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极端美学》灯泡的阴谋

3、第三章

　　既然顺手解决了证件问题，艾扎克决定接下来先给自己寻个固定落脚点。

　　不太熟悉地用网络查了相关信息，长发魔术师根据指引，打车到了房价最低的哥谭旧城区。据引擎显示，旧城区的房价为哥谭最低，签约时也容易用虚假/证件蒙混过关，至于楼主提到这片区域很危险，有魔术作为底牌的长发青年倒觉得完全不是问题。

　　名字叫做Old Gotham，这里的建筑看上去也确实较为老旧，让他不禁联想到隐在黑暗的风中残烛。揭开其衰败的表象，这片区域倒称得上热闹，无数行人沿街而行，随点缀在路边的明珠一起，缓缓消失在道路尽头。

　　天色已经相当暗了，零星两片雪花悠悠落下，又在接触到长发青年的衣领时融为水珠。

　　艾扎克看中的公寓位于旧城区东部一条小巷内，几栋矮楼的外墙黑而破烂，有流浪汉蹲在墙边静静观望四周的行人，见长发青年拖着行李箱走过，无神双眼里的贪婪情绪昭然若揭。

　　不过，这一切都没打消长发魔术师继续看房的念头。

　　确认了门牌号，他推开有些生锈的铁门进入楼内，跟外部的残破不同，公寓内里明显被精修过。
　　领人看房的是位上了年纪的白发老妇，嘴边叼着根已经点燃的香烟，氤氲的烟雾飘然而上，遮住了她时隔多年依旧独韵风情的绿色眼眸。

　　“正好赶上了初雪，是好兆头，”她笑着一扬下巴，抬手轻拍艾扎克左肩，“你好，我是蒂娜，希望我们的交易能够做成。”

　　“我的房子在这片绝对是最好的，好几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租在这，其中有个人在韦恩集团干活呢，韦恩集团你该知道吧？”

　　目光从长发青年的绷带划过，蒂娜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直接将其带上了三楼。

　　推开302号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黑白为主色的简约客厅，一室一厅的客厅空间并不大，因此，窗台上那块干涸的血迹在艾扎克眼里格外醒目。

　　“这是……”

　　“是上个租客自己把仇家放进的屋，”一根烟燃尽，白发的房东太太径直将其扔到地面碾灭，“要知道，再好的治安也拦不住有人要自寻苦吃。”

　　艾扎克对她口里的良好治安不置可否，只是歪头思索片刻：“嗯，主动把仇人放进来，还给美丽的房东造成了不少麻烦，这位租客行为确实有些鲁莽。”

　　“小伙子，我可真觉得喜欢你。”
　　蒂娜弯着眉眼哼笑起来：“进去看看吧，厨房是开放式的，右边的门进去就是卧室，洗手间在里面，家具是上任租客留下的，不想要的话可以把它们二手卖出去。”

　　这可真是个慈善的房东。

　　进入卧室，内部空间差不多跟客厅一般大，床铺等家具的占地不多，如果住在这里的话，他也能有足够的空间把屋子改造为防御用的魔术工坊。

　　每月租金也不贵，只需要500美金，这样的性价比对此刻的他来说简直无可挑剔。

　　艾扎克想了想，决定直接跟房东太太签订合同，片刻后转身回到客厅，却发现蒂娜已经不在这间公寓里了。

　　整个屋子安静得有些过分。

　　长发魔术师皱起眉，下意识向墙角退了两步。下一秒，一道劲风由头顶划过，他飞快调动魔力抬手格挡，另一只拳头却直朝胸口袭来，沉重的力道将他狠狠击飞，后背砰地撞上墙对面的装饰柜，并以无比凄惨的姿态滑倒在地。

　　难不成，是从欧洲追过来的魔术师？

　　他艰难地直起背脊想要防御，还没锁定住敌人袭来的具体方位，由金属全副武装过的拳头便再次揍得他往后一仰。

　　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流鼻血的艾扎克：“……”
　　他敢说，时钟塔绝对没有哪派魔术师的战斗是这么简单粗暴的！绝对没有！

　　夜色更浓，天空暗沉得仿佛一个无边的深渊。

　　来人揪住艾扎克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嘶哑低沉的嗓音满含咄咄逼人的凶狠：“你是谁？到哥谭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艾扎克这才看清这个浑身都被黑色盔甲武装起来的男人，对方大部分五官都被漆黑的头盔遮掩住，只留了双薄唇凶狠地抿起，似乎在向所有人显露他心中待发的怒火。

　　头盔顶上立着两只尖锐的角，看上去就像某种夜行动物的耳朵。
　　他不禁想到之前在餐厅时，某桌客人的对话里提到过揍人的蝙蝠，难不成正是在说这位看起来很能打的武装战士？

　　盔甲双眼处由某种不透明玻璃覆盖，无法透过它窥见男人的瞳孔，也就没办法用魔眼对其进行操控。

　　长发魔术师冷静地想，对方显然并非神秘一侧的知情人，这是他目前可以利用的唯一优势了。

　　运用魔术将双腿与双臂瞬间强化，他趁男人防备不及，反手撑住柜面一个横扫将两人的距离重新拉开。终于获得空隙后，艾扎克将双腿速度调动到极致，冲刺到窗前将玻璃一拳击破，正准备直接跳窗逃离，却又被追上来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右脚脚踝。

　　不妙！

　　这个念头乍一出现，身体骤然传来失重感，身着漆黑盔甲的男人已然紧捏他的脚踝，并以此为施力点将他整个人朝室内甩了回去。

　　艾扎克咬牙，赶紧调整重心以求自己能安全落地，即便如此，双脚接触到地面时他还是一个踉跄，而就在这紧迫的两秒内，男人已重新逼身近前，掐着他的脖子把他重新按到了客厅的墙上。

　　又一拳狠狠揍上了他的右脸，随肉/体撞击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男人耐心告罄般的高声质问：“为什么要去冰山餐厅，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没什么目的。”
　　艾扎克咽下血沫，终究还是选择了暂且妥协：“我刚到哥谭觉得很饿，正好又有港口黑手党的朋友拜托去问一桩生意，仅此而已。”

　　“什么生意？！”

　　“港口黑手党想向冰山餐厅的老板打听消息，不过这笔生意没能做成。”

　　眼看对方唇瓣轻颤，明显还想继续询问什么，艾扎克无奈道：“我不是任何一方的内部人员，他们的交易内容我也不清楚。”

　　长发青年并未像普通的罪犯那样惊慌失措，他的态度更像是关在阿卡姆的那群疯子，对于暴力恐吓毫无畏惧，放弃抵抗只是因为不想挨黑暗骑士毫无意义的胖揍。

　　上一个对他无所畏惧，却还如此配合他的质问的人，是小丑。
　　想到这里，蝙蝠侠面罩下眸色渐沉。

　　“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罗杰斯？”

　　蝙蝠侠口中的人名，属于被宝石魔术炸死的黑店老板。

　　艾扎克不知晓宝石被抢夺后的几经辗转，思索片刻后想起了抢走他宝石的劫匪：“那个人杀了我，杀人偿命，有什么不对吗？”

　　挟制颈间的力道愈发狠厉，黑暗骑士双眼处的玻璃罩似乎闪了闪：“他并没有杀死你。”

　　咚。

　　眼前迅速放大的面罩，额头传来的钝痛，还有后颈被重击的恶心眩晕，这就是艾扎克失去意识前的全部记忆。

　　再次苏醒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上，四周是白色石砖砌成的墙壁，通风口就只有铁门上半部分的几条缝隙。

　　看来他是被抓到了个类似于监狱牢房的地方。
　　行李箱也不在身边，想来男人也不会那么好心把他的行李一起打包送进来。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束缚感，艾扎克抬起手，注视着其上的手铐半晌，带着几分好奇晃了晃挂在锁链间的实心铁球。

　　唔，看来，那名黑漆漆的战士确实对他魔术师的身份一无所知。

　　艾扎克冷静地从床上起身，缓缓踱步来到门前，正在纠结要不要用魔术开锁，指尖才刚触碰到其表面，铁门却突然随着这微弱的力道自内向外打开了。

　　没有上锁？

　　他眉头微蹙，片刻后小心翼翼向门外走去，目所能及之处是灰白相间的走廊，昏暗的灯光令空间氛围显得相当沉闷。

　　走廊边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端着步/枪的警卫伫立戒备，按理说正在监管各个房间的关押对象，可奇怪的是，他们并未对长发青年离开房间的行为进行质疑。

　　就算艾扎克从没了解过监狱内部是什么样，也知道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反常了。

　　他心中蕴着困惑，开始尝试离开这条走廊，途中遇到的警卫却果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很快根据天花板的指引顺利到达一楼，本是出口的位置由厚重的钢铁大门紧紧封锁，他略加思索，没有试图去突破那扇门，而是瞥了眼楼梯拐角处的提示牌，继续朝着漆黑的下层深入而去。

　　当他抵达负一层，推开标示着“食堂”的巨大铁门后，忽然换了个世界似的，这栋在他看来死寂无比的大楼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熙攘的空间里满是形形色色的人，坐着的、站着的、闷头吃饭的、勾肩搭背的，而他们之间最醒目的共同点是，身上都穿着让艾扎克觉得颇为眼晕的条纹病服。

　　可惜，这份热闹很快因艾扎克的出现消失无踪。

　　长发青年的闯入就如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正在做的事，将或是冷漠或是惊异的目光朝其投去。

　　阿卡姆疯人院表面为精神类疾病罪犯收治中心，如今却更类似超级反派的后花园，这里向来不缺坏事做尽的人被蝙蝠侠抓来进行改造，仅仅一人入狱并不值得大家反应这么大，只不过，前辈们屡次进进出出，他们确实很久都没见过这么陌生的新面孔了。

　　尤其还是这样一个，一看就没有派系的，身形羸弱的独眼残废。

　　说实话，许多好战分子已经心痒难耐，只是前些日子企鹅人刚带着一些手下越了狱，如今主导这里的是疯得最厉害的Joker，没人乐意在还没搞清楚小丑想法的时候就贸然出头。

　　“哦，是小蝙蝠昨晚抓进来的小饼干。”

　　静默之中，浮夸的男声从未知的角落传出来，极高的语调让艾扎克没忍住额角一突。

　　他循着声音的方位迅速望过去，便见脸上涂抹着白色油彩的绿发男人正笑眯眯地与他对视。
　　看上去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昨晚，你被小蝙蝠带来时晕得很沉，满脸是伤，他可真是太太太粗暴了，这样的男人可不怎么招人喜欢，不是吗？”

　　小丑般的瘦削男人迈着轻巧的步子离开人群，与满头乱发同色的眸子细细打量长发青年片刻，其中的漠然很快被他极好地掩饰起来，换上了他一贯浮于表面的戏谑。

　　“明明你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结果他还给你带上镣铐，把可怜的你锁在那个狭小的房间，这种行为简直是被害妄想，简直就是蝙蝠暴/政嘛，所以等他离开，我就帮忙打开了你门上的锁……嗯嗯，能让我们亲爱的新人尽情呼吸这里的自由空气，虽说撬锁稍微费了点儿劲，不过，为什么不呢？”

　　“不管怎么说，”碎碎叨叨着，他带疤的嘴角咧得越来越开，骨瘦如柴的双臂浮夸地举过头顶，“欢迎来到阿卡姆，艾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