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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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哦呀，居然有人晕倒在这里。”
穿透间隙的缕缕阳光在闪烁，树荫下映出一道身影。
眼帘里一阵黑幕，头晕脑胀，沉重的眼皮拖着千斤坠似的无力睁开，四肢僵硬得没有力气动弹。
静置片刻后，小纲吉才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小脑袋隐隐约约作痛。眼前所视之处是个陈旧的屋顶，但感觉很陌生。他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好像是已经获救了。
小纲吉努力尝试转动一下脑袋，想观察四周的环境。简陋的混凝土村屋，没有什么特别的家具和装饰品，唯一的木质书桌和柜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整体来说就是普通的陈旧房间。
小纲吉眨眨有些干涩的眼睛，他想爬起来，但是身体无力不允许这样的动作。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老奶奶，她衣着朴素，头发苍白，虽然稍微有点驼背，但是走路的姿势很利落。老奶奶看到清醒的小纲吉脸露惊色，随后又和蔼地微笑着向床边走去，拉开椅子坐在旁边。
“孩子，你感觉怎么样？”老奶奶问道。
“唔……”小纲吉微微地点头，双手紧握着被子，想往上拉遮盖自己，作出一副警惕防备的模样。
老奶奶仿佛没有留意到这种小动作，又或者说她不在意，伸手去抚摸下小纲吉的额头，探测出接触的皮肤温度并不高，神色终于有些放松。“没有发烧，真的是太好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纲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或者说他听不懂眼前这位老奶奶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那圆碌碌的棕瞳转一圈又一圈，似乎在打量着对方。
“嗯？”没有听到回答的老奶奶皱了皱眉。这孩子看上去是会说话的岁数。棕发棕瞳，但是皮肤偏黄……难道是混血儿，只会说母语？
老奶奶尝试了几句不同国家的语言来打招呼，终于在说到日语的你好时候，小纲吉终于有反应了，眼睛一亮，小声地回了同一句你好。
“原来是意日混血小子，幸好我祖父辈也有精通日语之人，让我也懂一点。”老奶奶叨叨絮絮地念道。
“柏莎。”老奶奶说，“我的名字。孩子，你呢？”
听到熟悉话语的小纲吉此时已经打消了内心大部分怀疑的念头，他松开那双紧握拳头的小手，露出圆滑的微红脸蛋，身体往前倾想坐起来。
柏莎奶奶扶着小纲吉坐起来，用枕头垫住后背让他舒服些。
“纲吉。”小纲吉说出来自己的名字，“谢谢，柏莎奶奶……”
“噢，天啊，真是可爱的孩子。”柏莎奶奶笑道。“纲吉，你怎么会晕倒在深山树林里？”
小纲吉听到这个问题后脸色暗淡，棕眸黯然无光，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他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复杂的问题。
柏莎奶奶见他这副模样，就明白这事有难言之隐，也不逼迫他说出原因来。
“不过你也是幸运的。孩子，你被救出来了，别害怕。”柏莎奶奶温和地安慰。
小纲吉问：“是柏莎奶奶救我的吗？”
柏莎奶奶摇了摇头，回想了片刻，说：“不是。是另外一个孩子救了你。”
“那孩子也是这个村庄里的一份子。就是性格有点孤僻怪异，平常很少机会能遇见他。”
“听那孩子描述，你晕倒的位置在旁边那座山头的对面深处，那里人烟稀少，只有猎人才会过去那里。幸好昨天他路过，不然的话，孩子你凶多吉少啊……”
原来如此。小纲吉内心想到。
虽然他当时已经昏迷了，但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印在脑海里，然而这个感觉并不是柏莎奶奶传出来的。脑海里有一道模糊的身影，符合那个奇怪感觉的气质，然而完全看不清楚也没有任何记忆。
小纲吉下定决心，想再见那一个人一面。
“柏莎奶奶，他在哪里？”
老奶奶却直截了当地回答：“这个，奶奶我也不清楚。他每天都神出鬼没的，村里的人都找不到他。”不过她也不忍心看着小纲吉失望，安慰道：“虽然不一定见到他，但是他把你救回来送到这里，肯定是希望你能活下来。”
“人无绝人之路。纲吉，可能你是一时遭遇不测，但是既然来到这里了，可能以后会有机会遇到他呢！”
“嗯……”
“所以孩子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一番安慰的话语劝下来，小纲吉终于没有紧绷着思绪，他愿意把之前的遭遇告诉这位好心的奶奶。从被破离开奈奈妈妈开始，到转折到一艘大船上，最后到不管不顾地逃出来。小纲吉用自己的话语描述了所经历的一切，虽然年幼的他不懂复杂的词语，但他用童真的言语描述画面，让听过的路人也会觉得这孩子遭受着这一切真不容易。
“纲吉……”
“嗯？”
“辛苦了。孩子，你已经很努力了。”
没有站在高位的怜悯同情，也没有身同感受的辛酸痛骂，柏莎奶奶那慈祥的双眸洞悉到他内心的伤痛，温柔平和的话语抚平了伤口的阵痛，那一瞬间小纲吉感觉自己得到了认可，之前的挣扎反抗和忍耐不哭都是值得的。泪水打湿了眼眶咕噜咕噜地转，却强忍着千万不要流下来。
柏莎奶奶内心同情这个孩子的遭遇，提议让他留下来住在这里：“纲吉，虽然现在我没有办法帮助你回到你母亲那里，但是你可以住在这里，当住在自己家一样。等你再长大一点，看有没有机会回去。”
小纲吉哽咽地答应了。毕竟现在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办法，能有柏莎奶奶这样的好人收留已经是万幸的事。
“谢谢你，柏莎奶奶。”
“乖孩子。”
柏莎奶奶的家位于一条村庄的边缘之处，比较偏僻且靠近树林。这条村庄的地理位置属于靠山的谷底，远离城市的市中心，村民的生活比较平静安稳。活动人口以老人和小孩为多数，年轻人和青壮年都出去外面打拼，也不常回来。
柏莎奶奶的家庭也是如此。她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出门去外地工作，留下了一个孩子与柏莎奶奶住在一起。他们只有在节假日偶尔回来一两次，也不会长期停留在这里。
而柏莎奶奶的孙子，名叫夏佐，是一个处于叛逆期的男孩。他长着利落的短发，脸上带着一副老子就是拽酷的欠揍表情，说话直来直去不留人情。他性子活泼，不爱呆在家里，经常白天出门溜达玩耍，晚上才会回来。
柏莎奶奶带小纲吉逛屋子，收拾房间腾出一个床位，给小纲吉睡觉用的。奶奶虽然岁数有些大，白发苍苍，但是由于长期干农活，且身体底子过硬，直到现在干活仍然很利落，把家里打理的条条有理，掌握许多生活技能和能赚小钱的手艺。她还细心地给小纲吉准备了换洗的衣服，是她孙子以前小时候穿过的旧衣服，被仔细洗干净存放在柜子的最底层。
老人家的生活很简单朴素，每天干点农活，做点手工艺卖了还钱，休闲的时候收拾一下屋子。偶尔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去找周围的邻居寻求帮助。附近的邻居村民都很热情，互相帮衬，没有说谁欠谁的东西。这氛围给小纲吉的感觉很好，他挺喜欢收留他的柏莎奶奶。
唯一的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柏莎奶奶的孙子夏佐，他并不喜欢小纲吉。
在外面耍了大半天回到家的夏佐，看到一个穿着他旧衣服的小孩时，眼眸狰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跑去柏莎奶奶面前，告状：“喂！为什么有个小孩站在那里？！”
柏莎奶奶哄着跟他解释小纲吉的来历，说他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可以的话让夏佐照顾一下弟弟。
“我才不认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不点是我弟弟！”夏佐态度顽劣，兴冲冲地回到房间，完全没有理会站在原地的小纲吉。
“这孩子……！”柏莎奶奶有点气恼想教训夏佐，但是少年跑得贼快，早就留到房间里了。“唉，老了，教不动这孩子……”虽然语气尽是埋怨，但是对于亲孙子的态度却没有做出什么惩罚举动。
小纲吉在一旁静悄悄地观看，眼底里划过一丝羡慕，想念着他远在日本的奈奈妈妈。
就这样，小纲吉在这里安顿下来。直到晚上，三人相安无事地回到自己房间里休息。
乡村的夜晚格外幽静，邻里邻居的灯光均已熄灭，只留下打更守夜的微弱灯光。穿着睡衣原本躺在床上的小纲吉此时完全没有睡意，他掀开被子爬起来，走到窗边望着那明亮的皎月，感受着此时独自一人的时刻。
也许是今晚的满月过于明亮，一股突如其来的直觉涌上心头，小纲吉凭着这个感觉敏锐地发现不远处躲藏在角落里的身影。
只看得出来，是与夏佐相差不大的少年般身高。小纲吉并没有看到对方的模样，但是直觉告诉他，遇见那个人的感觉与昏迷时是一模一样。
毫无道理的确信是他，却感受不到对方的善意，给人的感觉很复杂。年幼的小纲吉不知道如何分辨出对方的意图。
“看起来，你很适应这里的环境。”他轻轻勾起嘴角，留下了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小纲吉：？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