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陷阱》昼七

4、第4章

　　第4章 “他只是发育的好。”

　　程默白是被闹钟叫醒的，几个小时的睡眠让他重新恢复精力，再看镜子里的自己，除了面色苍白些一切正常。

　　一出门，程默白就感觉有些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宿舍出来以后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

　　“程老师好！”

　　“小程早啊。”

　　不论是学生还是同事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热情的问候。

　　难道这八卦消息已经一夜之间从隔壁传到江大了吗？

　　程默白想到这个可能性后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加快脚步避开这些视线。

　　以程默白的条件，这么多年间不是没被表白过，甚至各种类型的表白场景都经历过，只是一想到跟他表白的对象他就说不出来的别扭。

　　那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好友的弟弟啊，小时候会跟在他们后边喊哥哥的乖小孩啊！

　　“一米九的小孩？”

　　“他只是发育的好。”

　　程默白无力地辩解。

　　他现在正在江大的校属研究所里，江大的生物医学院全球顶尖，无害抑制剂、信息素屏蔽仪、强效麻醉剂等等都是在这里诞生，这也是程默白选择来江大的主要原因。

　　刚刚说话的人是于盛，拥有江大生物医学院最年轻的博导头衔，但一年只带三五个研究生。校领导曾经想过让他多带几个学生却被他用没时间的理由推拒了。

　　于盛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时间，他手里同时进行着三个国家级的重要课题，另外还有两个小型研究专项。于.研究狂人.盛仗着自己没有特殊时期，不受任何信息素影响，几乎天天住在实验室里。

　　是的，于盛是个beta，却对AO信息素相关的课题研究极深。

　　前人的研究力证AO在智力、体力等等综合素质上远胜beta，但有些beta用实力证明这个论证并不绝对。

　　于盛就是这样的beta，同期的AO都很难超过他的成就。

　　“我现在这样子还不如一开始是个beta。”

　　程默白曾经在闲聊时说过这话，但于盛冷静地告诉他以他父亲的基因他的性别在出生前就注定了。

　　无论其他人说什么，于盛都能找到最科学合理的解释，区别只在于他是否想说出来。

　　程默白深谙这一点，所以他现在已经学会闭嘴什么都不问，完全按照于博士的指令行动。

　　一到于盛的实验室程默白就自觉地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于盛那边加粗版针管早就准备好了。

　　一开始看到那么大的针管时程默白还抗议过，于盛什么也没解释，还是带他签保密协议的助手告诉了程默白真相。

　　“这些被抽出来的血液只有小部分用于研究，剩下一大半都用于制作专用特效药，不然排异反应会非常大。每次抽血的量于博士都精心计算过，绝对不会浪费一滴。”

　　“谢谢你了，老于。”

　　程默白放下袖子，整理好外套，看着已经转身进入无菌室的人说了声谢谢。

　　对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走出研究所后程默白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他暂时遗忘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大步朝教室走去。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忘就可以忘掉的。

　　总有人在时刻提醒着他。

　　“程老师！我们都支持你！”

　　“程老师拒绝得好！绝对不能屈服！”

　　“……”

　　程默白被学生们的架势吓了一跳。

　　他本以为这节课人会少一些。

　　到了一看教室里人是少了，但走廊外面更夸张了，不少学生看到他后激动地握拳表示支持。

　　程默白皱眉，冷着脸问：“你们都不上课吗？”

　　距离程默白最近的学生顶不住压力，磕磕巴巴地回道：“我，我这节没，没课……”

　　“没课就去图书馆自习。”程默白沉下脸，语调严肃：“江大培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胡闹的。”

　　“是！”

　　学生们被程默白吓到，迅速四散开去。

　　很快走廊就重新安静下来。

　　程默白走进教室，与外面的学生相比教室里的这些安分多了，只是眼神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好奇。

　　程默白只当没看见，继续按照自己的原计划讲课，只要站上讲台他就只是程老师。

　　……

　　“这节课就上到这里。”

　　程默白赶在下课铃声响的三分钟前结束了课程。学生们交上来的作业他已经把相应的批改意见返回，除了极少数需要面改的。

　　“刚才念到名字的两位同学跟我去趟办公室。”

　　程默白点了两个名字，不曾想被点到的人瞬间蹭的一下站起来。

　　“老师，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程默白看着站起来的男生，他发来的论文质量很差，甚至还有不少常识性的错误，看来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问题，这么主动地承认错误。

　　“看来不用我多说什么。”

　　程默白朝着他点点头，既然学生愿意在同学面前勇敢承认错误，正好可以顺带提醒下其他同学们不要出现类似的失误。

　　程默白淡淡开口：“你自己分析一下吧。”

　　“我……”男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朝着讲台上的程默白鞠躬，“对不起程老师，我不该把隔壁学校论坛上您被表白的视频搬到江大论坛！”

　　程默白愣住，原来学生要承认的不是论文而是……

　　程默白脸色难看，他冷着脸宣布下课并带着学生回了办公室。

　　男生本就心虚，被程默白一追问瞬间就把全部的事情说了出来。

　　昨晚的表白事件不少人拍到了现场视频，回去后激动的在校园论坛发布讨论。消息传到江大，程默白的这位学生凭借着隔壁学校的朋友顺利获取视频。

　　他刚刚说的还是不够直接，他不仅把视频搬到江大校园论坛，还充分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把程默白拒绝安修俨表白的场面进行了二次创作，加上了“交际花O的陨落”、“铁血直A的决心”等等神奇配字。

　　论文写得敷衍，视频做的倒是不错。

　　程默白看完了他剪辑的视频心中只剩下无奈。这视频完全把他刻画成了高冷、不近人情的冷漠Alpha，安修俨倒是被衬托成了小可怜。

　　看过视频的江大学子一边倒地支持程默白，甚至有种是自己拒绝了隔壁校花/校草的代入感。

　　隔壁戏剧学院的学生也是类似的心情。

　　虽说程默白曾经是校友，但他如今在江大任教，算是半个外人；安修俨还在读研，在学校有着极佳的人缘，这两种因素叠加起来，支持安修俨，为他抱不平的一下子就占了上风。

　　“不过程老师你放心，咱们江大规模比隔壁大，气势上稳赢的！”

　　始作俑者发现程老师没有用杀人视线盯着他，胆子不由得大起来。

　　程默白失笑，这群孩子们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什么，罢了，做老师不就是这样吗？他们当年也没少讨论老师们的八卦。

　　程默白准备放任这些不管，至于眼前这位同学，有精力剪视频一定也有精力把敷衍的作业重做一遍。

　　“字数翻倍。”

　　“啊？！”学生傻眼了。

　　“咳咳。”有人在门口咳了两声。

　　是他们学院的院长，他看起来有话要跟程默白说。

　　“您说吧。”程默白对院长还是很尊敬的，整个学校的老师只有他们院长和生物医学院的少数人了解他身体的情况。

　　“小程啊。”刘院长也很纠结，一开始得知程默白准备应聘职位时他开心的不行，了解他的情况后又有些于心不忍，要不是程默白坚持，他也不会签下聘任书。

　　“学院里有些老师想让我提醒下你，咱们江大可是禁止师生恋的。”

　　刘院长说归说，他知道程默白肯定不会主动搞什么师生恋的，这不都被他狠狠拒绝了吗？

　　不过他也有忧虑，其他老师说得不无道理，小程万一架不住美□□惑怎么办啊！

　　“刘院长，我会跟学生保持一定距离的。”程默白已经尽力扮演严师角色了。

　　“不行，你这还是太温柔。”刘院长摇摇头。

　　就说刚才那个学生，作业不好好做还编排老师，小程竟然只是让他补一下作业就完事了，这也太轻了！

　　程默白：“可是我已经把字数翻倍了。”

　　刘院长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他自认年轻时不输程默白，更有几十年的教学经验，对付这些学生他有得是办法。

　　“院长您稍等。”程默白从抽屉里翻出来笔记本打开，一脸认真地看着刘院长，“您说吧，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好！好！好！”

　　刘院长满意极了，怪不得隔壁的老高一直夸程默白这个学生，看这学习态度真是太令人欣慰了！

　　刘院长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向程默白传授经验，程默白受益良多，但在之后的实践中他实在是无法彻底狠心。所幸柔化版的操作使得程默白免于进入江大魔鬼老师排行榜前十席位。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程默白还没有机会实践学习成果，他的前同事找上门了。

　　程默白之前是签约过经纪公司的，因为他能演戏能写剧本，合约比别人复杂些，退圈时要不是有曲乔帮忙可能无法顺利解约。

　　这次找到他的是他在公司里的朋友——艺宣部总监陈策。

　　“我得到消息，有人要爆你的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