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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酒吧之夜 ...

  •   陆歧路无处可去,他卖了他的家,或者说他本就没有家。
      陈怡开着车缓缓停靠在路边,陆歧路上车后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女人想了想,温柔的问他:“准备去哪里?我还有套房子要么先整理出来你先住?”
      “不用了,去宾馆吧。”
      “你也不能天天住宾馆啊,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还会回到W市定居,陈怡的心情复杂说不出是欢喜还是难过,但她知道陆歧路并不开心。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打算东山再起,把律师事务所开到这儿,顺便这两天有空你陪我去看看房子吧,我要现房能直接装修入住的。”
      “可以,我还有些朋友,没事你可以跟我去走动走动,法院这边我爸爸也能帮帮忙,可以给你介绍些案子。”
      “谢谢你。”
      “没什么,饿吗?要不要去吃饭?”
      “好啊,麻烦你了。”
      陈怡摇摇头,淡淡吐出一口气,透过前视镜看他,她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但那似乎是陆歧路很不想提的事。不过在路上陆歧路倒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人心究竟能恶到什么程度?”

      人心究竟能恶到什么程度,也许这个问题他早就有了答案。
      但世间的恶千万种,你所以为的恶对于有些人是保全,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就像战争。
      贩卖武器的人对于被侵略者是罪恶的源泉,但被侵略者也需要武器去自保!这是个永远不会有答案的悖论。
      方春林坐在躺椅间想闭目休息片刻,但他的事永远源源不断,来自遥远北方的电话响起的那一刻他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一人递来电话给他,那头是方丛适虚弱无力的声音:“我……在英国。”
      听到这个声音,这个地点,方春林的心难免绞痛一瞬,但他依旧沉稳老成道:“没事就好,你打算怎么办?”
      “tou渡,从西班牙再到摩洛哥一路走海航会快一些,从非洲到印度。”
      “你不能再回合众国了!上次因为那个男孩你在本国境内彻底暴露了。”
      “我知道。”方丛适的声音非常虚弱,他坐在海边,望着夕阳,唇色惨白道:“我会在印度藏身,只是……”
      “你说。”
      “在瑞银有一笔资产……是以他名义储存,里面还有留给方方的一笔黄金,希望您能及时帮我转给他们。”
      “知道了。”
      “还有……”方丛适微微喘了片刻,道:“这次袭击人不是组织暗杀员,但除了他国间谍还有多伦多人,您放心。”
      “丛适。”方春林顿了顿,沉着脸,片刻道:“多伦多当年是你感情用事了,既有人救了扬扬你又何必再去反杀。保重自己,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国的。”
      电话挂断了,方丛适取下对方电话中的卡重新塞回了眼眶中。在从冰岛逃生那次他的假眼球就掉了,他的身体褪了一层皮,炎症部位正在溃烂,简单包扎的纱布又渗出血来,伤口引来了鲨鱼,若非这里的渔民救得及时他大概已经葬身鱼腹了。然而,这只是刚开始。
      想要从西班牙到摩洛哥,一路这样海上tou渡到非洲绝非易事。
      回国之路,更是遥遥无期。
      看着美丽的夕阳,他用渔民的手机拍了一张美景发给了臧西西的邮箱,留了一句话在下面:英国的海域很美,蜜月旅行很开心,也望你一切安好,勿见勿念。丛适。

      凌晨的G吧里竟还热闹非凡,自从臧西西回来用心经营后,酒吧的起色非常大。
      热热闹闹的一直延续到零晨一点,人们似乎还是热情高涨,舞台中央的大男孩在七彩交错的灯光中热舞。
      台下的人群大呼:“tuo!tuo!tuo!”
      臧西西笑嘻嘻的看着人群,慢慢褪去T恤,扬过头挥一挥,向着人群抛去……
      陆歧路站在酒吧门口听见里面的热闹,却觉得如此格格不入。他有些厌烦这样的地方,竟有些不想进去,但想到今天来的初衷是为了告诉西西不用再理会他的交代让他放心,又有些犹豫。
      他站在门口迟迟未进,来回徘徊,而酒吧里的服务生小可出来装卸酒正巧看见了他,兴奋的喊了声:“律师先生。”
      陆歧路愣了一下回身看见对方,还是那个兼职的学生,他露出一抹微笑道:“您怎么不进去?”
      “哦,我在等人。”他撒谎,小可却忽然露出一丝担忧道:“西西哥不太好,你能去劝劝他么?”
      “他怎么了?”
      “大概是分手了吧。”
      “哦。”听到这个,陆歧路并没有兴奋,也没有觉得机会来了,因为现在的他完全没有猎食的兴趣,反而有些心情低沉道:“他现在在?”
      “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是怎么也拦不住。”听小可这样讲他反而有些好奇,陆歧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他说。”
      酒吧里闪耀刺眼的光令他有些不适应,陆歧路没有在吧台看见臧西西的身影,反而一转头的时候在起哄的人群里看见了舞台上站着的男孩。
      那个人灰色的头发随着音乐而律动,台上还有几个人疯狂的舞动,就像群魔乱舞没有一点美感,倒是有一点,身材不错,tuo得也干净。
      “脱!脱!”人们起哄着,唯有臧西西赤裸着上身,唇角含着轻佻的笑慢慢解开了腰间的皮带……
      舞台下的人仿佛都是他的信徒,陆歧路远远的看着他,想不到他除了会打拳竟然还有跳舞的天分。
      皮带解开后的臧西西露出了他的脐钉,蓝色的钻石闪着忧郁的光辉,和他的眼睛是一样的。被碎发遮挡着的眼睛里是一种难以抹去的痛苦,细细的汗水布满他的身躯,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脖颈滑向胸膛,淹没在白色的底裤边缘,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勇气更奔放了,解开皮带就是他的底线了。
      陆歧路心中一笑,他觉得臧西西不但没种,还是个思想传统的男孩。
      他向着舞台中央走去,仿佛是去解救那个男孩的,台下的人还在起哄,而臧西西似乎已经清醒,他根本不想脱,却又有些下不来台面。陆歧路挤开人群,将身上仅剩的三千多块现金扬在空中,大声问他:“老板,我能买一杯您调的酒吗?”
      臧西西停在台中央一动不动,人群也慢慢安静下来,陆歧路看着他保持着绅士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仿佛还是初见面时的那样。
      他看见臧西西碎发下的眼睛,黑亮发光的凝望着他的脸,他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唇钉和鼻钉都闪着耀眼的光,不是王子,而是国王。
      陆歧路想了一瞬,认认真真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想要一杯白色晴人。”
      白色晴人是什么?
      酒的名字。
      从不外售。
      其他人都不配拥有,只有那个男人可以享用。
      臧西西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变化,慢慢俯下身,拿过他手中的钱朝着半空一扬,邪魅的一笑道:“这杯酒我请,一人一杯!”
      他跳下舞台从陆歧路的身边一跃而过,他和那些陌生人是一样的,没有哪里特别。但那杯酒很特别,如今也要变得陌生。
      曦子春恩街很热闹,哄闹声再次响起,人们拱在地上捡钱,虽然不多,但这种快乐不在其中却是想象不到的。
      臧西西是个很有外在魅力的人,他走到哪里,哪里就能成为聚焦点。仿佛他的身上背负着光环,调酒的吧台成了舞台,他的双手飞舞,他的头发也在奋力的摇摆,一杯、两杯、三杯……一杯杯酒被潇洒的摆在桌面上,人们欢呼,似乎真的忘记了寂寞和孤单,臧西西在人群的哄闹中变了一个人。
      陆歧路坐在吧台抽着烟,欣赏着这个男人,其实他很能体会他的心情。偶尔放纵一下也许是件好事,至少能让心底的伤好的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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