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儿》八千楚翘

8、第 8 章

　　谢初衡很菜，在塔里疯狂被教做人。
　　再次见面，又快死了，专程跟师尊表明心迹：“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白纵：“为师知道，不摆流水席。”
　　“……”

　　白纵正色道：“你的小钱袋在房梁上，后山的坑里还有一个小箱子，我这些天趁你不在全挖出来了。”

　　“阿衡，好能藏啊。”

　　谢初衡垂死病中惊坐起，追着讨厌鬼师尊跑，打闹间将人扑倒，压在身下。

　　白纵被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阿衡你怎么变这么大只了——什么东西？”

　　白纵：“……靠。”

　　白纵：“怎么搞的？”

　　“我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一口，”谢初衡浑身燥热，“可能快死了，想跟师尊告别。”

　　白纵沉默了一下，拿手指头推他：“死不了，自己解决一下。”

　　“什么？”

　　白纵：“就你现在抵在我腿间的东西。”

　　谢初衡抬头，眼眸有些湿漉：“我不会。”
　　“……”

　　白纵叹气：“那就没办法了。”

　　谢初衡抿唇不语，半晌，垂眸：“师尊不用担心，让初衡自生自灭吧。”

　　白纵：“嗯。”

　　谢初衡耳朵很红，薄唇克制地抿紧，表情分明是委屈的。
　　眼睫毛似乎更浓密了些。

　　白纵真的怕了他，一个头两个大。

　　算了。
　　他认命般说：“也怪为师没教你，若是阿衡不介意，为师帮你如何？”

　　谢初衡抬眸。
　　他求之不得，怎么可能介意？

　　师尊凑过来时，心脏在胸腔里发疯。
　　症状没有缓解，反而变本加厉了。

　　怎么会这样？
　　谢初衡抬手去碰心心念念的人。

　　白纵念了段瞬萎诀。

　　谢初衡：“？”

　　这是什么玩意？
　　还有这种东西？

　　白纵关心：“是不是没感觉了？”
　　谢初衡：“……”

　　白纵在一旁感慨：“为师果真厉害，只是记得有这么个东西，随便一试，竟然奏效了。”

　　谢初衡把脸朝向墙壁，闷声不理他。

　　白纵：“你怎么不开心？”
　　谢初衡把自己闷在被窝里。

　　白纵扯扯被子。
　　谢初衡：“师尊别碰我。”

　　白纵顿了顿：“声音怎么了？”
　　谢初衡：“……”

　　白纵：“是为师失策了，阿衡长这么好看，出门定会被人觊觎。”
　　谢初衡从被窝里钻出来看他。

　　白纵诧异：“你不是在被子里生闷气吗？怎么钻出来了。”

　　谢初衡：“师尊觉得我好看？”

　　白纵：“虽然好看——”

　　谢初衡：“那是能让师尊心动的好看吗？”
　　白纵：“？

　　白纵：“当然不是，你差为师远了。”

　　“……”

　　“我要看看。”他不由分说捧着白纵的脸，指尖细细描绘轮廓。

　　可能是有光照在脸颊发梢，谢初衡手指有些发烫。

　　被挤到脸变形的白纵：“……你把我脸挤成这样是很难好看的。”

　　“好看。”谢初衡轻轻揉了揉他的脸。

　　白纵严肃脸：“我觉得你应该治眼睛了。”

　　谢初衡：“真的好看。”
　　白纵：“真的需要治眼睛。”

　　白纵是认真的，不知道从哪儿倒腾了很多药研究。

　　谢初衡：“治不好的，我们不是尝试过很多次吗？”
　　以前白纵总想治好他眼睛，但每次都弄巧成拙，慢慢的他再也不肯配合了。

　　“再试一次。”
　　白纵正在把汁液裹在白色纱布上。

　　谢初衡很不情愿：“好好的为何治眼睛？师尊是嫌弃我吗？”

　　白纵：“怕你被人欺负。”

　　自带马赛克是不错，但小徒弟身体总出各种各样的毛病，忽冷忽热的。

　　“我不想。”谢初衡闷声道。

　　“你想，”白纵在他眼眸上蒙了层纱布，“等你好了，为师带你看星星，春天看花，冬天看雪，去集市看灯花，去旷野看烟火。”

　　谢初衡嘴角慢慢弯起。

　　“师尊说话当真？”

　　“自然当真。”白纵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谢初衡：“那我第一眼要看到师尊。”
　　“好。”

　　谢初衡搂紧他。
　　心里痒痒，开始期待了起来。

　　小徒弟眼睛处蒙着长纱，瞧着实在可爱，白纵不时拽一拽垂下的纱条。

　　谢初衡红着脸：“不要拽。”

　　“好。”
　　嘴里答应着，又偷偷拽了一下。

　　他很快就适应了，每天蒙着眼纱晃来晃去。
　　吃饭时，还会郑重其事地将两侧垂下的白纱往后捋好，防止影响自己吃饭。

　　像兔子一样。

　　白纵没忍住，在一旁笑出声。

　　谢初衡晃到后山喂小红烧肉，摸了摸它肚子。
　　好像长大了不少。

　　小红烧肉突然咬住他的眼纱，往下拽。

　　谢初衡忙道：“师尊！”

　　白纵一过来就看到他俩搏斗，笑得肚子疼，在谢初衡又一次叫“师尊”时把暴躁的小红烧肉制住。

　　“它好讨厌。”
　　谢初衡告状。

　　“嗯，”白纵顺毛捋，“过年时交给你处置。”

　　起风了，谢初衡不愿意回房，还要再晃一会儿。

　　白纵拽住垂下的白纱。

　　谢初衡立刻像被捏住把柄一样，乖乖跟他走。

　　白纵发现这东西仿佛另一个开关，一拽，谢初衡就乖乖任他摆布。

　　这不比揉脑袋好用？
　　他偷偷研究了一下。

　　谢初衡：“师尊是不是又在玩我的眼纱？”

　　白纵：“……你怎么知道？”
　　所以这才是你的本体吗？

　　白纵试着拽了一下。
　　谢初衡的耳朵立刻红了。

　　手指又勾着绕了两圈。

　　谢初衡红着脸扯过来：“别玩了。”

　　白纵：“谢初衡你好小气。”

　　“师尊你再这样，小心我眼睛好了后——”

　　白纵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嗯？”

　　谢初衡却一直没说话。

　　他红着耳朵，把垂着的眼纱卷起来藏好，不肯让白纵拉着玩。

　　“……”

　　晚上是一月一度的师徒卧谈会。
　　谢初衡抱着被子过来，乖乖躺在他旁边。

　　“师尊。”
　　“嗯。”

　　“师尊，”谢初衡又唤了一声，拉着他手放在他腹部，“你摸这里。”

　　“！！！”
　　不可不可。

　　谢初衡按住他的手，单纯地探讨：“我好像有腹肌，师尊要不要摸一摸？”

　　怎么可能？
　　他的亲传小咸鱼怎么可能有腹肌？

　　白纵拒绝相信。
　　但掌心的触感提醒着他这是事实。

　　谢初衡看着瘦，但腹部紧实的触感是实打实的。

　　果真。
　　白纵心痛，他的小咸鱼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还是为师的小咸鱼吗？”
　　“我是啊。”

　　“你不是，你背叛了师门。”

　　谢初衡弯唇笑了声：“那师尊喜欢吗？”
　　白纵察觉到自己的手覆在他腹部，快速收回手。

　　谢初衡立刻说：“是我强迫师尊的。”

　　白纵轻咳一声。

　　谢初衡认真做检讨：“是初衡为人随便，不守男德……不守弟子规，让高风亮节的师尊摸他的腹肌……摸他的小肚子。”

　　白纵笑出声。

　　这小孩。
　　怎么可可爱爱的？

　　谢初衡支支吾吾，很不自然：“不知道师尊喜欢什么类型的？”

　　“什么？”白纵反应了一下，“食物吗？”

　　谢初衡：“心仪之人。”

　　白纵耳朵罕见地有些红：“为师其实还是有喜欢类型的。”

　　谢初衡莫名紧张。
　　然后听到白纵说：“喜欢强大温柔成熟稳重的年上男。”

　　……每个词都是“谢初衡”的反义词。

　　白纵：“怎么，阿衡有认识的？可以介绍给为师。为师还是很憧憬能发生一段道侣情的。”

　　谢初衡怒道：“不要总想着这种事！”

　　白纵：“？”

　　谢初衡推开他的手：“不要乱碰了。”
　　渣男。

　　白纵：“你怎么变脸如变天？”
　　谢初衡冷笑一声：“因为我是幼稚年下。”

　　白纵：“？”
　　年下风评受害。

　　谢初衡拽过自己的眼纱，也不让他揪了。
　　“……”

　　“不要跟我说话，”谢初衡自个生闷气，过了会儿问，“好看的废物小点心不可以吗？”

　　白纵：“当然不可以了，为师本来就是只废物大点心，一只点心怎么拯救另一只点心？”

　　谢初衡：“……”

　　谢初衡把自己闷在被窝里。
　　白纵拽开他被子。

　　谢初衡长出翅膀，裹紧自己，拒绝交流，一丝缝隙也不留。
　　白纵再一次：“徒弟你翅膀硬了。”

　　谢初衡不理他。

　　白纵悄悄道：“你脑袋探出来，趁现在夜深人静，给你讲点那方面的事。”

　　谢初衡快速露出脑袋。

　　“这么积极？”
　　白纵敲了下他脑袋，严肃脸：“竟然还真想听，上次的看完了吗？”

　　“……”

　　“说真的，”谢初衡往他那边靠了靠，“如果我眼睛真能好，师尊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带着你四处游玩，补足这些年落下的，世间美景这么多，够我们看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看到你腻味为止。”

　　谢初衡轻声道：“那我可能永远不会腻。”

　　他这话说完，空气中有一种微妙的悸动。
　　说不出哪里奇怪。

　　白纵也跟着表态：“那我也永远不会腻。”

　　谢初衡笑了声。

　　算了。
　　他不懂。

　　“师尊要不要拉着？”
　　谢初衡取过垂下的眼纱。

　　“不用，好好睡觉。”

　　谢初衡却不听，靠近，将眼纱献给他。

　　“？”

　　“师尊不是喜欢么？”

　　白纵：“但是现在——”

　　谢初衡却逼近，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他靠太近了，白纵怕了他：“好，我拽！”

　　这死小孩！

　　谢初衡轻声道：“拉着睡觉。”
　　“……”

　　“晚安。”
　　“……”

　　过了会儿，白纵睁开眼：“为什么一直挠别人？”

　　谢初衡：“师尊没回我。”

　　白纵：“晚安安安。”
　　黏人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