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儿》八千楚翘

21、第 21 章

　　他去找谢初衡算账，看到谢初衡捏着抓来的丑娃娃晒太阳，一个个挨着摆在树枝上。

　　瞬间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也过去帮他晒他的丑玩意。

　　谢初衡把他和丑娃娃一起抱在怀里，下巴抵靠在他肩膀上，满足道：“先抱会儿。”

　　几个奇形怪状的娃娃整齐又严肃地靠在阳光下，滑稽又……让人觉得可爱。

　　白纵觉得自己的审美出问题了。

　　谢初衡蹭他颈窝，吸氧一样。
　　白纵痒得直躲，敲谢初衡脑袋：“真的很痒。”

　　晚上谢初衡梦到了熟悉的一片苍茫，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白纵。

　　他疯了般寻找，仿佛又回到那段时间。

　　后来胳膊发麻，睁眼，看到了睡得很香的白纵。
　　突然有种劫后余生之感，抱着他喘气。

　　这人睡姿很放肆，脑袋压着他胳膊就不动了。
　　但谢初衡只觉得幸福，天天被压得发麻就好了。

　　白纵醒来察觉到一直枕在他胳膊上，移开脑袋。
　　又被按了回去。

　　“不难受吗？”

　　谢初衡摇头。

　　自己找虐受。
　　白纵无奈，给他轻轻捏了捏。

　　谢初衡嘴角已经到了耳边，低声道：“别总撩我。”

　　“……”
　　不想跟脑子不好的人计较。

　　之前的事不能让白纵知道，谢初衡已经想好了，先去封了阴宅，打发走那只恶鬼，再把小红烧肉送到后山，给白纵一个惊喜。

　　就是——
　　贺尽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事情有些棘手。

　　谢初衡对人道：“我这几日要去山下一趟，揭几道榜练手，有些生疏了。”
　　白纵点头：“嗯。”

　　谢初衡慢慢道：“你好像迫不及待想让我走？”
　　白纵严肃脸：“没有。”

　　白纵：“早去早回，有事传讯。”

　　谢初衡笑着抱了抱他：“要想我。”
　　“好好。”

　　白纵本来只是敷衍他，没想到真的想起这个人。
　　像是无形间建立了契约一样，挠心挠肺的。

　　他想谢初衡时，谢初衡刚好飞了一个传音符过来：有没有想我？

　　白纵都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的样子，眼里有了笑意，承认了：嗯。

　　那边便开始很废符的一张张传讯。
　　什么我好想师尊，我买了好多东西给师尊，今天天气很好，师尊有没有晒太阳，晚上想师尊想得睡不着……

　　白纵：“阅。”

　　“你好冷漠，是不是偷懒了，没想我？”

　　“真想你了。”
　　白纵轻声道。

　　谢初衡：“你声音怎么那么好听，你在那边做什么？”
　　“躺着。”

　　谢初衡“哦”了一声：“我也躺着。”
　　……白纵有充分理由怀疑这个人想跟他聊点别的。

　　但谢初衡只是东扯西扯，问他吃了什么。
　　白纵：“没吃。”

　　“又犯懒。”
　　他也拿白纵没办法，“回来后给你带好吃的，酱牛肉好吗？卷饼要不要？再拿两盒点心吧。”

　　白纵拿手指控制着空气中的传音灵符，突然想起谢初衡嘴唇碰起来的感觉，应了一声。

　　谢初衡：“你……你大晚上别乱想，你声音都变了。”
　　白纵不承认：“哪有。”

　　谢初衡：“可以有。”
　　“因为我也乱想了，不过我装的比较好。”

　　白纵轻咳一声：“还要继续聊下去吗？”

　　“要的。”谢初衡迫不及待地说。

　　“师尊，”他低声道，“你看着灵符，我试着让你看一样东西。”

　　白纵想歪了：“别，你敢乱来我——”

　　灵符上浮现一颗心。

　　白纵：“……”

　　“好看么？”
　　“嗯。”

　　谢初衡叹气：“师尊一天天在乱想什么？”

　　白纵淡定道：“小孩子别管。”

　　谢初衡笑。
　　过了会儿，压低声音：“当真想你。”

　　白纵心轻轻跳了一下。

　　谢初衡：“想抱你，也想——但不贪心，能听到声音就很满足了。”

　　他都煽情到这里了，白纵不接下去就很难收场，便正经道：“我也是。”
　　谢初衡低笑出声。

　　直到最后互道了晚安，白纵还在盯着空气中的灵符发呆，看着亮光慢慢熄灭，化成尘埃坠落。

　　第二天与贺尽下棋时，时不时勾唇笑。

　　贺尽狗胆包天地悔了一步棋。
　　白纵好心情地让着他，没揍人。

　　贺尽叹气。

　　白纵慢慢道：“其实我都知道。”

　　“我知道谢初衡可能没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乖，有另外一面。”

　　贺尽眼里一亮：“所以你在将计就计，到时候重挫他！好哇，不愧是你。”

　　白纵看了他一眼：“但没关系，什么都无所谓。”

　　贺尽：“……”
　　更加哀其不幸了。
　　他最潇洒的小师弟怎么这样了？

　　“但我得让他知道这些，不然他又钻牛角尖，胡思乱想，不放过自己。”

　　白纵支着脑袋，心不在焉地下棋。

　　怎么感觉很久没见初衡了。
　　可这才道别多久？

　　脑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差点被自己肉麻死。

　　谢初衡把一切都打点好，突然看到懒洋洋散步的白纵，毫无戒心地往这边走。

　　他已经决心让那个自己消失了，扮演白纵最喜欢的乖徒弟，可是白纵存心往他这里钻。

　　他控制不住。

　　白纵毫未觉察，大摇大摆地走进他编织的幻境中。
　　他甚至都没发现任何阴谋，顺着鸟语花香往下走。

　　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家。

　　白纵一愣。
　　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来的。

　　但屋里不再明亮，黑暗压抑。
　　他察觉到第二个人的存在：“又是你？”

　　那人没发出声音。

　　白纵：“我想初衡了。”

　　“许久没见他，很想念。”
　　“说来也不是许久，两三天的功夫，却感觉过了许久。”

　　那人没说话，极力控制着自己，却情不自禁地靠近。

　　白纵避开。

　　他感受到白纵的抗拒，哑声道：“你很讨厌我么？”
　　一想到被白纵讨厌，就开始焦虑不安，阴暗的心思疯了一样地滋生。

　　他很害怕。
　　若是有一天白纵真的讨厌自己了，怎么办？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在死胡同里绕来绕去，像是年幼时遭遇鬼打墙，而师尊不在身边，凭借自己的力量怎么都出不出来。

　　他攥着白纵的手腕，内心焦躁难安，语气越哀求般轻了起来：“我是来跟你告别的，你就当世上从来没存在过这个人。”

　　他暗催了张符：“你先睡觉，一觉醒来不会有变态，只有你的乖徒弟。”

　　白纵叹气：“初衡。”

　　他没听到，还在继续：“我这个人很不好，不应该存在——”

　　白纵拽住他的手：“谢初衡。”

　　终于安静了下来。

　　——————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谢初衡就知道——

　　完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卖乖没用。
　　装可怜也没用。

　　他仿佛回到了没遇到白纵时天寒地冻的冬天。

　　他应该在那时消失。
　　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不会拥有这么多美好，再被残忍地一点点剥夺。

　　谢初衡万念俱灰，竟然笑了笑。

　　眼前变亮，白纵看到了熟悉的人。

　　“师尊好啊，”谢初衡笑道，“确实是我。”

　　他脸上的表情毫不在意。
　　却很让人难过。

　　白纵去摸他。

　　谢初衡没让他碰，垂眸笑了笑：“没错，我装的。”
　　“你喜欢的模样都是我装的。”

　　他无所谓道：“我这个人一点也不单纯，也不可爱，更不乖巧。”

　　谢初衡抬眼，直直看着他：“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我。”

　　“怕了吗？是不是很厌恶？”

　　“不是——”

　　谢初衡继续道：“我一直想把你关起来，我甚至想造一个幻境，把我们永远困在里边。”

　　“师尊现在是不是想清理师门？”

　　白纵叫他名字：“谢初衡。”

　　谢初衡根本不听，笑了笑：“没人会喜欢这样的人——”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白纵亲上了他的唇。

　　谢初衡推他，却被按住，往后推，后背重重靠在墙上。
　　他僵直，满眼不可思议，终于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许久，白纵才松开他。

　　谢初衡哑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纵闻言看了他一眼。

　　谢初衡僵直地站在原地。

　　白纵无奈，去拉他的手。
　　谢初衡避开，不让碰。

　　白纵又把人拉了过来亲吻。

　　直到谢初衡什么都忘了，他俩胡乱地滚在一起，直到谢初衡压在他身上失去理智地扯他衣裳，在他脖颈烙下一个又一个炙热的吻。

　　“初衡……”
　　白纵眼神有些对不住焦，“那就关起来吧，永远困在一起。”

　　谢初衡眼睛红了，亲他脖间红痕。

　　“疼不疼？”
　　他的泪滴落在白纵身上。

　　“不疼。”
　　白纵压着喘息。

　　谢初衡掉眼泪：“师尊，对不起。”

　　“不怪你。”

　　谢初衡哭得更凶了：“我很爱你。”

　　“嗯。”
　　白纵轻轻亲他。

　　我好累。
　　我以为只有那个疯子需要哄，没想到这个傻子也需要哄。

　　他想起谢初衡以前的样子。

　　刚捡到有些自闭，很别扭。
　　他养了很久才养好的。

　　“你是不是很生气？”
　　谢初衡眼泪往下掉：“刚才不该那么凶，可是我好难过，我觉得要失去你了。”

　　“师尊，我会改的。”

　　白纵：“不用改，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谢初衡看着他。

　　白纵摸他的侧脸：“从来都是，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不管你喜欢的初衡，还是你自己不喜欢的初衡，都很好。”

　　谢初衡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搂紧他：“我真的好坏。”

　　“我怎么这么坏？锁着你发疯，还说那么狠的话。”

　　白纵亲了下他的脸：“没关系。”

　　其实这个人一直都这么好哄。
　　只要摸摸脑袋，给他点糖，就很知足了。

　　谢初衡疯了一样地亲他，恨不得在他每寸肌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从脖子到偠部，再到小復。
　　白纵说不出话，推他。

　　终于还是被逼出了泪。
　　眼前似有白光，一阵阵极乐的眩晕。

　　他睫毛动了动，看谢初衡。
　　谢初衡正看着他，眸里虔诚又圣洁。

　　白纵脸发烫，受不了地拿手背遮住眼睛。

　　“师尊好厉害。”
　　谢初衡凑近道。

　　……白纵扯过枕头把自己闷紧。

　　被死小孩拿捏住了。
　　死了算了。

　　“初衡一直想为师尊做这种事。”

　　“……”
　　小变态。

　　他从被子里透了点气，被谢初衡逮住，扯开被子拉在怀里：“不闷么？藏我怀里。”

　　“……”

　　谢初衡鼻尖蹭他脑袋：“算不算将功补过？”

　　……神他妈的将功补过。

　　谢初衡低笑，鼻尖亲昵地蹭他脸颊。
　　白纵抬头，亲他的唇。

　　两人又滚到了一处。

　　白纵真上头了。
　　没有人能受得了这样。

　　谢初衡亲得很煽情，气息濕热又烫，白纵心脏受不了，攀着他脖子回伆。

　　谢初衡压着声音：“我做更过分的事师尊喜欢吗？”
　　白纵有些颤抖，浑身发麻：“喜欢。”

　　直到后面传来冰凉的触感，白纵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什么东西？

　　谢初衡唤道：“师尊。”

　　“可以么？”谢初衡一声声唤他，声音濕漉漉的，“好夫君。”

　　白纵魂都勾走了，闷哼一声，哑声：“好。”
　　他不受控制地去摸谢初衡的偠復，力度不知轻重。

　　谢初衡被勾得浑身疼，不住亲他：“难受么？”
　　又一遍遍道：“好爱你。”

　　这他妈是什么感觉。
　　怎么会——

　　白纵视线有些模糊，偳着气，咬牙骂了句：“小兔崽子。”

　　谢初衡跻身他间。

　　靠。
　　白纵疼得差点飙泪，彻底清醒了：“别——”

　　就那么进去会死人。

　　他好想哭。
　　但是谢初衡泪腺发达，他哭了，谢初衡会比他哭得还狠。

　　到时候就很尴尬了。

　　“很疼吗？”谢初衡眼睛红了，“师尊，对不起。”
　　“……”

　　事已至此。
　　白纵只觉得栽这小子手里。

　　落下的生理教育还是在此时补上了。

　　他硬着头皮：“先先……用手指。”

　　谢初衡乖乖听话。

　　白纵发自内心提议：“不然恢复师徒关系吧。”

　　“好啊，”谢初衡往里探，乖乖唤了声，“师尊。”
　　“……”

　　“这样做对吗？师尊。”
　　“初衡做得好不好？”

　　一口一句师尊。
　　白纵终于浑身发软，喉间不住溢出。

　　谢初衡：“师尊，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白纵提议：“不然我来吧——”

　　杀人了杀人了！
　　谢初衡是不是跟自己有深仇大恨！

　　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很疼么？”
　　说着就想退出去。

　　不行。
　　白纵拽着他，经不住再来一次，怕不是会死在床上，咬着牙：“还好。”

　　谢初衡一直亲他，想让他舒服：“一会儿师尊也在上面。”
　　白纵摇头，对这种事半点儿也不憧憬了。

　　什么再来一次？
　　只想速战速决。

　　垃圾话本都是骗人的。

　　这次只是让谢初衡有安全感。
　　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他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跟谢初衡说话，转移注意力：“你什么感觉？”

　　谢初衡耳朵火烧般通红，哑声道：“很舒服。”

　　“特别是一想到师尊，”谢初衡顿了顿，“就有些受不住，初衡何德何能——”

　　白纵亲他。

　　房间里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慢慢的，哪里不一样了。

　　白纵咬着唇，觉得很不对，事情不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

　　不知何时，漂亮的浅红漾满全身。

　　“放轻松些，”谢初衡在他耳边道，“是想要我的命么？”

　　“闭嘴——”
　　他突然叫出声，忙推谢初衡，却被人坏心地箍紧。

　　之后便是无尽的沉沦。

　　原来欲望灭顶是这种感觉。
　　难怪——

　　他以前觉得世人庸庸碌碌沉迷情|色，现在终于明白了。
　　他以前对洞房花烛类的事物嗤之以鼻，现在懂了。

　　要命。
　　他抬手遮自己的脸，却被谢初衡按住手，哑声问：“舒服么？”

　　白纵咬着牙：“不舒服，速战速决。”

　　“好的。”
　　谢初衡便听话地要退出去。

　　白纵立刻生出难说的失落——

　　但那小子退到一半又使坏地重重撞进去。
　　白纵直接叫出声。

　　“你舍不得。”
　　谢初衡低笑，亲他的鼻尖。

　　然后被恼羞成怒的人狠狠挠了一下。

　　谢初衡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他，不住亲他，在他脸上落下细细密密的伆。

　　他把咸鱼一样懒散的人从没有欲望的云端拉了下来了。

　　“我经常奢想你。”
　　谢初衡亲吻他手指，声音沙哑。

　　虽然不该这样，可是无数次梦到这种场景。

　　“有时候是师尊说要教我，身体力行地教我了。”

　　“有时候是师尊说初衡该谈恋爱了，被人欺负怎么办？便勉为其难娶了我，与我拜堂，洞房。”

　　谢初衡笑了声，压着的声音尤其性|感：“有时候是师尊突然解风情了，意识到初衡是师尊喜欢的类型，便不顾旁人的闲言碎语，把初衡关在小黑屋，天天做这种事。”

　　“有时候师尊教我画符，吓唬我，画错一次做一次。我好开心，刻意画错了很多。

　　“更多的时候是我强迫师尊，师尊骂我混账，骂我小兔崽子，可还是无可奈何地抱住我，吻我。”

　　这小兔崽子，每天想的都是什么限制剧情？

　　“我是不是很坏？仗着师尊疼我，纵容我——”

　　“是很坏。”
　　白纵亲了下他凸起的喉结。

　　“别亲。”

　　白纵贴着他，呼出的热气就绕在发红的喉结间：“你这么坏我不能亲么？”

　　结果遭殃的还是自己。

　　白纵突然想起正事：“你现在集中精力，默念心法，便可提升——”

　　这次真的说不出话了。

　　“谢初衡！”
　　骂出这三个字时带着受不了的颤抖的哭啌。

　　“提升什么？”
　　耳边是少年压得很低的偳息。

　　白纵咬唇，不肯发出声音。

　　谢初衡亲他的唇：“想听师尊的声音。”

　　……

　　白纵趴在浴桶边沿，浑身酸懒，眼睛都睁不开。

　　冷玉色的肌肤暴露在缭绕热气中，上面盛开了或深或浅的红痕，暧昧地蔓延至水下遮掩的地方。

　　温热的嘴唇贴在脖颈间。
　　白纵下意识抖了一下，推那只大脑袋。

　　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疼不疼？”
　　谢初衡只是拿嘴唇蹭那些痕迹，哑着声音问。

　　呼出的热气太痒，白纵躲了一下。

　　“我把师尊弄成了这样。”
　　有液体滴落在水面。

　　“……”
　　这个人！
　　真的！
　　好难搞！

　　“消不下去。”
　　他有些着急地拿嘴唇轻蹭那些痕迹，虔诚地吻着这些大逆不道的罪证，更多眼泪滴落下来。

　　白纵扯过他衣领，在他唇边亲了一口：
　　“我也爱你。”

　　谢初衡像是失去呼吸，怔了很久。

　　作为一个对肉麻过敏的人，头脑发热冲动行事的后果就是……异常不自在。
　　白纵脸发烫，耳垂红得要滴血。

　　“……别看了。”
　　白纵避开他的目光，却被捏着下巴亲吻，睫毛动了动，想看谢初衡，却看到了他瞳孔里的自己。

　　亲吻在那瞬间加深。

　　白纵抱住他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

　　最后怎么结束的忘了，只知道梦里也在刮大风，天地摇摇晃晃。他放纵般任由自己在头重脚轻的舒服中坠落，最后落入温暖的怀里，彻底睡了过去。

　　醒来满屋晴光。
　　肢体酸得不想动弹，心情却出奇地好。

　　他自愈能力其实可以，但谢初衡实在是太莽了。
　　注意力总被拉到欲望上，心神全被这个人占据，分不出来多余的去调理。

　　奇怪，半梦半醒间都能感觉到谢初衡在黏糊糊亲他，醒来却不见这小子——

　　白纵看向窗外。

　　谢初衡正蹲在地上洗床单，可能是用了太多皂角，满手都是泡泡。

　　浅金色的阳光落下来，英挺凌厉的五官多了点温柔，有种……诡异的居家感。

　　白纵不由多看了几眼，笑出声。

　　谢初衡突然看向这边。
　　然后看到白纵在窗口笑。

　　整个人呆了呆，挥手，扔下手里的东西，满手是水地跑进房间。
　　气息还有些乱，便像一只莽撞报时的钟：“早安。”

　　白纵：“早。”

　　谢初衡立刻：“早早早。”

　　白纵笑。

　　谢初衡人傻了。
　　只想对他说早安早安早安。

　　白纵看着他的手：“这么冒失？”

　　“我想见你。”
　　他想都没想，直白地脱口而出。

　　大清早的，白纵的心里像是住进一窝麻雀，闹腾得很。

　　“我煮了汤给你，”谢初衡眼眸亮晶晶的，“现在要喝吗？”

　　白纵：“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谢初衡脸红了，挪到他身边，伸手想触碰，又收了回去。
　　只是蹲在床边，拉过他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捏他手指，煽情又肉麻。

　　白纵：“……”

　　救命！
　　这纯情鬼是谁啊？
　　和昨晚的疯子是同一个人吗？

　　谢初衡脸颊贴在他掌心蹭了蹭，眸里的爱意快要溢出来：“初衡好喜欢师尊。”

　　大清早的，白纵又被灌了迷魂汤，心脏像是被太阳晒过一样，蓬松鼓胀。

　　谢初衡看着他笑，轻声道：“早啊。”
　　又来。

　　谢初衡重复：“早安早安。”
　　“……”

　　白纵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这才是道早安的正确方式。

　　谢初衡把他按着亲。
　　好一会儿才松开，哑声道：“疼不疼？”

　　……白纵装作听不懂。

　　那双手轻轻在他腰部揉捏：“还疼么？”
　　本来只是酸软，他这一碰直接有种酥麻感，白纵想躲开，却被人搂紧在怀里。

　　谢初衡躺在他旁边，慢慢给他按摩。
　　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

　　白纵这种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懒散咸鱼，哪能拒绝得了？直接很没骨气地躺平了。

　　谢初衡笑。
　　……白纵闭眼。

　　谢初衡一边给他按摩腰，一边道：“我今早煲了汤在炉子上温着，把床单洗了，还写了检讨。”

　　白纵懒洋洋：“那我待会儿要看。”
　　“嗯，很长一篇。”

　　白纵被逗笑，睁开眼：“那你好厉害哦。”
　　谢初衡张了张口：“什么。”

　　白纵：“那你好厉害。”

　　谢初衡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啊？”

　　“……”
　　白纵推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

　　“那我昨晚有没有，”谢初衡圈着他，在他耳边问，“很厉害？”

　　不知是不是贴得太紧，白纵后背热了起来。

　　“辣鸡。”
　　白纵点评。

　　“有吗？”谢初衡又开始动手动脚，轻咬他耳垂，呼出的热气把那莹润的耳珠染得通红，“可师尊昨晚分明——”

　　白纵快速去捂他的嘴。

　　谢初衡的眼睛在笑。

　　白纵淡淡道：“看来今早的检讨还是不够长。”

　　谢初衡轻啄了下他掌心，又一根根亲他手指头，声音都染着欲望：“那我再写一份——”

　　白纵心里一跳，收手收不回来，骂了声：“小兔崽子。”

　　“什么小兔崽子？”谢初衡不悦，脑袋在他脖颈间轻蹭，低声埋怨，“你之前都叫我宝贝的。”

　　白纵：“……”
　　吓死，世上哪有这么疯的宝贝？

　　谢初衡：“那以后叫我什么？”

　　白纵突然说：“你昨晚叫我什么来着？”
　　谢初衡：“……”

　　白纵胳膊肘怼怼他。

　　谢初衡：“夫君。”

　　白纵听得身心舒爽，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浑浑然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