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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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我提醒你，最近你和秦深……还是不要过多来往，顾辞营已经怀疑了。”
“我知道。“洛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一杯，“秦先生最近要出远门，我们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了。”
李花时抬头看了眼洛影，又闷头继续喝酒。
“洛洛，你有没有觉得，顾辞营对你……和对其他人……不太一样？”
洛影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刚才的笑容。
“你喝醉了。”
李花时抬眼看了看洛影，又一次一饮而尽。
“那也比有些人……醉了也不敢说真心话，要好。”
他这话越说到后面，声音便越轻了下去，就好像真的喝醉了一样。
洛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李花时本想问洛影，他对顾辞营……是不是也和对其他人不一样。
可他终究没有。
这么多年来，有些东西已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现在再问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李花时弯了弯嘴角，将没问出来的话同陈年的酒一同咽了下去。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么？”
洛影嗤笑：“当然记得。十岁的孩子了连剑都拿不稳。”
“你怎么还记得这茬？”
洛影大笑，笑到李花时都不好意思了，连喝了两杯酒。
“当时还是顾辞营先看到我，把我捡了回来，才看到你。那会你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孩，拳脚功夫倒还挺扎实，我居然还真正正经经地崇拜了你一段时间。”
李花时望了望天。
夜空中星子稀疏，却没被漆黑夜空淹没。回忆涌出，李花时的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
“我记得是三年吧……对，是三年。三年过去，我爹来找我了，在那棵海棠树旁边。”
“我当时又开心，又难过。我想，原来我爹没有忘记我。我又有点难过，他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找我。但最让我难过的还是我回上海以后……”
说着说着，李花时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我有好几次想回北京找你们，但那时我太小。”
沉默了一会，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光：“好在没过多久，你们也搬回来了。你是不知道那时我有多开心。”
回忆起往事，李花时说了许多，情感也随着故事而波动。
洛影在一旁静静地听李花时讲，等到李花时停了才开口。
“刚认识你那会……那会顾先生让我教你点本事，其实我是不愿意的。又傻又笨，好事一个干不来，偷鸡摸狗地坏事做起来比谁都机灵。”
李花时笑久了，笑中竟有些凄凉。
“所以啊……我就是个纨绔，家里人这么觉得，外头人也这么觉得。”
李花时喝了一杯又一杯，望向洛影的眼睛有些朦胧，却发现此时洛影认真地注视着他。
“不，你不是。”洛影低头看着杯中的酒，“他们不懂你。你虽然看上去不正经，但……”
不等洛影说完，李花时将他手中酒杯抽走，打断了他：“好了，知道你懂我。喝得差不多了，回去了。”
洛影点了点头，准备收拾桌上小菜与酒，李花时先摇了摇手，告辞了。
第二天吃过午饭，秦深又来了洛影的住处。
“有空否？郊外走走？”
洛影应了一声，进屋换了件轻便的衣服便和秦深出了门。
“你会骑马吗？”
洛影摇摇头，秦深故意面露难色：“这就有些难办了……我都找好马了，可惜你不会骑。”
洛影眉头微蹙，思索着该怎么办，秦深却抢先说道：“不如我教你吧，你跟我一匹马。”
“那麻烦秦先生了。”
秦深嘿嘿一笑，道了句没事，心里却乐的很。
到了秦深找好的地方，一名中年壮汉拴着两匹马等候两人到来。
“秦少爷。”壮汉将一劈棕色的马牵到秦深面前，“这匹温顺一些，您的朋友可以骑。”
秦深牵过马 ，对壮汉说道：“我们两个人一匹就够了。”
这马说是温顺，可块头也大得很，洛影站在马匹面前，一时不知所措。
秦深从背后扶住洛影的腰身：“这马乖的很，别怕。”说完，手一用力，洛影借着秦深的力气上了马。
秦深跟着上马，拉过洛影的手，抓住缰绳。
“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
还没等秦深发号施令，那马先在原地自说自话地转了两圈。
洛影没骑过马，紧张地绷紧了身子。
秦深不忍笑出了声，贴近的距离将秦深温热的鼻息拂到了洛影露出的脖颈，洛影抖了抖，脸不自觉地红了。
秦深驱使马慢慢地走了起来。一段时间后，问道：“怎么样，还可以吗？”
洛影轻轻“嗯”了一声，秦深接道：“那我加速咯？”
不等洛影答应，秦深直接驱马加速，跑了起来。
坐在马背上，跑起来时骑马的人会感受到明显的颠簸。
若是会骑马的人还好，他们会随着马颠簸的频率起伏，而对于洛影来说就很痛苦了。
洛影整个人都绷直了，不敢言语，也不敢乱动。
好在秦深顾及着洛影的感受，一直在背后言语指导。
洛影本来就比较聪明，在不断的调整后领会到了点骑马的技巧。
“有没有觉得，轻松的很多？”
洛影笑着点头。
在宽阔的草坪上驰骋，周遭只有绿色的植被和澄澈的天。
看着这一切，就好像心情也可以飞起来，舒服了许多。
他感到许久未经历过的自在，好像可以忘记时间，一直跑下去了，和秦深一起。
就像是梦一样，洛影想道，如果这是梦也值了。
更何况这是实实在在的，秦深就贴在他背后，他们可以一起骑一匹马，跑在同一片草地。
可惜就算是梦也会有结束的一刻。
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秦深驱使着马慢慢减速，最终停在了开始的地方。
“没想到跑了这么远。”
“是啊，这马是挺温顺，但跑的也挺快。”秦深转头看向洛影，“开心吗？”
风吹动秦深的发梢，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周围的树木挡住了一些光亮，留下一些都映在了洛影的脸上，照进了洛影的眼睛里。
秦深看着洛影，微微有些发愣。
洛影的笑比夕阳更值得留恋。
就这样，秦深好像骑马上了瘾一样，而洛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固定的骑马搭档。
起初是两人一匹马，后来洛影觉得自己没问题了便变成了一人一匹。
洛影骑着较为温顺的一匹，比秦深那匹高一些，洛影坐在上面还比秦深略高一头。
兴致高了就跑的快一些，跑得累了就放慢速度走一走。
两人会谈奇闻诡事，会谈山川湖海，谈的内容时而关乎生活，时而不合实际。
可能这两人本来就合适，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内便养成了默契，还消除了猜疑。
可能遇到了这么一个人，刚好合得来，刚好心意相通，便可以任凭思绪飘到九霄云外，即使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也能接下去。
难能可贵。
在家家爆竹声中，一个年又过去了。
秦深来到郑言家，说了出远门的事。待两人和家里人道完别，便在火车站碰了面。
“我跟洛影也说过了，可能要过很久才会回来。”
“你汇报倒还挺及时。这几天一直找不到你人，是不是一直在洛先生那里？”
秦深点点头，忽闻自己的名字，他回头看去，竟是洛影在向他招手。
秦深小跑过去，接过洛影递来的盒子。
“这是什么？”
“护身符，我去庙里帮你求的”
秦深突然觉得手里这个小盒子沉了一点，对待这个小盒子的态度也变得庄重起来。
洛影笑着拍打了他一下：“快去吧，路上小心。”
说完这话，秦深却没做出反应，只是看着洛影，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洛影刚想问他怎么了，秦深却伸出手，一把把洛影拉过来，轻轻地抱了一下。
还没等洛影反应过来，秦深已经松了手。
“走了。”
秦深捧着洛影给他的小盒子，转身走向了站台。
上了火车，秦深仍往窗外望着。
郑言伸出手在秦深面前挥了挥，却被秦深不耐烦地一爪子拍开。
“还看呢？魂都丢了。”
秦深白了他一眼。
“我说，你这两天都去干嘛了？人都找不着。”
“去郊外走了走。”
“郊外？”郑言在座位上坐定，“你还有这闲工夫？”
“人生得意须尽欢。你找我什么事？”
“我找你当然是正经事。”看到秦深怀疑的表情，郑言翻了翻白眼，“我说正经的，你考虑过姻缘吗？”
秦深一愣，脑海中飘过许多与这方面有关的想法，半晌后回答道：“没有。”
郑言也料到他会这么说，并没有对他此言多说。看郑言不与自己嬉笑了，秦深也明白他这回是正经的了。
“怎么，是我爹娘问了吗？”
郑言摇头：“上次我爹寿宴你也看到了，他明显想让你和我姐……”
不等郑言说完，就被秦深驳回了。
“我和你姐是从小玩到大的，我对她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我相信她也不会有的。”
郑言看着秦深的侧脸，神色复杂，想说的话在脑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终究没有说出口。
“你快二十四了。”郑言叹了口气，“你爹娘那边，也不是没问过。”
“我知道。”
看秦深不想多说，郑言也不借着继续问，只是换了种问法探秦深的反应。
“你有喜欢的人吗？”
秦深摇头。
“那你……有没有比较亲密的人？”
秦深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着凑到郑言面前：“你啊。”
郑言无语，打算不再这样旁敲侧击地问了。
郑言好一会没再问，秦深松了口气。
其实刚才郑言问他的时候，他脑海中跳出的，是洛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