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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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会市中心，某个小公园内。
在提议请客去餐厅吃饭，却意外被拒绝之后，克拉克想了想，带长发青年这位哥谭来客来了附近的公园，品尝整个城市最地道的街头小吃。
【露易丝：刚才他一听到超人，眼睛都在闪闪发光，是超人的粉丝不会有错，你可以从这一点入手，记得好好把握机会。】
男人从短信上移开视线，拇指一动摁灭屏幕，将手机放回随身公文包。他原本也认为青年是冲着超人来的，但目前为止，对方态度仍淡然无波，跟那些主动的粉丝有极明显的差别。
露易丝当时看到的，真的是青年对超人狂热的兴趣吗？
有着超人这层马甲的克拉克不禁觉得怀疑。
“先生，你点的卷饼做好啦！”
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被唤回神，接过餐车店主递来的墨西哥鸡肉卷，道谢后回到一旁的长椅，给正襟危坐的某长发青年也递了一只。
“谢谢。”
青年眯笑着接过裹着隔热纸的鸡肉卷，双手将其捧住，小口啃食的样子看着就像某种乖巧的动物。
克拉克也笑了，他在青年身边坐下，将公文包放在两人之间，下意识保持了陌生人该有的距离。吃了两口鸡肉卷，见青年没有主动讲故事的意思，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轻咳一声：“那个，利维乌斯先生，今天下午的意外，没吓到你吧？”
男人将身旁青年的名字叫得顺口，毕竟离开警局前往公园的路上，他已从长发青年那亲口得知了对方姓名。
“嗯？我没受惊吓，感觉还好。”
青年的回答在预料之内，值班警察早已向克拉克透露过对方的冷静，而青年的心跳也仍如之前一般平稳。
“那你有在现场发现什么异常吗？例如有指向性的奇怪标记，或者疑似与事件有关的可疑人员？”
青年便垂下眼眸，似是陷入沉思：“不，我当时没见到奇怪的标记和人……”
这个回答显然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如果对方是嫌疑人，就一定不会主动透露相关线索，而若他只是偶然经过的路人，就更难注意到事故现场的微小异常了。
克拉克又提了几个跳楼现场相关的问题，随即顿了顿，试探性地开口：“恕我冒昧，为什么你看到有人跳楼却一点也不慌乱？”
其实若是仅仅采集新闻，根本用不着询问太多与死者无关的问题，但他作为超人，在警局了解到青年身上的疑点后，自然做不到将其视若无睹。
“大概是心态问题，对一件事物习以为常的话，就很难再产生什么惊讶的情绪了吧？”
青年的回答令克拉克微楞，他下意识猜测为什么会对死亡习以为常，不知不觉间，眉头已经相当焦虑地高高皱起了。回忆起在警局时听到的对方的来历，他忍不住又想——
难不成这就是哥谭传统？居民天天都能见到有人在面前死去？
不等他暂时得出结论，脑中的思绪骤然全被打乱，因为他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长发青年那只没被遮住的眼睛就一直目光炯炯注视着他。
“怎么了？”
“肯特先生，你是超人的朋友吗？”
克拉克点头：“算是吧，因为做过几次采访……现在和超人关系还不错。”
“那你和超人一样，也身具特殊能力？”
男人捏着微凉的鸡肉卷，心脏狠狠跳了跳，不由怀疑长发青年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下一秒，他飞快按捺住情绪，眼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当然没有，那个，请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青年只是轻轻勾唇：“没什么，不过这样的话，就要拜托你联系超人来见我一面了。”
觉得话题有些跳跃的克拉克：“……”
难道是他想岔了，这是不是狂热追星群体的新型偷跑方式？
然而青年很快再次开了口：“可疑的地方确实有。”
“不过，具体细节我只会告诉超人，如果你们是朋友，等他跟我谈谈，之后再把能知道的部分告诉你，对你来说应该也没有太大区别，没错吧？”
“毕竟这种事，”长发魔术师抬手，略微调整遮住右眼的绷带，语气真挚，“普通人尝试深入的话，说不定是会死的。”
……
几小时后，夜色渐深。
艾扎克去超市采购了些生活用品，回家把小公寓仔细打扫了遍，随即泡了洋甘菊茶(Chamomile)，捧着热腾腾的茶杯来到开放式阳台。
雪花时不时随寒气飘进来，将只穿了层单薄线衣的青年显得相当头铁，不过，奇怪的是，带着凉意的冰晶还未落地，就已在空中化成了晶莹的水珠。
阳台反常的温度来源于青年刻下的魔术式，午间刚搬入时，他就对小公寓进行了简单改造，虽说完成魔术工坊仍需许多时间，这间公寓也已初步具备了某些能改善日常生活的实用功能，比方说寒冬时分令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温度自调。
除了日常功能，若有外人闯入，相关信息也会以魔力的形式回馈到他的魔术回路，因此，当有陌生气息进入魔术式范围，艾扎克立即就感觉到公寓被人入侵了。
收到魔力回馈的同时，身穿紧身战衣的氪星人从空中飘然落下，对方柔软的黑发上挂着几片雪花，氤氲的热气随双唇闭合飘散到空气里：“听克拉克说，你有重要的事想告诉我。”
这一刻，艾扎克莫名觉得超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他认真想了想，很快回忆起了下午见过面的记者先生。不过，虽说这两人音色相似，超人的声线却远比记者先生的要低沉，语气比温和的记者多了几分干练和坚韧，而且他们说英语的口音也完全不同。
既然他们是朋友，那微妙的相似也许就是朋友间会有的神秘磁场吧。
艾扎克不甚在意地将事情抛到脑后，抬头注视超人蔚蓝的双眼，嘴角的弧度霎时变得柔软：“我们又见面了。”
“谢谢你下午救了我，在那之后，我就遇到了你的朋友肯特先生。”
长发青年眉眼弯弯，灯光映照下，他冰蓝的左眼几乎要成了明亮的银：“这么看来，这简直像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不是吗？”
超人：“……”
这难不成是在暗示，他的马甲果然已经被青年看穿了？
这合理吗？他们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啊？！
“确实很巧，”疑似露陷的氪星人强作镇定，“不过，既然你住在大都会，也许我们以后也会有不少见面的机会。”
艾扎克闻言没有回答，只是眨眨眼，嘴角弧度更加柔和。
“总之……言归正传。”
看不透对方言行下的深层含义，超人将视线从对方的笑容移开，逼迫自己索性别再去想：“你决定告诉我，却不能告诉克拉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关于这个，你或许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许多和你一样的超能力者。”
超人下意识皱眉：“所以你想说，坠楼事件是超能力者作案？”
“能确认它和超能力有关，是因为我从坠楼的少女身上感觉到了魔力，”艾扎克顿了顿，“你知道魔法师吗？”
超人闻言不由一愣。
难不成这居然是魔法师干的？
如果事件背后真的存在一位魔法师，那青年不愿意向普通人吐露真相就说得通了，毕竟这种事过于玄幻，说出去甚至可能被坚信科学的人当成神经病。
“有所耳闻，以前就听过不少有关法师的传说，只是我还没亲眼见过别人使用魔法，”于是他答道，听语气显然有些惊讶，“你能感受到魔力，所以你也是一名法师？”
“略有差别，由于派别不同，我虽然也用魔力，但更习惯称自己为魔术师，不过你也可以当我是魔法师，这样比较方便理解。”
长发魔术师抬起右手，食指在空中虚划几下，一只光芒微弱的符文便忽然出现，并以极快的速度飞进超人左胸，隐没不见。
在察觉符文朝自己飞来时，超人便及时抬手想要阻拦，却没想到发光的文字从他手心穿了过去。
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看来刚才的符文并非攻击，于是他好奇开口：“这是什么？”
“是祝福，也许能微弱提高你近期的幸运值。”
艾扎克收回食指，却没把右手也放回身侧，而是朝浮在空中的氪星人摊开掌心：“希望这能向你证明我有魔力的事实，也算是与你正式见面的一份见面礼。”
幸运这种东西听起来很玄乎，无法进行直接判断，但超人确实从青年的魔力符文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他心头微动，也伸出右手与青年交握，然后注意到对方仰头握手的姿势有些吃力，不由微窘，赶紧控制着自己缓缓降落到阳台上。
几秒后，两人交握的双手便依礼放开。
“那么，超人先生……”
“我的名字是卡尔·艾尔，不用叫我‘超人先生’，直接称呼卡尔就好。”
“好的，卡尔，”长发魔术师勾起唇，“那么，关于有人利用魔力作案的事，对此你有什么打算？”
“我在想，如果能察觉死者身上的魔力，那是否也能通过魔力，找出那个杀害少女的凶手，”超人眸光平静，正义与坚韧却从他的话语里透露出来，“我不能坐视这样的混蛋逍遥法外，否则他一定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原来如此，”艾扎克颔首，“但是，为什么要费心拯救那些人呢？”
“……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你要为了这种事，这么努力？”长发魔术师不解地歪头，“你来自氪星，有远超常人的强大力量，某种意义上，地球上发生的琐事跟你并没有太大关系。”
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会有的发言。
超人看向青年那只冰蓝的眸子，对方眸色沉静，于是他再次将注意力放到青年胸口，其心跳也仍如之前听过的那般平稳。
但此时，他已经不觉得这是对方冷静的体现了，若要换个更准确的形容词，这大概能被称作——
冷血。
他眉头紧紧皱起：“你把有人被杀害，只当成是微不足道的琐事？”
长发魔术师不置可否：“有光明就会有黑暗，因此罪恶无处不在，可怕的事件每天都会在这个世界不断上演，每分每秒都会有人类不慎踏入死亡的深渊。”
“我听说了，你帮这个世界做了很多事，救飞机、救火、制服恐怖分子，甚至连年幼女士掉落的气球都会帮忙拾回来。”
来自外星的天神，就连眉头紧蹙的模样看上去都如此完美。
艾扎克注视着对方，一点也没掩饰眸中的那抹痴迷：“你愿意为这个世界付出，也证明了自己有能力为世界付出，但就算是你，把世上所有的不幸都承担到自己身上的话，真的不会觉得累吗？”
阳台围栏外，能轻易窥见楼下闪耀的霓虹灯，不时有汽车从公路驶过，载着车上乘客归家的欣喜缓缓驶向远方。
超人被青年关心般的话怔住，他张了张嘴，有些哑然：“我不会累，不如说，守护这个世界让我觉得欣喜，会让我有更多活力去做我想做的事。”
“并不是因为我跟普通人不同，就可以轻易漠视他们，”他叹了口气，“正是因为我有远超他人的力量，我才有能力去维护我所坚信的正义与和平，对此，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看来这就是你的执着了。”
艾扎克垂眸思索：“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我会尽力去维护你的愿望……”
什么？
等等，这个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来自氪星的男人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眼前的青年上一秒才展现过反人类的危险思想，下一秒却又直言要维护他守护人类的心愿？
他心中诧异，正打算继续开口，漆黑的人影却突然从阳台前方一闪而过，如断线的风筝，朝着下方马路不停坠落。
超人瞳孔微缩，身形当即从艾扎克家的阳台消失不见，他不断加速，最终在距离马路不到十米的位置接住了下坠的人。
“你没事吧？”
顺利将人接住的氪星人松了口气，他一面放缓速度向地面降落，一面微垂下头，温声询问臂弯的失足者是否安好。然而下一刻，超人安抚性质的微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是死人。
怀中少女裹着材质粗糙的黑斗篷，她双目圆瞪、四肢僵硬，不难看出在坠楼前，就早已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