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自从被柏莎奶奶收留之后，小纲吉的生活变得安稳且舒适。
唯一的问题是，夏佐仍然不肯接纳小纲吉。他本性就是一个顽皮活泼的孩子，没有大人的管束野得很，一大早除了吃柏莎奶奶做早餐的时候，其余时间一概不见人影。柏莎奶奶也没时间去教育他，由着他自己玩儿去。
夏佐身边有一大帮同龄的朋友，都是附近住在村里的小孩们。这些孩子的情况多多少少也跟夏佐差不多，家里只剩下老人常住，大人们都出外打拼。很少有小孩离开村子去外面上学，他们也没有很好学的天性。一大帮同龄人凑在一起，每天都是东跑西溜的到处玩耍。夏佐的性格外向，而且从小就很有主见，在同龄人里很有话语权，隐约成为孩子帮里的老大。
小纲吉曾经尝试跟在夏佐后面出门，没走多远就会被发现，然后夏佐毫不留情甩掉他。有时候小纲吉跟在老远的地方，遇见其他小孩时会被发现，他们也会嘲笑夏佐：“跟在你身后的跟屁虫呢，就在那里。”
被嘲笑的夏佐很没有面子，恼羞成怒地呵斥他不要跟过来，带领着其他人甩掉小纲吉。小孩的团体是很团结的，他们一见夏佐不待见小纲吉，也有模有样地跟着排斥他，不与他说任何话。
小纲吉融入不了同龄人，也没有办法与其他人交朋友。他的生活逐渐地变得单调，每天只需要帮助柏莎奶奶做一点家务，摆盘洗碗，其余时间都闲着没事做，一个人呆着也很无聊。他在经过柏莎奶奶同意后，在村里四处晃悠熟悉周边环境。但柏莎奶奶不允许他出去村子外面，怕他一个小孩回不来。
乡村的景色在外人看来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小纲吉也不过是个小孩，能够吸引他的眼球也是蛮多的。他一点也不觉得寂寞。棕瞳圆润的眼眸每天好奇地四处张望，穿着洗得泛白陈旧的暗红衬衫和充满褶皱的瓦蓝牛仔小短裤，在村落里遛弯的走，观察着眼前一切。
他每天都能遇见很多老人们，他们大多数都与柏莎奶奶是相熟的邻里街坊。他们也从来不过问小纲吉从哪里来的，很自然地见面打个招呼，有事帮忙搭一手。而小纲吉觉得有一点很奇怪，他从来没有在村里见过像山北夫妇那样的青年和中年人。
这一点感觉很奇怪。
小纲吉也没想明白。某天晚饭后休息时间，他好奇地询问柏莎奶奶这个问题。柏莎奶奶神情变得微妙，她没有回答是与否，而是轻描淡写地说村子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相比市中心来说经济比较落后。只有他们老人家走不动了才留在村子里自给自足的生活。
小纲吉似懂非懂地听着，直觉告诉他有点不对劲，但是年幼的他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柏莎奶奶偶尔听到同村人提起，你家新来的那个小孩经常自己一个人到处溜达。她明白了，自家的孙子果然是不靠谱的，根本不会带小纲吉，只会顾着自己耍。
指望不上孙子了。她思考了一会，还是不能让小纲吉自己一个人待着，这孩子太小了，没有大人看着的话会出了什么意外也很难说。
于是，柏莎奶奶找上了隔几个屋子的一位老爷爷。那位老人家是以前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知识分子，在外面长时期上学念书，也在一家有名的公司工作过很长的一段时间，由他来教导一个小孩子的启蒙绰绰有余。
她拉上小纲吉，找一天有空的时候，带着礼物上门拜访老爷爷。
“你是说让我教这个小孩认字写字？”老人家缓慢地抬起手托一下黑框眼镜。
“是的。”柏莎奶奶恳求道，“小纲吉今年才4岁左右，他还不会认字说话。村里学问最高的就是您了。我想请您教教这孩子。不求有多大学问，先学会识字认字，能流利说话就行。”她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恭维对方，希望对方能照看小纲吉。
“哎，柏莎……”老爷爷深深叹了一口气，“孩子他们，唉！这又是何必呢……”
柏莎奶奶摆低姿态，仍然诚恳请求：“这孩子，纲吉，不一样！他不是村里的孩子，是我无意中捡到他的！您应该可以教教他的？”
“你……”老爷爷不忍心拒绝同村人的请求，无奈同意了。“糊涂呀……好吧！既然你决定这么做，就让那孩子跟着吧！”
“太谢谢你了！”
小纲吉抬头看着这位老爷爷。脸庞的皱纹犹如岁月侵蚀留下深刻划痕，黑框眼镜给人一种学术造诣深厚的感觉，嘴角微扬带着和蔼可亲的笑意，是一位亲切的老人家。
“您好，我叫纲吉。”小纲吉磕磕巴巴地念这句柏莎奶奶出门前教会他的话。
老爷爷和善地摸摸小纲吉的头顶，惊讶地说：“啊，是东方人的口音？以前我曾经听过，没想到现在也能听到这种口音。”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勾起了老人内心最深处的感触。
“这孩子应该是个混血的，因为是捡回来的，所以也不知道他母语是什么。”柏莎奶奶解释道。
老爷爷摆摆手，说：“没事，现在开始学会意大利语，也是母语。”他同意收下小纲吉做学生了，“交给我吧。每天早上送到我这里学习。晚饭前我会带他回去你那里。”
“谢谢！那就拜托你了。”柏莎奶奶露出欣慰的笑意，轻轻地拍了拍小纲吉的肩膀。
小纲吉的学前教育就这么定下来了。
白天纲吉去老爷爷家里学习，中午还有老爷爷的老伴奶奶管饭，下午老爷爷带着纲吉回去，顺便去点村外不远的菜贩里买菜肉带回家。
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这样一来，小纲吉就很少能见到夏佐和其他小孩子，没有什么机会与同龄人接触。平时能接触的都是老爷爷和他老伴奶奶，还有拜访老爷爷的其他老人。
小纲吉学习能力不算很厉害的那种，相反认单词的速度反而比较慢。考虑到毕竟不是母语，老人家没有按课本来上课，反而是拉着小纲吉聊天，认清日常物品的发音和名称，让小纲吉快速熟悉口语。小孩子没有害羞感，愿意念出来，念错了也不怕，会被老爷爷一遍又一遍纠正，自然而然口语学习速度就会很快。
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小纲吉终于能正常用当地语言来日常交流，有时候遇到复杂的单词听不懂，就连蒙带猜去理解是什么意思。猜对的时候，老爷爷也会夸奖他领悟能力很强。
稍微有点遗憾的是，小纲吉以目前的年纪来说学习的范围有限。在有旁友上门做客的时候，老爷爷和客人聊天的内容，小纲吉就听不懂了。偶尔有几个单词能听懂，但是无法联系上下文不能理解具体含义。
但是他们聊天的话题都很严肃。小纲吉偷偷地探头瞄眼大人们的脸色。热爱生活笑容慈祥的老爷爷，聊天时板着脸，脸色沉重。而对面的客人大多数都是愁眉苦脸，神态上带有一丝悲情。但他们的谈话到最后都是惨淡收场，不欢而散。
小纲吉猜测，这可能不是一个好话题。
这一天，老爷爷脸色沉重地跟纲吉说，临时有事要做，先送小纲吉回家。
小纲吉点了点头，牵住老爷爷的手跟着回家。他好奇地抬头，圆碌碌的棕眸透出洞察人心的神色。只见老爷爷脸色依旧严肃沉重，没有丝毫缓和。以往慈祥的眼神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让人看不懂的混沌黑瞳，还有那一丝隐藏在其中的疲倦与无力。
小纲吉忍住询问老爷爷的好奇心，和满肚子的疑惑。刚到家的他并没有马上进屋，而是站在门口挥着手，目送老爷爷离开。
临近夕阳的霞光映照着老爷爷蹒跚的步履，平时挺直腰杆的身影此时略有佝偻，他离开的方向也不是平常以往的路径。
小纲吉觉得，老爷爷下定决心要去做一件事。但是他对此感到一丝不安。
晚饭过后，柏莎奶奶收拾好碗筷，专门揪住夏佐痛骂一顿，并且明令禁止他跑出屋外玩耍。
他没有心情围观家里的闹腾。小纲吉的双脚踩着椅子，整个人趴在窗台上，通过窗外的风景望着老爷爷房屋的方向。他内心担忧着老爷爷的情况，很想亲自去看看情况。
夜已深，柏莎奶奶绝不允许他们晚上出门。白天时间怎么自由活动都可以，晚上却绝不能擅自出门。而柏莎奶奶也从来没有带过他们在晚上时间出门。她没有解释任何原因或理由，只道出有这样的一条门禁。
难道晚上出门会有危险吗？小纲吉挠头思考道。
然而这样光思考并没有答案。
柏莎奶奶已经催促夏佐和小纲吉去房间休息了。而她自己锁好门，收拾好屋内的东西，拿起油灯上楼回房间了。而夏佐这孩子，早就气的自个儿跑回房间，用力关上门谁也不理。
纲吉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爬下来，最后一个上楼回房间。
房间里也有窗户。小纲吉毫无头绪也没有意义地站在窗边遥远远方。老爷爷是为数不多待他好的人，他担心老爷爷会遇到不好的状况。
正当小纲吉心绪恍惚之时，窗外不远处有一抹异样身影快速略过。小纲吉猛然惊醒，双小手扑开窗户，紧盯着那个方向。脑海里的超直感正在嗡嗡报警，他再次感受到上一次的感觉。
小纲吉再也不想呆在房间里了。他认出来了，这个身影和感觉是上次救他的小哥哥靠近时才会出现的。若是错过了，还不知有没有下次机会。他决定遵从内心的想法，替换衣服悄咪咪地溜到外面，寻找那道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