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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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魔术师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疯人院大楼。
他身后，数根翠绿的藤蔓蜿蜒着向四面八方生长，逐渐将看守室的墙壁尽数覆盖。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交代了重要的事给甜心，她现在大概正在外面为此努力，”没回头看跟自己不怎么对付的红发美人，小丑仍凝视着艾扎克离开的方向，等室外最后一点阳光也被藤蔓遮掩，才缓缓转身，“我想，如果能有你这个朋友去帮忙，想必她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这是光明正大的利用。
毒藤女深知这点，但小丑按照约定放她出来，再考虑到对方的危险性，不管心里多不爽，这个时候与小丑相斗都不会是明智之举。于是她控制住一根带毒的青藤，佯装威胁令其悬在小丑身侧：“离哈莉远一点，小丑。”
“你这话可真有意思，”小丑装模做样摊开双手，“她迷恋我，希望能一直留在我身边，但你不要搞错了，我可没用笼子和锁链来限制她的行动哦？”
小丑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哈莉·奎恩凭个人意志做的选择，因此，作为好友，她只能适当提醒，并不能拿着锁链逼迫哈莉离开小丑。
毒藤女眸色微暗，冷哼一声收回藤蔓，将酒红色的长发撩到背后，曼妙的身段微扭，风情万种踏出了看守室大门。
待藤蔓退去，正午阳光便从垮塌的墙壁重新洒进房间。
“真有趣，没想到这次能有这么有趣的收获。”
隔壁城市新崛起的外星人太惹眼了，长此以往一定会把小蝙蝠的目光吸引过去，顺带一提，让艾扎克留在哥谭也不那么可取，毕竟他和小蝙蝠爱的战争可不容第三人插足。
“感谢我吧，氪星人，我可是给你找了个相当有趣的玩伴。”
小丑抬手捂住下半张脸，墨绿眼妆下眸光凌厉，上弯的嘴角却还是从手指缝隙露了出来。
另一头，长发魔术师暴力撂倒了沿途守卫，成功走出疯人院大门后，被两名黑衣人迎进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加长SUV。
“那个，利维乌斯先生，太宰先生让我们来接您。”
迎着艾扎克的目光，两名港/黑成员强行镇静地开口。长发青年目光平静、并不危险，但不知为何，看向那双眼睛时，他们顿生了正被死亡注视的错觉，抑制不住的恐惧源源不断从心底冒出，随之而来的冷汗几乎要打湿了他们的内衬。
是太宰治派的人？
长发魔术师眨眼：“他让你们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太宰先生说，您是来自意大利黑手党利维乌斯家族的贵客，让我们小心招待，”港/黑成员小心翼翼抬头窥视艾扎克，有意避开了青年诡异的眼睛，“您在哥谭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
“明白了，那没有的话，接下来就由我们将您送往大都会吧？”
艾扎克诧异抬眼：“你们怎么知道我想去大都会？”
“是太宰先生通知了我们。”
以为长发青年和自家干部事先商量过，个子更高的成员立刻解释，却还是不敢直视长发魔术师的双眼。
看来他们是感应到了什么，潜意识对魔眼持有警惕。
艾扎克低低应声，两名成员当即如获大赦，手脚麻利帮他把行李放进了车后备箱。回到前座正准备开车，长发青年却突然恍然大悟“啊”地一声，吓得某人方向盘上的手猛地抖了抖。
“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突然想起来，我需要拿下箱子里的绷带，”艾扎克指了指右眼，“不缠上的话感觉怪怪的，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
“不介意，绝对不介意！”
反正他们又不是没见过绷带怪，之前来美国分部带过他们的太宰干部就是一个。话说回来，利维乌斯先生真不愧是那位太宰干部的朋友啊，居然连缠绷带的爱好都完全一致！
过了几分钟，等艾扎克把绷带重新绑好，两名成员终于得以启动车辆，载着后座的青年扬长而去。
窗外景色飞快后移，只一瞬就落得距离车尾越来越远。
艾扎克目不斜视注视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即使有绷带遮掩，密密麻麻不断游动的死线仍是散布于右眼的视线范围，和他左眼正常的视觉叠在一起，有些眼晕。
某些时候，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就像怪物，注视着自己厌倦注视之物，只有闭上右眼才能从中获得片刻喘息。
啊，不对，措辞有误。
他本来就是怪物，是由家族倾尽心力打造而成，却成了残次品的不完美的怪物。
将视线从倒影上移开，他盯着前座的座椅靠背出了会儿神，随即想到距今为止太宰的一系列操作，觉得对方年纪不算大，却厉害得让他忍不住实名羡慕。
这名年轻的港/黑干部不仅推荐了绝佳的偷渡地点，还通过寥寥几句对话推测出他的处境，甚至算准了时间安排手下送他前往下个目的地——即便一个人再聪明，想将局势掌控到这种程度，也需要熟知数量可怖的信息流才行。
相反，他作为魔术师，和普通人的社会脱节太久，连很多基本规则都不怎么了解，这样跟太宰治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想了想，他好奇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去接我的？”
“太宰先生说您很厉害，随时可能主动离开阿卡姆，所以让我们昨晚就在门口等，一直到刚才您从里面出来……”
“……”默了片刻，艾扎克不乏真诚道，“抱歉。”
好吧，虽然让手下等大半天的行为看上去不太靠谱，但对方脑力很强仍是个难以辩驳的事实。
大都市跟哥谭离得很近，从阿卡姆开车过去只花了不到四个小时。
不过，当SUV驶入大都市境内，艾扎克透过车窗，敏锐察觉城市氛围变得不同了，怎么说，大概是变得友善而有生机了不少。
“大都会，”艾扎克斟酌片刻，“和哥谭差别一直这么大吗？”
“是的，毕竟哥谭的社会成分更混乱，嘛，虽然可能不太好听，但大都会的文明人确实更多，”副驾的港/黑成员耸耸肩，“其实现在哥谭情况算好了，再往前一年多，蝙蝠侠还没出现的时候，整个城市更是乱得要命。”
艾扎克便点头表示理解。
“说起来，您接下来是打算在大都会定居吗？”
艾扎克摇头：“我还没决定好。”
同样有超级英雄守护的情况下，混乱的城市有助于隐匿踪迹，文明的城市更适合安心生活，两者各有利弊，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做出最佳选择。
不过目前，他心里其实更偏好大都会，毕竟真要定居的话，得费时间把房子打造成魔术工坊，安全起见还要在家附近刻上安保的术式……而经历了之前的一切后，他觉得术式刻画根本无法在哥谭顺利进行。
他又想了想：“对了，听说大都会有超级英雄，是个外星人？”
虽说魔术界也有研究外星人的团体，但艾扎克从未试图去了解，如今脑海里就全是普通人对外星生命大头大眼的怪异想象。
“对对，超人大约出现在半个月前，来自氪星，看起来挺有爱心的，连挂在树上的气球都会帮小女孩捡下来，”说到这里，副驾那名成员兴致明显高了些，“现在大都会居民相当喜欢他，他们都说，遇到危险只要你大喊‘超人’，超人就一定会赶来救你！”
这听上去就像狂热粉丝缺乏理智的发言。
艾扎克疑惑：“一定会？”
“是啊，他好像是有超级听力，速度的话，我们还不知道他的极限，但目前看来，能达到的速度应该已经超过音速了！”
说着，这名成员越来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承重力也特别强，上周在天上救了架差点坠落的直升机，那么大的重力加速度，他不仅接住了，直升机里的人也一点没受伤，好像是因为他身上有那个什么，什么生物力场。”
“还有冷冻呼吸！前几天市政大楼半夜着火，消防员辛辛苦苦大半天没扑灭，他只吹了口气，那两层楼就一下被冰封住了！现在网上推测他肯定还有其他能力，你不觉得这简直跟神一样厉害吗！”
跟神一样厉害。
长发魔术师的心跳猛然漏了半拍。
“但你的神正在试图打击□□活动，”驾驶座忽然响起另一名成员的冷漠声音，“这样下去，我们在大都会片区的饭碗都要丢了。”
“话是这么说……”
“而且他救飞机也就算了，冷冻呼吸又是什么鬼？”该成员语气愈发义愤填膺，“这么多年，美国又不是没发生火灾，人类又不是没外星人帮忙就活不下去了？他要是想为社会出力，那人类感谢他，问题是把楼冻起来也太过了吧，难道后续解冻就不需要费力气了？”
“他这么强，万一以后想对人类造成威胁，你以为到时候我们能有反抗的力量？”
好家伙，一辆车里居然同时坐了超人粉和超人黑，直到艾扎克在市中心被放下车，两名成员还在为超人的事展开激烈争辩。
“抱歉打断你们交流，”艾扎克置若罔闻，兀自从后备箱取出行李，“但我打算走了，谢谢你们把我载过来。”
“稍等！”
两名港/黑成员这才回神：“那个，还有一件事，太宰先生在市里为您准备了单人公寓，这里是公寓钥匙，您可以直接住进去，就不用担心您身份不好租房买房的问题了。”
这么贴心？
接过钥匙和写着住址的小纸条，艾扎克才发现停车的位置正在太宰给他准备的公寓楼前，他不由感慨，这下就又欠了对方一个超大的人情：“太宰真是个好人，麻烦你们帮我谢谢他。”
两名港/黑成员：“……”
俩人一时间欲言又止，刚才还吵得起劲，现在却不约而同在心里想——
利维乌斯先生怎么会觉得太宰干部是个好人！他到底给太宰干部装了几百米厚的滤镜？！
为什么对另一个人那么好？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当然是因为有更大的利益从中可牟啊！
不过，如今人已经送到了，重要消息也已经传达到，不该多说的他们不敢自作主张，于是赶紧钻进SUV，跟长发青年道别后逃也似地驱车离开。
某种意义上，作为一个多年来只专注于提升自己的魔术师，艾扎克心思不算复杂，所以还真没像两名港/黑成员那样考虑这么多。
拿到钥匙后，他把行李存进公寓，只留了企鹅人给他办的证件和一些现金，就踏出房门，准备在大都会好好探一下店。
众所周知，披萨、咖啡和意面是大部分意大利人不变的心头宝。
兴致勃勃进入数家咖啡店，尝到的却总是类似于速溶咖啡的粗糙口感，艾扎克垂下眸子，终于对美国人的平价咖啡馆感到了绝望。
哎，早知道，选偷渡地点的时候就先问问太宰治还有哪个国家的咖啡比较好喝了。
不过，相较而言，大都市确实比哥谭更适合他暂居，毕竟危险环境下他用魔术的概率也就更高，要是不小心被普通人撞见，最后需要杀人灭口来掩盖神秘的话，就又不小心造成了麻烦事。
这么想着，咖啡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还没来得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两名全身上下全副武装的钢铁人突然破门而入，他们抬起双臂，手中机枪指向了正在吃甜点的长发魔术师、还有柜台后正在擦拭玻璃杯的店主大叔。
意识到自己一秒被打脸的艾扎克：“……”
不是，有没有搞错？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地方是比较安全的吗？
之前还以为只有哥谭市民风淳朴，现在看来，分明就是美国整个国家都相当有毒！
此时此刻，长发魔术师终于对认识多年的某网友产生了怀疑，他默默思考，太宰治让他来美国是不是故意想坑他来着？
艾扎克心底无奈叹气，面上却无比冷静，淡漠的视线缓缓扫过袭击者，最终落在店门前贴着的“内有监控”告示语上。
有点糟糕，这次不能再作出被人挟持的假象了，不然对方真下了死手，自己身上的异常被监控拍下来，造成的后续影响说不定会比在公共场所使用魔术还要大。
现实里才过了不到一秒时间，长发魔术师却已在心象空间里想了许多。
几经思量后，他终于做出决定，在店长大叔惊恐的注视下缓缓抬起双臂，分别对准两名袭击者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噗通，蓬勃的魔力几乎要从心脏的位置喷涌而出。
下一秒，艾扎克听见有什么东西从远方破空而来，与此同时，两名恐怖分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齐齐抛开了他们手里瞬间变得滚烫的机枪。
正要攻击的长发魔术师不由微愣，他下意识抬头，视线里就忽然多出了个身穿蓝色紧身衣的高大男人。
男人背光悬浮在店门前，他体格健壮，四肢肌肉匀称而充满爆发力，胸前一个硕大的“S”，鲜艳的红披风于身后微微飞扬，看上去就如莅临人间的天外主宰。
艾扎克怔怔望着天神俊美无俦的脸庞，数秒后突然低笑了声，原本紧绷的双臂也立刻松懈下来，任由反应迅速的两名恐怖分子把距离最近的自己抓过去充当人质。
袭击者手中刀刃微动，示威般贴紧了长发青年脆弱的脖颈：“哈！超人，不想这个人出事的话，接下来就一步一步按照我们的指示来做！”
超人眉头微皱，正打算说些劝阻的话，就听人质先生没有紧张感的声音忽然响起。
“救救我。”
艾扎克彻底放弃了调取魔力，跟个普通人似的站在原地，扬起他那张大多数人眼里都算得上好看的脸，以求知若渴的目光紧紧锁定人间之神：“请你救救我吧，超人。”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