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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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放学晏羽航就拽着祁一鸣上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个地址，俩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车内鸦雀无声的状态维持了大概20分钟后，祁一鸣缓缓张口，小声的说，“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快到了。”晏羽航回他。
祁一鸣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兰城人，但是今天俩人来的这个地方，他发誓是自己是第一次来，他有时候就纳闷，晏羽航来兰城也没多久，怎么什么嘎啦胡同都能找到？
这是一个废弃的小型游乐场，祁一鸣感觉这里仿佛已经荒废了20年……
晏羽航拽着他顺着围栏跳了进去，祁一鸣还有点打怵，这也就是白天，要是黑天他都不敢来……
祁一鸣脚落地的时候没踩稳还闪了一下，“我靠…”
“没事儿吧？”晏羽航连忙蹲下去查看他的腿，“是不是扭到了？”
祁一鸣别扭的躲开了，“没事儿，闪一下，又没有划出外伤，你能看出什么来啊。”
晏羽航想想也是，讪讪的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看看疼不疼，还能动吗？”
“哎呀我说了没事儿，老子我腿脚好着呢，轻易扭不着。”祁一鸣没好气的说，“你要是想玩，咱们找个时间去真正的游乐场行不？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啊？”
“清净。”晏羽航说。
特意打车饶了一大圈，就为了找一个清净的地儿，祁一鸣有点不理解这个行为，清净的地儿哪里没有……
俩人都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现在看上去特傻。
“你到底要干嘛呀？”祁一鸣不想跟着他饶圈圈了，“我都饿了，好歹先吃口饭啊。”听上去委屈巴拉的。
晏羽航拽着他来到一处水池旁，能看得出来这里之前是个喷泉，还挺大的，由于荒废了，现在只有细细的水流来回流动着，是处活水，水质还挺干净的。
晏羽航掏出纸巾擦了擦栏杆，弯下身子用胳膊支了上去。
“我建议你随身带个手帕，古代的大家闺秀都这么干。”祁一鸣揶揄道。
周围很安静，除了淅沥沥的流水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就是我…”晏羽航结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一句话。
祁一鸣挑着眉看他，也没有追问，就安安静静的等着。
“我就是，想跟你说个事儿。”晏羽航说。
祁一鸣如果能细心点的话就能注意到此时的晏羽航紧张得正用小手指在一下一下敲着栏杆，力度太小，所以一点声儿都没有发出来。
“就是吧，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好土好俗的一个问题，晏羽航问完就有点后悔。
祁一鸣还是看着他，眼神里全是疑惑，还有一丝丝的不确定，但就是没有说话。
“我，那个吧，我觉得你挺好的，真的。”晏羽航有点语无伦次，也捋不出个重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祁一鸣问。
晏羽航忽然站直了身，面向着祁一鸣，嘴巴抿成了一条线，轻轻咬着嘴唇，像正在挣扎着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我……”
“我挺喜欢你的，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跟对周群王阳他们不一样的那种…”
“就是那种只对你，一个人的那种喜欢。”
终于说出了口，晏羽航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祁一鸣再笨也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喜欢……晏羽航说喜欢自己，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用你有什么回应。”晏羽航接着说，“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昨天…我昨天亲你，不是逗你，我就是……”
晏羽航的话没说完，祁一鸣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我好饿啊。”
“……”
晏羽航怔了怔，“那咱们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俩人随便找了个地方一人吃了一碗面，晏羽航食不知味，祁一鸣到是吃得很欢，吃完碗里就剩了一点点汤。
“饱了吗？再来点别的。”晏羽航说完就又拿起了菜单，被祁一鸣按住了，“饱了饱了。”
“我送你回去。”晏羽航说。
祁一鸣也没有拒绝，出租车上俩人还是保持着相对无言的状态，不知道都在心里想着什么，车内广播电台里还在放着今晚有大雨的播报。
下车时，晏羽航告诉司机等一会儿。
俩人走到了祁一鸣家的大门口，“进去吧。”晏羽航说。
祁一鸣抿着嘴，没有动。
“那我回去了啊。”晏羽航说完转身就要走，祁一鸣比他更快一步蹿了出去，大步迈到出租车旁边，弯腰告诉司机可以走了。
晏羽航站在原地满脸的疑惑。
“你不给我辅导作业了？”祁一鸣像是有点置气一样，倔哒的去开大门。
晏羽航没反驳，紧紧的跟在后面，今天祁一鸣家里没有人，在外面就看着屋里漆黑一片，嘟嘟听着动静就跑了出来，围着俩人身前身后的好一顿哈哧，奈何现在没人有心思搭理它，嘟嘟不满的甩了下大尾巴，掀起一阵灰后就扭着屁股回自己窝了。
俩人上楼就开始安静的做题，期间祁一鸣给晏羽航倒了杯果汁，应该是下午阿姨新给榨的，放在冰箱里了，冰冰凉凉的芒果汁。
晏羽航刷题特别快，仿佛都不用审题，摸过来就开始写，笔尖落在纸上，只能听见唰唰的声音。
祁一鸣心里装着事儿，磨蹭了一晚上也没写出几个字来。
“喂。”祁一鸣叫了一声。
“嗯？”晏羽航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他。
“你知不知道我是男的啊？”祁一鸣问。
晏羽航笑了，“我知道啊，看得出来。”
“知道你还……？”祁一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那你说的那个暗恋人的……”
“就是你啊。”
祁一鸣的脑容量不允许他一下子接收这么多的信息，现在已经处于放空的状态，刚才晏羽航突然对他告白，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懵了，他也慌了。
他扪心自问，自己讨厌晏羽航吗？不讨厌。甚至还很欣赏，喜欢对方吗？不排斥的……
但是那也不代表自己一下子就能变成一个同性恋啊！
“我说了，我没什么意思，不需要你有什么回应，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我要是不跟你说清楚，昨天我亲你那事儿就过不去，我不想让你一直误会着。”
“咱们就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就挺好，我挺知足的，每天都能见面，每天都能在一起。”
晏羽航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了，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喜欢你这个事儿，你要是觉得我不正常，我变态，你想远离我，我没意见，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晏羽航一气呵成的说完。
祁一鸣下意识咬着下嘴唇。“别咬自己。”晏羽航边说边想用手去碰他的嘴，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你不说，你不是同性恋吗。”祁一鸣小声的呢喃着，语气更像是质问。
“我也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没喜欢过男生，但我也没喜欢过任何女生。”晏羽航如实说，“我不知道我是天生的还是遇到你之后才变了的，反正，我现在可以确定，我就是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什么啊？”祁一鸣问完还有点小得意，毕竟自己条件在这儿摆着呢，都能把直男给掰弯了的魅力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也不知道。”晏羽航现在属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我没有优点值得你夸的？”祁一鸣声音有点提高。
晏羽航好像还挺艰难的犹豫着，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帅。”
“操，你好肤浅。”祁一鸣不买账，腮帮子又鼓了起来。
晏羽航笑了，咯咯咯的都笑出声儿了，笑完了特认真的说，“你哪儿都好，一生气就炸毛的样子，暴躁起来张口就骂人的样子，梗着脖子跟人叫板的样子，我都喜欢。”
祁一鸣：“……”
晏羽航生怕给祁一鸣造成什么压力，一再强调，让祁一鸣不用给他回应，过了今晚，这事儿就可以翻篇儿，可祁一鸣不行啊，那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的主，让他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做不到。
“可你昨天都亲我了，那也不能当没发生过啊。”祁一鸣别扭的说，“那还是我的初吻呢”
晏羽航有点震惊！初吻？不是说交过女朋友么？！这个信息给他的冲击有点大，更后悔昨天的冲动了。
晏羽航把脸扭了过去，低着头，“谁还不是呢。”
说完俩人就都乐了，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晏羽航捂着肚子笑了半天，缓缓说道，“那我以后不随便亲你了，我真不知道，我当时就是……没控制住。”
“我不怪你，我清楚自己的魅力。”刚刚低沉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俩人谈话的画风也轻松了起来。
“嗯，”晏羽航用手指搓着练习册的角，边缘都被搓得翘了起来，“你不喜欢，下次不会了，我尽量控制。”
控制可还行？说实话祁一鸣昨晚还回味了半宿那个短暂的亲亲呢，虽然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儿，但是跟享受亲亲两不冲突。
“那你都亲我了，我多吃亏啊？”祁一鸣语气听上去挺委屈，但两个眼珠来回乱转，像是在憋着什么坏。
晏羽航：“亲都亲了，那怎么办？你揍我一拳，还回来？”
“那我得亲你一下才算还回来。”祁一鸣瞪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一脸的单纯与稚气，嘴里说着与这张脸不符的话。
“不行。”晏羽航拒绝，“我都说好了，没想和你有更过分的发展，咱俩现在这样…挺好的，你别让我失控。”
祁一鸣不高兴了，耷拢着脑袋，低声呢喃：“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也没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晏羽航不是自私，也不是霸道，他是不敢问，他怕他的那点小心思让祁一鸣接受不了，他真的没想要更多。
虽然祁一鸣没有明确的表现出反感，但是情绪中带着的不知所措是掩藏不住的，连说话声音轻轻的，整个人缩着身子。
晏羽航不想逼他，不想因为这个事儿给对方造成什么压力与不快。就连晏羽航自己都没太捋明白自己的感情呢，他没有明确的一个目的，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只知道他喜欢祁一鸣，想亲就亲了，喜欢就说了。
“就…我没想过谈恋爱，我高一的时候谈过一个，哎呀那也不算，我真没那个心思。”祁一鸣结结巴巴的说，“更没想过跟一个男生谈恋爱，我说过，我不恐同，但是那也不代表我能一下子就变成gay，这个转变太大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晏羽航的目光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桃花眼里附带着一汪泉水，此刻温柔二字刻在了他的骨头里，他用手轻轻的覆上了祁一鸣的头，动了动大拇指，轻轻的揉搓了两下，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鼓励。
“我明白，”晏羽航特真诚的对着祁一鸣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现在都没有意识到我是个gay，这个事儿怎么说呢，能接受得了别人是，不代表就能接受得了自己也是。这也并不是条什么好玩的路，我不希望你蹚这浑水，这件事儿也不应该是你的困扰，你得是那种每天都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我喜欢那样的你。”
“不是的，我没有困扰。”祁一鸣用自己的一只手抠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我就是想说…我对你…也挺那什么的。”
更多的话祁一鸣没有说出口，但是这种事儿也不用说的太明白，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是晏羽航没想到的结果，他都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了。
晏羽航把身子凑了过去，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眼神炙热，轻声询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就…咱俩好吧。”祁一鸣说。
这句“咱俩好吧。”打得晏羽航措手不及，前脚表白后脚就谈上了，这发展进度让他有点缓不过来。
“你想怎么好？”晏羽航的嘴角带着一抹弧度柔声问道。
祁一鸣说不出谈恋爱这种肉麻的词儿，吭哧了半天挤出句，“就是全天下咱俩最好，比我跟冯泽候，你跟周群他们都要好。”
挺美好个事儿说出来像是俩人要拜把子似的。
晏羽航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捏了捏祁一鸣的耳朵，轻声说，“好啊，我跟你最好，只跟你好。”
俩人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话说开了，建立起了更“深层次”的友谊。
外面轰隆隆的，倾盆大雨随时说下就要下，屋里的两个人都像没听见一样，仿佛与室外已经隔绝了。
祁一鸣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写着妈妈，吓得祁一鸣一顿，半天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心里虚吧，刚干完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晏羽航轻咳了一声，看了一眼他手机，示意他接电话。
“喂，妈。”
“小鸣啊，你在家吧？”周雅静在电话里问道。屋里太安静了，俩人离得又近，所以手机里的声音晏羽航听得一清二楚。
“嗯，在家呢，怎么了？”
“外婆今天有点不舒服，一会儿还有暴雨，我留在这里晚上就不回去了，告诉你一声。你把门窗都关好，早点睡，听见没。”周雅静叮嘱道，“别忘了睡前热杯牛奶喝。”
“啊，行，知道了。”祁一鸣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还心说哪来的暴雨，结果一抬头，外面轰隆一声，闪电劈出的光得把天都照亮了，大雨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