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36、消失的父母

　　“所以，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祁荔的目光看起来很平静，与她口中说的话呈现出两个极端：“我选择了一个最荒谬的理由，向警方报了案，我知道他们如果听到妻子弑夫，一定会马不停蹄地赶来调查。”

　　“如果来得及，我或许还能救下妈妈，而如果来不及……”
　　祁荔眼中有些说不出的情绪：“我也还能再见她一面。”

　　叶知竹：“可他们什么也没有查到，你的父母，就这样失踪了二十年。”

　　祁荔冷笑了一声：“所以现在，我已经不指望他们了，我等不到妈妈，所以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叶知竹：“也就是说，你怀疑一直盯着你的人，是杀害你的母亲后，隐匿多年的父亲？”

　　“为什么不能呢？！”
　　祁荔指向那张身形画像：“他一直在看着我，但因为我把事情捅开了才不敢来见我，他杀了人！也想找个机会杀了我！”

　　从祁荔的表情中，叶知竹能看出她之前的恐惧并非完全伪装，她是真的担心祁刚回来。

　　叶知竹俯下身，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沉静道：“你要相信，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如果他真的出现，我们一定会还所有人一个真相。”

　　祁荔眼中还有未散去的泪光，看向叶知竹的眼神略显无助：

　　“警官，恳请你，帮我找到妈妈。”

　　.

　　“与搬运工交易的嫌疑人是在这一块出现的，结合祁荔提供的线索，我们划出了一个嫌疑人的行动范围。”

　　曹瑾用笔连接起几个区域，开口道：“初步断定，嫌疑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有至少一辆代步交通工具，身体健壮，了解监控位置，熟练开锁技能，可能有盗窃前科，小王已经去调查了。”

　　霍隆点点头，看江林时还有话要说，朝他一示意。

　　江林时看向文件：“我们今天继续收集了苍嘉路117号的痕迹线索，在别墅草地与外部路连接处发现了半枚右脚脚印，男士鞋，脚印深度符合成年男子体重特征，鞋印外侧痕迹浅于其他部分——嫌疑人惯用外八姿势，鞋外侧磨损严重。”

　　霍隆思考道：“经济情况也不是很好嘛。”

　　曹瑾有些疑惑：“不应该啊，都到能偷到高档公寓的水平了，至少开张也能吃个两年才正常。”

　　霍隆看他一眼：“有没有可能祁荔家没想象中那么难偷。”

　　曹瑾：“你这发言挺不对劲，年纪大了别像小张那么叛逆。”

　　张肆玉自加入以后就是霍隆的雷点，一点就炸：“别提，开会半小时了她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比我还忙，迟到半小时干脆放弃工作了是吧？”

　　曹瑾拍拍他：“消消气消消气，实习生留着还有用。”

　　“不过这人确实有些矛盾。”
　　霍隆很快又转回正题：“一边感觉他经济情况窘迫，一边又能拿出几万块收买搬运工替他办事，一面行事残忍冲动，一面又计划缜密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感觉就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叶知竹表示认同：“矛盾的地方还有很多，如果嫌疑人跟祁荔的父亲真的有关联，既然已经默不作声消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贸然暴露在警方面前？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霍隆开口：“祁荔那些话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量，现在只能先盯着她，另外，我看过很多遍这起案件的卷宗，当年警察虽然已经对房子和周围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当年技术毕竟不完善，况且嫌疑人也有重返犯罪现场的可能，我申请对苍嘉路117号进行再一次彻查，大家都做好准备。”

　　看所有人都整装待发，霍隆不禁想到唯一的变数，派发完任务以后，专程打电话找张肆玉：

　　“张肆玉，上班三天休两天，你来我这上选修了是吧？死哪儿去了！”

　　“我？我在祁荔家啊。”

　　对方刚一开口，霍隆就立马一噎。

　　他不解问道：“祁荔又不在家，你去她家做什么？你怎么进去的？”

　　张肆玉看了一眼窗外的百米高空，开口道：“从楼顶翻下来的。”

　　霍隆：“……”
　　霍隆：“你那边是风声吗。”

　　张肆玉一摆手：“害，都翻完了，我给她把窗户关上了。”

　　霍隆不会轻易动怒，除非忍不住。

　　他对着听筒道：“张肆玉！！”

　　张肆玉猝不及防，耳朵一震，不满道：“那么大声做什么，吼我又不能抓到凶手。”

　　霍隆气到笑了一声：“开会不来，还擅作主张去了当事人家里，楼顶到祁荔家有十几层楼的距离，她家住在33楼，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心平气和地求你回来？”

　　张肆玉抛起一个摄像头，开口道：“就凭我在她家抓到同样来路不正的人。”

　　她看向门外戴着眼镜的记者：“我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那么多事的，百闻不如一见，我去问了几个惯犯，盗窃这个级别的公寓，靠撬锁基本是不可能的，有能力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恰好盯上祁荔的可能性也很小，于是我根据祁荔出门的时间，重新制定了几个盗窃方案——”

　　“一，从隔壁邻居家翻入，有点反人类，毕竟外墙平整光滑，没有阳台，能跳过来的，只有蜘蛛侠。”

　　霍隆吐槽道：“我还以为你要来一句你也行。”

　　张肆玉：“有工具或许可以一试，但我认为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么做。”

　　张肆玉继续道：“二是借楼上一户或楼下一户，思路跟一一样，都是要进入别人家里，区别是从跳跃改为一定的攀爬，不过根据我对上下几户的调查，这种可能也很小，他们家中并无疑似遭遇盗窃的情况，也没有遇到过陌生人进门。”

　　霍隆：“没人的房屋，你没私自进去调查吧。”

　　张肆玉：“·3·”

　　霍隆：“别给我打电话打一半突然发表情！下次提前给我说一声，听到没有！”

　　张肆玉敷衍：“嗯嗯，所以我又想了个办法，或许，可以借助外墙清洗工人的身份，这样即安全，又可以准确到他想要的楼层，就是处理身份会费些时间。”

　　“不过他显然没费这个时间。”
　　张肆玉道：“祁荔参加颁奖礼的那段时间，这栋楼的确进行过高空作业，但他们工作都是两人成行，还有很多严格的程序，根本不存在钻空子的可能，而且，他们出工当天还拍了短视频，证据确凿。”

　　霍隆听到视频，询问道：“他们会不会有可能拍到了祁荔家中的情况？”

　　张肆玉道：“发出去的不敢放住户隐私，不过倒真是拍到了，也真是什么都没有拍到。”

　　“看来只是空房间，他们并没有拍到什么特别的。”
　　霍隆很快明白。

　　“所以排除这些方案以后，我只有加上难度，选择了唯一一个可以直接避免与人接触，但最过冒险的方案。”

　　她望着楼顶的方向：“从天而降。”

　　“考虑到当天的天气，温度，风力，我特地跳过昨天，选择风更大的今天来测试，天台的风果然很冷，吹得我的安全绳都在晃，如果是没有经过专业的攀爬和下降训练的普通人，那我认为，嫌疑人应该至少捞走几百万的珠宝才划得来。”

　　霍隆问道：“以你的体能，能估算出嫌疑人大概在什么水平吗？”

　　张肆玉想了想：“他绝对不会太瘦弱，否则高楼的风就够他喝一壶，并且，下至祁荔家中，还需要破窗而入，这种窗玻璃为了防风保暖，制作得很坚固，但他还是打开了，大概率是使用了工具暴力破解。”

　　霍隆：“排除了非暴力破解的方案吗？”

　　张肆玉摇摇头：“不能排除，虽然我暂时还没想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霍隆抓住了关键词：“也就是说，你是暴力进入的？”

　　张肆玉立马否认：“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像是那种人吗！”

　　霍隆：“……你觉得呢。”

　　张肆玉：“好吧，实际上，我下到这层楼的时候，正好，窗户是开着的，我跟一个不知道怎么偷偷溜进祁荔家里的犯罪嫌疑人对上眼，两眼对四眼。”

　　她故意放大了这句话的音量，引得记者的不满：“我是追求真相的记者，记者！不是嫌疑人！”

　　“在我看来你们都差不多。”
　　张肆玉耸肩。

　　霍隆：“在我看来你们也确实差不多。”

　　“喂喂喂我怎么能跟他们沦为一谈，我可是为了真相，不然像你们那样一个个问过去，那得查到猴年马月。”

　　张肆玉单手交替抛着摄像头和录音笔，突然神秘地对霍隆道：“你猜，我都费了这么大劲进入的房间，这个带框架眼镜才能看清人的记者，是怎么进来的？”

　　霍隆早就想问这个问题：“赶快放。”

　　张肆玉一把握住两样落在她手心里的东西，微微仰起下巴：“是当事人唯一信任的人，她的编辑兼经纪人——钱雁雁放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