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儿》八千楚翘

22、第 22 章

　　谢初衡：“你昨晚说娶我作数么？”
　　“嗯。”

　　谢初衡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白纵沉浸在那声美妙的称呼中无法自拔。

　　受不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能戳他心窝子？

　　又会衣衫半露勾他。
　　又会喊夫君。
　　还会撒娇黏人。

　　白纵心痒痒，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打滚。
　　又低叫了一声。

　　屁股疼。

　　他在被窝里折腾了半天，露出脑袋，又是正正经经的人。

　　“饿不饿？”
　　谢初衡撑着脑袋看他。

　　“一点。”
　　白纵拿手指去勾他衣襟。

　　谢初衡：“那我去拿吃的。”

　　……白纵的手快速从他衣襟处拿开。

　　谢初衡反应过来了，好笑地看着他：“在想什么。”

　　白纵：“……”

　　白纵对上他脖子上的吻痕，脑子一短路：“这么多？”

　　“嗯，”谢初衡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

　　“……”

　　谢初衡在他耳边道：“夫君有些纵欲啊。”

　　“确实有点。”
　　白纵脸色淡定。

　　谢初衡笑道：“去拿东西了。”
　　白纵点头。

　　谢初衡舍不得走。
　　白纵推推他：“快去。”

　　走个路，一步三回头。

　　谢初衡回头。
　　确认他还在。

　　刚走出房门，又探进来看了他一眼。
　　还在。

　　白纵被逗乐。

　　窗口又探出个脑袋。
　　还在。

　　“谢初衡。”
　　白纵突然叫他。

　　谢初衡脑袋嗖地探了进来：“嗯？”

　　白纵撑起身体，在窗口和他接了一个吻。

　　午饭是排骨汤，排骨炖得软烂，扒拉两下就能脱骨。
　　白纵从床上爬起来，刚坐下，屁股疼，快速站起来，又牵扯到腰，浑身疼，只能铺上很厚的垫子，很尊贵地吃东西。

　　他挑着汤里面的青笋吃，又找山药，说是没胃口，断断续续也吃了不少。

　　谢初衡和他一起吃东西。
　　低头时，脑袋轻轻碰在一起。

　　谢初衡：“师尊有没有听过——”

　　“什么？”
　　白纵抬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谢初衡：“新人第二天要一起吃饭，脑袋碰到一起，会到白头。”

　　“……”

　　白纵把排骨挑到他那边，不想吃。

　　“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谢初衡不满他的反应。

　　“不然呢，”白纵无语，“吃饭。”

　　“哦。”
　　他真的太冷漠了。

　　谢初衡低头吃东西，刚好白纵也低头，和他碰了下脑袋。

　　谢初衡怔住，嘴角快到耳边。

　　哪里是碰脑袋？
　　这是撞他心上了。

　　“满意了？”
　　白纵轻飘飘喝了口汤。

　　谢初衡压着嘴角点头。

　　一切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就是有些费腰。

　　白纵每天都是：“检讨。”
　　“检讨检讨。”
　　“检讨检讨检讨。”

　　谢初衡无时无刻不想看到他，索性趴在床边写检讨。

　　唉。
　　以前都舍不得让自己写这些东西的。

　　白纵吃完饭，伸手：“检讨呢？”
　　谢初衡递过去。

　　白纵看了一眼，额角一跳。
　　满纸的污言秽语。

　　什么“我最爱师尊”，“我好喜欢师尊”，“白纵好可爱啊”，“我不想那样，可是师尊真的太勾人了”，“声音好好听”……

　　“谢初衡！”

　　“哎。”
　　谢初衡又黏在他身上。

　　白纵：“你的一万遍抄了吗？”
　　“抄呢，”谢初衡认真道，“我抄一辈子。”

　　白纵：“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么？”
　　谢初衡支支吾吾：“我之前四处找你，从一个人口中听过你的事。”

　　“贺尽？”

　　“不是。”
　　谢初衡实在不想提起那个人。

　　大家都没怎么接触过。
　　谁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他怎么也记得师尊？

　　偏偏不想提什么来什么。
　　江小天千里迢迢来这边找他，来到小破峰，找不到地方，扯着嗓子大喊：“谢初衡！”

　　谢初衡很快分辨出自己那位“说书人”的声音，神情微顿：“师尊，我先去处理件事。”

　　山脚下。
　　谢初衡沉着脸：“你来做什么？”

　　江小天：“我也想师尊了，找你说话聊寄相思。”
　　真实原因：在家里被打压惨了，想找人说说话。

　　谢初衡纠正：“那是我师尊。”

　　江小天自顾自道：“我又想起一件和师尊有关的事，你要听吗？”
　　谢初衡：“不了。”

　　江小天：“很有意思，你真不听？”
　　“嗯，请回。”

　　这人以前霸道地非要自己讲故事，现在却不听，难道是——

　　江小天：“师尊是不是回来了！！！”
　　“……”

　　“没有，”谢初衡再次强调，“那是我师尊。”

　　他往回走。
　　江小天死死跟着他。

　　谢初衡停下脚步，不想让他看到阵法后的小草屋。

　　江小天围着他转了一圈，上下打量：“我发现你变了，以前的那种小白花气质又隐隐出来了。”

　　……谢初衡发现自己脾气确实好了很多，能允许这个人在自己面前跳这么高。

　　江小天：“而且你以前是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跟我讲话的——该不会师尊真的——”

　　有人推开门。
　　轻逸绝尘，面容疏美。

　　江小天差点跪下：“师尊！”

　　“？”
　　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一个徒弟。

　　白纵看向谢初衡：“你朋友？”
　　谢初衡：“……嗯。”

　　什么朋友可以关系好到叫相同的称呼？
　　白纵面色如常，并不介意。

　　江小天：“您不记得我吗？我之前带人欺负谢初衡——”
　　他倒好意思再提。

　　“您当时还拿剑威胁我们，吓得我冷汗直冒。”
　　江小天害羞地看他。

　　“……”
　　这是什么受虐狂？

　　谢初衡生怕他们真聊出感情：“师尊，我有事单独跟他说。”

　　“好。”
　　白纵神色自若。

　　江小天抓着他把柄，大摇大摆：“师尊回来你又开始装了是不是？”

　　“现在不需要我讲故事了？”

　　谢初衡：“你想怎么样？”

　　“你缺不缺个小师弟——救命杀人了！”

　　谢初衡警告：“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慢慢道，“你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

　　聊什么聊这么久？
　　白纵踱来踱去，看到谢初衡走来，淡定地背着手看天。

　　“聊完了？”
　　“嗯。”

　　白纵：“你们感情真好。”
　　谢初衡脸不红心不跳：“我为人比较和善。”

　　吃饭时，白纵心不在焉：“你那个朋友是江家的？”

　　谢初衡坐直。
　　为什么突然调查他底细，不会真想给那个人当师父吧？

　　提一声便这么紧张，这么重要的朋友？
　　白纵在心里郁闷地想。

　　他俩各有心事，一顿饭吃得尝不到滋味。

　　谢初衡攥紧他的手：“师尊不会看上他了吧？”
　　“谁？”

　　谢初衡着急道：“就你调查底细的那个人，他是有自己师父的，结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点儿都不尊师重道。”

　　“他总想着拜你为师，偷偷惦记你，反正不是个厚道的人。”

　　白纵：“你说他想拜我为师？”
　　“嗯。”

　　白纵总算缕清是怎么回事，内心莫名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这样。

　　谢初衡挎着脸：“不会真对他感兴趣吧。我不允许，我……”
　　他又气又酸，说不出话。

　　白纵慢慢道：“你再着急点，让我爽一爽，就不考虑他了。”

　　“……”
　　这人怎么这么坏。

　　过两天，江小天又屁颠颠地跑过来，在山下大喊谢初衡的名字。

　　谢初衡：“……”
　　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白纵：“挺有意思的，你把他带上来。”
　　“哦。”

　　江小天看到白纵立刻星星眼，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白纵好笑：“你怎么也记得我？”

　　江小天：“可能因为对师尊的印象太深刻了，这些年对师尊的拳拳爱意，无处抒发——我可以喊您师尊么？”

　　谢初衡冷着脸：“不可以。”

　　江小天不理他，期待地看向白纵。
　　白纵像很多年以前一样拒绝了他：“我已经有徒弟了。”

　　江小天：“小时候您给过我糖葫芦。”
　　白纵：“我给过很多人。”

　　谢初衡：“！！！”

　　还给过谁？
　　我怎么不知道？
　　他一直在外头这么拈花惹草么？

　　白纵摸摸鼻子：“总之举手之劳，不用一直惦记。”
　　江小天：“光是说感谢很不像话，我想以身相许——”

　　谢初衡提着他衣领，把他扔出门外，关上门。

　　白纵：“……谢初衡你真的好暴躁。”

　　“您终于发现了！”
　　江小天在门外跳得老高。

　　是时候由自己揭开这小白花的面具了！

　　江小天在门口死命喊：“他脾气很不好，知道有多不好吗？根本不是你想象中单纯的小徒弟。”

　　白纵来了兴趣，专门出去和人聊：“有多不好？”

　　江小天：“他掐人脖子，差使人做事，霸道专|制，随心所欲，不好好说话——您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谢初衡紧张地看向白纵。

　　“没有，”白纵抬手，在初衡脑袋上揉了一下，“别听他乱说，最喜欢你了，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喜欢。”

　　受了很重伤的小江：“……”

　　谢初衡：“师尊真没印象了么？他之前带人欺负我。”

　　江小天心虚：“我……”
　　我不是没欺负成吗？

　　白纵皱眉。

　　“不过我不怨恨他，”谢初衡散发着普度大众的圣父光芒，“他只是被宠坏的富家少爷罢了。”

　　“他本性并不坏，只是得不到喜欢的东西，心理扭曲了而已，师尊也别怪他。”

　　江小天：“你站在道德制高点不冷吗？”
　　谢初衡听不懂：“什么意思？”

　　江小天被气走了，希望以后再也不用跟这对师徒有交集。

　　耳边安静多了。
　　白纵抱着胳膊，低着头笑。

　　过了会儿，他抬手，抚过谢初衡垂落的头发，慢悠悠道：“谢初衡你两副面孔啊。”

　　“唔。”

　　白纵张手：“抱一下。”
　　谢初衡愣了愣，随即笑，弯腰抱住他。

　　他像抓到一把糖，使劲蹭白纵，嗅他的气息，胳膊收紧，低声道：“现在你在我怀里，终于不用再从别人口中找白纵的身影，可怜巴巴地靠着那续命。”

　　白纵心疼死了，此刻别说拥抱，就是摘星星，也给他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