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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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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节,谢初衡专门做了泡面给师尊。
他打听过,别人根本不过师尊节,就他俩过。
除此之外,白纵还要过父亲节,重阳节。
好意思得很。
白纵很挑剔:“牛肉太大块了,我们那里的牛肉只有一丁点。”
谢初衡:“你们那儿就那么好吗?”
“不好,”白纵想都没想,“没有你。”
谢初衡扑到他怀里。
……白纵快速端稳自己的牛肉面!
这小子,怎么说扑就扑?
谢初衡闷声说:“初衡也喜欢师尊,最喜欢师尊,想跟师尊一直在一起。”
白纵挣扎着勾了勾手指,唤了只小木鸟,偷偷录音。
谢初衡情感充沛,告白根本停不下来。
小木鸟终于不堪重负,尾巴嘎嘣一声,然后开始自动重播:“初衡也喜欢师尊,最喜欢师尊……”
谢初衡:“……”
白纵快速收好木鸟,微弱的黄光隐入掌心。
过了会儿,谢初衡平静道:“师尊很喜欢录音?”
白纵:“留个纪念,多有意义。”
“嗯。”
谢初衡抿了抿唇,“初衡记住了。”
谢初衡无师自通,但没通得特别多。
他蹲在床边,碰师尊鼻梁,突然问:“什么是双修?”
白纵迷迷糊糊:“就是工作五天,休息两天——”
他停顿了一下,睁眼看谢初衡。
谢初衡在认真听讲。
白纵严肃脸:“道侣之间进行能量交换提高彼此修为的行为,等你成亲就知道了。”
“哦。”
谢初衡勾着他头发玩,“成亲时师尊才会教我么?”
白纵:“?”
为什么是我教。
白纵:“这种事情不用教,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了。”
“可我不会,”谢初衡垂眸,“到时候一定会被欺负的。”
确实。
谢初衡真诚良善,胸无城府,是容易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到乖徒弟被人玩弄感情。
白纵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怒感。
他沉着脸:“到时候你就霸道冰冷些,让别人猜不透——”
谢初衡笑:“我肯定是下面的啊。”
白纵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脸微微发红。
不是,他们为什么要谈论这个问题?
白纵眼睛一闭:“为师困了,改天再说吧。”
“好,”谢初衡摸摸他额头,“继续睡会儿。”
白纵一直在想他乖徒弟被人欺负,被花言巧语的男修士或女修士拐去双修,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
泡面头真的怕了。
大老远找我,就是念叨这事?
他那小笨徒弟,也就自己当宝贝。
贺尽:“放心,谢初衡没天分,没人打他主意。”
“可是他好看。”
“好看的人多的去了,”贺尽想了想,眉梢微动,笑意在眼里漾开,“不过他确实——呃呃呃——”
白纵掐住他脖子。
“别吃醋,我心里只有你——靠!”
贺尽差点被迎面扑来的符闷死。
他把脸上的东西扒拉下来,感叹:“小师弟出手还是这么阔绰,符不要钱一样漫天撒。”
贺尽抱着他胳膊喝酒。
白纵拽不动,任由他抱着。
“阿纵。”
“嗯?”
贺尽有点醉了,胡言乱语:“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一想到失去你,我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白纵被肉麻到了。
贺尽:“还记得你那老相好吗?”
“……我哪来的老相好?”
贺尽哐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就是一百年前那位魂飞魄散的魔族少年啊。”
他下手真够狠。
白纵肩膀差点碎了,也哐地拍了他一下。
贺尽愤怒道:“我都看不下去了,天天撩人家,现在人不在了,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白纵:“……我哪里撩了?”
我那是刷存在感。
“那少年带着个鬼头面具,据说青面獠牙,但我知道肯定不是,要真长这样,你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他越说越离谱。
白纵:“我们没在一起。”
贺尽哐地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怒道:“人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白纵忍了忍,直接把醉鬼扛起来,往外走。
贺尽:“他那么惨,上古魔头的魔灵寄生在他体内,所有人都想杀死他唔唔唔。”
白纵将他的嘴封了起来。
一提起那臭小子白纵就心梗。
臭小子频繁打乱自己的退休计划。
只要在这个世界达成[早死白月光]成就,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然而——
那臭小子遇难,自己奋不顾身,反被护在身后,没死成。
和他共困鬼影冢,白纵舍己救人,反被喂下解药,没死成。
最后万名修士聚在魔涧灭上古魔物,死伤惨重,魔头的怒火袭来时,白纵冲过去,挡在他身前。
退休生活,我来了!
疼痛迟迟没有到来,他睁眼,看到那傻逼心脏处插着一截树枝。
魔头怒吼一声,痛苦地跪下,庞然身形慢慢衰竭,最后化为一潭黑色的污水。
傻逼最后看了白纵一眼,手从树枝处移开,永远垂了下去。
白纵亲眼看着他消失,伸手去碰,却连一缕残魄都没留住。
谢初衡趴在桌子上抛核桃玩。
他的半张脸被光影笼罩,鼻梁挺直,密睫如鸦羽低垂——
白纵移开眼。
谢初衡:“怎么不看了?”
“……什么?”
白纵将买来的小零嘴放在桌子上。
“我啊。”
谢初衡笑着说。
谢初衡抱住他的腰:“初衡一个人在家好想你啊,师尊有没有想初衡?”
“想了想了。”
“真的吗?”
“真的。”
白纵怕了他。
“好师尊。”
真的崽崽气息十足。
白纵心差点化了,对人类幼崽纯洁又高尚的感情油然而生,忍不住狠狠揉了揉他脑袋。
谢初衡的眸子是灰色的,平静没有波动,但不黯淡。
亮晶晶的。
如果他能看到就好了。
白纵有点难过。
“师尊在想什么?”
谢初衡还贴在他怀里。
白纵:“在想你怎么从一个黏糊小奶包变成大奶包。”
谢初衡:“……”
白纵感叹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我却还是一如既往玉树临风。”
谢初衡去给他倒热水。
多喝热水就不会胡说八道了。
春寒还未完全褪去,谢初衡在被窝里没摸到人,毯子里也没摸到,直接去歪脖子树下找。
树下歪歪斜斜倒着一个酒壶。
风吹过,空气里飘起细碎的花瓣。
谢初衡蹲下,果真从花瓣堆里把人刨了出来。
衣襟上的碎花雪一样飘落。
白纵被呛到,抬手一挥,尽数挥到谢初衡脸上。
……谢初衡将他打横抱起。
白纵:“怎么这么晃悠?”
谢初衡好笑:“那我抱稳些。”
好的。
白纵抬手,抱住了他脖子。
谢初衡脚步像是被黏住一样,再也走不动了。
不知道哪来的花瓣又往脸上飘,白纵被打扰到了,抬手一挥。
又被糊了一脸的谢初衡:“……”
回到房间,谢初衡将人放在床上。
白纵费力将自己发麻的胳膊从他脖子移开,睫毛动了动,看眼前的人。
谢初衡发间夹了些碎花,眉毛也沾了点。
白纵看了会儿:“其实你脑袋上什么都没有。”
谢初衡好笑:“帮我取下。”
白纵只好往下扒拉,扒拉着扒拉着,突然神色难过了起来:“对不起。”
“……”
谢初衡大度道:“不取下也是可以的。”
但白纵还是耐心帮他取下,又说了句:“对不起。”
手指碰到谢初衡干燥的嘴唇。
谢初衡像是收到蛊惑一般,慢慢靠近。
但直到白纵睡着了,仍维持着这个姿势。
谢初衡凑近。
白纵翻了个身。
谢初衡嘴唇就这样蹭到他的嘴角。
心跳如鼓。
他傻乎乎地维持着这个可以感觉到师尊呼吸的姿势,任由心跳声一声声撞击耳膜。
半晌,摸了摸嘴角,傻笑。
第二天又在桌边发呆。
嘴角不时与地心引力抗争。
这一幕过于诡异。
白纵眉头一皱,琢磨了一会儿:“你嘴角疼?”
不然为什么一直做嘴角运动。
谢初衡唤了声:“师尊。”
这声师尊险些把白纵送走。
师尊这么高尚的词!怎么会被叫得这么……一言难尽?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动驱邪。
谢初衡扯下脸上的符。
白纵关心道:“你是不是思春了?”
谢初衡:“什么?”
白纵:“就是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初衡被戳中了心事,点头。
白纵收拾好他的行李,让他去锁妖塔修行,和一群陪练待到春天结束。
“?”
“多久?”
“春天结束。”
“……”
谢初衡抱紧他,手脚并用不松开:“我不去。”
“莫要耍赖。”
白纵把他扒拉下来。
谢初衡被迫拿着包袱。
白纵:“保重,一路顺风。”
谢初衡抿唇,往外走了两步:“那我走了。”
白纵:“嗯。”
谢初衡又往外挪了一小步:“真走了。”
白纵:“嗯。”
谢初衡大喊:“真——”
白纵关上了小草屋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