边的队伍。
瞟到他脚上的那双鞋时，眼睛笑得弯弯的，像月牙一般。心想，自己的眼光真好，这鞋买的一点都不亏。
场中的人看向她，李灼灼朝他挥了挥手，对他做着口型。
这是两人从小形成的默契，以前在课上经常通过口型来猜测对方在说些什么。
沈之昭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下，回应着她。
“学神，那姑娘是你女朋友？”前面的安然戳了下他。
沈之昭没有马上回答，直到吹哨开场，方才回了他句，“还不是。”
跟在两人身后的一道目光，埋藏在阴暗里。
开场后，双方实力相当，各自不退让。
李灼灼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看到控球后卫抓到机会把球传给了沈之昭，他从后场快步上篮，修长的身姿，在场上格外耀眼，在她的眼里连随之晃动的发丝都是灿烂的。
三步上篮，球就这样稳当的落入筐中。
得分。
李灼灼跟着欢呼，虽然不懂场上的规则，但沈之昭那一连贯的操作，她也知道肯定是得分了。
上半场比赛结束后，两队比分旗鼓相当。
由于是友谊赛，也没有打得那么紧张激动。
她手里拿着水，看着那道瞩目的身影在休息区喘着气，胸口起伏。
一道声音出现在背后，“晓妍，你看沈之昭在那里，你快去给他送水啊。”
她歪着脑袋听着，那个叫做晓妍的女生，开口轻柔，“不了吧，上次我给他写信，他也没回我。”
李灼灼心口一抖，说实话，以沈之昭这种姿色，怎么可能只有自己看上了呢，把他丢进人群中，就是一块抢手的香饽饽。
她心虚的偷听着。
“你不去怎么知道。”只见背后的女生推着那个叫晓妍的女孩走下了观众席。
李灼灼则是在座位上饶有兴致地观看着。
女生小心翼翼的接近他，低头在说些什么，只见沈之昭表情平淡，摇了摇头。
李灼灼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读着口型，随后便笑了出来。
这个人还天天说自己是傻子，他才是个有智商没情商的傻子。
哪有人拒绝女孩，是用一句，“我不喜欢喝水。”
女孩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尴尬，队伍里另一道声音出现，“白晓妍，能把水给我吗？”
她挑了下眉，敢情这是一段狗血三角恋？！
李灼灼从观众席上走了下去，越过那两个人，把水递给他，见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在沈之昭的耳边轻轻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喝水吗？”
褐色发丝下，耳朵微微的抹上了红晕，她俏皮的笑了。
“沈之昭，不介绍一下？”
站在白晓妍身旁的男生朝他们看了过来。
“李灼灼，我朋友。”沈之昭对众人说道。
“你们好呀，我是这家伙的，好朋友。”李灼灼刻意加重了那三个字，看着他，目光纯粹。
“可以啊，沈之昭，你身边都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了，那为什么还要吊着白晓妍？”
男生高大的身躯站立在中间，视线想穿透两人似的。
过了一会儿，沈之昭对上他的视线，语气平淡，看不出有任何波动，“王勐然，你有妄想症？”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