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陷阱》昼七

3、第3章

　　第3章 “我会继续努力的。”

　　有人突然出现把一大束红玫瑰塞进了安修俨的怀里.

　　更加夸张的是几个带着乐器的人突然聚拢过来，瞬间围住两人摆成了个大大的心形。

　　“当~当~当~~”

　　是《婚礼进行曲》。

　　刷的一声，舞台的灯光照了过来。

　　程默白离开礼堂的时候摘下了口罩，出来时天都黑了，他就没再戴上。

　　而安修俨本身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此时怀里还抱着一大束闪亮的红玫瑰。

　　烟火，玫瑰，音乐，灯光，一切都恰到好处。

　　鬼都能看出来这是表白现场。

　　人群中传来口哨声和尖叫声，还有人起哄，大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程默白石化在原地。

　　安修俨沉默了。

　　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他的视线扫过四周，一脸自我陶醉的乐队、参加校庆的学生、返校的校友、不明情况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表现的很正常。

　　不对，还有一个人，安修俨盯住一个想溜走的人，那人正巧也在偷偷打量他的反应。

　　陈旭——他的同学，社团的好友——此刻五官扭曲，手舞足蹈，不知道想向他传达什么信息。

　　安修俨有点头疼，他这个朋友倒是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他绝对没有财力搞出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到底是谁搞出来了这些东西，安修俨心底翻涌起各种情绪，他清楚此刻真相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安修俨压下所有杂念，将错就错大步迈向程默白并把玫瑰送进他怀里。

　　无论准备了这堆东西的人是谁，今天大家都只会记住他安修俨的名字。

　　红玫瑰砸过来后程默白总算回过神来了。

　　“阿俨……”程默白换上了儿时的称呼，想用这种方法让安修俨冷静下来，“你现在是不是有点不清醒？”

　　又来了……

　　安修俨咬牙。

　　“我很清醒啊。”

　　安修俨露出笑容，他冷静地伸出手从花束中摘下一片略微蜷曲的花瓣攥在手里。

　　“我没有想到你会喜欢我。”

　　程默白纠结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几个小时前他还在替安修俨担心未来的伴侣问题，原来当时的笑言就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程默白少的可怜的感情经历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一开口就说了最错误的答案。

　　“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

　　这个答案在安修俨的意料之中，可真的听到程默白说出来，他还是感觉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是啊，刚才如果他说了那个秘密再顺势表白对方一定是同样的回应吧，或许程默白的眼里心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他。

　　安修俨沉默着，周身散发着颓败的气息。

　　“阿俨，你还好吗？”

　　程默白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不忍心。

　　“我没事啊。”

　　安修俨重新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挤出笑容。

　　程默白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说：“你还年轻，未来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而我马上要三十——”

　　程默白还没说完就被安修俨打断，“真的不行吗？”

　　“不行。”程默白很果断地摇头，把玫瑰花束重新塞回他手里。

　　果断地拒绝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程默白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没关系。”

　　安修俨把玫瑰花扔在一边，无所谓的摊手，“我会继续努力的。”

　　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讨论天气。

　　以程默白对安修俨的了解，他根本没把自己的拒绝当回事儿，这也说明这场表白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

　　想到这程默白释然了，年轻人总是这样，充满热情，满腔无处挥洒的爱意。

　　周围的看客看到这样的结局有些意难平，不少人声援安修俨。

　　“学长加油拿下他！”

　　“学长不要放弃，你可是我们院的交际花啊！”

　　“程老师你就从了安学长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出来了，程默白有些尴尬。

　　安修俨也没好到哪去，他要是真表白才不会用这种方式，等他知道背后的事情是谁搞出来的，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这场骚乱最终还是引来了校方的安保。

　　百年校庆的当口，所有安保人员都严阵以待，严防死守之下竟然还有人敢在校内搞事？这简直就不把学校放在眼里！

　　“那边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王门神的大嗓门穿透人群，来势汹汹。

　　安修俨什么也顾不得，拉着程默白的手就跑，他们朝着人流最少的方向冲破“围堵”。

　　场面一时间变得闹哄哄的。

　　程默白有些头晕，在曾经的母校被保安追着跑，这是他过去接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安修俨拉着他从人群中撞开一条路。

　　空气中混杂了太多不同类型的信息素，程默白不知道自己嗅到了多少，他只知道稳定了一个多月的腺体此刻正在发热。

　　“停下！”

　　程默白用力甩开安修俨的手。

　　他必须要停下来。

　　“这么讨厌我吗？”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跑到了学校后门附近，这里的路灯昏黄，安修俨背光站着，程默白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压抑腺体的躁动上了，甚至没有听清楚安修俨说了什么。

　　他把手伸进口袋，紧紧攥住那个塑料小瓶，内心不停地提醒自己要稳住心率。

　　“我先回去了。”

　　程默白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他朝着安修俨摆摆手，转身往门口走，这里距离江大的职工宿舍非常近。

　　不到三百米，他还撑得住。

　　不曾想程默白刚刚迈出第一步脚下就是一滑。

　　地面上掉落的半个引导图标害得他落差点跌倒，还好，安修俨伸手扶住了他。

　　“你怎么——”安修俨感觉程默白的体温有些偏高，他还没来得及查看，程默白就迅速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明晃晃的躲避动作刺痛了安修俨。

　　附近有人在拍照，程默白伸出手挡住脸，他对于镜头异常敏感，刚刚那瞬间的快门声不是错觉。

　　但很快他就放下了手，他都退圈了，还怕什么？

　　“嘭——”

　　绚烂的烟花再度绽放在校园上空，程默白一惊，他甚至顾不上看一眼身旁的人就大步往门口走，生怕这场烟花后面也跟着什么不该出现的文字。

　　程默白逃也似的回了江大职工宿舍，一进房间就锁好门关紧窗，他抓着喷瓶朝着后颈的腺体一顿狂喷，喷瓶见底才把那股异样的灼热压下去。

　　程默白躺倒在床上，四肢张开，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一样没有力气，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放空自己。

　　手机被他丢在一边，叮叮咚咚的提示音似乎没有停过，或许是因为太累了，程默白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快要零点了，缓过来后程默白第一反应就是给于盛打电话，他的“特效药”见底了，得拜托于大神再配一点。

　　于盛什么也没问，干脆的表示刚刚配好新的，让他明天来实验室测数据时候取。

　　电话那头还伴随着实验仪器运行的声音，看起来于大神今晚还是准备住在实验室。

　　程默白歇了让于盛送过来的想法，好在明天他应该就恢复了，也不用担心影响到别人。

　　挂断电话，程默白草草看了一眼新收到的消息，大多是关心他怎么“被表白”的，连高教授都提了两句。

　　真是头疼。

　　这消息似乎在戏剧学院的圈子里传开了。

　　程默白都懒得去看网上的消息，单就亲朋好友的关切他都应付不来，最后索性全部都当没看到。

　　“叮咚。”

　　又来了，程默白看着提示框。

　　【听说你今天被表白了？】

　　是曲乔，曲影帝昨天还在跟他说拍摄地信号太差，现在看明明消息灵通得很。

　　【怎么你也来嘲笑我了？】

　　程默白编辑的消息还没发出去曲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还没睡吗？”

　　“刚睡醒。”程默白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这后遗症还真多。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仔细听只能捕捉到一丝风声，曲乔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程默白感觉很奇怪，“喂？还在吗？”

　　“在的。”像是怕被挂断电话，曲乔急忙回应，“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啊。”程默白嘴角勾起，学生们有时候吵闹了些，但都很有活力，是他羡慕和渴望的生命力。

　　“我很抱歉。”程默白的语气越是轻松，曲乔内心的愧疚就越深重。

　　“这话你都说了多少次了。”程默白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于盛都说了我这个情况早晚会出问题的，你只是恰好撞上而已。”

　　每每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曲乔很难不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我——”

　　“停停停——”程默白忍不住打断对方，“曲大影帝你什么时候接怨妇角色了，被你粉丝听见可要笑了。”

　　手机那头传来曲乔无奈的笑声。

　　程默白打了个哈欠，他抬头看了眼窗边的时钟，指针已经越过数字十二了。

　　“有点困，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曲乔应声，对着挂断的通话低声说了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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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A-N（未出场版）：我的表白计划太有创意了！简直完美！
曲乔（没信号版）：我得赶快拍完回去。
安修俨（未黑化版）：呵呵。
程默白（已跑路版）：拜拜各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