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小师叔》潜水鸟

63、所谓天意如此

　　虞恬恬带着燕沧澜来了西边望剑锋的吃过堂，她心里不舒坦，需要吃点东西消化一下情绪。

　　小五几个人站在吃过堂一楼的面食铺子，一边等着面汤，一边叽叽喳喳聊着谁最有希望夺魁。

　　“唉！”水生用力撞了小五一下，嘿笑道：“小五，你压得夺胜大宝来了！”

　　小五抬头一看，果然大喜，高兴地招了招手，“燕小师弟！小师妹！这儿！”

　　虞恬恬被他这一嗓子喊回了神，小五小跑了过来，“你俩厉害！可给咱争光了，四宗门就咱广阳还有两个战斗力！”

　　小五很快攒了一桌子人，虞恬恬甚至不用思考该吃什么，几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汤端上来，桌上还有个弟子高喊：“乌叔，再给我们上一份大盘鸡和凉片儿！”

　　“小师妹，对不住啊，”小五倒豆子似的说：“今儿上午没去看你比赛，可我听说你十招之内赢了林琪仙，还给了她一剑！”

　　“真想不到，你悟剑没多久，进步竟然这么快，真够给面的！”其余弟子跟着捧眼称赞，“是啊是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旁边吃饭的听到动静，都忍不住侧目，有人凑上来问：“小师姐能不能传授我们几招？将来试炼也好威风一把！”

　　虞恬恬扶额，面上佯笑，“我刚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办，先撤一步。”她心情不大好，实在没什么精力应付这堆闹腾娃子。

　　人刚站起来，肩上横出一双筷子把她摁了下去，她抬眸对上燕沧澜的目光，少年把筷子洗好，放到她面前的汤面里，低头凑过来说：“师姐，先吃点东西。”

　　少年说完这句话，有条不紊地帮她应付了接二连三过来搭话的弟子，“诸位师兄，燕某今日趁兴，讨个彩头，请诸位上二楼吃醉仙大全宴。”

　　三两下把人弄走，还了一片清净，她对面，小五剥着瓜子，笑嘿嘿道：“小师妹，你觉着燕琼怎么样？”

　　虞恬恬拨开汤上飘着的葱花，嗦了一口面，以为他问燕琼的实力，顿了一顿，“他下午对谁？林琪仙？”

　　“什么林琪仙，”小五嗑瓜子的手一顿，抬眸道：“林琪仙出赛了，燕琼下午不用比，明天直接进三人对决啊。”

　　他见虞恬恬一副懵逼的模样，噗嗤笑出了声，“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场上剩下几个人吧？”

　　虞恬恬面上一红，想了想，猜测道：“洛惊鸿，燕琼，卫铭，还有我？”

　　小五食指摆了摆，“还差一个，百药门的常丹虹前辈。”他把情况捋了一遍，“今天下午本来有三场比试。你对卫铭，燕琼对林琪仙，洛惊鸿对常丹红。”

　　他顿了顿，“不过林琪仙输了三局，淘汰了，燕琼直接进入明天的比试，下午就剩你和洛惊鸿各一场。”

　　小五把上午四场比试的结果仔细说了一下。常丹红和金芍药两人同宗门，前者侥幸胜出。燕琼和卫阳也是同宗门。另两场，洛惊鸿对卫铭，卫铭输了，她对“林琪仙”，她赢了。

　　“卫铭和常丹虹目前都输了两局，再输一局，会直接淘汰，”小五说着，突然用手撑着桌子，凑过来小声说：“我觉得，最终只有洛惊鸿，燕琼和……”

　　燕沧澜冷不丁地出现在小五身后，少年清冽的嗓音喊道：“五师兄，我给你们拿了点松奶下来。”

　　小五被他吓得跳起来，大眼震惊：“你打哪蹦出来的！”

　　燕沧澜就着他腾出来的位置坐下，把小木盘里香甜的松奶递到虞恬恬面前，“师姐，你吃完喝一杯，这个能去辣清油。”

　　虞恬恬看见小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笑着点头，小五见状气呼呼地抢了一杯，他跃步坐在侧边，抬了抬下巴：“见者有份！”

　　虞恬恬喝完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燕沧澜，少年目光带着熟悉的笑意，虞恬恬也笑了笑，中间小五一双眼也瞟来瞟去，心里哼哼道：果然是看对眼了啊！

　　“小燕，我吃饱了，”她把空碗推到一边，随意地敲了敲桌面，摆出酒足饭饱后的聊天姿态，“你本来要和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燕沧澜不会无缘无故地寻她，少年心里存着不少疑惑，只是他习惯把事情按分轻重缓急划分，虞恬恬带他来吃过堂，他立即知晓先让少女吃饱喝足再说。

　　小五支着下巴，打算凑个热闹，见燕沧澜直直地看着自己，大眼睛一瞪：“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们说你们的，我听我的，不冲突。”

　　燕沧澜嘴唇动了动，虞恬恬捏了捏眉心，怕他俩闹起来，“小燕，直接说吧，小五听了也没什么，你越不让他听，他越闹着你。”

　　燕沧澜没再迟疑，开门见山：“我已说服洛惊鸿和常前辈，今天剩下的比试，重摇数九，选定对手。”

　　“啊？”虞恬恬猜到他要说比赛的事，但没太懂他这话的意思，少年接着把话说明白：“重选对手，你或许能避开与卫铭交手。”

　　虞恬恬这会明白了，她挠了挠发梢，心里感激少年所做的事，她刚听了小五的话，知道照另外两人的实力，没必要同意重选，燕沧澜应该费了不少口舌。

　　比武大会每一天的对手都是在前一天摇好。比试期间，若对手不小心被淘汰，当日下午的比试不用再比，直接进入下一天，当然也可以在午间投票重选。

　　若参赛者中半数以上同意重摇数九，则所有人必须重新进入摇数石室，摇数定对手。

　　比试前期，没多少人愿意花这功夫争取一个换对手的可能。往届通常是到了后期，才有人愿意冒险一试，但这并不是件容易办的事。

　　“好，”她没想太久，利落地同意了，燕沧澜绷紧的神情一松，他笑道：“我还担心师姐不同意，想着该怎么把你拉到摇数石室。”

　　小五听罢，亦暗自惊叹，想不到燕琼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他不由得替谢师叔担忧起来，自青州后，小五早在心里默默把虞恬恬和谢道临拉成一对。

　　他心想：本来小师妹的比试，谢师叔于情于理都该到场看看，可比武大会都快到尾声了，他压根没见到过谢师叔的影子。

　　说起来，自上次受刑台的事后，他就没再见过谢师叔了，虽然说以往也是一年没几次能见到人，可五年一度的比武大会，谢师叔从不缺席。

　　而且他打听清楚了，秦凡的事错不在谢师叔，掌门和掌座都揭过此事，谢师叔没理由不来看一眼宗门的比武大会。

　　他埋头想事的功夫，虞恬恬和燕沧澜已御剑去往冬竹峰的摇数石室，石室悬列在露天栈道上，两旁青松迎着日光，挺直地像一列穿着军装的卫兵。

　　脚踩上栈道，吱嘎声跟着响起，二人快到石室门口，出现了几只“拦路虎”。

　　“卫铭，还真给你说对了，”栈道的木桩上，红衣少女揪着小辫，狐狸似的眼睛俯看着走上来的二人，她冲虞恬恬喊：“虞迟！你羞不羞啊，中道换对手。”

　　少女笑容明媚，手背窝着一只蝎子，她勾着蝎子尾，“我要是你宁可输也不会换，因为就算换成其他几个人，你也打不过啊。”

　　她的身后，是穿得花里胡哨的卫铭，再往右一点，青松下有一方小石桌，坐着三个正在下棋的人，分别是钟无命，洛惊鸿，还有一个葛青长襟的女子。

　　花蜥蜴卫铭听了钟无命的话，抱胸嗤笑：“钟无命，这可不一定，万一她抽到身边那小子，不就赢定了？”

　　“哈，你说得对，”少女拉住脸色骤沉的燕沧澜，茶色的眼眸弯成月牙，笑盈盈道：“因为我有人爱呀，哎，卫大公子无亲无友，怕是永远也没法明白我的快乐。”

　　卫铭倏地黑了脸，鹰眼迸出令人胆寒的杀意，钟无命怕卫铭犯傻，直接在这里对虞迟动手，立即跳下木桩：“虞迟，你别得意！你以为燕琼真喜欢你？”

　　“别做梦了！人家心气高着呢，”钟无命盯着燕沧澜，讥笑：“燕琼，你喜欢昆仑阳氏的少主，是吧？我可看见你之前送她萤火虫，讨人欢心。”

　　“哈哈哈哈哈——”见钟无命摆出酸酸的表情阴阳怪气，虞恬恬实在没忍住，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众人怪异地看着她，少女身着杏色剑服，笑得比枝头的迎春花动人，她抬袖抹了把泪，拍了拍燕沧澜的肩膀，“小燕，追姑娘的花样除了萤火虫，其实还有很多，有时间可以了解一下。”

　　“几位小少君在聊什么？笑得这样开怀。”冷不丁的声音从石室里头传出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外边的绸帘。

　　紧跟着，是一木制轮椅沓子，上边踩着黑色长靴，虞恬恬视线往上看，顿时傻了眼。帘后，缓缓出来一坐着轮椅的青年。

　　青年墨发束玉，眉眼温润，下巴尖瘦，鼻梁微挺，五官并不惊艳，面上还有一丝病气。现下才入秋，他似极为畏寒，裹着一件厚重的青灰色狐裘，手里还捧着暖炉，气质如竹般雅致。

　　“江宫主，”除虞恬恬外，所有人都恭敬地唤了一声，江珩苍白的面色浮出些许笑意，目光温和地看着一脸呆滞的虞恬恬，“虞小友，我们应当见过。”

　　“啊？”虞恬恬猛地回神，胡乱地点了点头。江珩的视线上下打量端详着她，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笑眯眯道：“小友有些不一样了。”

　　又是这种眼神，温和中夹杂审视，像是一眼能将人看透的眼神，虞恬恬不舒服地皱起眉头，她垂下眼眸，试图压制心底无名的不安。

　　燕沧澜察觉她的不对劲，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对着江珩道：“宫主，我们的来意您应当清楚，下午的比试马上要开始了，得快点摇数定下来。”

　　江珩笑了两声，目光平静，“好啊，诸位小少君随我一同进来。”他一发话，那头端坐的三个人起身，纷纷进了石室。

　　摇数九其实是概率问题，从一到百，每个数都是双份，按照参与摇数的人，投放数点，拿到相同数字的人，即互为对手。

　　可惜，虞恬恬的运气不大好，燕沧澜费劲口舌争来一个重置的机会。她下一场的对手，居然还是卫铭！！！

　　另一边，璇玑秘境。

　　林琪仙听着男人轻描淡写地提及杀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又听到后半句，全身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摇头颤道：“你胡说，明姑姑分明是病逝的。”

　　半边脸的笑容一僵，男人猛地从披散的头发中抬起眼，黑森森的眼睛渗出诡异的血泪，另外半边白骨，骤然裂开，如同被钉子击穿，从颧骨到下颌，裂开一道又一道缝隙。

　　林琪仙瞳孔一缩，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待到退无可退，男人转动着流着血泪的那只眼，手扯着锁链一动，如生猛的黑蟒，缠上林琪仙！

　　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四周只余铁链扯动的声音，林琪仙的呼吸一点点流失，她挣扎着用尽了平生所学，却是蜉蝣撼树，激不起丁点波澜。

　　模糊的意识和汹涌的恨意交织，恍惚间，她听到男人颇为惋惜地笑声：“真是个好骗的傻孩子啊，与吾妻一样，连恨意都这般浅薄，叫我怎么忍心下杀手呢。”

　　眼前的光逐渐远去，就在林琪仙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的那一瞬，凭空出现的一道剑光，急速穿透昏暗，如劈山之斧，斩断扼住她的锁链！

　　“她还不能死。”

　　嗓音一如既往的冷冽，林琪仙砰地坠到地上，她闷哼一声，捂着青红的脖子，仰头看向片刻前她还恨得咬牙切齿的人。

　　谢峤，这个把她丢弃在这喂怪物，又在她最绝望心死的时刻出现，救下她的人。他眼帘半抬，立在那，右手垂落，掌心的血漫过整个右手，鲜红刺目。

　　可他如玉的脸上没有丁点情绪，宛若没有人气的死物，全身透着冷漠的杀气，比之半空中锁链困住的怪物，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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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江珩微笑：虞小友，天意如此。
虞虞：……你不如直说你很了不起。
#随便聊聊#
01关于小谢和人吵架这事。
通常情况，谢哥不和人吵，能动手绝不动口。
和虞妹在一起，一生气，话会变多，长句大段出现，还会自诩沉着理智地阴阳怪气。
虞虞：“我作证，完全没错。”
小谢：“……以后不吵架了。”
虞虞：“很好，我已经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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