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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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阵短促的破空声，挟持人质的恐怖分子被超人单手摁到了咖啡店左侧墙上，墙面以其躯体为受力点，迅速向四面八方衍生出不规则裂痕。
这变故只发生在瞬间。
当另一个同伙反应过来，慌张举起枪支准备射击时，超人已经转了个身消失在原地，故技重施将其击飞，变成右侧墙面的对称壁画。
艾扎克目不转睛，他已将视力进行了三倍强化，却仍难以看清外星人是怎么出的手。
那是远超神秘界肉/体强化的力量，更骇人的是，对方似乎并未用全力，就仿佛幼童拾起地面的蚂蚁，两指合拢轻轻一捏。
长发魔术师注视外星人的视线，逐渐含上了几分隐晦的狂热。
抢劫刚发生时店外就有人报了警，如今危机解除，警员便依指示将两名恐怖分子抓上车，警长则在路边与出手相助的超人攀谈。
超人身份特殊，仅片刻就有许多好奇的市民围过来，偶尔也有不合群的人默默远离，不过那些离群者并未引起任何关注。
过了会儿，完成任务的警方终于驱车离开，待警车驶远，超人收回视线又环视一圈，确认了附近没有其它危险，便也做好了打道回府的准备。就在这时，蠢蠢欲动许久的店长忽然冲到他面前，两手捧心恳切道：“超人你好！谢谢今天救了我！那个，我是你的头号粉丝！能不能拜托跟你合照一张？”
“嗯？”
他愣了一瞬，随即被店长大叔的热情打动，露出相当富有亲和力的笑容：“没问题。”
主动接过手机为两人自拍，很快又将其交还店长，超人轻轻颔首，在围观群众热切的注视下腾空飞起。不过两秒，他就降落在星球日报大楼附近一条小巷，用极快的速度穿好西装，戴上隐藏身份用的眼镜，小跑着回到星球日报为一天的工作收尾。
谁能想到来自外星的人间之神，居然甘心藏身人海，做报社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员工？
当艾扎克循着魔术痕迹追到星球日报，也没觉得超人会隐瞒身份在这里打工，只是怀疑追踪魔术本来有效时间就短，在这栋大楼附近恰好失了效。
果然还是跟丢了吗。
长发魔术师抬头，若有所思地仰望大楼顶端金色的星球模型，今日阳光正好，模型表面反射的光有些刺眼，在给视力施加了一倍强化的情况下，他仍费了蛮大劲才看清隔壁大楼顶层边缘立着的红发少女。
不过，那种地方，为什么会站着人？
艾扎克眨眨眼，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见少女身形晃了晃，从百米高的大楼顶端直直栽了下来。
啪。
星球日报某办公室传出桌面被砸的巨响：“有没有搞错，城市新闻那边没人了？”
“没办法啊总编，今中午哥谭出事外派了记者过去，其他人该下班的下班了，留公司里的几位目前还在赶截稿，啊，要不要我去打电话，赶紧叫个下班的员工回来？”
“来不及了，”总编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其它版的记者呢？你赶紧出去走一圈，看谁闲着就直接外派，按一般标准给他们加班费……”
正说着，某戴黑框眼镜的年轻记者提着公文包，从偌大的玻璃墙前慢慢走过。总编停住话匣子，当机立断冲过去推开门，将做完工作准备离开的男人拦住。
“等等！先别下班，收拾收拾准备去市警局，有个新闻需要你去抢！”
先前上班途中无故失踪，克拉克刚被主编训了顿，此刻被突如其来的新工作砸得有些懵。他抬起手，试探性地指向自己：“我？”
十几分钟后。
市警局内，克拉克手持笔记本站在前台接待处，觉得这一天的工作经历实在玄幻，他一个体育版的新人记者，居然被赶鸭子上架来了这里跟进社会新闻。
事故地点就在隔壁大楼，绝对不能让其他报社先下手为强，写出对星球日报不利的信息——
这是总编下达指示时说的原话。
只能先努力干活了，克拉克略为无奈地想。
大概由于温厚老实的形象容易夺得人好感，他没费多少力气，就从值班警察口里得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事故现场没有争执痕迹，死者通信记录里也没有被威胁的迹象，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小姑娘应该是主动跳的楼。”
从这么高的楼往下跳，摔得他们差点连人是姑娘都没认出来。
“不过，那个第一目击者真的很奇怪，长得倒是不错，但明明没受伤还在头上缠了绷带，”说到这里，警察小姐忽然放低声音，“而且吧，当时人就在他前面十米左右的位置摔下来，他表情却一点儿没变，冷静得不像是遇到意外的普通人。”
克拉克疑惑：“那他跟这个案件有关？”
“具体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找到证据咱不敢乱说，不过，刚才的话对你来说做个噱头应该够了吧。”
真正的新闻哪儿能光靠噱头就写出来呢。
但警察不愿再多透露，年轻的记者只得坐回门口长椅，等待警方审完第一目击者的同时，他垂眸想了想，最终兀自开启了超级听力。
警局内部的谈话立即清晰传入了他的耳中。
“哎，我们没证据，确实不能把你这个目击者拘在这儿……但你记住，要是之后发现你和案子有关系，法院审判时是绝对会重判的！”
“嗯，我明白。”
目击者声音温柔，听上去与警局这种地方格格不入，透露出一股微妙的怪异。
克拉克转移注意力，将听力重心放在了说话的青年心口，“砰砰”的心脏跳动声当即传来，节奏感丝毫不乱，能听出其主人不被外物影响的绝对冷静。
就是那声音听上去太微弱了。
上次他听到类似的心跳声，还是在一位生命垂危的老人身上。
他微微皱眉，又将注意力集中回两人的谈话。
“行吧，那让我来看看你的资料，艾扎克·利维乌斯，驾照颁发地是……哥谭？What the hell？你是从哥谭来的？！”
“是的。”
青年心跳仍然很稳，看样子应该没撒谎，克拉克想。
“我对你们哥谭也是有所耳闻的，利维乌斯先生，你，那个，我的意思是，这女孩儿真的不是你杀的吧？！”
“确实不是我，”青年声音一改之前的冷静，带上了几分为难，“总之，我认为，也不是每个哥谭人……都那么暴力的？”
偷听的年轻记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揉了揉鼻子，按捺住笑意，片刻后正要把手放下，就听身后突然传来迟疑的呼喊：“克拉克？”
是露易丝的声音。
他莫名有种做坏事被抓的亏心感，置于鼻尖的手都抖了抖，下意识将超级听力也收了回来。
“克拉克，真的是你！”身着职场西服的长发女性推门而入，“你怎么在这个地方？该不是犯什么事了吧？”
“没，是突然安排的加班，”克拉克解释，“因为有人跳楼，总编让我替城市新闻版的记者过来跟进案子。”
“原来如此，”露易丝了然，“最近的确发生了不少事，也难怪他们人手不够。”
“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露易丝一撩脑后长发，半点也不避讳地道出约会失败的事：“本来在隔壁餐厅有个约会，但约会对象干的事太蠢了，所以我就把他甩掉了。”
那股飒爽让克拉克觉得有点可爱。
他微微一笑：“你不担心甩得太狠，他之后会偷偷报复你？”
“我才不担心，”话音落下，她视线一转，“警察出来了，还带着个人，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在等的新闻对象？”
克拉克闻言望过去，看清来人后不由愣了瞬。迎面走来的“第一目击者”他见过，就是他两小时前在咖啡店救下的人质青年。
遗憾的是对方显然没认出他。只见长发青年一步一步悠悠朝这边走来，很快又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了。
不过，青年认不出他才是正常的。
克拉克很快从恍惚中回神，急忙伸手抓住青年手腕：“等等！”
长发青年手腕很细，细得他两只手指能直接圈起来，他顿感唐突，轻咳一声将人放开，迎着对方困惑的目光硬着头皮自我介绍：“先生，您好，我是来自星球日报的记者，名字叫做克拉克·肯特。”
“记者啊，”青年语气很温和，也如克拉克先前偷听的时候那般平静，“那么，记者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天坠楼事件就发生在星球日报旁边，您又是事件的第一目击者，所以我们想对您做个采访……”
说话时，克拉克费尽自制力才没往青年蒙眼的绷带上瞟，好不容易维持住了岌岌可危的礼节。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湛蓝的眸子似乎微微泛着红光，不过错觉持续的时间很短暂，徒留青年眼底的疑惑变得愈发明显。
还没等到青年再次开口，一旁的警察倒突然高声道：“欸，我提个建议哈！接受采访的话还是要慎重些，毕竟现在为了新闻胡乱报道的记者不在少数！”
“确实，现在许多记者职业素养堪忧，但克拉克是可以信任的记者，”看不下去同事被质疑，露易丝上前一步，“他是现今唯一被超人认可的人，你们看到的对超人的采访都是他做的，也许比起其它解释，超人的眼光对你们来说会更有说服力吧？”
“啊？真的？”这下连警察也有些惊讶了，“你就是给超人做采访的那个记者？”
“……”本质其实是自己给自己做新闻的克拉克心中微窘，“是的，是我。”
再这样下去，他们的话题就要跑偏了。
克拉克无奈思考着，他该再说点什么，才能让这个完全无动于衷的长发青年接受采访？
“我相信超人。”
默不作声许久的青年突然开口。
他笑起来，明亮的桃花眼跟讶异的克拉克直直对上：“所以我同意了，肯特先生。”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