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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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穆嘉山，绿意渐褪，林海染了一片醉人的浅金深红，更显宁静悠远。
碧蓝湖岸边，少年安然而立，素衣净袍——今天，是他作为‘许三多’这一世，十七岁的生日。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许三多回头，见了来人，粲然一笑：“袁朗。”
一手捧着摘得的野果，袁朗笑着上前，随意撸了把少年的头发——他喜欢许三多现在面对自己时的笑容，不再疏离难懂，而是真正的快乐亲近。
袁朗将果物递给许三多：“生日快乐。”然后凑近许三多，逗他道：“17岁？还是算……517岁？”
许三多一手拿着野果，露着白牙直乐。
袁朗眉眼间也染了笑意，注视着少年的笑容，缓缓开口：“……以后27岁、37岁、乃至617岁、817岁……你愿意……都让我同你一起度过么？”
敛了笑容，许三多看向袁朗。
“赐我‘曼荼罗印’吧。”袁朗锁住许三多的目光，“只有凭这个，才能每生每世感应到你、找到你，对吧？”
许三多静静看着袁朗，半晌，轻声道：“……既然你知道‘曼荼罗印’，那你也应该知道……一旦烙下此印，就意味着成为我的护法，生生世世，除非神形俱灭，都不再分离吧？”
袁朗倾身向前，凑到许三多耳边，声音带着沉沉的笑意：“不想和你分别，便要这样生生世世纠缠——怕么？”
许三多微微退后，对上袁朗的目光，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容颜，半晌，展颜一笑：“谢谢你，袁朗。”——其实，不想分别的人，也是他自己。
袁朗微微一笑，牵起许三多的手，引至自己额前，让少年温热的掌心贴上自己的额头。
许三多的手微颤，五百多年来，他未曾求取过什么，这一次，是真正想要得到……得到这个能完全贴近自己世界的人……幸而，也得到了——
掌中逐渐释放璀璨光华……待到光芒渐褪，金色的‘法曼荼罗印’，已显现在袁朗额前。
许三多放下手，微笑着看向袁朗额前的曼荼罗印：“这是‘法曼荼罗印’，也称‘种子曼荼罗’，象征世间万物、乃至风吹鸟鸣、天籁之声、色尘文字、一切万法——是所有契经文义中，绝不可缺的‘种子真言’。”
“……绝不可缺？”袁朗抚上额前的法印，再次凑近许三多，笑得魅惑，“这是否也代表了……你对我的心意？”
许三多愣了下，目光从法印上移开，对上袁朗的眼。
袁朗有趣地注视着许三多，挑了挑眉。
相视半晌，一抹浅浅的笑意，显在许三多唇边：“原来，不过短短两年……你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甚至要动用‘曼荼罗印’，永生永世留住的人了啊……”
意料之外的坦率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扭捏——这下袁朗反倒愣住了，好半天才回了神：“你……你就这么承认了？”
许三多略歪头，有趣地看着袁朗惊讶的表情：“不然呢？”
“比、比如激烈的内心挣扎啊……矛盾的思考啊……欲言又止……矢口否认之类的啊……”袁朗被许三多盯得浑身不自在，之前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回应，却未料到是如此。
许三多一下笑了开来，小白牙在阳光下灿灿的：“我觉得吧，你说的那些，没意义。”
少年清澈的眸子看向袁朗，没有一丝杂质：“如果我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对——那又如何能面对天下众生的心呢？”
许三多抬手，抚上袁朗额前的‘法曼荼罗印’：“……‘种子曼荼罗’，一切真理的‘因’，亦是如来自性的显现——了解自心，真诚以对，无虚无伪，善护己念——这便是，修持的根本。”
少年的手，倏地被男人扣住、拉离——下一瞬间，许三多已落入袁朗怀中。
“以后……要常相守了。”袁朗拥着许三多，怀中暖意挡了秋寒，“随时随地，生生世世。”
许三多顿了下，然后微笑着靠在袁朗肩窝，完全放松下来。抬眼，便望见湖光山色，风动林海——
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
天地亦无穷尽，生生世世，行走红尘，得一知己，足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