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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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火车之后，两人去了原先李花时母亲居住的地方。
房子不大，李花时母亲死后几经他人之手，最后由李花时的父亲重新买下，现已和原来的模样相差甚远，只有房前河对面的海棠树依旧。
李洛二人走进院子，只见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积雪，没有人清扫。
再走进屋内，角落中已结蛛网，地面上也积了层灰。
李花时对着这间屋子，出了会神。
等两人出去时，便看见邻里也走出来看着他们。
待问到当年住在隔壁的大娘时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居住在这里的人也换了一批。
李花时走到海棠树下，对着母亲的墓碑磕了三个头，交代了父亲的事后又和她说了几句话，随后带着洛影离开。
两人回到屋内，一起打扫了一下，又出去添置了些家具。
不过这里还是住不了人，两人便在附近的客栈要了两间房住下。
洛影去了北京，秦深一人留在上海，天天腻在一起的日子戛然而止，生意上事情也不多。
偏偏郑言这段日子特别忙，这让秦深的生活更加无聊，只好在洛影的院子里帮他修剪梅花。
他对着那几枝梅花发愁，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好修剪的了。
洛影临走前和他一起修剪过，再剪下去这几株梅花怕是都得修秃噜了。
他只好放下剪刀，准备去花店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花，先替他养一段时间，等他回来了给他一个惊喜。
这样想着，秦深便走进了花店，映入眼帘的是一盆白色的水仙。
店里的青年男子看他看着那盆水仙，便走到他身边问道：“先生是要自己养还是送人？”
“送人。”秦深犹豫了一下，“也是自己养。”
男子听出了这句话外的意思，问道：“要送的人不在身边么？”
被猜中心思，秦深挑眉看向男子。
那男子冲他笑了一下：“水仙可以表达思念，适合送给……先生是要送给爱人吗？”
听到“爱人”，秦深脑中浮现出洛影的模样。
还记得去年他站在梅花间，一身白，看上去和这株水仙一样纯净，遗世独立。
他勾起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喜悦让那男子都羡慕了一下。
男子也不再问下去，毕竟答案已经写在脸上了。
“爱人不在身边，先生买下这盆水仙先替他养着，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又何尝不可呢？”
秦深赞同地点点头，男子迅速地会了意，手脚利索地帮他包装好，对他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微笑着送他离开了。
秦深抱着那盆水仙回到洛影的住处，管家见他搬着东西，很快迎了上来要帮他，却被他一口回绝，非要自己搬。
虽然洛影没有告诉他，但是个人都能看出这两人关系匪浅。
因此即便洛影不在的时候，秦深也能出入自由，管家也不会管他做什么，只帮他拿些东西罢了。
秦深走进屋内，四处看了看最后把水仙放在了桌上。
“这是……您买的花？”
他对管家点了点头：“最近小影不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不用你费心，我会每天来照看，要是他回来了你记得来和我说一声。”
管家看着水仙说了句“好嘞”，见秦深不需要自己帮忙，便出去了。
秦深说到做到，果真每天都来照看。
郑言也摸透了他的习性，在秦家找不到他就去洛影那里找，一找一个准。
李花时打算留下，将那处房子打造成原来母亲还在时的样子。
这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洛影便给秦深写了信。
字数不多，简单地交代了这个情况，便草草收尾了。
秦深也很快给了回信，在要将信寄出前，又拆封将信取出，在最后一行添了两个字。
“等你”。
就这样，两人来回写信的日子又开始了。
洛影还特地在李花时找木匠做家具时定制了一个小木盒，用来装信件。
李花时很想留下把这些事都办妥了再走，可惜顾辞营不给他这个机会。
四月里，海棠花开了满树，随之而来的是顾辞营召回的信。
好在北京这块青山会的人都跟了李花时，他交代了一下，剩下的事交给青山会下头的人做就可以了。
李花时并不打算回去太久，等空闲了就回北京。
毕竟这事情不是他做，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两人并没有将来时的行李全部带回，只带了必要的物品，轻装回程。
从洛影在一起后，秦深把很多事都抛之脑后，自然也就忘了他派人探查洛影底细的事。
所以，在洛影回来的前几天，他猝不及防的得知了一个消息——洛影直属于青山会创始人顾辞营，在青山会地位仅次于顾辞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不愿意相信。
他回想起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问过洛影，在青山会究竟是做什么的。
那时他只听了洛影的回答，却忽略了他的反应。
他不易察觉地愣了愣，眼神难得地在回答时没有直视秦深，而是低垂着眼四下躲闪。
最后，他还是和秦深说，他只是个跑腿的。
和之前一样的回答，秦深也相信了。
而此时的消息，无疑是给了这场信任重重的一击。
他知道洛影是青山会的人，但没想到，他在青山会有这么高的地位。
一个有这么重要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地位谋求利益，怎么可能不为自己所在的这个组织谋划？
郑言来的时候秦深已经喝了个烂醉，即使这样嘴里还念着洛影的名字。
他走到秦深旁边，慢慢蹲下。
他轻轻拉过秦深的手臂，试图将他拉起来，秦深却贴着他的耳说了一句：“为什么……你是谁都好，为什么你非得是……非得是顾辞营的人啊……”
郑言浑身一震。
他其实比秦深更早知道这个消息，他也犹豫过要不要告诉秦深。
但他知道秦深知道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就像他现在看到的这样，萎靡不振。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也不想秦深难得这么赤诚的心在刚开始时就被泼了冷水。
所以他选择了隐瞒，可秦深还是知道了。
秦深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到头来，还是被骗了么……”
看着他这个样子，郑言也心疼。
他叹了一口气，将秦深扶起，带回秦家，又在他身边坐了一晚，打算等他醒了再走。
因为他醒了一定有很多想问，有很多想说，而现在只有他能听他说。
秦深醒了，看到郑言，无力地开口：“你知道了？”
郑言点头。
秦深将头转了回去，看着床顶，用很轻的声音说道：“他为什么要骗我。”
郑言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为了不让他难过，他试图替洛影辩解道：“可能就是怕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吧。”
秦深沉默了一会。
“你也知道，如果这件事我是从他嘴里听到，断然不会是这个反应。”
他这句话让郑言哑口无言，他又在秦深床边坐了一会。
两人谁也没说话，过了许久后郑言准备离开，却被秦深拉住了手腕。
“洛影屋内的桌上，有我买的一盆水仙，他还不知道。我和管家说我会每天去照看，但今后怕是不行了，你替我去吧。”
郑言背对着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两人的关系，怕是要完。
他也清楚，秦深嘴上是这么说，但要是真和洛影分开，他心里不好受。
所以，他不能放任两人关系恶化，他必须和洛影说。
这一天早上，李花时寄回来一封信，说了他们抵达上海的时间，郑言打算就在那天和洛影说清楚。
对着秦深，他只是简单地点了个头，又听秦深叮嘱完养水仙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洛影给秦深寄的最后一封信，秦深也没有打开看，所以他也就没看到，洛影要回来了。
回来的这一天，郑言给水仙换完水后就在桌旁坐着，等洛影回来。
到了傍晚，郑言撑着头，已经快要睡着了，才等到洛影走进来。
看到郑言的那一刻，洛影也很惊讶。
他看了看郑言，又看了看四周，最后先从水仙花入手问起。
“这盆水仙是……”
“深深送的。你终于回来了，我有事要跟你说。”
洛影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郑言继续说道：“你在青山会地位那么高，为什么要和秦深说你就是个跑腿的？”
洛影大概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水仙是秦深送的，此时秦深不在，郑言在，就说明秦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现在不想见自己。
他的心蓦地沉了下去，自暴自弃道：“我要是和他说了，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会来得更早？”
他这句话，和郑言当时和秦深说的是一个意思。
郑言老实道：“你这个想法……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不这么想。”
郑言顿了顿，说了下去：“他只要你说实话，他信你。”
洛影的心被倏地揪起，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不再言语。
来之前郑言想过很多，甚至都想好了洛影的应答以及自己该怎么说。
可当他真实地看到洛影这副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秦深才不愿意来吧。
见到洛影之后，他一定是怪也怪不出口了。
郑言只好扶着额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留下了一句“你自己想办法吧”，就离开了。
洛影仰了仰头，抽出这段时间收到的秦深的信，一封一封地看完，又放好，随后出了门，走向李府。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