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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暧昧情愫 ...

  •   他大概是醉了,脸蛋有些微红,眼睛越发得迷离,灰色的碎发遮挡着他灰色的眉毛,银白色的眉钉闪闪发亮却也遮不住臧西西眼睛里的光辉。
      他看着那些饮下白色晴人的人们,依着吧台,半坐半站的说笑。
      白色晴人固好,但并不是陆歧路的口味。他将面前未碰的酒向着臧西西面前推去,那个人甚至连一眼也不看他只顾和别人说笑。
      期间有不少男人向他示好,抚摸他的手背,贴近他的耳边说话,唇片几乎要吻上他的脸颊,但臧西西的神色中却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虽然笑着,但那份严肃令人不敢触及。
      转眼已经凌晨三点,酒吧的人多数都已经散去,臧西西转身拿过酒柜里的电话放在了陆歧路的面前,看着自己的旧电话,他转手装入了口袋,而臧西西面对着一台电脑停留了许久。
      “西西哥?”小可一直没走,帮他整理到现在,看见他又站在一处发呆,忍不住喊了他两声,劝说道:“你不要再这样了,如果有什么不甘心那就说清楚啊。”
      “是啊,如果有什么不甘心那就问清楚。”陆歧路依旧雷打不动的坐着,臧西西瞥了他一眼,始终一言不发。这与那个爱说笑的男孩比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臧西西看着邮箱里的那封邮件,相片里是夕阳落下的风景,只可惜和方丛适欣赏着美景的是别人。
      醉意依旧令他的头脑昏天黑地的旋转,仿佛动一下就要栽倒在地,陆歧路的话他根本听不清楚,看他仅仅是因为这样晚了,这个人却还呆在这儿。
      “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拜托你的事,不必你劳心了。”陆歧路道明了自己此次来的意思,说完这句话他就起身拿过凳子上的西服,准备离开。
      “西西哥!”身后的小可忽然大喊,陆歧路回头时臧西西咚的一声就栽在了地上。
      他当即折回身,小可让开道,陆歧路将他搀扶起来,臧西西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这是温水!”陆歧路接过小可递来的水喂给臧西西,臧西西慢慢抬手拿过水杯,缓缓坐起身离开了他的怀抱。他一个人,面对着柜台,低着头坐着,水杯就在他的指尖仿佛随时都会脱落。
      惨白的光打在他的发上,仿佛一瞬间白了头,陆歧路一动不动的蹲在他身后,却听见这空荡荡没落后的酒吧里响起了男人的哭声。
      他看见泪水落在地板的颜色,是悲伤的蓝,更像大地忽然被雨水包裹,那杯水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杯子滚了两下,撞在了柜角,停了下来。
      臧西西的哭声也在那一刻停止。起身时一脚踩在了陆歧路的脚面上,他忍着起身看着臧西西转身冲进了盥洗室。
      呕吐的声音不断从那扇门里传来,更难过的是伴随着撕心裂肺痛哭的声音。也许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现在的自己,但看到那张相片时他便忍不住悲痛之情。
      小可站在盥洗室外无奈的看向陆歧路求救,陆歧路站在吧台处,冲他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明天再收拾。”
      “可是……”
      “我在这儿陪着他,去吧,你明天不是还有课?”
      “嗯。”小可点点头,担忧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任何事您就及时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就在吧台的电话铺上。”
      “好的。”陆歧路温文尔雅的笑,先帮小可整理一番送走了。

      盥洗室的门始终没有开,陆歧路慢吞吞的整理了今夜的残状。他听见门里的动静一直在持续便觉得安心了。
      水龙头的声音哗哗响着,他想臧西西大概在洗漱吧。
      整理吧台里的时候他看见笔记本里那封打开的邮件,那是方丛适发来的,貌似现在在英国的某个海域,美丽的夕阳,漂亮的妻子,甜蜜的蜜月旅行。
      婚礼是那样的美好,但对于有些人,却是致命毒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臧西西仿佛钉在了盥洗室里,陆歧路试图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就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他无奈的坐在椅子上等,等到睡着。
      门被打开的时候,臧西西的酒意已经彻底褪去。他几乎快要将自己的胃吐出来了,腹部的疼痛却不足以抵抗内心的痛苦。湿漉漉的头发沾染着水珠,臧西西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却连一丁点睡意也没有。白色的浴巾围在腰间,赤足连鞋子也不穿。
      打量着寂静的酒吧,这种寂寞在一瞬间又侵袭了他的灵魂。
      叹气之余他无力的垂下手,慢慢走向吧台,绕过吧台准备去拿电脑时忽然吓了一跳!
      放在桌面上的手碰倒了玻璃杯,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陆歧路,男人缓缓睁开眼瞥向那个身影,臧西西诧异片刻,声音却冷冰冰的:“你怎么在?”
      “我一直都在。”陆歧路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他,微笑道:“你是失忆了吗?”
      “我是说你怎么还没走。”臧西西似乎有些逐客的意思,陆歧路却不在意的起身靠近他,戏谑道:“对于帮你的人你就是这副态度?”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你走吧。”臧西西收起电脑准备上楼,陆歧路看着他声音也严肃起来:“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能记住吗?”
      “什么话?”
      “之前在上海交代你的事不用去办了。”
      “无所谓,本身也没办成。”虽然没办成不过臧西西倒是有些理直气壮的模样,陆歧路耸耸肩扁扁嘴,认真的看着他又道:“以后我不会再来了,我想你和我都换了新的号码,但不必再留,不过,很感谢你的帮助。也顺便提醒你,酒吧这种地方本就鱼目混杂,日后要小心,别再像上次一样。”
      “知道了。”臧西西的舌头在口腔里动了动,最终撇过脸长叹一口气应了一陆歧路一声。
      陆歧路已经走到酒吧后门,回望酒吧场,他看见臧西西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个背影的确令人疼惜,想一想就这样诀别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可他已经陷入漩涡,裴攻止保护他的心情,就像他不愿牵扯臧西西是一样的。
      踏出铁门后,他在门外站了许久,抽完了余下的烟。
      他静默的站着,许久后听见臧西西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铁门被重重关上,酒吧的灯也熄灭了,门扉的缝隙里再也透不出光来。
      烟味儿却传入了臧西西的鼻息,他站在铁门后一动不动,直到听见陆歧路转身时的脚步声,仿佛是思量许久的决定,忽然抬声问道:“你甘心吗?”
      男人的脚步停下,一扇铁门,一场大雪,簌簌的雪花落下,虽然在巷中,但却已将陆歧路变成了雪人。
      “我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一月,悉尼下着大雨,商业酒会上他是最耀眼的存在,有时候爱上是一瞬间的事儿,爱却是一辈子,可是一辈子那么长,我已经失去他了……往后该怎么熬?”
      “所以,朋友更长久是吗?”陆歧路不免想到了自己和裴攻止,缘分的确是很神奇的东西,可谁都左右不了。
      “西西。”陆歧路叹了一声,沉沉道:“虽然因为某些缘故我不能再联系,但若有一天我再来找你,我们还能是朋友吧?”
      沉重的铁门打开了,门里却是比外面更黑的黑暗。
      陆歧路望着黑暗中的臧西西,除了银白的头发和赤裸的上身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却听见了他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样的近,那样的深沉。
      就像一块石头坠入了浩瀚的大海,激起了沉闷的巨浪。
      陆歧路僵硬的站着,有些结巴的问他:“你……说什么?”
      “走还是做?你选。”臧西西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双手微微在半空中敞开,以一种邀请的居高临下的态度,但再说这样的话时却又完全没有感情。
      深冬季节,他赤着身体站在这儿一定很冷,也许他真的需要一个人去温暖,而最佳人选是陆歧路没错,只是这样突如其来的邀请着实吓到了他。
      直到臧西西准备关门的那一刻,他的手猛然一挡,越过门缝,陆歧路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你只对我一个人发出过这样的邀请么?”
      也许他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但他只是担心而已,害怕臧西西变得自暴自弃,但这句话显然引起了对方的不满,臧西西一言不发的再次关门,陆歧路的手被夹在门框间,他用力的将手臂伸进去,打开了那扇门。臧西西并不是真心想要赶走他,只是不喜欢他的废话。
      门开的那一瞬间陆歧路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身躯便扑入了他的怀抱,臧西西像只疯狂的野兽,双手伸入他的衣中直接掐上了他的r尖,引得陆歧路浑身一颤,随即僵在了原地。
      门在身后被关上,臧西西将他抵在门扉间三下五除二便脱去了他的上衣,冰冷的两副身体似乎是暖不热的。
      陆歧路单手解开臧西西腰间的浴巾,他知道此时此刻的他不着一丝,然而,陆歧路的手却搁在他的腰间却不敢向下,臧西西柔软的唇就啃在他的脖子间,这似乎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距离,而陆歧路的□□就在臧西西的指尖触到他时被瞬间点燃。
      再不顾其他,陆歧路一个翻身将臧西西顶在墙壁之间,他垂头想要吻他,却被臧西西轻而易举的避开。陆歧路并不觉得遗憾,因为吻对于很多人都是很重要的,即便是穿梭情欲场的他也不会轻易的献吻。
      只是,臧西西是个意外。但他却不是臧西西的特别。
      两副身体相互摩擦取暖,撞击着酒吧的桌椅咚咚作响,外面的雪花越飘越大,偌大的酒吧里依旧是冰冷的,臧西西端坐在桌上,隔着那层单薄的布料他能感受到炙热的身体。
      可是,xing并没能让他觉得快乐。
      陆歧路吻过他的肩头,手臂和胸膛,最终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痕。彼此的呼吸就在耳畔,那样亲昵,那样真实。
      就在陆歧路撕开byt的时候,臧西西的双手却在他的身后慢慢停下,灰暗中他的声音带着命令的意味在陆歧路耳边响起:“我上,你下……行就继续,不行就滚。”
      陆歧路慢慢恢复理智,轻轻推开臧西西,与他保持着距离。也许他根本没有动情,因为他的身体还是冷的。陆歧路是个从不做受方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即使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他的面色渐渐冷漠,臧西西忽然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勾起单薄的唇角跳下桌去推他更远些,道:“你也不过如此。”
      “我走了。”陆歧路不想和他有任何的口角,他转身走到门口拾起地上的衣裳套上,一颗一颗的扣着衬衫的扣子,冰冷的衣服让他浑身一阵寒颤,臧西西背身而站沉甸甸的呼吸声消失在他的上楼的脚步声中。

      漫天雪花落在陆歧路的发丝间,天依旧是黑色,他站在曦子春恩街的路口望着那盏橘色的路灯发呆。
      猎猎的寒风令他无处可逃,单薄的衣衫仿佛冻结了一层冰,他想起了裴攻止。
      那年大雪,高三的晚自习至到十点才会结束,因为学业紧张后半年他选择了寄宿。
      寄宿费是裴攻止赚来的,但由于不放心,他总是会在晚自习结束后隔着紧闭的铁门来看他。
      他站在校门口喊他的名字,向他挥手。
      裴攻止穿着单薄的校服,里面套着白色的衬衫,松松垮垮的裤子,一双刷不干净的白鞋子,他就站在校园外最显眼的那盏路灯下等他。
      手里拎着明早的面包或泡面,冻得双手脸蛋通红,一看见他就笑着僵硬的跑过来。
      “这是什么?”
      “上次你看中的书。”
      “没事别买这些东西了!我借着同学的就能看。”陆歧路说着接过沉甸甸的袋子,里面有吃的喝的,有书还有水果和药。然而,那个人却蹙眉念叨了一句:“不借他们的,不想叫你看人脸色,有什么你只管说,高三可累了呢,日后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弄来!”
      裴攻止笑嘻嘻的在袖子里缩了缩手,继续道:“注意休息,我看你嘴角都起泡了。”说着话谁知他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了陆歧路。
      隔着铁门,陆歧路看着他手中的卡,好奇道:“这又是什么?”
      “市中心最好的图书馆借书卡,这个只交了押金,平时借书不要钱的。”
      “高三学业忙,我怕是没时间去了。”陆歧路接过借书卡,虽然冻得直哆嗦但心里却很温暖。裴攻止忽然就安静了,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凝视着他,问道:“决定去哪上大学了吗?”
      他知道他有多不想让他离开,他害怕从此以后他们的世界会渐行渐远,但为了更好的生活,也为了攻止,他还是下定决心去最好的大学。
      看着沉默的陆歧路,裴攻止却忽然推推他的肩道:“去哪里都一样啦!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到哪儿!”
      “真的?”陆歧路兴奋极了,裴攻止拼命的点头并开始催促他:“快回去吧,晚上少看些书,早点睡。”
      “知道了,你也快点回去,这些东西够吃一阵子,你明天就别来了。”
      “我不来看看你不放心,万一别人欺负你呢。”
      “从上次之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那也不行!”裴攻止严肃道,继而换了一副面孔笑着:“回去吧!我看着你回去。”
      “嗯。”陆歧路听话的点头,反而像个孩子。他一步两回头的告别,短短的路程走了半个小时,裴攻止早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却依旧站在最亮的路灯下,他怕他还没离开,怕他看不见他会慌张无助。
      他在路灯下站到了零点,一转身却和一直等在暗处的混混离开了。
      多少幸福的时光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罪与恶为你换来的,你吃的每一粒米,每一顿饭,睡得每一个安稳觉都有人拼了命的替你挣!
      也正是如此,在填写志愿的那一天,陆歧路放弃了他的梦想。
      他宁可陪这个人住在谷底,也不愿独自一人飞上云端。
      但无疑他是幸运的,因为成绩最佳,被大学争抢着特招,最终在裴攻止的陪伴下他去往首都,就读于京都政法大学。
      这样的陪伴,其实他知道,对于攻止来说,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比较,包括裴小芽。
      只是,比起亏欠,总是他欠攻止多一些,而攻止欠小芽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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