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小世界里为所欲为》墨亦杳

66、第 66 章

　　“求婚这么没诚意吗？”陆沅伸出手，脸上露出几分娇俏的表情，格外惹人怜爱。

　　沈彧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放在她手心，“我的全部，都给你。”

　　她好奇的打开，这是一份沈彧亲手写的卖身契，写明了他包括他所有的产业都属于陆沅，右下角不仅有指印和名字，还有皇帝盖的印章。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将每一个字都深深记在脑海中，然后将纸递了回去。
　　“你先替我保管好不好，我还有些事要完成。”

　　“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陆沅摇头，看着他的目光难得带着明显的炙热，“这件事必须我自己完成。”

　　她的双手穿过沈彧的腰将他抱住，脸颊也埋在他的衣襟里。

　　沈彧的手轻抚着她的发，“怎么啦？”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会消失，你找不到那种。我会努力回来，但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如此你还愿意等等我吗？”
　　陆沅或许淡漠，或许强大，但从没有像这一刻脆弱。

　　抚摸的手停下，安静了片刻，沈彧问：“可以带我一起吗？”

　　陆沅在他怀里抬头，“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是不可以。”

　　“好吧，你一定会回来，我相信你。”沈彧弯腰，吻在她的额头，却没有睁眼。

　　他用手指蹭了蹭陆沅的脸颊，“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和莲心、沈墨在一起，可能会到很晚，明早来看你。”

　　“这样就很好，你不要来。”陆沅察觉到自己眼眶湿润，握着他的手将脸颊放在他的手心，亲吻也留在他的指尖。

　　沈彧转过头，眼角的泪悄然落下。这种告别的氛围太浓，他也害怕。
　　“你，你今晚就走吗？”

　　“可能会。”陆沅将抽屉打开，信封整整齐齐摆放着，“若是他们不理解我的消失，就将这些信给他们。”

　　“你会回来，我相信。”沈彧将抽屉合上，顺势将她抱进怀里，“我走了。”

　　“嗯，去吧。”

　　沈彧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她的体温，才缓缓松手一步也没有回头。

　　直到房门关上，他在院中站了很久，那道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他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否还在，也不敢去探究。

　　“主子，您怎么了？”阿蓉一出门便看见沈彧独自站着，眼神很复杂，让她的心脏猛的一跳。

　　“没事。”

　　沈彧转身离开，今夜无星，只剩孤独的月。

　　随着宽阔的大道进入红木长廊，方形的镂空窗户圈出一幅幅属于自然的画，他的侧脸经过一个个窗踏入圆形石门，几分荒凉地的后面是静静矗立着的白玉楼。

　　白玉楼灯火通明，芙霖守在门口，见他来了连忙打开门。

　　沈墨一身便服坐在圆桌一侧，莲心举着酒壶给他倒酒，嘴里嘟囔着什么。
　　他走近，才听见莲心在说沈墨如今身份尊贵不敢怠慢。

　　沈彧刚坐下，一盏茶碗放在面前。

　　“来迟了，我把三杯折合成一杯罚给你。”莲心做了个请的手势，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人又跑不了怎么你时时刻刻都要去见她，我可是真的要走了耶！”

　　沈彧端茶碗的手一顿，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将酒一口饮下，“谁说跑不了。”

　　这句话让沈墨都看了过来，“怎么了？”

　　莲心看他郁闷的神色，问道：“吵架了？”

　　“没有，她要走了。”沈彧看到他们两人的神色，有些无语，“我们好着呢。”

　　“她去哪，回家啊？”莲心和沈墨碰了下被杯，热酒下喉，冲淡了离别的伤感，“你又没娶人家，肯定不能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啊，陆麟没揍你都不错了。”

　　沈墨默默喝着酒，不动声色的给沈彧换了小杯子，“没这么简单吧？”

　　“她不是回将军府，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哪，会不会回来。”

　　“不是去将军府还能去哪？”莲心仰着头朝嘴里扔花生，看着白玉顶上的宝石，眼里发出一抹光。

　　沈彧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要喜欢宝石，我送你，别打房顶的主意。”

　　“好说好说。”莲心坐直身体看他，“那你就任由她走了？要是不回来的话…”

　　“不会。”

　　沈彧握着杯子，坚定道：“她会回来。”

　　他微微出神时，杯子被碰了下，沈墨率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看到沈彧眼底的失落，忍不住开口，“三哥，她连要去哪都不说，你就放她走了？”

　　“她让我相信她，我信。”

　　“这不过是她离开的借口。”沈墨知道陆沅与京中女子的不同，而他始终认为这种不同是不该存在的。

　　“不，我信。只要她让我等，我就等。”

　　莲心叹了口气，朝沈墨眨眨眼，“别劝了，他这辈子掉爱河里起不来了。”

　　“好了，好好喝一场，明天也不用为我送行了。”莲心干脆开了三坛，将其中两坛分给他们，“以后江湖再见。”

　　沈墨接过来，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问他：“为什么非要走？”

　　“青龙寺后继有人了，我也得为自己活一次。其实…”他喝了口酒压下情绪，道：“大概是报应来了，我没多长时间可活了。”

　　对面两人喝酒的动作皆顿住，就那么看着他。

　　莲心对他们翻了个白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又不是马上就死，三五年还是有的！”

　　酒坛的碰撞在寂静的夜发出清脆的响，坛口有酒洒出来。今夜莲心的话格外多，他眯着眼喝了口酒，打了个酒嗝。
　　“你这都当皇帝的人了，才刚上位怎么有时间出来？”

　　“李之和林亦然在处理。”沈墨学着他粗狂的样子来了一口，差点呛到。

　　莲心嘲笑他，将花生碟子往他那边推了推，“我就说派人去请李大人聚聚，结果府中无人。”

　　“还有你。”莲心拍了一把沈彧的手臂，“我走了别太想我。”

　　“出去看看也好，江南就不错。”沈彧没有举着坛子喝，而是取了茶碗倒了一碗敬他，“时常来信。”

　　“知道知道。”莲心移开目光，心中明白他的隐喻。

　　来信，证明还活着。

　　夜半时分，几个人醉倒在桌边。莲心晕晕乎乎爬起来吃了一颗醒神丹药，打开房门。

　　门口换成了晨风，他回头行礼，“大师。”

　　莲心拍拍他的肩，“将他们扶回房间吧，我走了。”

　　“现在就走吗？”

　　“自然不是。”他意识到声音有些大了，害怕吵醒屋里的人又连忙压低声音，“找个地方睡一觉再走，一身酒气很累的。明早你们也不用找我，讨厌哭哭啼啼的送别。”

　　晨风抿着唇想说大家应该不会哭，但忍住没有开口。

　　月亮孤独悬空，倒计时开始。

　　“3，2，1”

　　陆沅的房间已经空无一人，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

　　摇摇晃晃的莲心察觉到异样，抬头看向天空，喃喃道：“一路顺风，祝你，也祝我。”

　　——欢迎来到系统总局。

　　机械的女声响起，响彻整个空间。

　　陆沅站在大门入口，蓝色面板没有实体，在她出现时悄然升空开始扫描。

　　“滴，滴——扫描通过。”

　　白色大门缓缓打开，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少年音，“沅姐！等等我！”

　　985几步跑到她面前，笑着自我介绍，“沅姐您好，我是编号985，系统局初级职工。”
　　他看了看开启的大门，道：“一起进去，我要去汇报工作。”

　　陆沅看着自己身上简洁的衣服，又看着充满现代科技感的系统局，一时分不清究竟哪一刻才是梦。

　　两人一同踏入盛大的光里，985走在一旁为她介绍布局，最终两人在界主办公室门口停下，“沅姐，您进吧，我要去找上司汇报工作了。”

　　陆沅点头，推门进去。

　　曾经那团黑影有了实质，界主有一张消瘦而苍白的脸，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你回来了。”

　　“我的职位是什么？”

　　“管理者。”

　　“你答应过可以见到我父母。”

　　“自然。”界主坐在黑色的椅子里，让她也坐下。

　　陆沅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道：“那我可以再次进入小世界吗？”

　　“哪一个？”界主的目光很轻，像云，一触即散，“你可以去你父母的世界看看，但若是还想回到这个世界…那你得做出选择，二选一的选择题很有意思。”

　　陆沅闭上眼，随即睁开，“既然我是管理者，为什么连进入小世界的权利都没有？若是小世界出现问题，都需要界主亲自去处理吗？”

　　“界主，不累吗？”

　　对面的人似乎在沉思，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类似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在说服我。”

　　“你确实有些说服我了。”

　　界主双手放在桌上，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先安排你去小世界看父母，等之后再做决定。”

　　普通的桌面突然亮起，无数个世界的画面显现，界主点开其中一个，白色的光芒盛放。
　　空地上出现了一个入口，他做出请的手势，“进吧，会直接送到你父母附近。”

　　陆沅攥紧手指压制住心跳，一步踏进这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酿跄，入目的是车水马龙，烈日当空。许久没有看过现代的生活，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天幕上有声音响起，是界主。

　　“看马路对面，那两个高中生就是你父母。他们已经不记得你了，也有了全新的生活。”

　　陆沅看着红灯变绿，快速朝对面跑过去，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想如同小时候那样，扑进父母的怀抱。

　　可是，她只能停在两步开外的地方，看爸爸一脸戒备的盯着她，他将妈妈护在身后。
　　“你是谁？”

　　“我…”陆沅没来得及说话，眼泪先流下来。

　　站在后面的妈妈现在还是一张稚嫩的脸，已经不是记忆里那个温柔成熟的模样了。
　　那张灵动的脸从爸爸身后探出来，疑惑的开口，“她刚刚是不是想抱你？你们认识？”

　　“怎么会！我完全不认识！她当街拥抱陌生人，不会是…”爸爸指了指脑子，拉着妈妈的手快步跑走了。

　　陆沅停留在原地没有去追，任由烈日将她淹没。

　　所谓重逢，是她一厢情愿的冲动。

　　即便是转世，也不再是原来的人了。

　　“界主，我已经做出选择了。”

　　白光再次袭来，她已经踏入办公室内，界主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失望了吗？”

　　陆沅红着眼眶，语气却很平静，“他们幸福就好，记得的话反而痛苦。”

　　界主点头，“你的提议我可以采纳，既然是你提出的，那就由你开始。A区五个小世界由你管理，可以给你进出小世界的权利。”

　　“我…”

　　“别急。”界主打断她想说的话，目光平静悠远，“去看看才知道有没有你想要的。”

　　“为什么？”

　　“什么？”

　　陆沅以为打破规则很难，以为得到和拥有在她身上是一种奇迹，可现在似乎轻而易举就实现了。
　　“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答应我？”

　　“你的提议有利于我为什么不做？而且，我擅长鼓励教育。”

　　系统局的阳光并不灼热，更像是挂了个仿造太阳伪装成真正的世界。

　　陆沅出来时，985就在门口等她，面上皆是喜色，“沅姐！”

　　“这么开心？”

　　985走在她身侧，比她还高出一个头，“当然啦！我不仅没有挨批评，还被派来跟着您做事了！嘿嘿，沅姐有福利可得紧着我！”

　　陆沅也笑了，难得的认真点了头。

　　“沅姐您的心情也很不错。”985的脸和人类差不多，只是极致的白让他看起来缺少血色。

　　“走啦，去视察小世界。”

　　“视察？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不然呢？”

　　“蛙趣，吓死我了沅姐，我以为您真的要干掉界主了…”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还没走远，连忙捂住嘴。

　　他悄悄靠近，问道：“所以为什么界主同意您进小世界？”

　　陆沅加快脚步，提着钥匙去分配好的宿舍，笑着回答：“大概是，怕我干掉他吧。”

　　“沅姐，别说了我害怕！”

　　“哈哈哈……”

　　春彩拍拍阿蓉的肩，“你在看什么笑的这么高兴，别把小姐吵醒了。”

　　“这个话本太有意思了，等小姐醒了我拿给她看看！”阿蓉看了眼外面，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这么晚了，小姐怎么还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