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小师叔》潜水鸟

64、所谓输赢已定

　　谢峤话音落地，那不人不鬼的怪物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笑声如震鼓，满地白骨轰得震碎，笑够了，才阴沉沉道：“小畜生，人是你送来的，又不让她死，是想让老子饿死？”

　　白瞳微转，谢峤依旧面无表情，并没开口，血淋淋的手一动，袖底倏地飞出一玄金小袋。

　　那袋子宛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一地白骨间，越变越大，里头的人爬出来，颤声道：“别杀我，阿峤，我错了，是我对不住你，别杀我！”

　　男人的身躯并不瘦弱，偏身上似有无数刀剑在剜，将血肉一点点挑开，血浸透了华美的衣襟，他好像顾不上疼，跪在她的前方求饶，额头的汗水更如雨滴。

　　看着狼狈不堪的人，林琪仙睁大了眼，这是……谢屿？

　　上头的怪物眯起眼睛，目光森然地盯着地上哭喊的男人，须臾，他神色变得难看，“混账！你擒了谢家子弟来！” 伴着他的话，一阵阴风旋起，似一耳光扇在谢峤白净的脸上！

　　清脆的声音啪得一下，光听上去就火辣辣的疼，谢峤唇角微动，紧接着，浅白的眼瞳映入一道清亮的剑意，如星芒疾矢，径直斩向了跪地求饶的人！

　　“啊啊啊啊啊———” 身体被拦腰斩断，谢屿尖叫起来，血淋淋的腰骨痛得他满地翻滚，心里无数情绪直接炸开，他面目狰狞地嘶吼：“谢峤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惨烈的叫声中夹杂着无数咒骂，谢屿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一副残躯，习不得武，离不开药，终日痛苦地活着。

　　他不怪谢家人轻视自己，可他们怎能把不知哪来的野种当成宝贝！把整个谢氏交于谢峤！明明族中老人都清楚谢峤并非阿爹的儿子！

　　若谢峤品行端正，一心为谢氏谋福，他或许能忍气吞声，奉谢峤为下一任谢家家主，可谢峤分明屡次惹出祸端，置谢家于不义之地！

　　叔伯一听谢峤出了事，立即遣他来广阳送生辰帖，表面上是商议六礼，纳吉请期，实际是敲打虞南凤，顾念旧情，莫对谢峤下死手。

　　前日他见过谢峤，积压多年的怒意勃发，动了心思用珠丹催情，又故意放出消息，诱骗虞南凤前去捉奸，不曾想谢峤似乎无事发生。

　　心里惴惴不安，幸好他多了个心眼，准备了后手，故意落下一枚留影珠，将那日发生的一切记下，等他召回留影珠一看，谢峤果然睡了女人！

　　他嗤笑的同时，不忘收好证据，思索着何时用上，才能彻底毁掉这门指腹为婚的娃娃亲！他不信，若谢峤毁了这婚约，叔伯在内的谢家人还会这样看重谢峤！

　　思谋许久，他发现再没比宗天下修士云集的宗门大会更好的时机，他不动声色，把留影珠藏在冬竹峰广场的均天镜后，待最佳时机一到，可他没等来时机，先被谢峤抓了！

　　人被装进乾坤兜，他心底亦怕，幼时他曾与谢峤处过一段时日，深知其喜怒无常，视人命为草芥蝼蚁，可他不信谢峤真敢杀他！

　　不单因为他手上攥着能毁了谢峤的把柄，更因为谢氏族规，最忌讳兄弟阋墙，同族相杀。他如此想着，直到身体被拦腰斩断的那刻，他真正恐惧了。

　　上头的谢端被这尖锐的咒骂吵得心烦，正要让他闭嘴，他好收拾一下谢峤这逆子，却见谢屿下颌微仰，吐血冷笑。

　　“谢峤，我一死，留影珠会在大比广场曝光那日你睡过的女人，到那时虞南凤焉能把爱女嫁你？叔伯若知道你毁了广阳这门亲事，你以为你还能……！”

　　所有的话咽在喉咙，连带着他眼中的恐惧和恨意都在一瞬间定格，出手的人剑意太快，快到来不及阻拦，谢端眯了眯眼，鬼脸难辨喜怒，少顷，他动了动唇，冷冷斥责：“谢道临，反了你。”

　　半边脸的眸中鸷芒，看着令人胆寒，谢峤的脸上却不见一点波澜，他纤长的眼睫轻抬，语调平静：“你可以救他。”

　　谢端闻言，难得愣了一愣，而后大笑，眼中露出似箭一样冰冷的利芒：“区区小儿，杀便杀了，我真能因这么个玩意，伤了你我父子和气不成？”

　　几乎是他话落的一瞬，高处袭下一股浓浓的黑雾吞噬地上的尸体，片刻后，黑雾散去，谢端舒出一口气，满地血迹中，唯剩一摊白骨。

　　林琪仙看到此处，终是承受不住心神俱疲的折磨，晕厥过去，谢端撩了一眼，嗤笑：“倒省了我动手的功夫。”

　　许是进了食，鬼脸竟幻化成一张俊朗的面孔，嘴角牵着一抹诡异的笑：“这小子死前说的是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门亲事在身？”

　　谢峤淡漠的神情终于有所变化，他微微拧眉，零碎的记忆涌上来，须臾，眉头舒展，他淡道：“谢珏和明月生定下的娃娃亲。”

　　青年的音色清正，不见太大情绪，谢端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和虞南凤那小儿之女？”顿了一下，他意有所指：“之前没听你提过。”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说完这话，显然不愿过多谈论此事，手袖一挥，数条银线绞着一发光的物什送到谢端手中，“狐妖内丹。”

　　黑沉的眸光倏地变得幽炽，谢端斜睨着一闪一闪的狐丹，心中确实意外，他若记得不错，那狐妖应有五百年道行，多年前他驯化那妖，都费了一番功夫。

　　谢峤竟然这么快完成了杀妖取丹的事，不愧是他亲手打造的杀器，视线注意到少年浅白的眼睛，他眸光一变：“不对，你的眼睛，没拿回来？”

　　“你可认识花照白？”两个人几乎同时问出声，先问的人心头一震，似是没想到花照白这个名字会从谢峤口中出来。

　　眸中闪过一丝暗芒，谢端面上的笑意不再，五指扣紧铁链，他冷瞧着谢峤，“你从何处听来的这名字？”语气凌厉。

　　记忆浮沉，八百年前，花照白这名字曾叫氏族闻之色变，他是鬼王，是魔种初代寄主，造了无数杀孽，可如今的十三州，不该有任何人听过这个名字。

　　六百年多前，骊山荒雪湖一战，七大氏族为避免后世还会有人因贪恋力量以身饲养魔种，受魔种驱使，解救魔神为祸世间，早将有关花照白的一切痕迹抹掉。

　　黑峻的眼盯着下方眼眸低垂的人，他目露惊疑，这小畜生是如何得知的？又知道多少？

　　“父亲忘了？”眼皮微微一动，谢峤唇角勾起一抹漫笑，“你命我去青州，解救魔神之魂，从魔魂那里我得知不少趣事。譬如，魔种的第一任寄主，是个叫花照白的人，父亲与此人私交颇深。”

　　谢端心中本震怒这小畜生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听到他的话，心底的讶然大过怒火，阴鸷的眼神略有缓和，“你的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没拿回来？”

　　数月前，小畜生带了个少年进入璇玑秘境，穿透他心脏的问天剑，如同感应到下任主人的到来，瞬间产生剑鸣。

　　他心中大喜，苦等百年，终于看到能离开这鬼地方的希望，迫不及待地交代小畜生找到六尾狐妖，剥离狐丹，顺道把眼睛取回来。

　　小畜生幼时孱弱，他曾请魔神在其眼中种了魔魂印记，此印记一定程度能抑制魔种对小畜生的摧残，护其不被魔种吞噬。

　　更重要的是，凭着印记能找到消失在十三州的无忘海，镇封魔神真身的地方，他要魔神重现于世，势必要找回魔神真身。

　　唯有齐聚魔魂、魔种融于真身，才可能彻底唤醒魔神。可这事也急不得，需徐徐图之。见小畜生一言不发，他又旋了一个掌风出去。

　　这一回，谢峤没再站着挨打，他轻松避开谢端的掌风，冷道：“有人动过我的记忆，狐妖身上并无我的眼睛。而十三州，仅有百药门先祖花氏，懂篡改记忆之法。”

　　“那是错的。”谢端拧眉，隐约知道小畜生为何提及花照白，他语气阴戾：“这世上，没人能篡改人的记忆。千年来也只闻龙女懂得如何抹除人的记忆。”

　　不知想到什么，谢端眼中闪过近乎憎恶的情绪，他闭了闭眼，问出当前最要紧的事，“左右你也瞎了二十年，眼睛这事不急于一时，有没有寻到另一半仙魂草的下落？”

　　每个宗门建立伊始，都有一天地至宝作为宗门圣物。广阳门有一剑斩天的问天剑，快活门有能抽取情丝的灵蛇勾，而百药门的圣物是能肉白骨的仙魂草。

　　这三大圣物的来头均不小，问天剑暂且不谈，光那能斩断情丝的灵蛇勾，说出来足够让人惊泣。

　　彼时的西河林氏，掌管着驭龙台，想着锻造一件圣器，后来就有了灵蛇勾，它是用无数根龙的脊骨，经地火淬炼数百年，才得了这么一件。

　　百药门的仙魂草，昔有骊山鬼族一脉，其族血脉是天地至强，得之如宝，后不知何故轩辕王室下令，命洛氏、卫氏两大氏族歼灭骊山鬼族。

　　鬼族一脉死后身体化成灰烬，而其血液浸染黄土之下，桑田碧海，高岸深谷，血壤长出了一望无际的红花海，美如红日，碰之即死。

　　岷山钟氏承继百药门后，一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片红花海，他们曾用火烧，水淹，土埋，试过千万种方法，可红花亭亭盛开，不败不灭。

　　后来，门中有位弟子，得天道感召，以一法化毒物为圣物，他请庐陵谢家打造了一副铁甲，花了近百日的时间，死了数千名弟子，拔出所有的红花，投入天地炉，炼化出一株仙魂草。

　　其叶红如火，然根茎乌黑，种于地下，百年可结一颗白珠，这白珠堪比灵丹，能肉白骨，有起死回生之效。

　　再后来，仙魂草有了灵性，不轻易结珠，有人就把主意打到盗草上边，毕竟谁都想长生，那么多前赴后继的盗草人里，唯有谢氏先祖谢端，华麟道君，成功了。

　　彼时挂在谢家祖祠，早已仙逝的华麟道君，不堪忍受体内魔种的折磨，一面寻思着弄个替代品出来接手该死的魔种，一面计划着盗取仙魂草，以免肉身消亡。

　　他的计划缜密，可谓天衣无缝，偏偏中途出现了两个小差错，这间接导致他变成如今这副半边白骨的模样，还被囚在这该死的鬼地方。

　　第一个差错，约莫是三十年前，他先派了个小信童去摸清情况，小信童本事不大，偏也算半个鬼族人，能不费力地接近仙魂草。

　　谁知那蠢货愚笨，出了差错，惊动了百药门的弟子，还被当时在百药门做客的阳星决抓住，掳去了昆仑！

　　等他得到消息，赶过去时，通灵性的仙魂草感知危险，自断根茎，逃了，他因此只取到一半的仙魂草，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想起往日种种，谢端难免有点心浮气躁，胸膛的问天剑一下一下搏动着，似要把心脏血肉生剜下来，他抑制着燥火，再问了一遍。

　　“没有。”简短的两个字并无任何迟疑，小畜生似听不出他的焦躁，漠然说着。

　　沉重的铁锁扼制着谢端的呼吸，他见谢峤漠然的神情，火气愈盛，铁链一动，尖厉的长石，如离弦之箭，掷向谢峤！

　　刺得一声，鲜血没头没脑地自他的额头流下来，滴到他的眼睑，他却连眼也不眨，双眸沉如死水，好似砸得不是他。

　　“啧，”谢端双手扯着铁链，突然笑起来，一边喟叹：“不亏是没有感知的小畜生……”

　　突然，谢端脸上的笑意一僵，他看见半边脸上淌着血的小畜生，如同一潭死水的白瞳惊现一抹恐慌，未置一词，顷刻消失在璇玑秘境。

　　*
　　另一边，冬竹峰一号竞技场，人声鼎沸，无数弟子屏息凝神，一颗心悬到嗓子眼，死死地盯着台上单膝跪地，一手撑剑的杏衣少女。

　　她伤得太重，鬓发浸湿，小脸苍白，嘴角噙血，身上杏衣遍布纵横交错的火伤，最可恨的是她的罗袜被卫铭使阴招褪下，一双莹白的脚暴露在外。

　　卫铭的情况也不太好，身上落了多处剑伤，半月镜被少女金钩倒刺的一剑击碎，人更是被少女古怪的阵法困住，一时不得出！

　　眸中狠厉乍现，他压下心中的暴怒，视线攫住看似娇小的人，这一刻，卫铭不得不承认，是他小瞧了虞迟。

　　少女的修为比不得他，剑术也不算精湛，唯有符咒阵法还凑合，尚能一比。

　　起先他应了她拖延之举，比术法奇阵，他们过了数百招，少女屡次要败，偏偏总在最紧要的关头，找到破绽，化险为夷。

　　阵法战太消耗精力，少女也知这一道理，再比下去她早晚会输，后来干脆提剑进身攻击。

　　美人弄剑，身姿灵妙，剑意清冽，如拨云见日，可惜术法攻击，她步步败退，身陷镜迷宫，阳火烧灼，痛得满地打滚。

　　输赢已定。他有意给她难堪，嗤笑着走近她，去其罗袜，谁知少女竟一剑倒刺，破了他的镜迷宫，反将了他一军!

　　乾坤入法，阴阳入相，聚天地灵气，结下言灵阵，此阵杀伤力不足，但能耗死人，除非他亲口认输，否则会一直被关着!

　　台上人胜负难分，台下看得汹涌澎湃，直到满身狼狈的少女撑着剑，有些吃力地站起来，观赛区爆发出一阵惊雷的高呼。

　　她微喘着气，双指一翻，言灵阵启，冷薄的剑锋指着少年的脖子，“认不认输，卫铭？”那声音虽轻，却铿锵有力。

　　“认输？”他掩去眸中阴鸷，唇角泛起冷嘲的弧度，五指抓地而起，“我本想着饶你一命，现在不必了！”

　　他何须费时费力找什么阵眼，直接杀了施阵人，不是更快的法子吗？

　　少女似乎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耳边听得燕沧澜一声惊呼：“恬恬！跳下来！”

　　少年的声音终究迟了一步。随着卫铭震地一掌，空气如凝固一般，连光中浮尘都静止了，台面上四分五裂的碎镜腾空而起，倏地幻化成灿如星芒的剑意。

　　天罗地网，纵横绞杀，最快的一凛剑光穿透少女的双肩，哐当一声，她的长剑砸在地上，血从她的全身汩汩流出。

　　无数剑光在剜，血肉一点点被挑开，前胸后背，心脏如炸开一般，疼得她几欲倒下。

　　可她连倒下也不能，脚底下是尖厉入刀的急刺，她嘴唇翕动，想说话，却是噗出一口鲜红的血。

　　痛，太痛了，虞恬恬好像从来没这么痛过，她咬紧齿间的血，忍着痛，一字一句道：“言灵，火…起…同…归……”

　　她说话间，双指轻动，调动全身所有的灵力，似一片红枫叶坠落，又如一颗满身是刺的火球，急坠向阵中的人！

　　卫铭倏地站起，满眼震惊，心底恐慌，他喃喃着：“疯了，不会有人这么蠢……”燃魂拉他同归于尽！

　　万籁俱寂，连呼吸都停了，那急坠的红影落入一清冽的怀抱，一瞬间，仿佛千万树梨花乍开，灵府涌入一股轻盈之力，身上的痛也舒缓了。

　　视线模糊一片，虞恬恬想睁眼看一下，可她太累了，全身再没有丁点力气，眼皮覆上一抹冰凉，好似在哄她入睡。

　　言灵阵破，卫铭惊魂未定，目光定定地看着半空落下的二人，少女双眸紧闭，躺在谢峤怀中，俨然昏了过去。

　　他看着谢峤放下少女，一步步朝他走来，他正打算做个样子，道声谢，谁知谢峤一脚踹在他的胸膛，狠狠地把他踩在地上！

　　他这一招猝不及防，卫铭猛地咳出一口血，怒目而视：“谢峤，这是竞技台，你敢……”

　　声音骤停，银光一闪，无数银线如蛛丝吐出，绞住卫铭的四肢，脖颈，一点点收紧，未知的恐惧爬上卫铭的心头，他喉咙发出含混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对上谢峤一动不动的眸光，卫铭心头一震，又见他的白瞳涌出一点怒火，痛苦，阴戾和杀气。末了，青年勾唇轻笑：“你得死，又不能死得太容易，真难办啊。”

　　“谢……！”他才说一个字，右臂霍地一疼，就看到地上躺着他血淋淋的断臂，汩汩流出的鲜血终于刺得他开口放弃：“行！我认输！”

　　台下呆愣的众弟子们也乱了起来，完全没人想到短短几个瞬间，这场比试居然是这个走向！

　　幸好竞技场门大开，人群如流水涌离，唯有一蓝衣少年，纵身跃上竞技台，抱起昏沉的少女。

　　临去前，卫铭的惨叫声并未有一刻停歇，少年忍不住开口：“师叔，恬恬不会乐意看到你杀人。”

　　“把她给我。”声音带着不容商量的语气，谢峤转身，拦住了燕沧澜的去路，他眉间的情绪极淡，脸上的表情平静到可怕。

　　“师叔，”燕沧澜抱着一身血红的人，落在少女腰侧的手微微收紧，不知怎么的，看到谢道临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他竟然有种不敢用力呼吸的错觉。

　　“把她给我。”他再次缓声开口，每一字说得都极为阴冷，偏偏唇畔勾出一抹极淡的笑，“燕琼，我不想说第三遍。”

　　燕沧澜刚想放手，把人交给谢道临，谁知身后的卫铭突然提气跃起，左手利落地飞掷一尖利物什，杀气满满，燕沧澜当即变了脸色：“小心！”

　　那抹锋芒毕露的寒光擦过燕琼的鬓角，直直刺穿谢道临的胸口，大片大片的血瞬间洇湿了他胸前的衣襟，连空气中都漂浮着血腥味！

　　一股汹涌的腥甜涌上喉咙，谢道临周身气泽骤变，他捂住胸口，反手飞出无数银线，绞住没来得及逃走的卫铭，脚下刚一动，燕琼怀中人忽然发出很轻的一声。

　　“燕沧澜，不能……”少女眼皮微微动了一下，视野映入模糊的身影，她的手本能抓住离她最近的东西，轻喃着：“不能……”

　　少年很难听清她在说什么，正要俯身附耳，怀中骤然一空，温软的气息抽离，他双手愣了愣，低头呆呆地看着红了眼的谢道临。

　　他跌坐在地，紧紧地抱住虞迟，眉眼是揉不开的浓色，他衣襟的血红蹭上了少女发白的小脸，如同点了胭脂，可最叫少年怔仲的是，谢道临眼角大颗大颗掉落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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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小剧场，赛后闲聊
卫铭：我认输，认输行了吧！
虞虞：你要早说能有这么多事？
卫铭：我他妈哪知道有深井冰啊！
小谢：（此时无声胜有声）
卫铭：抱着断臂大哭
虞虞：哈哈，你危了。
#随便聊聊#02关于虞妹和人吵架这事
虞妹吵架分人，和嘴皮子利索的熟人，会真吵，比如小五，钟无命。
和说话不利索但武力值高的朋友，基本不吵，比如小燕。
和一生气话变多的谢哥，一般都是吵到一半，突然下线，双方冷静一下，以免坏了感情。
小谢os：她果然爱我。
虞虞：无语jpg
感谢在2021-11-03 23:07:33~2021-11-04 22:31: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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