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44、迷雾中学案

　　与此同时，卧底进校的另外两位探员也开始行动。

　　傍晚的时候，叶知竹就跟人打探过白骨的传闻，学校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堵不住所有人的嘴，至少食堂和洒扫工人就是不错的消息来源。

　　“迷雾中学肯定死过人，那个骨头说是假的，我根本不信。”
　　洒扫工说道：“我妈曾经就在这里做过工，当时学校有栋楼经常出事，他扫地的时候还发现过红色的血迹，老师说是画室的颜料，根本不是，我爸是个屠户，血是啥样她清楚得很，明明就是有人在那栋楼出事了，学校不认，报警没线索，谁又能有别的办法？”

　　叶知竹询问道：“那当时学校有什么人失踪了吗？”

　　洒扫工摇摇头：“不知道了，只知道肯定不是学生吧，不然警察也至少该像这次这个跳楼的事情一样好歹调查一下，也可能不是死了人，只是有人打了架，只不过据我爸所说，那个血迹真的跟杀活猪溅到墙上的一样，不像是小打小闹可以做到的。”

　　她说着，拿拖把在地上甩出了几道细碎纤长的水痕，虽然是挥动，但叶知竹还是能看出她想描画的是喷溅型血迹。

　　“那栋楼在哪里？是综合教学楼吗？”
　　叶知竹知道综合教学楼是学生上美术课的地方。

　　洒扫工摇摇头：“废弃了，以前学校没这么大，画画什么的都在那栋老实验楼里面，后来线路老化起了火灾，刚好新楼也建好了，就干脆先扔在一边不管了。”

　　火灾，又是火灾。

　　叶知竹聊了几句，又将话题扯开了，减少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真实用意的可能。

　　等到夜晚，根据小王提供和复原的老实验楼地图，叶知竹约好了与江林时在老实验楼里面碰面。

　　在外面碰面被人撞见很难解释，但她一个人进去，如果遇到危险，无法保证能完全脱险，万一被人袭击了，还会影响到调查进度。

　　两两成行更利于调查，但为了避人耳目，也只有在内部汇合，江林时先她半小时到达老实验楼，她紧接着前往。

　　计划准备得很充足，心理准备也做得很充足，但看到老实验楼的环境时，还是让人有些发憷。

　　着火后的墙面像是被从地底爬上的黑暗吞噬，无声又壮烈地渲染着死亡的气息，烧焦的门梁断了一半，还悬挂在上空，地上满是残骸与灰尘，踩上一脚，还会发出嘎吱的声响，分不清是烧出来的东西还是地板的呻/吟。

　　夜晚本就黑暗，烧毁的房屋更像是有一双双黑暗的眼睛，注视着进入这里的人。

　　叶知竹握着手电，她是作为犯罪心理顾问加入的成员，比起MMCIT的其他同事，战斗力几乎等同于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前行，虽然不至于太过恐惧，但紧张是难免的。

　　往前走，仔细听周围的声音，不要错过线索。

　　叶知竹给自己鼓着气，精神高度集中，然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道略显怪异的声音。

　　她轻轻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那声音却还是时有时无地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叶知竹突然反应过来。

　　那声音之所以时有时无，是因为有个人在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

　　她瞬间头皮发麻，但不敢让身后人发现不对，继续保持刚才的节奏向前走，一边观察着地形，将地图与现在的位置对应上，随时做好躲避准备。

　　就在最近的路口，那个拐角，冲上楼梯，然后从另一个消防通道甩开他，或者在那里进行埋伏，不过那是最后的选择，不到危机时刻，她也不准备开枪。

　　叶知竹迅速在脑海里想出行动路线，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身后的声音好像更近了。

　　不能再等了。

　　叶知竹踏出下一步，爆发出曾经锻炼时的能控制的最大力量，朝前奔跑去。

　　她将所有位置牢牢控制在自己的眼中，避免自己不小心走到无路可逃的死角，然后在拐角，抓住栏杆，朝着上方飞奔而去。

　　每一步都在她的判断中，在奔跑的过程中，她也没有错过周围的情况，而那个人也如她所想，追赶她的时候乱了步伐，让她能够判断距离。

　　在一个刁钻的拐角，叶知竹脚步轻轻一转，躲在了消防通道后，听着追她的声音由远至近，然后又逐渐拉远。

　　她没有放松，先是拿着枪认真等在门后了一阵子，直到确认声音走远，轻手轻脚地朝下跑去，一边跑，一边朝江林时发消息，她要尽快与他汇合。

　　刚才跑动的时候她就简单发了消息，那是属于MMCIT的求救信号，但她没能来得及仔细描述位置，现在正好将位置告知于他。

　　她刚打完字，没成想此时，那催命的脚步声又响起了。

　　从楼梯间传来，叶知竹顿住了一瞬间，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叶知竹？”

　　叶知竹听到江林时的声音，整个人仿佛被拧开了阀门一样，血液终于能正常流通。

　　看着从楼梯拐角出现的脸，叶知竹快步下楼，朝着江林时露出一个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的笑容，想抬起手，又下意识收回，紧接着低了低头，镇定好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对江林时道：“有人在跟着我，我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被跟踪的，但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

　　江林时朝着台阶上走去，叶知竹跟上前，询问道：“还是要去搜查吗？你刚才在一楼，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江林时开口道：“三楼的美术教室已经调查过了，起火的位置离画室不远，墙面严重损毁，根本无法辨认是否有过血迹。”

　　叶知竹怔了怔：“你是从三楼下来的，那我们现在……这是二楼。”

　　看着江林时准备拉开门的动作，叶知竹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
　　江林时将门拉开，看向黑漆漆的走廊：“只是在调查现场前，清理干净无关人员也同样重要。”

　　叶知竹点点头，然后又在心里懊恼了一下。

　　她也没想到有人会跟着自己，作为战斗力一般的成员，她或许就不应该大晚上出来调查现场，可线索毕竟是她问出来的，其他人都另有任务，把这些事情全扔给江林时一人，那也不太对劲。

　　原以为学校不会像外面那样危险，可终究还是大意了。

　　要是……要是她也能独当一面跟人打斗的话……

　　叶知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腾出时间多申请一些训练，虽然她是侧写师，可多一个人，办案的效率就会提高很多。

　　正想着，她余光感觉到了一道微弱的光线。

　　江林时也同时发现了偷窥的人，朝前走的同时，对方在教室门后退了退，顺着他们的脚步在教室内往前走，然而在走到教室后门时，一道冰冷的目光突然与他对上。

　　黑衣人转身就想跑，被江林时单臂锁喉，朝外发力一个猛摔，制服在地。

　　“你们两个果然认识！”

　　在揭下黑衣人的兜帽时，对方朝着他们大吼一句。

　　叶知竹拿着手电，看着灯光下那张年轻的面庞，诧异道:“宋透？”

　　宋透看了她一眼，还有心情笑：“老师你好啊，又见面了。”

　　叶知竹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被人揭露了真容，宋透反而更放松了一些，态度轻佻地对叶知竹一挑眉：“因为发现你们俩不对劲啊，老师。”

　　“我只是正常晚上睡不着出门活动活动，不小心碰见了新来的老师，想跟她打声招呼，却发现她一个人往已经废弃的老实验楼走去，你说，我该不该出于好心，提醒她一句？”

　　叶知竹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江林时低下视线，对宋透道：“学校足球队跑速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准备去医院做个体检吗？”

　　宋透愣了一下，然后死死看向江林时，嘴角扯起一个弧度：“我就算跟过来，又能怎样？比起你们两个深夜跑到老实验楼的新老师，我外出很正常，倒是你们，敢把事情捅到校领导那里去吗？”

　　叶知竹沉默了一瞬，冷静道：“倒也不是不行。”

　　这事暗中调查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但不代表调查局真会害怕这一所学校的势力，更何况MMCIT，当然她现在表现出这样的冷静，主要还是为了唬住宋透。

　　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而言，越是退让，对方越容易心里有底，她不能让江林时激化矛盾，但也不能一味忍让。

　　叶知竹对宋透道：“我承认，我跟这位老师有些私下联系，我对一些特殊的地点感兴趣，听说过迷雾中学的大名，就想来这里探探险，但我一个人又确实害怕不安全，所以叫上了江老师——好了，现在我的事情解释完了，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跟踪我？又为什么要追着我跑？”

　　宋透看了她一眼：“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老师你想做什么，毕竟老实验楼这个地方，大家都知道，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