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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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时候，因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室友多是本地人，她们爱吃辣，而我受不了一点辣，因此我们的口味总凑不到一起。
于此我最经常待的地方就是市里的图书馆了，看书常常忘了时间，也忘了吃饭。
导致她们对我的印象又造成了错觉，认为我是一个爱读书的女文青。
这次在图书馆的时候，今天来的人比平日都多，采光好的位置也已经坐满了。
“砰——”
我捧着的几本书掉在地上，发出的巨大声响引起了整个图书馆里在看书的人的注意。
我捂着胃，剧烈的疼痛令我瞬时跌倒在地。
“同学？你没事吧？”
由于我低着头，两侧的长发早已将我的整张脸遮住了，那人看不清我，我也看不清是谁在问我。我只能从声音辨别出来，那应该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生。
我已经疼得说不了话了，只感觉这个人想把我扶起来，无奈我还是一动不动地跌坐在地上。稍一抬头，这个人已经看清了我的脸，不知为何，他很惊讶。
“萧茗？你怎么会这样？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那时候我真的痛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只顾捂着胃跪倒在地上。
幸好他还有点理智，早就叫了救护车。他将我抱起，陪着我到医院。
医生：“病人这是急性胃炎，需要留院观察。要注意饮食规律，忌辛辣刺激的食物。”
“谢谢医生。”
“莫瑜，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听到我这么问，他一脸惊讶：“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也在A市上学吧？”
“不知道。”
“……”他倒了杯温水给我，同时还不忘抱怨：“我有这么可怕吗？你哥这么防着我。对了，你怎么会得胃炎？”
“不知道。”
莫瑜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我和他同时看着他放在旁边正在震动的手机。
他拿起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然后递给我。
“你哥。你要住院的事我告诉他了。”
“嗯。”
“哥，我没事。”我接过电话，抢在哥哥开口之前告诉他我的情况，省去了他的再次唠叨。
“你总是不会照顾好自己吗？”电话里有些杂音，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不断透过话筒传来。
我有点累，伸手捏了眉心叹气，“我真的没事。”
“没事会变成胃炎？没事会需要住院？你……”
“哥！我有些累了。”
过了一会，手机里安静了。没有了吵杂的汽车声，反而是听得十分清晰的像是走廊回响的声音。
后一秒，电话挂断了，有人推门进来。
“你还真的不打算跟我多说这次的情况。”
我抬头望向门口，只见哥哥穿着休闲服，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他就那么站在门边，定定地看着我。
莫瑜也发现了他，显然，他也想不到哥哥的动作会那么快，赶到这里。
“萧璟，好久不见啊。”
“我不太想见到你。”
哥哥斜睨着莫瑜，言外之意难道是因为我生病了却被莫瑜叫来了吗？
“……”
“哥你怎么过来了？”
“你都病了我能不来吗？妈本来也说要来，但你知道她晕机的，就算了。”
“嗯，又让你们担心了。”
我低着头，感觉哥哥关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久久不去。
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发，这是他对我的一贯动作。哥哥宠溺一笑，“知道让我们担心了以后就乖乖听话照顾好自己。嗯？”
“嗯。”
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哥哥和莫瑜已经不在病房里了。正打算要拿手机，来电铃就刚好响起。
苏安打电话过来了，“萧茗，你怎么旷课了？”
“我在医院。室长可以帮我请假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原来已经过了上课点名时间了。
苏安：“在医院？怎么了？”
“急性胃炎。需要留院观察……”
令我料想不到的是，下一秒我就听到了苏安连忙招呼寝室的另外两个人，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看着已经挂断直到黑屏的手机，因为苏安的一番话，令我再次从心底生出一种既向往又胆怯的感觉。我扯动了一下嘴角，喃喃自语：我能相信你们吗？
“哥？”
一边走着一边叫着哥哥，我的手刚触上门柄，他们的交谈声就从门外传来。
莫瑜：“你需要把护得她这么紧吗？连那件事也瞒着她？”
听到这句话，我还是在门的另一边停住了脚，莫瑜口中的“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哥哥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想再看见她难过，更不想再次承受可能失去她的煎熬。”安静了大约一分钟，哥哥又说：“你应该能明白，‘失去’，是什么滋味。”
“嗯。”莫瑜沉着声音，闷闷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然而因为他们的对话，我呆坐在病床上，至于莫瑜所说的哥哥瞒着我的事，我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和他有关。
哥哥和莫瑜进来看到我的呆滞的表情后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似乎对我的发呆很有疑问。
哥哥坐到我旁边，疑惑道：“怎么了？”
“哥，他……是不是找过我？什么时候？”
“你……高中住院的时候。我在家门前看见他。”
高中住院？也就是说是我自杀的时候。这么说来，哥哥那时候应该是和他打了一架，难怪他回来医院的时候嘴角都淤青了。
哥哥摸着我的头，稍微将我揽近他怀里，“怪我没有让你见他吗？”
“没有。哥，我永远都不会怪你。即使你当时告诉了我，我也不会见他。”
“但是后来你们还是见了。”
“是他到学校来找我的……不过……”我伸手抱住哥哥，轻声说：“哥，谢谢你。”
他轻笑：“傻。”
被孤立在一边的莫瑜心理不平衡了，“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在乎一下我的感受？”
我和哥哥：“闭嘴！”
“……”
莫瑜夺门而出。
……
……
寝室的三人一冲而进，看见我和哥哥拥抱就夸张地捂着自己眼睛，异口同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们怎么来了？”
哥哥站起来，无比淡定地说：“你们先聊，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谢谢哥。”
苏安从踏进病房的那一刻起就开启了唠叨模式，“你说你是不是笨！是不是又没有规律饮食！”
幸好，思悦比较理智地拿了我的病例，看了几眼合上：“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小鱼则一脸纠结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大碍了。只是要观察几天。谢谢你们过来。”
第二天只有小鱼过来了，还带了汤。
“这是清炖鲫鱼汤，温胃止痛的，多喝点。”她一边说一边拧开保温瓶盖子，将盛满汤的碗递给我，“苏安和思悦都有大课程，可能会晚点到。”
“让她们别来了吧，大课程结束了也够累的了。”我忐忑着喝完汤，依然按捺不下心里的疑惑：“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她的不假思索令我愣了一会，我双眼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朋友啊……”
我转头看向小鱼，莞尔：“谢谢……你们能把我当成朋友……”
“小茗，你介意我这么叫你吗？”
“不介意。”
小鱼咬了下下唇，思索过后还是问出来：“你……不敢接触朋友，是因为曾经有伤害过你的朋友吗？”
“嗯。”我紧闭双眸，脑海的回忆几乎令我窒息，“伤得很深……”
霎时间，小鱼靠坐过来将我搂住，这让我暂停了对旧事的回忆，她说：“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我们都会好好的。相信我！”
可能是感动了，也可能是受宠若惊了，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嗯……”
……
……
A大学校里的一位心理学系的学姐曾经告诉我：“小茗，以往的悲伤被压抑得久了对你的身体会有一定影响。”
后来，在师姐的建议下找到她的导师——许教授进行催眠减压。她说：“你所回忆的内容都是在初高中那段时间，但真正提及过的人只有你哥和施乐清还有凌彦。你无法从中挣脱开来，是你对他们都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或许你爱他，甚至比爱你自己都多。”
学姐的话一直像是刺耳的钟鸣一样在耳边回响，时时提醒着我。
我真的爱他吗？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只是恨他，以至忘不了他对我的伤害。
我该如何抉择。
如果我能对你少一点在乎就好了。
……
……
“How can i love you……”
一大早的，就让忘了关的闹钟吵醒了。
迷迷糊糊地起床，又迷迷糊糊地撞进浴室洗漱，含着满嘴的泡沫含糊道：“真是要命，怎么从昨天就一直梦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噗……”
“你在嘀咕什么呢？”
“头发……在嘴里……”
倚靠在门边的哥哥听到这话后立即做出抚额状，一脸茫然。
但是又不忍心扔下我一个人继续呛着，顺手拿起我放在桌面的橡皮筋，动作娴熟地帮我绑好长发。这下就轮到我发呆了，嘴里含着的牙刷也掉进了洗手台，我们就这样挤眉弄眼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直打量对方。
哥哥强忍着尴尬，拍拍我的肩膀，“咳……好好刷牙。”
“不是……哥，你等等！”
眼看着他就要落荒而逃，我连忙冲掉嘴里的泡沫，“萧璟！你给我站住！哥！”
“乖，先去吃早餐。”哥哥一个箭步上前，摆出一副笑脸虎模样拉着我的手臂，直接将我拖到餐桌前，按着我坐下。他咬紧牙，低声威胁道：“安分点，不准乱说话！”
“你们两兄妹干嘛呢？吵架了？”
我趁机瞪了一眼他，肆意报复地甩甩头发，“妈，您看我今天的头发绑得好看吗？”
“挺好看的，怎么了？”
偷偷观察了哥哥的表情，果然不出所料，他开始紧张了。我努力压下笑意，故意撩了撩发尾，“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哥……唔……唔……”
“好好吃你的早餐！”
我用力扯下被硬塞进嘴里的面包，瞪着他：“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噎死你妹！？”
结果哥哥一把放下杯子，冲着不明所以的妈妈乖巧一笑：“妈，我们吃饱了。”
然而他却迅速地再一次用拖的方法把我拖离了餐桌，“跟我过来。”
“我…我还没开始吃呢……”
被哥哥一路拖着走，就连原本拿在手上的面包都经受不住冲击掉在地上了……唔……可怜的面包，可怜我饿着的肚子……
终于，哥哥还是在阳台站住了脚，一脸心虚：“姑奶奶，你到底想怎样？”
“呀！这辈分够乱的啊！”
我才懒得理他的心虚，按照他这种反常的行为模式我怎么可能还猜不出来缘由。我淡定地坐在阳台的木墩上，装出一副准备严刑拷打的模样，“请我吃顿好的！”
“……还改不了你的吃货性子吗？”
哥哥听到我的要求后，我看他都憋着笑到脸红了，还小声嘀咕以为我听不见。
“还有。”我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跟哥哥说话，“明天下午我想回学校，高中的学校。”
他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好看的脸上，迟疑了一会才回答：“嗯，行。”
我走上前一步，微微欠身抱着哥哥，“别担心了，哥。”趁此机会，我抬高手终于摸到他的头发，这才发现原来摸头发这么好玩，“去吃早餐咯~~~”
“萧茗！你——”
我回头看着还在阳台的哥哥，他正在打理着被我弄乱的发型，而暖阳正好投射在他身上，此时的他一如很多年前救我那刻，被光环环绕，亮得耀眼。
这个人恰恰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天使，一直在照亮我的世界的天使。
“哥。”我微笑着看着他，“谢谢。”
哥哥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与我对视，回以笑容。而我，也收到了来自他眼中的理解与宠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