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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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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半月的时间未再见到四阿哥,我找到来顺打听,才知道他陪皇帝去了南苑猎场。他走前并没给我什么差事,我故而又闲赋下来。萧烈在月末时照例来府中请平安脉,并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四阿哥出资盘下庆祥医馆,聘了萧烈做掌柜。不过几月之间,他就已经摇身变为青年老板了,这让我又羡慕又嫉妒。
“不过我这老板目前是债务人。医馆的钱是四阿哥出的,我的经营利润要首先还账。”萧烈道,“他这样等于变相把我锁在了自己的利益链上。”
我耸耸肩,啃了一口手中的卤鸡翅,这是他每次来时都会给我捎来的自制小吃。
“他们这些政客,都很精明的,既要用你,又要防着你,牵制着你。所以这不稀奇。”
“他还给我派了几名学徒,都是脸生的,在府里不曾见过的人。说是助我研习医理,调配新药,并说如有机会,可从学徒中选取能者,参加太医院的医士选拔。”
“这就有点靠谱了。”我说,“看起来他有意往宫里各处安插自己的人。”
他点头:“话虽如此,但我曾听掌柜说,太医院选拔考核两年一次,参与者甚众,入选者却不过十数人,他自成年开始参考,数十年也未曾选中。我那几个小徒弟,资质平庸,我看是没戏。”
“那你还不使力去调教 一下,萧老师。”
他笑得狡猾:“这你就未免没经验了,自古都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只循序渐进的教着,可不能把什么本事都送出去。我总得为咱俩的生计考虑,要让自己持续的有价值,所谓不露其才,恐见其弃;过露其才,恐见其疑。这里边还得掌握个度。”
我拱起手:“萧老师大才。”心里却想到自己月前曾向四阿哥请缨,是否有点太过急躁了,会不会令他生疑?
这样一出神,手里的鸡翅也就滑落到地下。我伸手欲捡,却见院门口跑来一只小白猫,直奔我的鸡翅而来,一口就叼在嘴里。
“哈。哪来的小馋猫。”我伸手去摸它的小脑袋,这猫通体雪白,毛质柔顺,一看便是有人悉心打理的。我在它颈间触到一个项圈,项圈材质看着像是细银链子,还挂了一个小银牌。
萧烈将猫抱起,我看到那个银牌上写了一个繁体字“雪”。
“你叫小雪么?”我拉着它两只肉乎乎毛茸茸的前爪,一面回头朝门口看,希望找到它的主人。
门口处果然有一个侍女,看着我们,欲言又止,欲进不进的样子。
“这是你的猫么?”我问道。
侍女正要回话,一个小男孩出现在她身后,“是我的猫!”
这男孩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对襟小袄,戴着皮帽,生得白净机灵。我想了想,府中如今有两位阿哥,依照年岁,我推断出他该是四阿哥的长子,嫡福晋所生的弘晖。
“这位可是大阿哥?”我问那位侍女。
对方点点头:“正是大阿哥。”
说话间弘晖已到了近前,伸手就欲从萧烈怀中抱猫。然而那猫本来很是顺从,见了他却一个劲的躲避,直朝萧烈怀里扎。
“猫可真是大阿哥的?”我问道。
侍女脸上发红,支吾起来。
倒是弘晖,响亮的重复着:“是我的猫!”
我示意萧烈把猫给他,管它是不是他的猫,横竖与我无关。
萧烈于是将猫递给他,他抱了猫便一径朝院外走,边走边道:“禾儿,你回头去找我额娘,给猫做个笼子,不能让它再到处跑了。”
“大阿哥,这猫还是先问过福晋再说吧。”被唤做禾儿的宫女面露难色,小心的跟了上去。二人说话间离开了院子,后面的对话我就再听不见了。
“我赌一个鸡翅,肯定不是他的猫。”我对萧烈说。
萧烈耸耸肩,从盘子中拿出一个鸡翅递给我:“你赢。”
这个插曲并未影响我们的心情,我们俩又坐了片刻,待到用过午饭,萧烈回去,我一路把他往府门处送。回去路上,我们仍在热切的聊着。
“雨霏,你有没有想过,回到现代以后,你最想干什么?”
“哇,那简直太多了。我想想哈,这的人吃得太清淡了,我首先得来点重口味的。辣鸡腿堡、麦辣鸡翅,肯德基麦当劳先吃上一礼拜。然后嘛,去唱KTV,去游乐园,而且一定要去夜场,这的夜里都要宵禁,黑漆漆闷得像个监狱,我要去坐旋转木马,做过山车,做摩天轮。”
“哈哈,到是可以约一下,咱们一起去。”天马行空总是让人兴奋的,萧烈的眼中也闪亮起来。
“哦,对了,我还要去一趟雍和宫,看看这宅子百年前后的样子,以前小时候去雍和宫,并没有认真玩过。我要看看我如今住的院子,还在不在。”
“呵呵,也好。”萧烈道。
此时我们正经过花园,在茂密的树丛间的小路上走着。
“我呀,还想去爬香山。”
“呃,这我可就不能同去了。我怕再迷路,被弄回来。那我可就真没法活了。”
“瞧不出你还是个胆小鬼啊!”我笑着推他,抬脚跨过一道拱门。
——“嘿,你们俩个……”
一个柔弱的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我和萧烈同时回头,却又都禁不住惊呆了。
拱门内有一片开阔地,出入口隐没在树丛间,故而并不明显。此时内里的石桌石凳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虽装束普通,却难掩风华。她面容白皙红润,眼如点漆,黛眉淡淡,并未涂抹胭脂水粉,自带一股清丽的美态。看她粉嫩的面色眉眼,我猜她正是处在古人所说的二八年华。
我侧头看看萧烈,他已度过最初的怔愣,眼神看来还算平静,只不过脸颊上的潮红暴露了他极力想掩饰的内心。萧烈在美女面前害羞了!我禁不住笑了。
“你们俩个在说什么,什么是肯德基?”她无视我们的惊讶,自顾自的走过来,在石凳上坐下来。
我细看了她的打扮,即不像丫环又不像主子,一时纳了闷,不知怎么答话。
“你们到是说话啊!”她催促着,脸上虽然着急,但却并没有生气的神色。
“肯德基是一种食品,是用鸡肉做的。”我只得开口,给出乏味的解释。
她微微噘了噘嘴,似乎不是很满意。
“那什么又是过山车?”她继续发问。
“这……”我顿住了,过山车可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
“过山车嘛……”萧烈接过我的话茬,他此时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是一种游戏,就像赛马一样!”
我以手捂嘴,差点笑出声来。把过山车比作赛马,真有他的!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赛马倒是蛮有意思的,那雍王府又在哪?”
我心里一抖,忍不住责备自己刚才的大意失言。
“雍王府是瞎编出来的地名,我们方才在说笑呢,姑娘不必句句当真!” 萧烈反应快,抢在我前面说着。
那女孩显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略点了下头,但很快又抬眼看萧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刚才你叫我姑娘?”
萧烈吃了一惊:“有什么不对吗?”
“嗯,姑娘!听着到也新鲜,就这么叫吧!”她说着,又探头看看萧烈身旁的药箱,“这是什么?”
“这是药箱。”
“药箱!你是个大夫?”
“是,在下是庆祥医馆的掌柜。”
“庆祥医馆,没听过,那你怎么会到贝勒府里来?”
“我也是这府里的大夫。”
“倒是不曾听闻府里有个大夫。你是新来的么?”她问。
“正是。我来了不过一月,日间也并不住在府中,只是每月末或是有人生病时才来。”
“哦,一个月,这个我也未曾出.......”她隐了话头,又转向我,“他是大夫,你是干嘛的?”
“我是府里的乐师。”我道。
她眼中发亮,显然是有了兴趣:“你会什么乐器?”
“笛。”
“四哥怎么会请个乐师呢!”她蹙起眉,“你带笛子了么,这会儿我的下人去找帮我找雪齐儿了,我在这等着,正有空闲听你吹曲儿。”
我被这四哥惊住,并不敢怠慢,客气的道:“可巧今日并未带笛子在身上,若是格格想听,那不妨改日吧。”
她笑了:“你怎么不叫我姑娘了?”
我正语塞,却见她朝我身后看去,并朗声叫道:“四哥、十三哥!”
我们闻声回头,见到四阿哥牵着弘晖站在身后,旁边还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便服,二人身后跟着弘晖的侍女禾儿。
我和萧烈依次向二人行礼,我偷眼看那年轻人,见他广额高鼻,一脸英气。这就是十三阿哥吧。
“敏儿,一进府就乱跑,害我找了你一大圈,你若总这么胡闹,我下次可不会再带你出来找四哥了!”那个“十三哥”并没有理睬我们,径直对这着女孩走去。
“十三哥,这次真不怪我,我刚才本在堂上坐着,可是雪齐尔不知怎么跑丢了。媛儿去找它了,好一阵子都没回来,我不放心出来看看。”她站起身拉着“十三哥”的胳膊,有意去转换话题,指着我和萧烈说,“你瞧,我要是不出来,还碰不上这两个有趣儿的人呢!他们见到我面直叫姑娘呢!”
“十三哥”果然不生气了,爱怜的拍拍她的肩膀。“说了不让你带着猫出来,你偏不听。找不到就算了,回头十三哥送你个新的。天晚了,咱们该走了。”
“不行不行,新的再好,也不是雪齐儿了。”敏儿格格说着,“咱们且等等,一会媛儿或许就找到了。再说这是四哥府里,雪齐儿肯定不会有跑丢的。”
她说着回头看四阿哥。我注意到弘晖的小脸崩得紧紧的,对照下午的事,我心里有了谱。
四阿哥道:“不碍事,那就等等吧。来咱们都陪敏儿等等。”
四阿哥把弘晖放在石凳上,自己也在一边坐下。
十三阿哥寻了另一处石凳坐下,如此便只有我和萧烈还在站着。
十三阿哥把视线转向我们这两个‘有趣的人’:“这两人是?”
“是四哥的大夫和乐师。”敏儿补充着,指着我说,“她会吹笛子。”
十三阿哥将我上下看看:“四哥,不曾听说你也好音律了?”
四阿哥笑了笑,只道:“闲来学学罢了。皇阿玛不是总提点我们学业政务自不可荒怠,然闲趣也可择一二兼而习之,以颐性养性。”
十三阿哥点头:“四哥对皇阿玛的嘱咐,是片字不忘的。哎,我就不行了,总是御前无状,招皇阿玛不待见。”
四阿哥道:“除了皇太子,皇阿玛最偏疼的,便是你了。”
我正想寻个理由与萧烈一起告辞,却见一个面生的侍女急匆匆走来。一面走一面以手擦拭前额,这十月的深秋里,她竟出了满头大汗。
敏儿站起身:“怎么,没找见么?”
侍女道:“格格,奴婢该死,后园、前院各处都找过了,还是不见雪齐儿踪迹。”
敏儿脸上瞬时急了,搓手道:“这就奇了,我方才寻了一圈,也未见着,还寻思是我只找了这个院子,没去前院,如今你也没找见。这可怎么办?”
她说着竟涌出泪水,拉起四阿哥道:“四哥,你且再帮我找找。雪齐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
四阿哥一面安抚敏儿,一面问那侍女:“确定各处都找过了么?”
侍女道:“全找过了,只是各位主子小主子的住处没有进去找,但是也都找人询问过了。都说没见着。”
四阿哥道:“再去找一遍看看吧。”他转向弘晖的侍女禾儿,“你去找马总管,让他安排几个小厮,在前院也再找找看。”
两名侍女得令离开。敏儿自在一旁抹泪。萧烈道:“不如小的也去前院帮忙看看?”
四阿哥点点头。他看了弘晖,问道:“你整个下午都在花园玩,有看到敏格格的白猫么?”
弘晖打了个结巴:“没......没有......”
“阿玛,我想上茅厕......”弘晖接着说。
我看了看弘晖,对四阿哥道:“贝勒爷,侍女不在,不如我先带大阿哥去吧?”
四阿哥看看弘晖,他满脸想走的样子:“你认识路么?”
“认得。”我道。
他于是把弘晖交给我。
走到拱门外,我和萧烈即将分路而行,萧烈低声问我:“你打算管闲事?”
我点点,附在他耳边道:“别担心,我来搞定这个小朋友。你去前院绕一圈就回来就行了。”
我牵着弘晖走了一阵子,在一处低矮花丛旁站定,我蹲下身子,问他:“大阿哥是不是很喜欢那只小白猫?”
弘晖不过五六岁,正是半懂半不懂的时候,他犹豫着,还是说:“那是我的猫。”
我道:“大阿哥,那我问你,你是更喜欢小白猫,还是更喜欢你阿玛?”
他马上道:“那自然是阿玛,阿玛是我最崇拜的人。”
我佯装为难:“可是你养小白猫,阿玛会不高兴的。”
他问道:“为什么?”
“大阿哥,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家里养过猫狗,猫和狗是不能共处的,会打架,狗呢虽然身形大,但却没有猫敏捷,会被猫打得很惨的。你阿玛喜欢养狗,你若养猫,那你阿玛的狗就要遭殃了。你若是想让你阿玛高兴,自然要爱护他喜欢的小狗呀,是不是?”
弘晖的小眉毛皱了起来,很是思量了一番,道:“那我把小猫关在笼子里。不让狗看到。”
这个小孩真是死拧。
“可是小猫生来就是要四处玩耍奔跑的,如果你把它关起来,就仿佛人进了监牢,得不到自由,也就活不长了。”
弘晖垂下眼帘,小嘴紧抿了一阵子,而后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我:“那我带你去找小白猫,但是你不能跟阿玛说是我抱走了猫。”
我笑道:“好的,一言为定。”
弘晖的行动力是很强的,不过一个中午的功夫,他就找到了笼子,并把敏儿的猫锁了进去。不过他的笼子有点小,当我把猫从笼中解救出来的时候,猫腿已经在挣扎中受了伤,成了瘸腿猫。
弘晖自然是并不想上茅厕的,因而我带着他溜了一圈,也就抱着猫走回园子,我故意拖延了些时间,等我们到时去各处寻找的侍女和萧烈都已反回,而敏格格哭得更厉害了。
“雪齐儿。”敏格格在泪眼中看到我怀里的猫,一个箭步跑过来将它抱在怀里。
“呀,它怎么受伤了?”她看到了猫腿上的伤口。
我解释道:“这次可是无心插柳了,我送大阿哥回去,可巧在他外院的山石洞里发现了这猫。它的脚卡在石缝间不能动弹,大阿哥又一直在外玩耍没有回去,所以众人都寻不到。”
“怎么办,她受伤了。”敏格格并未认真听我解释,而是小心的去轻触它的伤口,惹得猫喵喵惨叫了几声。
萧烈此时上前,问道:“可否让在下帮忙看看?”
四阿哥道:“去吧。”
萧烈便在侍女和敏儿的帮助下,将猫放在石桌上开始疗伤。看着他认真的给猫腿剃毛,消毒和包扎,我一直想笑,却碍于四阿哥与十三阿哥一直忍着。
十三阿哥并不关心猫,而是看着我道:“倒是真巧,这么多人寻不到,你走了一趟就找来了。”
我道:“全是托了大阿哥的福,其实猫也是他先看到的。我不过是帮忙报出来而已。”
他摸了自己的下巴:“照说猫是极灵巧的动物,爬树都不在话下,怎么会卡在石缝间呢?”
我笑了笑,只不语,心道这个十三阿哥未免有点多事。
四阿哥道:“找回来便好,你们一会儿也快回吧,快关宫门了。”
原来十三阿哥还暂居在宫中,故而能带宫里的格格出来串门。
萧烈很快完成了治猫工作,并得到了敏格格的口头嘉奖。
“今日本该赏你什么的,但是我没带东西出来,下次,我再来时一定赏你。你叫萧烈,我记着了。”敏格格在被催促着离开前,这样宣布着。
待他们走后,萧烈收拾了药箱,也向四阿哥告了辞,弘晖也由侍女带着告退回去了。我向四阿哥福了身。
他却没让我走,直接问道:“猫是在哪找到的?”
我愣了片刻:“大阿哥院里。”
他道:“弘晖院里的山石是我命人精细筛检过的,每块石头都磨了棱角,就恐孩子年幼误伤。”
我听他如此说,才道:“贝勒爷明察秋毫,所以我才说是在大阿哥院里。”
他面色一沉:“那猫腿是怎么伤的?”
“大阿哥把猫放在一个小笼中,猫可能是挣扎间被笼子划伤的。”
他低声斥道:“这个孩子。”顿了下又问,“你刚才怎么不说实话?”
我道:“孩子虽小,却也有自己的心思脸面,纵使犯了错,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更何况,如果被敏格格知道了,即使口上不说,心中也难免会怪贝勒爷和大阿哥,如此伤了兄妹和气,也不值得吧。”
他道:“你想得倒周全。只是这孩子如此顽劣,如不及时训诫,日后恐他学坏。会因小利而持身不正,终误大事。”
我心想,在这古代生在皇家也是很难,我道:“贝勒爷怎么不问我是如何让大阿哥交出猫的?”
“如何?”他问。
“我对他说猫狗在一处会打架,狗会吃亏,如果他养猫,那么他阿玛的狗就要遭殃了。如果他喜欢阿玛甚于喜欢猫,那就不该养猫。”
他听到此处面色缓和:“你倒是狡猾。”
我也笑了,道:“大阿哥在骗人,我也在骗人,人犯错总是难免。小孩子嘛,日后还可循循善诱,晓之以理。别的不说,单看他对贝勒爷的心意,愿意为阿玛舍弃自己心头所好。也可见大阿哥是个心存孝悌的孩子。”
他微微点头,看我道:“你这能言的本事,也是继承了师傅的衣钵么?”
我道:“我并非能言,只是以口对心,心里想着一团和气,口中也便常言吉语了。只是今日贸然骗了大阿哥,希望贝勒爷不要怪我自作聪明。”
他道:“无妨,本也是他犯错在先。”
我看这场谈话已进尾声,他却还没有让我走的意思。
“贝勒爷伴驾行猎,舟车劳顿,如今回府不过两日,是否也该早些歇息了?”
他无视我请辞的客套,而是突然问:“你是如何得知我喜好养犬的?”
我愣了一下,照实道:“贝勒爷如今是我主顾,下属若是不知主人的喜好,岂非失职?”
他只再一笑,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