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故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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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洛影拜访的几站都没有什么事，很快，下一站就是福州了。
四年前，和秦深相遇，也是在去福州的路上，就是现在洛影走的这条路。
由于两站之间路程不远，洛影便借了匹马，骑马从林间走过。
这条林间道……还是和四年前一样。洛影想道。
周围是成片的竹林，中间是被马车踏平的小道。
洛影骑马又走了一段，下马后环视一周，周遭景色具与四年前重叠。
四年前，洛影接受顾辞营的委派，护送一堆商人南下运输货物，其中秦深也在。
在行进过程中，洛影就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
那时洛影十七，秦深也不过比他大两岁，举手投足间还有些少年气。
洛影坐在马车前，秦深骑着马，就走在洛影旁边。
他目视前方，眼神中透着少年特有的光，显得整个人意气风发，一身正气。
在他眼中，秦深可能是除开顾辞营以外，最好看的人了。
秦深骑的马较高，而洛影的马车又较小，洛影看秦深时需得抬头。
也正是因此，秦深并没有太注意身旁隔一会就瞟自己一眼的洛影。
一路前行还算顺利，可就到了洛影现在所处之地时，意外发生了。
不知哪来的山匪，冲到一行人面前，要他们将货物交出才肯放行。
这次的货物数目大，金额也大，都是些要紧的货物，商人们断不可能交出。
好在顾辞营派了些会武功的人护送，此时这帮人冲出一半，挡在了商人们面前。
洛影也跟着站了出来，让剩余的一半人手护送商人们离开，站出来的人手则与山匪纠缠。
那一半得了令，在山匪打斗中找了个机会便驱动马车，带着商人们离开。
秦深跟着人马离开，走时回头看了眼厮打着的一帮人，注意到了洛影。
洛影穿着白色长袍，使着变化莫测的招数，在山匪中格外显眼。
秦深能看出，人群中最显眼的这位，岁数还没有自己大。
可惜没看清脸。秦深这样想道，带着遗憾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洛影似乎低估了山匪的实力，一番厮斗下来，一半人竟折损了不少，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难以抵挡不断从山上下来的山匪。
“洛先生，我们跑吧。这实在是打不过啊。”
确实打不过，对方人数上便已取胜，洛影算了算时间，商人们应该已经安全了，便打算撤离。
可惜山匪们不打算放过这一帮人，一名山匪直接冲着洛影扑了过来。
洛影来不及躲闪，旁边一起留下的人手赶忙推了他一把，随后他便感觉自己脚下一空，像是被人提了起来。
“抓住我。”
洛影下意识地抓住了这个人，随即感受到剧烈的颠簸——是秦深拽他上了马。
马匹飞速地向反方向跑去，其余人手虽不知洛影具体的身份，却知道他在青山会处于极高的地位，便优先让他离开，留下几个人努力和山匪拖延时间。
洛影没有骑马逃过命，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过快的速度、还有这剧烈的颠簸，全程紧张地抓着秦深，一下不敢乱动，不一会已经面如菜色。
抓着缰绳的秦深也紧张地手心出了汗，可毕竟是逃命关头，他的手一刻也不敢松。
可惜，跑得再快也敌不过山匪的数量，正当他们以为山匪已追不上来时，又一批山匪从山上涌下。
秦深驱马，打算加快速度逃走，面前却也跳下了山匪。
“娘的。”秦深低声骂了一句，掉转马头，发现后面的路也已被山匪堵上。
“既然如此……只能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便直接驾马向山匪群冲去。
此法确实有用，不少怕死的山匪都避开了，但仍有不怕死的挡在前方。
秦深突然感受到身体下坠，他下意识地抓住洛影的手。
秦深骑的马被一名山匪捅了一刀，两人一起落下马，从小道的边缘滚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洛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山洞里，转头一看，发现秦深不知从哪捡来柴火，生起了火。
见洛影醒了，秦深走到洛影身边，背对着洛影坐下。
“从马上掉下来之后，你就晕过去了。我强撑着意识带你进了这个山洞。洞里有点暗，我就拿你带的砍了几根树枝，我又正好带了火柴，就生了点火。”
他转头看了看洛影，洛影的脸上只有茫然，他不禁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你那把刀只能砍些细的树枝，叫我找了好一会才找到。”
洛影回过神来，道了句谢，撑起身子，却觉着身上有几处痛得很。
秦深按住他，看了看他被山匪割伤的地方，从口袋中掏出一小瓶药撒在伤口上。
洛影疼得“嘶”了一声，不禁问道：“你怎么身边什么都有？”
秦深低头，一边撒着药一边回答道：“我第一次自己出这么远的门，不得什么都备齐一点？”
洛影点点头，对秦深说的表示赞同。
“可是没想到，第一次就出这么大的事，还不知道要在这山洞里待多久。”秦深盖上药瓶，又问道，“你从小练武？”
洛影还是点头，表示他说的对。
“你多大了？”
洛影左手竖起食指，右手四指卷起，比了个直角。
秦深对着洛影的手势琢磨了老半天也没明白什么意思，皱了皱眉，表示疑惑。
“十七。”洛影解释道。
……
敢情那不是直角，那是个“7”。
秦深语塞，心想这人是一字千金啊，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要么就是点头，要么就是比手势，比的手势还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秦深摇摇头，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
居然开口了。
“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吃的。”
洛影也站起身，走到秦深身边：“我和你一起去吧，万一又出点什么事。”
“能别咒我吗？”秦深笑骂道，“洞口走一走能出什么事，我身上又没货物。说不定出去还能碰上来救我们的人。”
洛影点点头，在秦深之前出了洞口。
可惜两人运气不太好，最近的这一块都没什么，两人只能走得再远些。
“其他人怎么样了？”
秦深仔细地在周围寻找，迟钝了一会才回答道：“哦，他们都走了，应该能走掉。”
“那你为什么又折回来了？”洛影停住脚步，直勾勾地看着秦深问道。
秦深被噎了一下，一时没想到该怎么解释。
可当时自己就像下意识地一样，或许是想探探刚才那人的模样，或许是真怕后面这帮人出什么事。
于是借口道：“怕你们真出什么事，我心里愧疚。”
可能正是秦深口中的“愧疚”，让洛影一直觉得秦深是一个非常有良心的人，是那种非常仗义、重感情的人。
不过事实也差不多，不过没有洛影想的那么的光辉罢了。
好不容易找到点能吃的，两人回到山洞，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秦深又点燃一支火柴，将刚才熄灭了的火重新燃起。
“如果一直没人来救怎么办？”
秦深皱眉看着洛影，心想这小孩长得挺乖巧，就是怎么……有点乌鸦嘴呢？
“你也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和你同行的？”
洛影摇摇头，没说话。
秦深也不知道他这摇头是表示自己说的不对，还是说确实没有同行的。
秦深就这样郁闷起来，不再说话，闷头烤着刚才弄到的食材。
一直这样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秦深想道，第二天还是得出去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和其他人联络上。
夜晚的山洞里有点冷，洛影蜷成了一团，秦深睡在较外面些的地方，看着洞外出神。
“你是商会的人吗？”
猝不及防的提问让洛影愣了愣，他回答道：“不是。”
不是……秦深知道，这一批人里，不是商会的人，应该就是青山会的人了。
所以秦深猜测，洛影也是青山会的人。
不过这时的秦深与青山会的矛盾还没那么大，便也没太在意。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应。秦深只当他是睡着了，便也没打算再问。
殊不知，洛影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秦深也不过刚认识一天，话都没说过几句，也不知道秦深是什么身份，便不敢贸然透露。
于是，洛影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秦深。”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洛影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欺骗他会不会不太好。
内心挣扎了一番后，他还是编造了个名字告诉秦深。
“顾景。”
秦深笑了笑，没回应，闭上眼睡着了。
第二日，秦深和洛影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
秦深走到洞口，阳光只能照到洞口的一片。
他伸了个懒腰，转身看见洛影也走了出来。
“走吧，秦先生。”说完，便往洞口外走去。
秦深一路走，一路做下标记，怕走错了路之后发现连原来的路也找不到了。
他凭着自己的方向感企图找回原来滚下来的路，却发现自己的方向感原来也不是那么好。
而洛影只是一路跟着，也不出谋划策，这让秦深一个头两个大。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回去被找到的可能还大一些。”
洛影笑了一声，转身沿着秦深的标记往回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故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