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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踹门 ...

  •   那男生一定是个□□。

      老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羞辱!

      奇耻大辱!血海深仇!没脸见人!

      最近这几天,狐青的脑子里没有一刻不是想着那个男生的,越想越气,越气……越气。

      最后气炸了,直接偷了把钥匙把大门反锁上,然后把钥匙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刘宸不在家。

      然后他站在旁边了一小会儿,盯着桶口上方飞舞的苍蝇和蚊子。

      嗡嗡嗡。嗡嗡嗡。

      嗡。

      嗡尼玛!

      他又在旁边垃圾堆里翻了半天,终于扯出来个柄断了一半的苍蝇拍,几下把苍蝇拍死轰走了才罢休。

      一转头,看到旁边几个小孩子啃着手指头默默地看他。一见他对上眼光,立刻吓哭了一个,转头跑了一个,另一个尖叫起来。

      狐青:“……哦我的上帝。”

      莫名想笑。

      所以转了个小镇,自己就精神不正常地跑来掏垃圾桶了。

      他叹了口气,双手插在裤兜里,转身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仰头望着这个破烂公寓。

      其实里面还算干净,至少狐青还能生活的下去。

      只是……刘宸太令人无语了。

      治安警察?

      他啧了几声: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领养的时候,都不查一查他是谁?他那无数光辉的违规记录?都不被人放在眼里?

      太踏马过分。

      他拍拍身上的灰,慢悠悠地晃下了街道,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立刻猴子似的窜回了垃圾桶旁边,伸出手……

      呕———

      姓狐的!你敢吐试试!

      他都没有力气回答,忙着将脏兮兮……还滴着水的钥匙……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塞进了裤兜里。

      他闭上眼,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怂。太尼玛怂。没想到狐先生还有这样的一天……

      迎面走来的,是刘宸,一位女人,和一个女孩。

      咳咳,一个漂亮的女孩。漂亮下划线。

      阿西吧,闭嘴,想啥呢,集中注意力啊。

      他飞快地跑到楼梯口,手扶着旁边的栏杆就嗖嗖嗖地飞了上去,然后掏出散发着恶臭的钥匙,屏住呼吸插进大门的锁,使劲拧了拧。

      只听到“咔”一声响。

      狐青伸出手扯了扯门把手,没反应。心里大叫不妙!

      他抽出钥匙,然后差点当场晕倒在地。

      反正脸在那一瞬间是要多冷有多冷,要多苍白就多苍白。

      钥匙断了。

      还有半截卡在锁里面。取不出来。

      狐青就那么瞪着那个锁:“…………”

      除非……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旁边有一堆破破烂烂的钢筋铁条。

      在用蛮力捣毁锁进入家门,和拿着断掉的恶臭的钥匙杵在这里等着三位家里人中,狐青必须选一个。

      他一松手,将钥匙“哐啷”扔到了旁边的走廊上,接着活动活动右手,俯下身去,抓住了一根钢条,试了试重量。

      嗯……对他来说有点重了,但是……要不还是将就一下吧。

      毕竟,时间也不多了。

      这对他来讲就像是一次考试中笔突然没墨,大题又没写,时间又快到了的时候。这时他总会闭上眼睛祈祷一番,然后在笔袋里随便抓到一支笔,试试手感就开始写。

      有时候连手感都不会试。

      那种时候,不是遇到小考就是无聊想作死一下。

      他双手紧握钢条末端,祈祷着举起双臂,瞄准那个锁。

      锁:“?!”

      咣——

      声音震耳欲聋。

      不愧是这种破烂地方的劣质锁,一下,就被砸开了花,里面的各种齿轮都扭曲着蜷在一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狐青被这个声音吓得一个踉跄,同时又神神奇奇莫名其妙地咕哝了一声:“这么快啊,还没砸过瘾。”

      锁:“……”

      你是脑子进大海了吧。

      狐青本来也是开个玩笑,不打算继续砸锁了——咳咳,毕竟养父就是个治安警察。

      如果继续砸下去说不准能被他“亲爹”直接一顿拳打脚踢打晕然后扣个手铐送派出所去。

      然后再反应过来:哦,这是我养子。

      反正这还挺像刘宸的风格,狐青暂时不敢排除这种可能性。

      他捡起被砸开的半只锁,从里面看到了半截钥匙。问题是,它也被一起砸烂了,现在扭曲得就像蛇尾巴一样。

      狐青盯着锁直发愣,然后抬起头看着门:“……哦天哪。”

      自己为啥没想到?

      好像是,嗯,锁被砸了,嗯,钥匙也烂了,嗯,自己还从未见过面的养母和姐姐,和那个一脸杀气腾腾的养父,嗯,就跟在后面。

      狐青瞬间有种“我是兔子你是狼,你在掏洞我无处可逃”的画面感。

      他这时候就想一脑袋撞到门上去。

      但是他听到了脚步声。

      冷汗都顺着脊背下来了,他闭上了眼睛,默默地骂了自己一声□□。

      顺便干脆破罐子破摔,他直接靠在了门上,尽量遮掩着自己的颤抖,将钥匙和左手一起塞进兜里,下巴靠着胸口,等待着末日的来临。

      有人的说话声,离他越来越近。

      狐青的三个家人拐了个弯,然后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周围的钢条散乱了一地,半截锁半死不活地挂在门上,地上还有一坨面目全非的铁——大约就是另外半截。

      这位少年手上还拎着一根,两根手指粗。

      但是他看起来实在不像危险分子。

      薄薄的眼皮轻轻遮掩着双眸,睫毛尖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很惹人爱怜。长发披肩,肩上是较深的金色,就像那种……落日洒下的暖色金黄。颜色渐渐晕开、融化,顺着一缕缕头发往上滑着,他的头顶被一片深重的棕色包围,只有一撮散乱在耳前。微微上挑的眉毛是尖锐的,细长的,像两根针,嚣张地张扬着他的不羁。俊俏的眉宇间,一股轻蔑之气傲然盘踞。他左手揣在兜里,右脚随意地搭在门上,唇上还挂着一抹小小的讥讽的嘲笑。

      怎么看……

      都是帅哥。

      大家都愣住了。

      狐青当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就像一个骄阳如火的夏日,温度突然从四十度降到了零下二十度。

      他睁开眼睛。

      琥珀色的眼珠反光,光直射到女孩的眼睛里,狐青看见她习惯性地眨了眨眼。

      “大家好。”他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也有些冷漠,“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你们的新家人。”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什么新家人一来就把锁给我砸烂的?

      狐青扯起一边嘴角,朝身边的一片狼藉点了点头:“担待一下,我性子有点急。”说完,还用大拇指捻了捻手里的钢条。

      我捣了你家门,你别生气啊养父。

      其实此时此刻他心里也是小鹿乱撞。

      刘宸盯着他,眼睛里面渐渐冒出了火苗。

      狐青察觉到了危险,一个激灵,陡地一低头。

      于是刘宸就一巴掌扇在了门上,整个房子都吱嘎吱嘎叫起来,就像杀猪时可怜的猪嚎叫的那么惨烈。而此刻狐青觉得自己就像那只猪。

      他把零碎的一抹头发理回耳后,下意识地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嘴唇,看向地板。

      “你踏马在想什么!!”刘宸的吼声差点把狐青的鼓膜震破,后者眉头一皱,用左手掩住了耳朵,一抹金属色从他的掌上显露出来。刘宸眼睛一瞪,抢先一步,一把钳住狐青的手腕,用劲一捏,半截钥匙掉了出来。

      狐青和大家一起瞪着地上,有些无语:“……不是故意的。”

      “锁砸烂了。”刘宸的声音因为怒火而发颤,“钥匙也被你揪断了。”他龇牙咧嘴,生生把眉毛拧成了麻花,眼珠子都可以从眼眶中掉下来,咯嘣咯嘣咬着牙对着狐青的脸唾沫横飞道:
      “你!!想!!怎么办!!!”

      我……

      能怎么办?

      “给你赔礼道歉够吗?”他头也没抬,但是神经却十分警惕刘宸的一举一动。

      即使没有看见刘宸的脸,也知道,此时此刻,它一定不好看。

      大约是猪肝色。

      还是那种丢在锅里二十个小时忘了捞出来的那种。

      舌尖再次点过嘴唇。

      刘宸:“……你觉得呢?!”

      “够。”狐青只回答他一个字,“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宸:“……你!!!!”

      狐青冷漠的琥珀色眼珠转了几下,盯着周围的人。

      “够了么?”他烦躁地冷着声音问,“能不能进去了?”

      “门怎么开?锁怎么赔?钥匙怎么换?”这句话,刘宸是一字一句地喷出来的。

      狐青反应了两秒钟,然后伸出手,摸了摸门把手。

      刘宸被这个动作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你踏马还能指纹解锁不成?!!”

      狐青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又摸摸门的其它地方,点点头,再次抡起了手里的钢条。

      没等三个人有任何时间回答,他就用尽洪荒之力砸在了门把手上。

      根据他的推测,那里应该最薄。

      钢条呼啸着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响声。

      砰——

      木屑、灰尘,甚至铁的碎片,都纷纷扬扬下雪一样落了下来。

      门把手:!!!!!

      它残废了。

      当然门也残废了。

      缺了一块洞。

      就是那种只够人伸进去两根手指的洞。

      狐青并不气馁,好像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他又连续哐哐哐撞了三四下。

      刘宸在旁边都看醉了。

      门吱呀一声,在门框上来回地摇晃着,好像在十分不满地抗议。可惜面前这位正在暴力破门的帅哥并不打算理它。

      最后他抬起右腿,停顿了一下,接着晃了晃脚吊儿郎当地踹了上去。

      真可谓临门一脚。

      梆——

      “让开啊!”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狐青突然爆出一声吼,自己已经轻盈地跃出了危险区,同时还伸出手臂一扫他们至今还懵着的三个,大家都一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

      门轰隆一声,直挺挺地……倒下了。

      灰尘满天飞。

      “你不是说怎么进去吗?”狐青努力抑制着自己声音的颤抖,从灰尘中的某个角落传出,在诡异的气氛中散播开来,“就这么进去。”

      因为他克制得用力过猛,所以声音显得很冷淡。

      刘宸心里想如果我的意思是这么进去的话我踏马早直接这么做了还用得着你小子踹那一脚?????

      他咳了几声,往身旁摸了摸,结果碰到了一只手。

      就听到手的主人没控制住低低骂了几句脏话,接着就把手一抽。

      “养父,告诉我我踏马是不是给你面子太多了。”狐青咬着牙,一字一字往外蹦。

      他用手扇了几下风,把脸周围的灰尘扇散了,用手背抹了抹嘴,手一伸,扶着旁边的墙站起身来。

      “快点起来,别赖在地上。”他用钢条敲了敲地面,碰出清脆的响声。

      “我x。”刘宸撑着地面跳了起来。

      他有些狼狈地拍拍裤腿上的灰。

      灰尘已经差不多全部落在了地上,他看见自己一身狼藉,衣服上落满了白色的尘土。

      但是那个懒懒倚在门口手里还拎着铁棒的男孩,全身上下只有裤腿有些脏。

      刘宸想当场去世。

      好尼玛孝顺的养子。

      他像一头老狮子一样甩甩乱糟糟的头发,抬脚就跨进了屋。

      狐青看见她旁边的女人也慌慌张张随着他进去了,竟然还不忘甩给他一个脏的不能再脏的眼神。

      倒是那个女孩没有如此惶急。

      她盯着面前这个男孩的眼眸,男孩也反过来直直地盯着她。

      琥珀的,有些许透明,还有些许反光。

      微微翘起的唇角,上扬的下巴,和瘦削的颈侧,构成一道修长的弧线。

      气氛突然有些微妙,狐青想。

      敏锐的第六感早已向他发出警告。

      他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清了清嗓子,扭过头假装活动活动脖子。

      女孩也微微地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道:“你……为什么要砸门,不会用钥匙么?”

      “这。”狐青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气还有点喘,“说来……话长。”

      女孩也并没有追问:“待会儿慢慢说。”她歪头继续打量着狐青,突然没来由地冒了一句,“你叫什么?”

      狐青被她问的一愣一愣,过了好半天才道:“不知道。”

      这句话说出口他都震惊了。

      不知道?!

      “不,”他勉强把自己不听话的舌头矫正过来,“我叫狐青。狐狸的狐,青色的青。”

      “狐狸的狐?”女孩偏过头去笑了一声,正了正脸色才又转回来,“认真?”

      “啊。”狐青冷冷回了她一声,“认真。”

      他最讨厌有人开关于他姓的笑话。

      带药了么,赶快吃几颗。

      姓又不是他取的。

      女孩好似也感觉到了,咳嗽了几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这么脸对着脸瞪了两三分钟,狐青才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扮一下“绅士”,于是勉强憋出一句:“你呢?”

      女孩好像就在等着他问这个问题,毫不犹豫地回答:“狄梦弦。”她顿了顿,“狄……是狄更斯的狄。你知道狄更斯吧……?”

      狐青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那个开车的未成年人的那句话:“你有家么?”

      他觉得这个小镇的人是不是都是大智障。

      他死磕着自己不让自己翻白眼。他觉得狄梦弦撑不住。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憋白眼憋得得很辛苦吧?”她忍不住问道,“你耳朵都红了。”

      狐青下意识地舔嘴唇,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耳朵。

      ……这都被看出来了?

      这姐姐不简单。

      “进去吧,我来收拾收拾。”他晃晃手里的钢条,示意她。

      其实他是想不要再丢人了。

      狄梦弦也没有坚持下去,低着头看着脚底,一蹦一跳地进了门。

      于是两分钟后,狐青拍着手进来了。钢条倚在门框上。

      接着他握紧门把手,腹部一收缩,手臂猛一用力。

      Duang——

      在一阵呛人的白粉尘中,门又与门框合上了。

      正在厨房里找吃的的三个人,脸齐齐地转过来瞪着他:“……”

      “如果以后你们还想出门的话,就可以这样。”狐青背对着他们,但是语气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嘲讽和戏谑,“想让我再给你们演示一遍么?瞧——”

      他抬起腿佯装要踹门。

      “哎别别别别别——”刘宸急得高举双手,右手拿着的一把菜刀还掉在了地上,伴着清脆的声音连蹦五个“别”字,“我的小祖宗啊!!!别踹了!!!”

      他身旁的女人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弯下腰捡菜刀,直起身来的时候甩给狐青一个有毒的目光。

      狐青出于礼貌,只回了她一个更毒的眼光,而没有上手揍。

      “好。”他慢慢地走了进来,扫视着周围。

      “谢谢你们的热情欢迎。”他说。

      ***

      半夜,狐青盘腿坐在床上,感觉有些不耐烦。

      他不困,只是浑身上下热、闷,就像无数蚊子在抓挠他。

      他希望刘宸不要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所以呢?他究竟是什么人?”他对着黑暗问道。

      狄梦弦的声音传来:“我只知道他不正常。”犹豫了一下,又加了几句:“成天在街上。来看的人很多。但是大家都不太敢亲近他。”

      “为什么?”

      “因为……”声音顿了顿,“大概是他不喜欢说话吧。”一声叹气,“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高中在外面读的,现在还有几天就大一了,又得回学校。”

      狐青觉得这位姐姐话挺多。只不过他也挺喜欢话多的人,配他的风格。

      “他在这里没有亲人么?”他疑惑。

      “据我所知是没有。”这次狄梦弦回答的很干脆,“不然他也不会成天在街上游荡。”

      “游荡些什么?”

      “一般都是在……”狄梦弦停了下来,“你确定想听?”

      狐青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扯了扯:“姐啊,如果我不想听,我为什么会陪你熬到凌晨一点半?”

      狄梦弦被他逗笑了:“就你嘴巧。”被子沙沙摩挲床垫的声音传来,她小心地衡量着每一个字:“一般都是在卖艺。”

      狐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卖艺?”他悄语道。

      很明显,这个词会让他想到些什么。

      一种淡淡的悲伤和不甘席卷上了心头。

      他不知为何。

      “乞丐?”他莽撞地继续说下去,“或者是流浪汉?”

      “……不算,有点像,呃,自食其力的街头工作?”

      狐青被她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这不就是乞讨的另一种体面说法?”

      “不不不,”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说话的人在猛地摇头,“绝对不是。你要是看见过他的卖艺就不会这么想了。他……”狄梦弦挠挠头,显得有些急躁,“我感觉不太形容的出来。就是……他的那种气场很吸引人吧,在喧闹的大街上都不会消失的那种。”

      “气场?”狐青陷入了沉默。

      他想着前几天差点和他发生的那一次斗殴。

      “就是……少言寡语,还挺生猛的那种感觉?”他试探着形容道。

      “不生猛。少言寡语倒是对的。”狄梦弦回答的干脆,“嗯……我所能够想到自豪的形容词就是高冷。冷酷。或者是封闭。封锁。”

      狐青仔细咀嚼着这四个词。

      高冷,冷酷,封闭,封锁。

      好像……跟他很符合。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袭来,如同知道了那男生的性格,就像确定了什么终身大事一样。

      “他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狄梦弦并没有注意到狐青的情绪变化,继续添加着信息,“听父亲说,昨天你们俩的那一次,好像是他很久以来的第一次向外的主动接触。”

      向外的主动接触?

      哦,那个飞石。

      他尴尬地咳嗽几下,额角隐约一阵刺痛。

      非要提那么丢人的事情干什么。

      “手艺很好啊他。”他略带嘲讽地笑了一句,“多大了?”

      狄梦弦皱皱眉:“应该和你差不多,他……要大几个月吧。”

      狐青平静地点点头,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哈欠。

      他紧接着也觉得有点困了。

      “还有几天开学,这几天你睡好点吧。”对面的女孩好像有些不情不愿,“要不我们明天再聊?趁着这个时间你再补补觉,明个你还要去去尚济中学报道。”

      “但……”

      好不容易从刘宸眼皮子底下抢来的闲聊+熬夜时间,狐青明显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姐,我最后问一个问题好不好?”

      狄梦弦沉吟了几秒钟:“你问。”

      狐青细细品味着刚刚她告诉他的内容。

      前几日的场景好像在黑暗中飘浮了起来,重新呈现在他的面前。

      眼前闪过那苍白的皮肤和黑色的眼睛,他想起烟雾袅娜地蒙着那男生的眼眸,想起一缕头发散在他的耳前,想起那冷若冰霜的神态,想起那几分和记忆里的相识。

      他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扯着他的后脑勺,催他赶紧想起来些什么。

      但是他又想不起来,死活想不起来。

      掏空了脑仁,还是一无所获,除了那种淡淡的相似感依然在耳边嗡叫。

      那种感觉很难受。

      他一定要抓住些什么线索,一定要找出这个答案。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换一种说法就是毫无头绪。

      于是他在脑海中盘旋的无数疑惑中,选择了最简单,最容易回答,也是最有用的那一个。

      于是他轻声朝着黑暗发问:

      “他叫什么名字?”

      狄梦弦笑起来,是那种带着些许疲惫的会心一笑:

      “哦,他叫令狐昆。”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放暑假啦
    暑假争取一周三更嘛
    大家一定要来看哦~作者写文不容易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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