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同深海》海豚微笑

10、不可方物本红颜

　　钟离彻正在家里噼噼剥剥的打算盘计算上个月的盈亏利息。俨然一副商人模样。
　　钟家在一年前，遭遇巨大变故。先是钟老头子一病不起，后来说要传位的时候，先是皇帝下令说钟家长子因涉嫌勾结土匪谋求不义之财而被抓，最后充军，妻儿都随之离开了。随后次子去京凉城救自己哥哥的时候也被征兵的人征走了。钟老头子一气之下死了。临死之前他睁大眼睛不感置信的看着冷漠的钟离彻，死死的盯着她看。
　　钟离彻转过身冲着旁边的一干人说：“看见了吗？爸爸的意思就是让我当家主！”然后她又面对着钟老头子露出奇异的微笑，她说：“爸爸？你可以瞑目了吧。”
　　钟老头子听到这句话，两腿一蹬就走了。后来钟离彻果然当了家主。所有有异议的人，不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是被官府抓了，如果是家奴，就被解雇了。总之，没有人可以反驳。

　　就在钟离彻为了与司徒家合作的事而大伤脑筋的时候，她的贴身丫鬟元宝进来说：“家主，阮少爷要我告诉你，他今天出门，要你别担心，这是他的信。”说罢双手递过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姑姑不要生气。
　　钟离彻大惊，赶忙撕开抽出里面的纸。只见上面是一个笑的十分灿烂辉煌的……椭圆，钟离彻觉得若把那个东西称为“脸”的话，就太对不起普天下的人民了。然后那个椭圆上面画了一双……翅膀，应该是翅膀吧。翅膀上面写了两个大字“纺烨”。
　　纺……纺烨？！那不是在南方吗？离的十万八千里远他去那里干吗？钟离彻咋舌，怪人的思想果然不能理解。可小灵玉那么懒的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定是有不可不去的理由。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就好。
　　钟离彻把书信收好，她对元宝说：“传我的口信去纺烨，告诉那里分号的富老板，如果有叫小灵玉的人去那里，先别论真假，一定满足他的要求，无论多难，然后告诉我。记得保护他的安全！”
　　“是，元宝知道了。”元宝刚要退下，钟离彻又说：“等等。去戏园里告诉亦秋，今天到我家来吃饭吧。”

　　“什么？”赵亦秋刚从台上下来，扮相还没洗了，就听到元宝神秘兮兮的对他耳语说：“亦秋少爷您知道阮少爷去哪儿了吗？”
　　提到那个活宝，赵亦秋满脸都是宠溺的笑意：“他？不是在你家小姐那里闲的睡大觉，就是在年年今日坊里喝尧娘珍藏的桂花酒，再不……就是在城郊的树上琢磨一些整人的新法子……”
　　“不对，都不对！”没想到元宝使劲的摇头，他说：“阮少爷出远门啦！”

　　“阿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凉玉他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然后就看到气急败坏的赵亦秋质问钟离彻的模样。
　　没想到钟离彻凉凉的说：“他去哪里是我们能管的么？我们又是他的什么人？”她十分无奈，“我们能做的，只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他保护他而已。”
　　“来来，亦秋你难得来一次。我专门去了厨房叫人帮你准备了你最爱的各种点心，看看，这是极品的甘露饼，你尝尝。”
　　赵亦秋有些愣愣的，他看着这些糕点。良久，他苦笑着拿起一块准备吃：“阿彻你难道忘了……甜点是凉玉爱吃的，我……不吃甜食。也罢，吃就吃吧，别浪费了……阿彻？！”
　　咣当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原来是钟离彻把盘子摔了。
　　四下散碎的糕点看起来无辜至极。衬的钟离彻那因气愤而通红的脸。
　　赵亦秋有些惊讶，他上前想抱住钟离彻：“阿彻，何必……”
　　“我真恨我自己……我难道是为了他而活的吗？”突兀的听到钟离彻略带哭腔的声音，吓了赵亦秋一大跳，他慌乱的不知如何去安慰。然后又听到钟离彻下面的话，就整个人呆掉了。
　　“我……如果能爱上你，多好……”
　　这个夜，赵亦秋没有离开钟离彻的屋子。天上的明月可以见证，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天以后一个同样月明风轻的夜晚。
　　年年今日坊尧镜形房间。
　　尧镜形本来在睡觉，忽然灵敏的她听到了窗外扑拉扑拉的声音，她急忙起来披上单衣，打开窗子。原来是一只少见的黑白相间的信鸽。
　　尧镜形喜出望外，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展开鸽子带来的信笺。
　　仍是一个同样的椭圆。只是这次上面有字。还是非常清秀的笔迹。非常短。
　　“镜形。我已到达纺烨。马上要去了，祝我好运吧！”随后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混蛋。”尧镜形的脸上竟然显现出不自然的淡淡红晕。若要小灵玉瞧见了，定要嘲笑一番，还会自吹说瞧我的魅力多大啊。想到着儿，尧镜形的笑容更妩媚了。这一瞬间，什么尧笑酥萧碧落，统统都给比下去了。原来，身在某种最伟大的感情里才是激发女人美丽的最好方法。
　　可尧镜形仍是疏忽了，门外有人。
　　这么黑天，在这风尘处流连的，会是谁呢？
　　黑暗里的那个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并没有看到那封信的内容，他只是听到了尧镜形开心的笑声和那一声甜蜜的“混蛋”。但他却猜到了来信的人。
　　原来如此……
　　他轻轻的离开了。
　　回到一间房里，他掷出一根玉簪，低声叫到：“北遥！”
　　原来是尧笑酥。
　　接到主人呼唤的男人，不声不响的出现。他全身白衣，西春已经对他说过很多次了，大黑天穿白衣会很危险。可他仍执意穿白衣，他说穿黑衣会有一种在做坏事的感觉，真被抓了，穿着黑色的衣服也不好解释。可见他的自负。
　　“主人有何吩咐？”北遥单膝跪下。
　　“知道小灵玉去哪了吗？”尧笑酥依旧是懒懒得模样。可她的眼睛里却透着精光。
　　“……回主人。纺烨。”
　　“你对那个地方有什么见解么？”
　　“……据属下以前无意中探察，那里，好象是……”
　　“是什么？”尧笑酥笑了，“是个很不得了的地方对不对？那里据你的探察，有什么？”
　　“……是……善见城……”北遥的口气很犹豫。
　　“为什么不确定呢？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么？我认识的北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善见城，哈哈。武林中公认的的两大神秘地之一的善见城。”尧笑酥又笑着问：“既然是连你也不确定的事，为什么小灵玉会知道的？”
　　“属下……属下不认为他知道。他只是凑巧去了纺烨而已。”
　　“那他去那里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说他去买那里盛产的丝绸和茶叶，或是正宗的甘露饼。”
　　……
　　“对不起。主人。是北遥的失误。”
　　尧笑酥疲惫的摆摆手，“下去吧。西春监视他们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去替了她吧。”
　　“是。属下告辞。”只一下，人已经不见，可见轻功之高。
　　纺烨……尧笑酥若有所思的想，善见城城主据北遥调查，现任城主应该是……庄僖善。
　　事情的疑点太多了，很让尧笑酥头痛。她轻抚额头，呼……在牡丹大会前夕小灵玉一个人去了善见城所在地纺烨；作为武林两大神秘地之一的善见城的地址小灵玉竟然知道；还有尧镜形奇怪的反应。一切的一切，都让尧笑酥觉得难以驾御。
　　那么，小灵玉究竟去纺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