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白学青月

7、第七章

　　“校医！！！他醒过来了吗？”
　　“王校医！！！你好歹给句话呀！！！”
　　“王大哥！！！我求您一定要救醒他呀！！！”
　　……嗯？
　　……好像……有声音在喊？
　　……好酸，躺多久了？
　　叶盛试着揶了一下自已的位置。
　　……挪不动。
　　他把眼睛睁开。
　　对上了祁茂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真晦气。
　　祁茂正在这里守着他，看到他醒了，脸上没什么表情，递过去一杯热奶，言简意赅道：“喝吧。”
　　叶盛看着那杯奶。
　　“不想喝。”
　　那杯奶一看就是奶粉冲泡的，他都快十七岁了还喝这种幼稚的东西？传出去别人不得笑死。
　　祁茂看了他一眼：“你刚恢复，医生让你多喝点热的，营养的。”
　　语气下压，明显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叶盛坐起身，不买他的账：“幼稚，我不喝。”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
　　好像三岁小孩对隔壁大哥哥耍赖一样。
　　自己都很幼稚。
　　祁茂嘴角勾起。
　　那是叶盛转学以来，见过祁茂最顺眼的一面了——毕竟祁茂很少给人好脸色看，大多数时侯都冷着脸。
　　以致于他被那一丝笑意收买了，乖乖接过了奶杯。
　　奶还是热的，冒着零星热气。
　　喝下那杯奶，叶盛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不多时，冒牌TFBOYS三小只一脸认真地跑来了医务室。
　　一看到叶盛，方阳掏出一大袋东西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盛哥我错了我不该带你去抓鬼。”
　　叶盛看了一眼他们几个，明显心怀鬼胎，个个怂得不行。
　　有点儿好笑。
　　“怎么……了？”叶盛几乎是憋着劲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个……”方阳明显不太想说。
　　范同浩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非常欠揍地补了他兄弟一刀：“他看你突然咳血昏倒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被鬼诅咒了。”
　　何止这样。
　　当时他们说是要抓鬼，心里还是有点惧的，方阳一看叶盛突然咳血差点腿软跪地上，过来的时侯几乎是段飞扬和范同浩把人拖过来的。
　　刚刚在楼梯上的时候方阳差点哭出声。
　　叶盛笑得不行。
　　笑完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鬼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段飞扬一摊手：“我们后来把帘子一拉开，发现帘子已经破了贼多洞，是老鼠咬出的声。”
　　如果那玩意儿真的是鬼，方阳现在已经不在这了。
　　后来纪微微这个班花兼女汉子带头去掀了宿舍楼全部的窗帘，发现情况基本大同小异，甚至在校门口附近的一棵树边发现了一个老鼠洞。
　　当时TFBOYS三个全部在场，懊恼自己怎么还没有一个弱女子胆大。
　　宿舍闹鬼这件事不了了之。
　　因为叶盛大病初愈，篮球队训练暂时推迟。
　　令他们最牵肠挂肚的是：马上月考了。
　　这几天就连方阳这个便宜班长都不偷懒了，早自习带领着大家念书，作业也不再抄叶盛的。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下，祁茂倒挺……闲散的。
　　该翘课翘课，该睡觉睡觉，日子过得毫无压力。
　　转眼到了周未。
　　按照之前叶盛跟祁雪宁作的承诺，祁茂要去他家借宿两天。
　　这就意味着，他要两天和这位瘟神共处一室。
　　司机来接叶盛的时候祁茂也跟着跨进了车里。
　　车缓缓启动。
　　祁茂比叶盛还要高些，他俩要是站直了叶盛应该只到他眼际。此时坐着倒没那么明显了。
　　车拐入一条小街。
　　民居，便利店，很普通的地方。
　　如果他没记错，那天他去的那个商城应该就在不远处。
　　几个小孩从便利店跑出来，嘻嘻哈哈的。
　　最近天气有些转凉，小孩们都穿了长袖长裤。
　　车又行驶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了别墅的大门。
　　很气派的三层楼。
　　祁茂下车时愣了愣神。
　　进到别墅里，叶盛和叶渟洄打了个招呼。
　　把他爸当空气。
　　祁茂看他们似乎关系不好，也没拿正眼看过叶天朗。
　　叶渟洄倒是很开心，朝他挥挥手：“哥！我在学校认识了个新朋友！”
　　叶渟洄比叶盛小一点，和他一样读高二。
　　长得也帅，就是成绩不好，读的B市最普通的高中。
　　这人直肠子，说话很直接，易伤人，他能交到新朋友，叶盛属实意外：“是吗？”
　　叶渟洄直接掏出手机给他看照片。
　　照片上的人眉目冰冷，面无表情，眼里“滚开”两个字还是自动滚动的。
　　和祁茂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叶盛甚至怀疑这人会不会是祁茂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叶盛一指祁茂：“你觉得这人像他吗？”
　　祁茂闻言偏过头，正好对上叶渟洄审视的目光。
　　这个傻子竟然还真的细细打量了他五分钟，然后认真地说：“哥你说得对，但他还是没我帅。”
　　祁茂沉默了。
　　叶盛：“……”
　　祁茂：“你有病？”
　　说得太有道理了。
　　叶盛很想鼓掌。
　　这人在学校就是出了名的人狠话不多，别的学生个个都避着他走。
　　叶盛房间算大，还有一个小阳台可以随时通风。
　　祁茂进到房间就找了个椅子坐下，两条长腿有些局促地晃荡着。
　　毕竟那个椅子对他而言太矮了，矮得有些可笑。
　　叶盛则是在床上找了个地方窝下，拿着手机把微信各大群都巡了一遍。
　　最后进入了班群。
　　范同浩：周未有人要出去玩吗？我最近找了个贼好玩的地儿，不好玩我头给你！
　　下面一片呼应。
　　段飞场：带我一个！
　　方阳：加我！
　　纪微微：+1
　　祁茂：我。
　　什么？
　　叶盛猛地看向祁茂——这人也正拿着手机，正懒洋洋地看着范同浩他们计划玩耍路线。
　　他们几号人一起讨论一通，最后决定先去烧烤摊吃顿午饭，然后去歌城K歌。
　　叶盛：也带上我吧。
　　次日中午十二点集合。
　　出发前刘念千叮万嘱：“出门要注意安全，不要吃太多零食，多和同学相处相处……”
　　叶盛哭笑不得：“妈，我十七岁，不是七岁。”
　　刘念这才放过他，让他有事就打电话。
　　祁茂站在一旁看着好笑，唇角微微勾起，浮出一丝笑意。
　　他们俩是坐公交车去的，上车一股冷气往外冲。
　　“南郊街已到站，现正驶往北枫路，请各位乘客坐好扶稳。”
　　广播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叶盛拉了拉自已的衬衫，车内的温度对他来说太低了。
　　祁茂就坐在他旁边，闭目养神。
　　这人的相貌实在过于出众，哪怕闭着眼，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车帘没拉紧，阳光从车窗透进来。
　　公交车驶进一条遂道。
　　周边的人暗了几秒。
　　当初他们学校搞了个校花校草评选，纪微微稳坐校花宝座，校草却争执不下。
　　原因很简单：来了个叶盛，简直跟祁茂不相上下。
　　当时段飞扬还来找过他，说好嘛，两边都快打起来了。
　　尤其是得知校花校草校霸都在高二（2）班之后，全年级的都疯了，下课天天在走廊挤着要看看他们。
　　后来祁茂直接走出去说赶紧滚，那帮男生女生才依依不舍地“滚”回班级。
　　车又来到了一个站口，缓缓停下。
　　祁茂睁开眼看了一下，又阖上了眸。
　　车又启动，很快接近了目的地。
　　远处一家火锅店的烟直冲云霄。
　　叶盛在祁茂之后下车，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胖脸。
　　范同浩远远地看见了他们，冲他们挥挥手：“盛哥！茂哥！我们在这儿——”
　　叶盛：“知道了——”
　　他和祁茂是最后到的。
　　一串人会合后左拐右拐，终于看到了范同浩所说的烧烤店。
　　装修得还不错，店面整洁，价格也适中。
　　范同浩身为半个导游，已经尽职尽责地提前订了包厢。
　　服务生边敲电脑边问：“是六个人是吗？”
　　“是是是。”
　　一行人各自坐下。
　　叶盛感觉身边一股熟悉的气流，他抬头一看。
　　祁茂坐在了他旁边。
　　这顿烧烤吃得不错。
　　肉烤得外焦里嫩，一顿下来，方阳他们已经华丽变身成了一个圆球。
　　——范同浩除外，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胖球。
　　祁茂没他们那么粗鲁，吃得差不多就放下了筷子。
　　吃完之后段飞扬打了个饱嗝，看着祁茂和叶盛感叹一声：“我真是羡慕茂哥盛哥，怎么吃都不胖，还长得帅。”
　　纪微微：“人家那是吃得少，你呢？摸着良心告诉我，你吃这么多还好意思要身材？”
　　段飞扬摸摸自己的肚子，沉思了。
　　几个人笑得倒了一片。
　　吃完之后他们集体搭公交车去了歌城。
　　上车的时候司机笑着打趣：“这是集体参军？”
　　“不不不，我们就是简简单单旅个游。”
　　司机笑着开动了公交车。
　　……
　　车行驶到一半，忽然一个急转弯，拐进了另一条路。
　　车上一个姑娘可乐没拿稳，一下全洒了。
　　登时地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深楬色。
　　那姑娘吓坏了，拿着空可乐瓶半天没反应过来。
　　公交司机把车停在站边。
　　他自己则看了看地板上的可乐。
　　那姑娘似乎想商量：“那个，司机大哥……”
　　司机沉默了一下，转过头：“你把地板打扫干净吧。”
　　那姑娘立刻变了脸色。
　　“凭什么？”
　　变脸比翻书还快。
　　司机也不是吃素的，当公交司机有年头了，在公交上摸爬滚打，什么人都见过，一脸愠色：“这是你弄脏的，当然要你来弄干净。”
　　那姑娘狗仗人势，把脖子一梗：“知道我是谁吗？清洁工养来是干嘛的？不就弄了点可乐吗——”
　　骂骂咧咧一大通，还转身想走。
　　忽然被一个身影挡住。
　　“弄干净。”
　　祁茂一字一顿，语气压低，寒气尽收眼底。
　　那姑娘一怔，紧接着开始骂人。
　　“哟哟哟，行啊小兔崽子，小小年纪还学会威协人了？乳臭未干还敢跟我叫板，你知道我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盛忽然打断了她，一脸不爽。
　　段飞扬他们几个团魂爆发，立马呈半圆形把那姑娘围在了车里。
　　压迫感骤升。
　　那姑娘见逃走不成，干脆还横起来了，指着叶盛一顿说：“就你？你谁呀？你这毛头小子——”
　　叶盛一字一顿：“我，叶氏大少爷，叶盛。”
　　可能是叶盛气场变得冰凉，眸底全是暴戾，又或是真的被叶盛的身世吓着了，那姑娘话头一顿，紧接着又开始耍无赖：“大少爷就能随便堵着人了？大家伙看看啊，这几个小孩堵我的路，还在威协我！”
　　还寻求民众帮助呢。
　　欠。
　　“我最后说一遍，”祁茂比那姑娘还高一截，垂着眸着她，表情冰凉阴冷，“弄干净。”
　　所谓强的怕横的，那姑娘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蹲下来，用纸巾擦地上的污渍。
　　祁茂转过头，带头下了公交车。
　　其他几个人赶紧跟上。
　　方阳一脸兴奋，大慨是还没从刚刚那个冲突中回过神来：“我去，真的，你们不知道刚刚茂哥那个眼神有多可怕，那女的要再不擦地我怀疑茂哥可能要打她了。”
　　段飞扬充当起了好奇宝宝：“茂哥，如果那女的真不就范，你会真揍她吗？”
　　祁茂头也不回，走在前头：“我会。”
　　后面一边唏嘘。
　　“我们茂哥就是牛逼。”
　　“换了我可能早被吓死了。”
　　“不愧是缅江校霸。”
　　趁着范同浩他们还在吹，祁茂忽然问叶盛：“你刚刚说你是大少爷……真的？”
　　他只是在叶盛家借宿，并不真的了解叶盛的身世。
　　叶盛顿了顿：“嗯。”
　　“但你爸似乎对你不怎么样。”
　　“是。”叶盛默默低了低头，“我是个病秧子。”
　　就连他的名字，也比他的健康亲弟叶渟洄要随意得多。
　　小的时候，叶天朗就告诉他：“你这种情况，很难撑到二十岁，名字再好听也没用。”
　　他没有说话。
　　他想改变命运，可现实，是残酷的。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他感觉祁茂好像都明白。

　　范同浩他们去了KTV，祁茂却带他去了网吧。
　　“我要带个人打配合。”
　　他跟范同浩是这么说的。
　　范同浩也没多想，豪迈地笑道：“早去早回啊茂哥盛哥！”
　　网吧里这回没什么人，一群非主流少年零零碎碎地坐着。
　　祁茂要了个两连坐，和叶盛坐下。
　　他俩登上游戏，祁茂熟练地邀了个好友。
　　祁：来三个，组队。
　　对面那个“一帆风顺”显然对他这惜字如金的表达式习以为常了。
　　一帆风顺：OK。
　　叶盛瞟了眼祁茂的机子，指着“一帆风顺”问：“你朋友？”
　　祁茂言简意赅：“江一帆。”
　　“哦，难得他假期有时间。”
　　江一帆明显狐朋狗友很多，马上拉了两个兄弟和他俩组队。
　　算上他自己，正好五个。
　　祁茂的技术在上次宿舍已经有目共睹了，一进战场就硬刚枪，关键是还刚过了。
　　对面几个兄弟欲哭无泪。
　　对方要技术有技术，要反应有反应，关键是还有脑子。
　　对面一个兄弟还在垂死挣扎：“枪下留人！”
　　祁茂直接一枪结果了他。
　　对面：“……”
　　叶盛：“……”
　　你挺牛啊。
　　正打得畅快。
　　直到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油脸男带着一群小弟破门而入。
　　小弟有十来个，看着还挺壮观。
　　叶盛不认识这个油脸男，但前排的几个非主流少年已经吓尿了。
　　“黑哥？！”
　　那个黑哥挺着个油腻脸，说话着实欠揍：“哟？朋友？”
　　那几个非主流彩虹头赶紧上前献殷勤：“呀呀，道上混的谁不知道我们黑哥呀，咱黑哥那可是名震四方……”
　　其中一个“黄金头”还往黑哥兜里塞了包烟。
　　一看就都挺惧他的。
　　那个黑哥还挺受用，仰起头哈哈大笑：“哎呀，咱们兄弟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不得已才来……”
　　几个非主流领命般点头：“懂的懂的。”
　　“黄金头”转脸就一副凶神恶煞：“你们这几个！听到没！不想挨揍就拿钱来！”
　　那十来个小弟也挺入戏，个个掏出了木棍水管。
　　乒里乓啷一阵。
　　叶盛有些紧张。
　　钱吧，他倒也不缺，但这个年纪的男生，或多或少有些心高气傲，见不得脏，见到了，就总想扫个黑除个恶啥的。
　　把自己当个英雄。
　　前面几个人都是软柿子，也就在游戏里横横，一见真章马上低了头，战战兢兢地交了钱。
　　快轮到他们了。
　　祁茂忽然一把抓起了一边的铁椅，站起身。
　　“不要命了是吧？”

　　叶盛望着眼前趴着的黑哥，想了想，蹲下身。
　　与黑哥四目相对。
　　黑哥还在哀号：“来人哪……”
　　叶盛：“别叫了，这里也没人。”
　　黑哥：“……”
　　叶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就在刚刚，他经历了他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的画面。
　　祁茂直接拎着铁椅就干翻了几个。
　　江一帆在语音频道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大声呼喊：“茂哥你在哪儿？我带人来帮你！”
　　祁茂还在干人，叶盛也抡了根木棍就冲过去帮忙，急急喊了句：“‘世界’网吧！你茂哥已经在干了！”
　　江一帆：“马上！”
　　结果等江一帆带着一票兄弟气势汹汹地赶来的时候，看到黑哥整个趴在地上，几个不良青年捂着肚子干呕。
　　几个非主流少年抱头蹲在墙角。
　　几个大胆的网民抓着椅子巡视着。
　　而祁茂这个罪魁祸首，正坐在电脑前懒洋洋地打游戏。
　　叶盛蹲在地上看向他们：“怎么这么慢？”
　　江一帆：“……”
　　我们明明十分钟就火速赶来了好吗？！
　　谁知道茂哥自己先把他们料理了？！
　　感受到江一帆眼里的千言万语，叶盛哽了哽。
　　范同浩他们几个也跟过来了，此刻看着一地的□□，叹为观止。
　　范同浩蹲下身：“我他妈……茂哥牛啊。”
　　方阳：“茂爹！以后你就是我爹了！”
　　段飞扬：“茂爹，以后你也是我爹！”
　　叶盛：“……”
　　纪微微看着一网吧□□，毕竟是女生，心思比那些男生细腻，看着看着想到一个问题：“这些□□怎么办？丢警局吗？”
　　其他几个男的沉默了。
　　对哦，也不能丢这儿不管了吧。
　　送警局……警察看着他们把一群□□抡进来，眼珠子不掉出来才怪。
　　“那怎么办？”叶盛转头看向祁茂，“你觉得呢？”
　　毕竟人是祁茂打的，他下意识地征求祁茂的意见。
　　祁茂忽然站起身，朝趴地上的黑哥走过来。
　　黑哥一看到他，瞬间反射般肚子一痛。
　　“哎哟……”
　　祁茂没说话，一把抓着黑哥的衣领，把他拎起来。
　　正对着他。
　　黑哥一个一百多斤的人被他提溜起来，正觉得没面子，就听见祁茂沉着嗓子：“还打不打劫了？”
　　黑哥脸一抽。
　　他在这几条小巷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人人见他就躲，怎奈风水轮流转……
　　——遇上了祁茂这个大混蛋。
　　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吓得不敢说了，范同浩仗着祁茂在，对着黑哥就是一嗓子：“说话呀！”
　　黑哥瞬间吓回神了，想发作又不敢发作，一脸便秘状：“不……不敢了！绝对……不来了！”
　　祁茂这才放下他。
　　黑哥正觉得这几个家伙好骗，轻易就信了他，不知天高地厚，想脚底抺油开溜时，祁茂坐在电脑椅上，拿后脑勺对着他：“记住了，来一次……”
　　“——我打一次。”
　　黑哥差点说呸，老子会被你吓着？
　　可事实是，他确实被祁茂的后脑勺给吓着了。
　　带着十多号小弟溜了。

　　回到家已是傍晚。
　　他俩扒了两口饭就上了楼。
　　一个是因为边上这人冷冰冰的太烦，另一个单纯因为没胃口。
　　这是祁茂和他“同居”的第一晚。
　　叶盛瘫在床上，正拿着手机刷短视频。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提示音。
　　过了两秒，祁茂的手机也响了。
　　叶盛顿了顿，点开微信看了一眼。
　　上头显示：你已被拉进“打架围观组”。
　　“打架围观组”这个群，全是今天围观了祁茂打架的人，包括江一帆和他叫来的几个兄弟，还有后来几个大胆的网民。
　　对了，还有祁茂本人。
　　范同浩：今天茂哥真的是牛逼……厉害了我的哥。
　　段飞扬：厉害了我的爹。
　　方阳：厉害了我的爹。
　　江一帆：厉害了我的爹。
　　江一帆兄弟：历害了我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