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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秦岭神树2-大榕树 ...

  •   我再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这真的就是我们之前刨出来的土,土井下面的青铜树枝一米外还有一道阿嚏打出来的痕迹。老痒刚刚在那堆碎片里摸了一些东西,所以对这一块儿也非常熟悉。

      五骈几乎要吓尿了,李柳琴有些后悔夹他的喇嘛。女蛇神面前的气生根下黑影绰绰,此刻气氛有些凝固。

      李柳琴舔了几下干得起皮的嘴,说:“再看看,说不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于是我们继续往前走,穿过女蛇神的石雕,再往后还是原来的祭坛。我们换个方向走,最后依旧回到了祭坛里。

      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我提议把我们挖出来的土埋回去。那青铜树如此巨大,能被称为神器,说不定就是它有问题。李柳琴点点头,我们把刨出来碎片也都埋回去,还夯实了一下土面,朝那女蛇神拜了拜,但依旧没用。

      大家都开始慌了,一直被这么困着,很有可能被耗死在里面。这还没到墓里就遇上了鬼,进了墓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五骈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抖三抖。十几个人全都看李柳琴,他家祖上做道士,应该是能应付这种情况的。

      “这……”李柳琴直冒冷汗,我心想他说祖上做道士的应该是在撒谎。这时,我忽然看见他身后脖子上贴着什么东西,黑色的看不太清楚。

      我顿时警铃大作,喊道:“别动!别回头!”瞬间拔出身上的短木仓,划开手背,把自己的血灌进进木仓口里,对准李柳琴的身后,李柳琴见我木仓口对准他,也顾不得我叮嘱的话。以为我要打他,转身就想躲开,过来夺我手里的木仓。

      二斌和陕子一起扑过来,我骂了一声,这些人怎么就听不懂话,我叫了一声:“有东西!”忽然间,那黑影一样的东西消失在李柳琴的身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躲闪不及,被二斌按了一下,侧身闪开。

      一个人惨叫了起来,说:“有鬼!有鬼!”他拼命地想要把黏在脖子后面的黑色影子撕扯下来,但手抓住的只有空气。那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声音非常沙哑。

      二斌、陕子和李柳琴都愣住了,所有人都看着那人。我往他脖子后面开了一木仓,那黑影闪得极快,我只擦破了它的一点皮,不过我的血瞬间让它显形。鬼影非常恶心,肉乎乎的勉强能辨认出它的头部,身上腐烂的肉可以看见漆黑的骨头。

      五骈已经被吓得都叫不出声来,李柳琴举起了短木仓,木仓口对准另一个人,那东西就在他的头顶。它吐出的漆黑的涎水低落在另一人的头上,他被吓得不敢动,大叫:“救我!救我!”

      李柳琴开了一木仓,子弹飞出去打掉了鬼影的的不知道那个部位,黑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它发怒一般地发出诡异的尖叫。那人惨叫起来,我们亲眼看见他的头部凹陷了下去,他翻着白眼倒地不起。而它接下来的目标就是五骈,它已经在五骈的背后了。

      我瞬间开木仓,短木仓发出砰的一声,铁皮子瞬间变得滚烫,震荡的同时烫得我都掉了一块皮。这时我离五骈很近,方位刚好合适,他背后突然爆出黑色的血花。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旁边的人都傻了眼。此刻云开月明,五骈背后的东西被我打得稀巴烂,掉进草丛里。五骈一看见那东西面目全非,脑袋被我打得稀烂,流出黑色的粘稠液体,尖叫声都卡在脖子里出不来。

      那东西长得本来就寒碜,又被我打得血肉模糊,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烂肉,我几乎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李柳琴也是一脸菜色,缓了好一会儿,用草把那东西盖住。

      刚刚头部变形的人是救不回来的了,我们来到第一个人边上。那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脸色紫红。我摸了摸他的喉管,已经被捏成了一团,他无助地抓住我,想要我救他。李柳琴朝他开了一木仓,给了他一个痛快。我把两人的装备摸出来,平分给大家。

      “我,我不去了。继续这么走下去,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呢。”五骈开始打退堂鼓,他脑袋摇得几乎要从脖子上甩下去。
      他这么一说,好些人都不想再走下去了。虽然几乎都是些亡命之徒,但也不会去无意义地送死。要是墓里普普通通的粽子还好,可鬼神一类的东西人们往往最没有办法。

      李柳琴脸色一变,喇嘛是他夹的,就这么散了,他面子过不去。

      “我们已经遇到了一次鬼打墙,难保不会再遇上一次。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有小李在也出不了什么问题。你们要是自己走了,万一又遇上,到时候……”

      李柳琴也不继续往下说了,他们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还抱着一点希望看我,希望我和他们一块儿离开。我是打定主意要进这个墓的,绝对不会改变想法,他们见我坚定的态度,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五骈疯了一样地摇头,嘴里念着我不去,转头就跑远了,直接扎进了榕树林里。其他人没敢动,估计也知道就算他们几个人也能照应,但是对鬼都没有办法。

      女蛇神的后面出现了一条新的石道,我们小心翼翼地踩着石道前进,又走了很久。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石道隐没在松软的泥土里,往后就再也没有了。我们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决定在此地修整。

      我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给短木仓装上子弹,吃了一点干粮才入睡。等我起来已经过了正午,浑身的骨头都是酥的。整理好自己的装备,拿着干粮往嘴里塞,坐到边上就默默地看他们。

      李柳琴走过来,往我身边一蹲,说:“你知道李家吗?”我皱了皱眉头,装傻充愣摇头说不知道。

      李是一个大姓,姓李的人家有上万户之多。不过就他之前见过我的血能够让鬼显出形体来,他说的应该是除鬼师的那个李家。

      李家和张家一样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家族,最初的李家是道士出身,不过后来内部发生了分裂,其中除鬼师发展得最为繁荣。

      除鬼师,也称驱鬼师,那时候没有这个概念,便统称道士。李家人的血液非常特殊,能够驱鬼。后来因为不同血液的混入,血液的能力逐渐弱化,靠着这碗饭吃的李家也逐渐没落。

      张家就是从李家吸取教训,实行内部通婚。虽然确实保留了血液中蕴含的能力,却因为基因的缺陷有了新的病症,那就是失魂症。

      古时候盗墓往往会配一个除鬼师,那时候人们迷信,所以除鬼师非常吃香。不过后来封建迷信被破除,除鬼师就只是被当成一个吉祥物。本来走下坡路的李家又被迫转入地下,再也见不得光,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只有少数人接触比较深的人才了解一些。

      李柳琴如此问来,想来应该是和李家有些关系。他说他祖上的确是李家的人,不过那已经属于最外层的人员了,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东西,所学也就一点皮毛,基本上是坑蒙拐骗。

      看来李柳琴对于祖先是道士这件事并没有说谎,不过传到他这里来,他已经连点坑蒙拐骗的东西都不会了。

      “这李家难不成还在?”李柳琴问,他知道我的血液有奇特之处。

      我摇了摇头,说并不清楚李家的事情,只是偶尔听陈皮阿四提起过,说李家有一件非常厉害的宝贝在李家分崩离析的时候遗失了。那件宝贝,张家曾三番五次地想要找到,不过最后都没能成功。

      李柳琴见话谈不下去,也就不问了。我们收拾收拾继续前进。石道消失,老痒忍不住问:“李——李老板,这路——路没错吧?怎么怎——么石道还——还没找到?”他每说一句话,我都恨不得把他舌头捋直。

      “前面的树很奇怪。”我道,指给他们看。前面的树非常巨大,我睡觉之前还没见过,那树就像是突然蹦出来的一样。李柳琴说我们先过去看看,往那边走去。石道逐渐出现,应该是这石道贴着地面而建,不过中间地势比较低,所以被腐殖土掩盖了。

      我们来到那棵树下,那树非常大,十几人合抱都围不住。榕树上长满了厚厚的气生根,像是毯子一样挂在上面。枝繁叶茂的程度让人惊叹,步入树下的绿荫都觉得气温下降了一些。

      这树似乎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形容不出来,但总体上来说让人很不舒服。我们围着这颗树走了几圈,阿嚏忽然说:“这里有风。”他面前的那地方被气生根包裹住,里面应该连通了某个地方。

      我们把气生根砍下来,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树洞,大概有三个成年人并排那么宽。做盗墓贼的,看见有洞不钻就浑身难受。更何况这树大到如此异常,应该和古墓有点关系。我看了看那个树洞,它走势朝下,不知道有多深。我和二斌打算先进去探一探。

      由于气生根的缘故里面本就很暗,我们只好打起手电。树洞走势弯曲向下,我扒着粗糙的树皮,整个人就像是壁虎一样攀爬。还好垂直的树洞很快变缓,这洞并不规整。刚才入口还有三人宽,现在就只剩下一人宽了,洞并不高,只能爬着过去,洞的内/壁上也不像是铲子或锄头能挖出的痕迹。树洞的上半截应该是天生的,下半截估计是后天挖出来的,挖着个洞的应该是某种动物。

      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地下的部分,这里榕树的根交错盘结,还勾着几只死耗子,一些被根网住的小动物的白骨以及非常多的蜘蛛网,这蜘蛛网多得收集起来还能织件毛衣。我们沿着洞一直往下走,走一段就连吹三声哨子。不过洞比较深,很快哨子的声音就传不上去了。

      忽然间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我仔细去听,那声音就像是被加密过一般,听起来像是一串毫无意义的耳语。我问二斌:“你听到有什么声音没?”

      二斌点了点头,道:“像是有人在唱歌。”我再仔细问他唱的是什么,他说具体上形容不出来,不过有点像是念经的那种吟唱,在如今狭窄而空洞的甬道里显得非常诡异。我觉得有些奇怪,打算先回地上和李柳琴他们商量后在做打算。这时二斌忽然说:“前面好像有东西。”

      二斌在我前面,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他块头比较大,往旁边挪了一下。我就着这一点缝隙看去,再往前,洞忽然有一个非常急的转折处。在手电的照耀下,那边出现了反光的东西。我因为角度受限看不清楚那东西具体是什么,就让二斌看看,他道:“好像是一条蛇!”

      蛇?这甬道里光是拱起背都觉得挤得慌,掉头是没法了,只能直接倒退着出去。深山老林里的毒蛇冲着面门咬一口,我们就得长眠于此。我正想缩着退出去,想搏一搏换取一线生机,二斌却说:“不是活的,看着像是青铜的。”

      于是我们又往前爬,转角处那儿放着一条非常逼真的蛇,用青铜器铸成的,上面的鳞片也非常精致,眼睛上镶嵌着绿幽幽的宝石,应该就是这玩意儿反光来着。而那条蛇后面出现了一块空地,对面屹立着一扇非常巨大的青铜门。

      青铜门上的纹路仿佛是一张脸,睁大了眼睛直视着我们,如同质问私闯民宅的审判者。那双像眼睛一样的纹路让人的心魂震荡。

      人总是对眼睛非常敏感,这时我汗毛都倒立了起来。我听见了二斌所说的吟唱一般的歌声,像是在歌颂逝去的文明,也像是在赞美他们信奉的神明。

      那扇青铜门上的铜绿如同地狱幽冥的颜色,透露出一股残忍与无情,显示出不近人情的古朴和庄严。其上盘旋的两条巨蛇是人脸的眉毛,尾巴下垂着,整张人脸带着一种神性的怜悯。

      这扇门非常巨大,二斌已经呆愣住了,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我们找对地方了,于是爬出狭窄的甬道,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那垂直的甬道下来时不方便,上去也不方便。我连吹三声哨子,让上面的人帮一把,但是外边没有动静,就像是天地都死寂了一般,甚至都没人扒着洞口边缘看一眼。

      难不成让那些记恨盗墓的少数民族给端了?不可能,李柳琴也是个狠角色,他身上的木仓也不是吃素的。这么一个大墓,他不会放弃,绝对会选择干掉那些少数民族。森林腹地,很少会有人来,当然也是绝佳的抛/尸地。

      我和二斌咬着手电,又像壁虎一样爬了出去,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只有空荡荡的一片榕树林。周围也没什么打斗的痕迹,甚至湿润泥土上的脚印都消失了。

      忽然我大脑的某个通道就像被打开了一般,全身的细胞都被激活,排斥着这里的一切,包括空气。张家有面对幻境的训练,我总是第一个发现幻境的人。我打了一个响指,没有声音,随后想起青铜门不可能在秦岭出现。

      又是那种把我托举着的感觉,这一次世界的线条没有扭曲,而是眼前的白光亮起,所有的东西都在褪色。眼前的画面像是漫画家为了表现出强光的质感,故意把一些事物融化。我醒来看见我们已经倒在了空地上,空地对面并没有抬头都望不到顶的青铜门,只有一颗比较小的青铜树。

      青铜树只达到我的腰间,所有的枝桠都位于一个平面,像是一把扇子一样展开。最左边挂着一个青铜铃铛,我以为铃铛是本来就和青铜树是一体的,没想到还可以取下来。之前我们听到的奇怪的声音应该就是受到青铜铃铛的影响。这里有气流带动铃铛响起来,所以我们在转角处就中了招。

      我取下铃铛,踩碎它。啪啪打了几下二斌的脸,他才幽幽地转醒,不过目光非常呆滞,看来这铃铛的后劲有点大。我先观察这个墓室,青铜树后是一个甬道,里面非常漆黑,用手电照不到尽头,只能看出走势向下。青铜树两边各有两个人在跪拜,石头人的雕刻也很写实。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入口,我摇了摇二斌,他终于清醒过来。我们顺着来之前的甬道爬出去,说:“里面有间墓室,就是这个地方。”这时候我意识到多了一个人,刚刚跑了的五骈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秦岭神树2-大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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