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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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小之后行动诸有不便。
黑发少年攥紧过长的风衣下摆，步履维艰，身形随着步调左摇右晃，口袋里的宝石和匕首便也跟着晃动，不断碰撞发出脆响。
“需要帮忙吗？”
看着魔术师的动作就觉得累，一旁漂浮的超人好心伸手，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说实话，艾扎克觉得有点心动。
不过，还不等他欣然应答，不祥的危机感铺面而来，打消了他跟超人贴贴的想法。
楼梯尽头是个分岔口，石质拱门分别往天南地北的三个方向不断延展，明显是其主人刻意打造的地道迷宫，然而，作为魔术师藏身之处，这里魔力实在稀薄得不合常理。
受限的不仅是空气中的魔力浓度，艾扎克试了试，就连自身回路里的魔力调动起来都有些困难。
“唔……”
眼看少年模样的魔术师陷入沉思，超人眉头微蹙，想为此刻的处境出份力，却发现平时便捷的透视能力再次遭到了阻碍。
难道说，这里的墙壁也用了之前提到的隐匿魔术？
他默默将魔法列为仅次氪石的重点关注对象，又四下观察一番，打消了大半夜在居民区地下暴力拆迁的念头，最终大脑放空，索性将信任交给了身边更懂魔法的人。
“我们现在该往哪边走？”
艾扎克被唤回神，他想了想，觉得既然难以用魔力进行探查，不管选哪条路就都没太大差别了：“不如先去左边看看吧？”
闻言，超人微微颔首，身先士卒踏入最左侧的地道。
艾扎克花了几秒清点宝石，慢了一步，再抬起头来，就恰好看到氪星人身躯穿过突然出现的一层光膜，随即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
一眼看去，地道内部的景象没发生变化，踏入其中的超人却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忽然意识到左边的路被设了结界的艾扎克：“……啊。”
他赶紧想要跟上，却被一股斥力阻挡在了光膜之外，于是转而抬起右手，令手心紧贴结界表层，细细感受其上的魔力流动。
从感知来看，这是个相当强力的空间结界，不大量调动魔力的情况下，他无法破除结界与超人会合。而很显然，超人也被困在了结界另一边的空间，无法轻易折回这个分岔口。
不过，所谓祸福相依，正因这个结界的存在，他才能通过其上的魔力感知到结界主人的所在位置。
毫不犹疑地，艾扎克转过身，径直踏入最右侧的地道，决定独自去面对敌对的魔术师。
顺着油灯指示的方向逐步前行，没走多久，他就抵达了一间灯火通明的方形大厅。大厅两侧摆了几台泛着红光的大型机器，正在“嘎吱嘎吱”吵闹地运转着，艾扎克觉得机器有些眼熟，垂眸认真想了想，好一会儿终于回忆起，这些是被魔术界列为违禁品的反魔力器械。
移动视线，大厅正中用书架围成了小块独立空间，身披黑色斗篷的魔术师蜗居其中，斜卧在棕色的懒人沙发里悠然读书。察觉到艾扎克的到来，他放下书，拉了拉兜帽遮好五官，这才握住一旁的法杖施施然起身。
“你好，利维乌斯，作为同样出自时钟塔之人，我在此衷心欢迎你的到来。”
欢迎敌人的到来，相当狂妄的说辞。
但若只论此刻，这名拥有几架反魔力器械的魔术师，却确实具备一些狂妄的资本。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魔术师居然轻易将他认了出来。
艾扎克眨眨眼：“你能认出我？”
“嘛，当然啦，十七岁就得到了色位位阶的钟塔名人，拥有直死魔眼的传奇魔术师。”
魔术师的语调听上去有些轻浮，说起话来摇头晃脑，手握的法杖底部几次轻触地面：“如果你想问我是如何认出幼年期的你，嗯……我是亲眼看到你变成这副模样的哦，毕竟另一位来抓你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嘛。”
亲眼看到的？
艾扎克诧异挑眉，不管怎么说，这个魔术师布置结界的能力不错，却似乎没有能藏身战斗现场，还能同时瞒过他、超人及封印指定者三人的实力：“你有千里眼吗？”
“哈哈，不是千里眼，只是曾有奇遇，学了点来自东方的占卜技巧。”
言下之意，他是利用占卜看到了艾扎克被变小的未来，所以才知道这个瘦弱少年的真实身份。
“就算是普通的千里眼，无法观测过去未来，那也是稍逊于黄金级的珍贵魔眼哦，我这样的穷人是买不起的啦哈哈哈。”
就算这么说，某种意义上，能预测未来的占卜能力，也能堪比观测未来的千里眼了吧。
要是其他魔术师在这里，听闻此人如此凡尔赛的说辞，怕不是要被气得一个Gandr砸过去了。
“你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艾扎克不由怀疑，此刻的相遇也是魔术师早已占卜好的未来，“所以，请问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啊？”
对方意味不明地啧啧嘴，半晌微微俯身，佯装优雅行了个礼：“嗯，那请容我再次走一下介绍流程。”
“你好，利维乌斯，我名奥埃尔，跟你一样出自时钟塔，如今在魔眼收集列车工作，是专门收集魔眼的魔术使。”
魔术使，被视为抛却魔术师身份而堕落的存在，他们失去了普通魔术师追求根源的愿望，只将魔术视为维持生计的道具，并肆意漠视着魔术界的许多规则。
由于魔术使的堕落及不合群，这个群体在魔术界极受蔑视，这导致许多人即便堕落，也会极力掩饰自己魔术使的身份。
而这个人毫不避讳，把身份就这样大大咧咧说了出来。
是因为自傲吗？
因为曾成功夺走不少魔术师的眼睛，所以获得了非同一般的成就感？
“你想要我的眼睛。”
艾扎克顿了顿：“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被封印指定的原因，即便如此，却仍想从我这里夺走魔眼吗？”
“如果对上平时的你，我想我确实难有胜算，可现在身体状态被逆转到九年前，还被反魔力装置压制住的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魔术师——不，现在应称他为魔术使——的自信并非没有缘由。
还在时钟塔时，他也是个很有天赋的魔术师，获得了仅次于色位的典位位阶。然而位阶并不能代表魔术师的真实战力，许多魔术师只是空有极高的魔术造诣，却从未真正参与实战，真要打起来的话，说不定会输给比自己低一两个位阶的魔术师。
而恰巧，奥埃尔在成为魔术使后，常年进行魔眼收集活动，已经杀害了两位数的魔术师，有着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
更何况，他看到了未来。
虽然占卜的未来不太完整，但他确实看到了，那个抓住艾扎克·利维乌斯，并将眼睛顺利剜出来的未来。
奥埃尔紧盯着艾扎克的方向，藏在兜帽下的双眼满含贪婪。
即便看到了想要的未来，他也没有掉以轻心，这个房间里不仅装了四台反魔力器械，只有他这个拥有者才能从体内调动魔力，此外，地板下方也被刻了禁锢的魔术式，成功发动后，能根据禁锢对象体内的魔力储备，将人限制10至60分钟时长不等。
没有意外的话，只要再过几秒，地底的魔术式就能顺利启动了。
魔术使兜帽下嘴角诡异翘起，苍白的唇瓣轻启，无声开始了倒计时。
三、二、一。
计时结束，整个房间骤然泛起淡紫色的幽光，一只只神秘符文从地下窜出，绕着圈将黑发少年围在其中，接着逐渐收紧，如锁链般将少年彻底束缚。
艾扎克身体忽觉一僵，随即发觉自己再也动不了了，符文的作用像是定身，他现在连简单的皱眉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魔术使离自己越来越近，并朝自己伸出了带着薄茧的右手。
“嗯，先让我看看你都随身带了什么吧？”
魔术使的手未经允许摸进了少年的风衣口袋：“居然在用宝石魔术？两颗红宝石做的魔力炸弹，两颗防御用的黄宝石，还有一颗这么大的祖母绿……”
里面刻画的术式他甚至没能看懂。
“靠！”被金钱蒙蔽了双眼，魔术使面上的优雅都端不住了，“你这家伙这么这么有钱？”
没，其实他也很穷的，这几颗宝石已经是他离家来到美国后，仅剩的几枚珍贵存货了。
艾扎克在心底无奈叹息，只能看着魔术使将宝石据为己有，然后将跟宝石放在一起的普通匕首掏出来，随手抛向了身后某个不起眼角落。
“好了，大丰收，接下来就到期待已久的环节了，虽然我平时喜欢把人处理掉再摘除眼球，但对于传说级的直死魔眼……”
折回书架旁取来剪刀和镊子，奥埃尔唇角含笑，重新逼近被魔术禁锢的少年。
镊子冰凉的尖端扒开左眼眼皮，随即毫无怜惜地将其夸张撑大。
剪刀刀体微微张开，逐渐贴近了少年钴蓝色的虹膜。
“我更愿意先享受将它拿到手的乐趣。”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