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小师叔》潜水鸟

69、所谓温柔陷阱

　　声音一字不差地钻进虞恬恬的耳朵，她脊背发麻，像是投入湖心的石子，惊起的涟漪扩散到全身，天灵盖也跟着颤动。

　　热，火山太热，差点烧糊她的脑子，帮他的话跑到嘴边，她咬了咬破掉的嘴唇，心道：把持住啊，一个人脑子坏了可以，我不能跟着发疯。

　　视线与少年委屈的眸光对上，眼前人的眉眼与谢道临有五分相似，后者五官更为精致锐利，似一把见了血的刀，危险又诱人。

　　她叹了口气，抓住谢道临乱动的手，试图晓之以理：“你……不行，真做不了，跨不过心里那关，你再忍忍，马上就换场景了应该。”

　　他不说话，低头用嘴唇的血蹭了蹭虞恬恬的手背，又抬头盯着虞恬恬看了几秒，见着少女唇珠的咬痕，他皱了皱眉，拇指按上她的嘴唇，把血迹蹭干净。

　　“说些话，”他压抑着体内叫嚣的渴望，没几秒，闷声吻住少女的唇，虞恬恬呜咽了两声，他又转移阵地，咬上她的耳垂，“说点话，好不好？”

　　“……你要我说什么？”虞恬恬想躲，身体却有点想要，她不得不转移注意力，搜肠刮肚找了一个冷笑话，“从前，有只蝴蝶的翅膀断了，但它还是飞走了，知道为什么吗？”

　　谢道临眼尾一挑，眸中的迷蒙和欲望仍在汹涌，鼻尖蹭着少女的脸颊，余光认真地盯着她，反应了半秒，迟钝的神经懒懒地摇头：“为什么？”

　　三个字的气息钻进虞恬恬的耳朵，太烫了，烫得她呼吸困难，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因为它很坚强。”

　　“……”谢道临：“……哦，它很坚强。”他又蹭了蹭，慢了几秒，才说：“我不是蝴蝶。”

　　虞恬恬：“……我还有一个，也和蝴蝶有关。”她垂下眼睫，组织着语言，“不过我说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刚刚说，我会喜欢，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谢道临看着她，气氛沉默而古怪，虞恬恬原本波澜壮阔的心慢慢归于平静，她刚想说不想说算了，少年抿唇，吐字清晰：“我不会喜欢。你也不喜欢我。”

　　“……”虞恬恬有点心塞，她隐约意识到眼前的谢道临很坦诚，不会阴阳怪气，问什么他都会认真地回答你，她忍了忍，没忍住：“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不会喜欢我？”

　　顿了顿，她与少年的目光对峙，眼中有几分不爽：“还有，心是我的，我喜不喜欢你，这事轮不到你来判定吧？”

　　“说话呀，”虞恬恬推了他两下，有点气他走神，瞪着他：“我问你呢，你在想什么？”

　　“想你，”少年拧着眉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少女，“想你的话，该怎么回答。”他说得很慢，每个字似乎是在脑上敲了一遍，才说出来。

　　字音带出的气息喷薄在少女的面颊，虞恬恬不适地缩了缩，她抿唇，耳尖烧成云霞，心思被打乱，她错开眼，“那你好好想，别打其他心思。”

　　“哦。”少年的手指抚过虞恬恬的眉心，神情有点像在发呆，身体受欲望驱使，本能地在动，他似乎想分散注意，突然开口说：“我画过你，可我无法验证像不像。”

　　“画我？”虞恬恬一愣，十分惊讶：“你还会画画？”她想，果然是小说，够扯，一个全盲的人，居然会画画，真是件了不起的事。

　　谢道临又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竭力回忆，好一会才说：“谢珏擅丹青，他曾教过我，落笔在纸，成相于心。”

　　“谢道临，”虞恬恬脸上的笑意凝固，方才还乱成浆糊的脑子愣了愣，她抓住一瞬而过的思绪，挑眉：“你不会是不想回答，在转移话题吧？”

　　“嗯。”少年唇角弯起，轻笑了笑，眼眸倒映着少女的神态，鼻尖蹭着鼻尖，低语：“就算是在梦里，你也真的很聪明。”

　　“……”虞恬恬：“……你觉得这是你的梦？”

　　肩上骤然一沉，少年的脑袋砸在她的肩头，猝不及防地晕了过去，隔着单薄的衣衫，也能感受到灼人的滚烫。

　　“喂，”虞恬恬抬手推了他一下，没反应，她盯着头顶的冰石，上边倒映着重叠的身影，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晕了？”

　　过了一会，虞恬恬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不对劲。这明明是系统开启的回忆碎片，就算是梦，也是她的梦，谢道临怎么会出现在这？还变成了谢端？

　　系统:【是共梦，简单来说，是他留了一缕神识在你的灵府，有时你们会梦到同样的东西。和魑魅谷那回相似，那次是你入了他的梦，现在是他的一缕神识入了你的梦】

　　“……听着很离谱，又能说得过去，”虞恬恬显然适应了系统突如其来的冒泡：“等会，他什么时候窜进我灵府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系统:【在魑魅谷，你三魂尽散的时候，收拢重聚后，他趁机藏了一缕神识在你的灵府，你不记得了吗】

　　虞恬恬依稀有了点印象，她烦躁地叹了口气，“算了，那个不重要，怎么把他弄出去？总不能一直跟着我，或者能直接跳过这一段，往下看吗？”

　　系统:【跳不过去，系统也没法控制这些记忆，面板显示这两人冰室一夜旖旎，水乳交融。可能是因为你们俩迟迟没做，才不能进入下一个碎片，至于把他弄出去，只有你办得到】

　　“做个鬼啊，”虞恬恬又躁又烦：“这是他妈的身体啊……不行，你想个办法，把我俩搞出来，我不想切身体验，太奇怪了。”

　　系统似懂非懂，默了一秒，才认真答复:【这是你的灵府，你对他不设防，他才能轻而易举地入你的梦，与你纠缠，你可以尝试驱逐他】

　　“……”虞恬恬：“有具体的操作步骤吗？我怎么驱逐？直接叫他滚出去行不行？”

　　系统又不吭声了，她气得磨牙，肩上的人突然动了两下，虞恬恬：“……你醒了？”

　　少年埋首在少女的颈窝，脑袋里有很多声音在响，他皱眉缓了缓，依旧难得安宁，眼眸不自觉露出几分戾气。

　　“进来，”他突然抓起虞恬恬的手，强势地按在他的眉心，眼中恢复一丝清明，低声道：“分一缕神识进来。”

　　寒冷的冰室，两团莹莹发亮的神识穿过身驱，一点点的，融在一起，彻底咬合，虞恬恬只觉得感官被瞬间放大。

　　一刹那，旱如黄沙的荒芜吞噬了她的呼吸，如密不透风的泥潭，让人透不过气，分明做着最亲密的事，谢道临的神识却无悲无喜，黑沉沉的死寂，宛如一滩死水。

　　神魂交流，和身体的痛不同，更近似碾碎灵魂，又重新组装，她想挣扎，谢道路的神识却禁锢着她，死死咬着她，逃不开。

　　她仿佛变成挨打的沙包，谢道临重拳出击，她痛得哭爹喊娘，压根没几分乐趣，又似活火山爆发，岩浆融化了冰川，像是下了一场雨。

　　不知过去多久，她总算体会到些许奇妙的滋味，等神识回落，她脱力地瘫在冰床，少年沉重的身躯压着她，低低地喘息。

　　片刻后，谢道临抬眸，捧起虞恬恬的脸，与之对视，神情古怪而认真：“看清了？”

　　虞恬恬眨了眨眼，一动不动，宛如被榨干的海绵，没力气地嗯了一声：“……什么？”

　　“荒芜，贫瘠，死寂，杀戮。”他眼睛是红的，呼吸是乱的，说出来的话添了几分嘲弄：“我能给的只有这些。”

　　虞恬恬半张着嘴，眼神变得复杂，她有点明白了谢道临的意思，“你是说你没情丝，缺乏情感，所以不会喜欢任何人？”

　　“……”谢道临沉默，看不出太多情绪。

　　虞恬恬神情有点微妙，她想可能是刚刚神魂交流了一下，她居然捕捉到少年真正的情绪。表面平静下，是低落又无力的情绪。

　　虞恬恬凝着他看了会，若有所思，灵光一闪，她抓起谢道临的手，放在腹部，看向少年，“可你还有这个，这里藏着人身上非常重要的器官，一个人没了情丝能活，没了胃是会死的。”

　　手上温热柔软的跳动，谢道临愣住，他看着少女脸上露出的笑，听着她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地说：“没有情丝不代表不能喜欢一个人。”

　　“谢峤，”她按住他的手，在腹部勾勒出大茄子形状，弯唇笑着：“ 有这个也行，有一天你感受到这里有一百只蝴蝶飞动，那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话音刚落，虞恬恬脑子裂开似的响起声音：【警报，攻略对象好感度以极其不正常数值下降，跌停在50%】

　　虞恬恬：“………？”她明明记得之前到过80%，为什么突然暴跌这么多？她这么长篇大论，晓之以情，不该往上涨吗？

　　系统：【那是瞬间峰值，最近平均数值在60%，目前稳定在54%】

　　虞恬恬想打人，想口吐芬芳，火气窜到天灵感，她话没出口，脑袋一阵晕眩……又来了，该死的，不能晚一点转场吗！至少让她揍一拳啊！

　　明亮的光线跃入眼底，眼前数道人影绰动，模样看不太清，耳边听到有人在争吵，唇枪舌战，火气似乎不小。

　　“虞南凤，我看你是疯了！”男人冷声讥笑，“你明知她体内有什么，竟然还敢让她进璇玑秘境！把亲闺女往火坑推，害得人半死不活，又找我来救她，这是你女儿，我为什么治！”

　　“你当我为什么？”虞南凤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它在秘境躲着，我们找了几十年，一无所获，除了利用剩下的一半仙魂草，诱其出击，探寻问天剑下落，还有更好的办法？”

　　“更何况，这几年谢道临越发不可控，”他沉声补充：“若等魔种彻底吞噬他的心智，就算找到问天剑也无济于事！我师尊幸苦争来的安宁，断不能毁在我手上！”

　　“这是你把亲闺女往火坑推的理由？”男人吹胡子瞪眼，气得手抖，“桑枝若是知道，她用命换来的女儿让你这样糟践，死了都会气活！”

　　“钟辟寒，”虞南凤眼神骤变，拂袖甩出一道剑气：“你有什么资格提桑枝？若非你当年玩忽职守，让人盗走一半仙魂草，一切又怎会到今天这地步！”

　　剑气划破衣衫，男人怒目相视，也叫虞南凤吃了一掌，二人针锋相对，谁也不手下留情，男人边出招边冷笑：“怪我？我害死的桑枝？虞南凤你要脸吗？！”

　　“当年若不是你执意要那个孩子，桑枝怎么会死！”男人飞出毒虫，言语攻击也不落下，“一个连妻女都保不住的废物！”

　　“你记得你娶她时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爱她，护她，敬她，重她一辈子，最后却因要为你虞家留个后嗣，继承你盗来的区区掌门之位，害她丢了性命！”

　　“你闭嘴！”强劲的剑气猛地劈在男人肩上，虞南凤赤目怒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混账！若不是你，我的女儿不会在娘胎里就沦为仙魂草的寄主，命悬一线。”

　　“桑枝也不会为护着孩子平安降世，心脉断裂，早衰气竭！” 虞南凤嫌少这样情绪外露，长了细纹的眼睛无声无息地落下两行泪，他闭眼叹道：“她明明那么年轻，有许多事没来得及做……”

　　床上，虞恬恬眨了眨眼，她本以为还在梦里，结果越听越清醒，眼瞧着她爹要把宝光殿拆了，正犹豫着要不吱个声，打断二人的生死互搏。

　　世界突然陷入寂静，静到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掀开帘帐，一瞥，见她爹猛地朝门外飞出一剑，厉呵：“谁在外面？”

　　下一秒，岳长丰领着燕沧澜笑呵呵地走进来，眼睛看了看钟辟寒，又看向虞南凤，“这孩子担心虞丫头，人刚醒就想着往这跑，我带他来看看。”

　　一个时辰前，百草峰药庐。

　　燕沧澜在昏睡了四天四夜后，终是苏醒，他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体内剑意充沛，掌心一翻，操纵着生猛的剑意，问天剑瞬间列在他眼前。

　　长三尺九，宽三指半，形状似龙，半玄半银，中间镂空，他握住剑柄，眼眸变得凌厉，腾空耍了一套太玄剑法。

　　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险些被剑气所伤，手中的药盘砰砰砸在地上，燕沧澜一愣，连忙帮着捡起地上的东西，抱歉道：“碧云师叔。”

　　“没事，”谢碧云一笑，接过燕沧澜递来的药盘，眸光流转：“你恢复的很快，好像用不着上药了。”

　　燕沧澜跟着笑了两下，“是师叔医术精湛，燕琼才能好得这么快，”他顿了一下，想起更重要的事，急急道：“我师姐怎么样了？”

　　“虞迟？”谢碧云愣了一下，弯唇笑道：“那孩子不归我治，虞南凤把她接了过去，特意请了我师伯钟辟寒来，你若是担心，可以去妙秀峰看看。”

　　钟辟寒？

　　燕沧澜心神一震，蓦地记起前世，因钟无命之故，他与钟辟寒打过交道，此人乃钟无邪兄妹之父亲，恬恬的舅舅，也是百药门门主。

　　钟辟寒医术卓绝，毒术亦然，是难得的奇才，但性情古怪，脾气暴躁，时常出口成章，骂人不带重样。

　　当年恬恬生母桑枝，染上奇症，命魂衰竭，虞南凤三请三拜，也没能把人请出百药门。现今竟然会为恬恬专程来广阳？

　　真是稀奇。

　　他人刚到妙秀峰，背后突生一阵冷意，咻地削断了他的马尾，危险逼近，体内的剑气不受控制地飞了出来，瞬间抵上背后的杀意。

　　“不对！”燕沧澜眼神一变，这剑气太熟悉，他手中剑一紧，向内翻转，收敛剑意，敛衽拱手：“徒儿拜见师父。”

　　“沧澜果真没让为师失望！”云中，岳长丰哈哈笑了两声，踏剑现身，扔给少年一本剑谱，“这是当年洛氏留下的孤诀九式，你拿回去好好研究，或许能有所得。”

　　师徒二人没聊两句，突然感知妙秀峰东面发出震天的动静，有人在斗法，燕沧澜眸光顿变，东面是虞恬恬居住的宝光殿！

　　“坏了！”岳长丰也急了两声，师徒二人连忙御剑到了东面，宝光殿外头布了厚重的结界，蓝色的光华流转，是虞南凤的手笔。

　　岳长丰花了点功夫在结界右侧开了个口子，二人匆匆进去，刚一踏入，那股动荡瞬间消失，燕沧澜快步上前，手才碰上殿门，里头虞南凤的声音响起。

　　“谁在外面？”

　　后来居上的岳长丰直接推门而入，他瞧出师弟有点不对劲，三两句话解释了一下情况，再拍了拍燕沧澜的肩膀，指着钟辟寒说：“这是百药门门主，辟寒道君，你唤他钟老即可。”

　　“掌门，钟老，”燕沧澜恭敬地见了一礼，钟辟寒看了少年两眼，没说什么话，直接走了，虞南凤则神色稍霁，“丫头还没醒……”

　　“醒了！”床塌探出一只手，紧接着是粉扑扑的小脸，少女一双眼眸亮如明珠，与燕沧澜视线对上，狡黠地笑了两下：“爹爹，师父你们先走吧，小燕肯定有话和我说。”

　　“胡闹！”虞南凤拧着眉头，半是责备半关心，“你这会刚醒，不好好休息聊什么聊！”他瞥了一眼俊朗的少年，眉头拧得更紧，“燕琼，你应该知道，虞迟有婚约在身。”

　　“我不是……”燕沧澜一愣，他当然清楚，也没想怎么样，心情有点哭笑不得，还有几分羞赧，“我只是担心师姐，所以过来看一下。”

　　虞南凤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岳长丰，“师兄，你这徒儿有本事，有些事该教的还得教，他如今得了问天剑，更应专心修习剑术。”

　　岳长丰自然听到他的言外之意，笑着拍了拍燕沧澜，“听到掌门的话了？再过两日要出发去昆仑，路上好生琢磨一下我给你的剑谱，男儿以修道为重，少想些儿女情长。”

　　直到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虞恬恬才能活动，她心里那个气啊，万万没想到虞南凤会点了她的哑穴，不让她说话！

　　偏偏许久没发过任务的系统忽然说:【恭喜宿主，开启白月光情节「以心换命」，当前进度条0%，请注意查收任务节点，跟进主角状况】

　　“……什么？”虞恬恬神情有点空白，显得没反应过来，“我不是成亲一个月后死的吗？不刚过完比武大会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剜心环节？”

　　光是在脑海假想一下剜心的场景，她就有点受不住，呼吸急促，后背冒着冷汗，急躁的情绪席卷全身。

　　系统:【您记得没错，「以心换命」是角色虞恬恬的主情节，大婚是副线，二者同时进行】

　　“……” 虞恬恬蹭地跳下床，不行，她得找人，好不容易看到一点胜利的曙光，可不能这么快下线，就算是死，也得完全攻略才值，不然她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一出宝光殿，她才发现外头居然布下了一道结界，凭她的能力压根没法打开，她直接问系统：“有没有办法出去？”

　　系统沉默片刻:【抱歉，系统奉行自力更生的准则】

　　虞恬恬气结，她原地转了两圈，试着用传送阵，结果……她整个人从廊庑瞬间移到寝殿的窗边，她又不死心地提剑去砍蓝色结界。

　　她从白天试到黑夜，两条胳膊都累废了，也没能冲破虞南凤布下的结界，她一把丢开剑，瘫坐在冷冰冰的地上，完全没力气再折腾。

　　她自言自语着，身后冷不丁地传来滚轮的声音，随即是一个轻快又愉悦的声音在说：“什么算了？什么静观其变？”

　　虞恬恬一回头，见暮色中坐着轮椅而来的江珩，他穿着青色长袍，头发束着玉冠，腿上卧着一只白猫，正笑吟吟看着自己。

　　“江珩！”虞恬恬飞快地站起来，心中有些高兴，“我刚想找你来着，有点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你看你有没有……”

　　“咳咳——”江珩突然咳嗽起来，虞恬恬上前，正要抬手拍拍他的背，帮他顺口气，江珩却一个劲地转着眼睛，她刚打算问你眼睛怎么了？

　　“好巧，”江珩笑了两声，朝着她身后的一个方向说：“江某不知，孤竹上君也在此。”

　　孤竹……谢道临？虞恬恬一僵，转着脖子，一眼看到殿脊上坐着的人，一身月白鱼纹锦袍在月下分外夺目，他闭着眼，长腿懒懒地舒展着。

　　虞恬恬两眼懵逼，遥遥地看他，“你…不是…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话没说完，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飞向谢道临。

　　夜风温柔，她一掉入冷香扑鼻的怀抱，缠在腰间的银线跟着退回主人的袖中，少女横卧在谢道临怀中，脸颊贴近他的腰腹，呼吸一顿，她撑着谢道临的胳膊坐起来。

　　额间一根手指又把她按了回去，“谢……！”虞恬恬哑了声，见谢道临摊开掌心，一只绿蝴蝶扑动着翅膀，薄薄的蝶翅在夜下发着浅浅的光，从他的掌心飞出。

　　接着第二只蓝蝴蝶，第三只黄蝴蝶，第四只粉蝴蝶，第五只……无数只颜色各异的蝴蝶从他的手中飞出，振翅飞舞，慢慢地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

　　虞恬恬错愕，她呆呆地望着立在跟前有些眼熟的“蝴蝶光人”，蝴蝶每振一下翅，夜色便多一点光，或粉或白，似珍珠的光泽，人也发着光。

　　她眼睫轻颤，半开玩笑地扯了一下嘴角：“这不会是我吧？”

　　“嗯，”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她额头，谢道临应得坦然：“是你。”

　　月光皎洁，他唇角微翘，勾起小小的弧度，白瞳是藏不住的笑意，大概是月色太温柔，虞恬恬鬼使神差地，红了脸。

　　“噗通——噗通——”心脏高速搏动，呼吸过快，像在坐过山车，难以平静。

　　她捂着心口，仰头看着月下人，以为这是心动，后来才知道心脏跳得太快，其实是死亡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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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关于放蝴蝶
咕咕：小学生把戏。
虞虞：但是好看啊！
江珩：这放蝴蝶的绝对不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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