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数X》温易安

2、第 2 章

　　提着音箱的一群老太太头上插花，脚下生风，披着领先世界潮流的大花披巾，说笑着向广场走去。
　　领头的老太太突然停下了脚步。
　　“红玲你干嘛停下啊。”“快点呐我还要送我孙子去幼儿园呢！”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不是，不...有个囡囡躺在草丛里”叫红玲的老太太颤巍巍伸着手指着前方，浑似癫痫。
　　“？”众人抬起了头，眺望着前面。
　　“哪家的娃娃占我们的地方，”一个穿着雍容的老阿姨皱皱眉，理理披巾，扯扯裙子，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这是我们的快乐天堂啊，这小曼真烦人。”
　　“这孩子怎么这么薄，草丛这么深吗？”老阿姨弯腰一推，让薄薄的女孩翻了个面。
　　“唉我......啊——！”
　　一群花一样的人吓了一跳，不耐烦地瞅了一眼
　　“......” 短暂的沉默
　　“啊——”“哇！”“嗷！嗷嗷嗷”老太太们四散奔逃。
　　鬼嚎的天堂。
　　面前的女孩面朝地，露出了隐藏着的狰狞的后背。
　　说实在的，已经没有后背到脚跟那一半了。
　　她的另一半完好，而且平躺在地上，让那群老太太以为只是一个不好好学习喝醉了酒的人倒在草丛中睡着了。
　　她胸部的肌肉黏连在一起，有一些小白点在蠕动，白花花的骨头清晰，但也有点发灰，她静静地躺在草丛中。
　　再也醒不来了。

　　可怜的泾北市公安局刑事队队员左小青通过座机听筒遭到了一群鬼魅魍魉的嚎叫攻击，杀伤力极强，震得鼓膜嗡嗡的。
　　据这群语无伦次的老太太的争吵吼叫中，他依稀明白了，有一个只有一半的女孩躺在地上占据了她们的地方。
　　他好言相劝让她们别慌，随即啪嗒挂了电话，摁着听筒呲了呲牙。
　　他妈的，这后劲儿挺上头。
　　他闯遍了整个市局，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他喘着粗气，定了定神，站定在他队长面前。
　　那个俊秀的人用水灵的花眼抬头静静的看着他。
　　左小青面红耳赤，用手扇着风：“队长，一群老太太打电话喊着一半一半女孩的，听着挺急的，我也弄不清楚，你现在方不方便。”
　　面前的人保持不动，脸色很差，好像巴不得杀了他，半晌，朱唇轻启，咬牙切齿：“我现在正在方便，你说我方不方便。”
　　“......”左小青看着坐在马桶上的队长，咽了咽口水，嗖得跑了，“队长我在外面等你——”
　　那人叹了口气，站起来提好裤子，塞好衣摆，在冲厕所的水声中走出了隔间，在镜子前正了正衣冠。
　　镜子里晃动着一张绝对没有一点瑕疵的脸，阳光照着上衣别着的徽章，写着：
　　泾北市公安局刑警第一支队队长 何愈

　　在厕所到办公室短短三十几米的路途中，左小青的嘴就没停过。
　　最后逼得何愈捏住他的嘴，披上外套，带着几个警察，直接准备用实际行动去查看一下。
　　小青就是强。
　　车上，左小青还是不停：“何队啊，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害怕极了，那老太太叫唤叫唤震得我耳朵现在还难受，不是，诶，到底是哪方神圣能让她们直接寻求人民警察我的帮助而不是直接撸袖子抄刀干，我觉得事情不对啊。”
　　旁边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抄刀打群架是犯法的。”
　　“哦...我就打个比方。”
　　前面开车的警察烦的不行，脚踏油门手把方向盘，硬生生开成飞车，呜呜的飞到了市南边的公园广场。
　　那已经聚了好多人了，在草丛以外两米围了个圈，不敢靠近。当然，也晕了好多个，闪光灯咔咔闪，救护车也被堵在人潮外嗷嗷叫。
　　几个警察疏散着人群，为首的左小青趾高气扬指手画脚：“诶！那个！拍什么拍！删了都删了，什么东西还稀得拍！不就是个妹子吗！有那么好看吗！啊！”左小青说着说着朝草丛一看。
　　“........”
　　“嗷！队长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快快快叫法医，这他妈的太劲爆了！围上警戒线，快快快！”
　　何愈上前一看：“......”
　　他掩了掩鼻，帮女孩翻了个身，又瞥见旁边草丛中插了一张卡片，皱眉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扑克牌。
　　一张方片A。
　　他心里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