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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秦岭神树3-食人鼠 ...

  •   五骈说他跑出去之后,沿路往回跑,但不知道为什么石道消失不见了。他大着胆子还是一直往前走,就走到了这颗大榕树前,看到了整个旅游团。他以为自己撞见鬼了,就尖叫着往回跑,但是无论如何都只能跑到树下。最后还是李柳琴出面,让他勉强相信我们是活人。

      他说他又一次遇到鬼打墙,我也不太相信他不是那只鬼。他离开我们眼皮子底下太久,容易被掉换。

      鬼还好,要是活人就无法预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毕竟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虽然我认为五骈并不是鬼或者被鬼附身,但是避免被直觉祸害再次掉进陷进里,我故意把那只带着血的手往他身上一按。

      五骈只是缩了一下脖子,咽了咽口水说:“李小兄弟怎么了?”看样子是活人。

      我说:“你别动,你脸上有很奇怪的纹路,可能是鬼做的标记。不然为什么鬼老跟着你跑?”这话当然是驴旅游团的,因为我不想当一个随便摸别人脸的死变态。

      “啊,不会吧。”五骈几乎要哭了出来,那张长得就很老实巴交的脸一委屈起来就很可怜。他不敢动,我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摸到了人/皮面具与皮肤相接的边沿。

      他一下按住我的手,用指腹撵了撵我手腕的皮肤,苦着脸说:“你就直接说吧,我是不是真的被鬼盯上了?”

      厉害呀,伤好得这么快。才失忆没多久,就跟着跑秦岭这来。小哥这丫的这是有什么雏鸟情节吧。影帝张演技太好,完全是沉浸式的演出。

      走的是五骈,他的人/皮面具也刚好是五骈,哪有那么巧合,五骈的离开估计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确实被盯上了,你脸上有鬼留下的标记。”我装作非常严肃的样子。旁边的人清楚我能够看到一些他们看不见的东西,也没怀疑。倒是有点不安,有想让他离开的意思,不过不好开口。

      张五骈用恳求的目光看我,希望我把他带上。李柳琴很不喜他,当初一个转身走了,现在又要腆着脸回来,还带着鬼的标记,就是吸引鬼的活靶子。他当然不愿意,肤色本来就跟煤炭一样,脸色臭起来黑得都看不清楚五官。

      “留着他,我觉得鬼留标记可能是想引我们进墓,不然为什么他总是会跑到这颗榕树底下。”我胡乱编了一个理由,他们有点信服,但恐惧与担忧还是占了上风。

      陕子带头否决,阿嚏和二斌也摇头,老痒精明地没出声,其他人也害怕。李柳琴不说话,空气有那么一瞬间地滞凝。

      我说:“我有办法制住鬼,如果你们担心,那我们就分道扬镳吧。入口也不止这么一个。”其他的入口我当然不知道,完全就是瞎掰。反正和他们一起,或者我和小哥一块儿也没差。

      二斌给李柳琴耳语几句,李柳琴便做了决定,说:“李小兄弟有神通,鬼神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于是我们一行人爬进树洞,张五骈被排挤着打头阵。我爬他后面,被当作隔离墙。

      十六个人像是一条长蛇在甬道里爬行,爬了一会儿终于到了那个墓室。老痒和阿嚏看见那株青铜树,眼睛都亮了,估计有点手痒想把那东西撬出来后直接走人。

      我指了指像扇子一样的青铜树后面的甬道,说:“还有比这好的东西,想要什么应有尽有。”李柳琴看了我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妄念还是战胜了他们的内心,这一块香甜无比的美味佳肴里裹着的是黄金还是鼠夹,得真看到了那神迹才知晓。

      之前的那只六角青铜铃铛突兀的挂在那儿,明晃晃昭示着这里曾有人来过,看来只要没有什么可怕的生物,这路应该比较好走。

      与其说这里是墓,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祭祀坑。这真正的祭祀坑并非裸露,而是深埋底下,我要找的就是那颗巨大无比的青铜神树。

      厍国人将这颗神树作为与神灵沟通的器具,也是一颗许愿树,对神树许愿,以求来年风调雨顺,降下恩赐。只要条件符合,它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黄金屋颜如玉对我来说吸引力不大,还没棒棒糖来得多。我要找的是我失去的记忆,以及解决失魂症的办法。这颗圣诞许愿树说不定能够实现我的愿望,当然,它也是最接近“它”的东西。

      一是青铜神树,二是青铜门。因为我记忆的遗失,我目前只记得这两者。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没有鬼玺,也去不了青铜门那里,所以来秦岭碰碰运气。

      我脑子就像是一台被设定好了的电脑,在固定的时间段后就会格盘。本来按照麒麟血的品质来讲,我不会和小哥那样十年一次更新。但是混入了李家的血脉,用某些人的话来说就是“返祖”现象,导致我对于鬼尸一类的敏感度很高,拥有的独特血液和麒麟血的共同作用使得我的格盘期也是十年。具体机制我并不清楚,但肯定和基因有关。

      “走吧。”李柳琴一干人搜了搜这间小小的墓室,发现除了青铜树和那两个石头人之外再没有别的了,就往甬道走去。

      甬道也非常窄,有些湿润的地方长满了青苔,榕树的根须盘踞着,穿插在其中,形成密密麻麻的网。偶尔能看见几只非常肥硕的死耗子,发出腐烂的气味。那耗子个头大得不正常,看起来几乎就像是怪物。

      我和张五骈同志此时算是殿后组。李柳琴看到了甜头,估计想抢大头。十几个人都挤在一条道上,空气很湿润,本来就很闷热,这时我都觉得有点无法呼吸。

      等我们爬出甬道才缓了口气,里面的墓室非常空旷。整个墓室呈圆柱形,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洞,像是蜂窝一样交错排列。

      中间的有个坑洞,延伸而下。坑洞里交错盘结着蛇一般的榕树根,里面似乎裹挟着什么东西。我看见了一点布料,可能是前人留下的衣服碎片,也可能他们自己留了下来。

      套着五骈壳子的小哥扮演得很好,规规矩矩地呆在旁边不敢走动。我摸了摸那些蜂窝一样的洞,上面爬满了青苔,湿润之间还带着一种粘稠的质感,里面散发着一种血腥的气味,以及尸体腐烂的恶臭气息。

      几乎每个洞里都有毛发存在,那些毛发有灰色、白色、黑色、棕色,质感粗粝,可能是那些个头如同怪物的老鼠留下的。果不其然,我在一些洞里看见了几只老鼠的尸体。

      阿嚏和老痒爬进坑洞里,用刀把一些稍细的根茎削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真容——几具枯黄的人骨,还有破烂的衣物。衣物上全是洞,看上去啮齿类的动物咬的。那些白骨上也有一些咬痕,很可能是被分食的时候留下的。

      “这是怎么回事?”李柳琴扒开树根,把人骨取出来,里面似乎还有。不过密密匝匝的树根挡着,具体有多少看不清楚。

      老痒是半路出家,在此之前也算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人,准确的说是人骨。之前见过鬼后,他虽然没有五骈反应那么大,但心魂都少有些震颤。我认为他之前应该是坚实的唯物主义,即使心里有点相信墓里会有怪物,但也绝对没有鬼。

      他此刻已经焉了,也不敢凑过去看人骨。倒是他老表阿嚏胆子很大,做这种事情应该不是第一次。

      阿嚏观察那一捏就化了的衣物,说这应该是少数民族误入进这里,然后遭遇了不测。不过真正的真相谁有知道呢?古往今来,谁不会乔装打扮、掩人耳目?人骨的主人是何人也,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只要找到那颗神树,或许就能解决我失忆的问题,找回被遗忘的一切。

      我们在周围摸遍了机关,没有找到什么暗门,只有中间的那个坑洞。于是几个人开始削去那些榕树根的根须,最粗的树根是没有办法的,我们并没有带那种很重的大砍刀。卡在里面的人骨整整齐齐地有四具,和最先发现的那一具同样有咬痕。

      蛇类吗?还是那些跟怪物一样的老鼠?我心里有点隐隐的感觉,觉得那些蜂窝一样的洞似乎是一张有生命的嘴,露出的尖牙对准我们,喷射出剧毒的液体,把我们一一吞下。

      “好像有,有声音?”张五骈发出了怯懦的声音,李柳琴眉头一拧,有点不喜他的一惊一乍。小哥此话自然是有用意的,果不其然,我听到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奇怪,像是环绕在我的周围,并不是从某一方发出来的。

      “赶紧走吧,有些不对劲。”我说。

      我还记得我们拔/出来的那些人骨,无一例外都是面朝里,也就是说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本来他们可以选择往回走,然后逃出生天,但是他们还是继续前行,可见原路返回并不是更好的选项。

      往前走,穿过那个坑洞,还有一线生机。既然如此,那些可怕的东西很可能体型较小,所以才能在狭窄的来路占到优势。

      那种窸窸窣窣的响声越来越大,于是量变到达质变,成了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马蹄声,惊起一片骇浪。一只硕大的灰扑扑的虫子猛地扑向了一个人的大腿,开始撕咬起来。

      那虫子有着一条长长的肉色尾巴,仔细一看是一只体型远超平时所见的老鼠。一只老鼠先打头阵,紧跟着所有灰色、黑色、褐色的生物全部从蜂窝一样的洞口涌出。

      那人用刀驱赶身上的老鼠,大喊救他。一些人先行撤退,迅速进入布满榕树根的坑洞里,另一些人帮忙杀死那些难缠的老鼠。那种怪物一样的老鼠几乎有一只正常猫的大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肉才长成如今的样子。

      我不清楚人肉到底是什么味道,真正吃过的人肉也就是啃啃嘴皮子。不过我听说有人形容人肉是酸的,和猫差不多,但就现在来看,人类的肉质对于这些老鼠来说是是绝顶的美味。

      老鼠源源不断地从洞里用来,好几个人被缠上。我就算再厉害,如今也是分身乏术。我砍死多少,就爬上来多少。死去的成为或者的腹中餐,活着的似乎永不疲倦。

      我的腿上不知被咬了多少伤口,不过那些老鼠往往是咬了一口就不再咬了,大概是觉得我的肉质没有其他人的好。

      肉质好不好是需要品尝之后才知晓的,那些畜生不会根据同班的行为来判断食物的肉质,于是个个都来咬我一口。

      体型大到这个程度,咬合力是成倍的增长。我的裤子很快被咬得坑坑洼洼,再这么下去,我就要穿柳条裙了。

      他们的情况并不比我好,可以说是比较惨烈的。腿上没有一块好肉,血肉全部翻起,那些老鼠还在不断的啃食。

      生物无一例外都怕火,但是如今这个环境并不适合放火。一是环境空气不太流通,而是空气湿度比较大。不过生命面临威胁时,不管条件合不合适,都要尝试一下。

      “火,点火!”我顾不得驱逐我身上的老鼠,心想咬就咬吧,反正你们也就尝一下我血的味道而已,等我把火折子和打火机拿出来,有你们受的。当然,我这么想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把握,只是图一个寄托。

      我连忙翻出包里的火折子,点好了对着那些老鼠,果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火折子就那么一点,烧得很快,不是长久之计,得赶紧离开这里。

      “赶快走!”

      有两个人迅速钻进那个坑洞,我看见他们的腿被咬得血肉模糊。空气里全是血的味道,另一个人发出一声惨叫,老鼠已经从他的肚子破口里钻了进去,手无力的垂下,火折子消失在鼠潮里。

      我看过很多生命的逝去,总觉得很无奈。我救不了他。即使现在能够让他脱离鼠潮,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回家的路上。

      对不起。

      于是我转身钻进了坑洞,老鼠跟着一窝蜂地窜了进来。一路上都有血迹,那些仍是饥肠辘辘的老鼠舔过青砖上的血,把目光对准了我后,很快就转移了视线,全都往前面冲刺。

      我的周围出现真空的地带,因为我身上遍布的血。麒麟血和李家人的血对邪祟都有镇压的作用,食人鼠吃人,难免沾染晦气。之前逮着我咬,是因为血流得不够多,震慑作用太弱。现在我满腿都是血,那些畜生终于知道害怕了。

      黑漆漆的走道里全是老鼠奔腾而过发出的吱吱声,李柳琴一等人都没了踪影,连带着套着五骈壳子的小哥也不见了。还好走道直了了的只有一条,并没有岔路。

      我打着手电,飞快地在鼠群里穿梭。即使老鼠有意地避开我,也因为我过于快的落脚被踩死了十几只。也许是十几只,我也记不太清楚。

      我看见了很难多的人骨,整齐地排列在两侧,有些腐朽得变黑,骨缝里爬满了青苔。走道的尽头黑漆漆的一片,老鼠侵泄而下,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往下坠落,很久以后都没有听到回音。我打着手电照了照四周,隐约间看到了枝条一样的东西。

      “小李!”我听到了李柳琴的声音在我左上方传来,我应了一声。

      他们应该是顺着旁边的岩石爬上去的,上边是这里的视觉死角。老鼠也没有那么聪明,一味地往前冲,最终掉进了深渊。

      那几块岩石并不好攀爬,全部都被他们踩松了一些。仰面四十五度完全不好借力,全是靠着他们把我拉上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秦岭神树3-食人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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