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答案》长风直下

7、聊天

　　回到家，他就看见坐在茶几旁吃饭的父母。虽然现在只有六点，但是经过一天的忙碌，他们只剩下享受默默无声的吃饭时间。
　　“哦，小智你们回来了呀。”妈妈嚼着菜对他们说。
　　“嗯，”谢长智看着父母心里有点苦涩，“菜冷了吗？我觉得还是热一下吧！”
　　“没事，就两个菜，我和你妈将就的吃一下，”爸爸接过话茬，“待会儿还要麻烦你洗一下碗，我和你妈妈还要出去。”
　　“我来，我比哥哥会洗碗！”谢飞淇松开抓着谢长智的手，朝父母蹦跳去。
　　谢长智选择回到寝室，将短暂的热闹留在门外。他一拿起手机，就打开了□□。翻到和张瑞的聊天栏，想了一会儿，就开始输入。
　　“在吗？”
　　“我最近，一直都被一个问题困扰。”
　　张瑞最近上线的时间不少，但已经比不了从前了。大概，那一天发生的事真的对他有影响吧……不知道，这次发的信息他能不能马上看见。
　　“你说我们和那些学生有什么区别呢？”
　　谢长智还是提出了他的疑惑。显然，现在他除了张瑞，就没有其他可以交心的朋友了。谢长智靠在枕头上，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用右手翻弄着练习册。
　　也没过多久，左手侧传来□□的提示音，真是在谢长智意料之外。他猛得弹起，打开锁屏。下一秒，续云华三个字就出现在他迷惑的眼睛里。
　　续云华？这么晚找他还能有什么事……
　　“你现在已经回家了是吧？”
　　废话，我们就一个小区，同层平台，两栋楼而已。谢长智看着他发来的信息，联想到走亲戚时，总是会在事后问他们到家没有来确认安全的场景。也许，是我和他也不怎么熟，才不知道怎么开口吧？谢长智自己在心里想。
　　“是的。”
　　他同时配上了一个“谢谢”表情包。
　　“对了，奶奶在干什么，她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还没有等到续云华回复自己，谢长智就看见张瑞发来了消息。看来今天自己有点忙呀！
　　“那些学生，你指的是二班那群尖子生吧？”
　　“大概是的……”
　　“很简单咯，学习成绩就不一样。[囧]”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赶紧补充。
　　“不过我看你小子最近进步也挺大的。不会是刚刚月考，给你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吧？”
　　还没来得及展开话题，他就又来到了和续云华聊天的页面。
　　“奶奶最近身体还可以了。刚刚出门，估计现在正在外面和其他老人聊天。”
　　“那太好了。”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张哥，”他又赶紧回复张瑞，“我只是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害，这个怕什么，才到二班而已。你以前刚进校时，不也插不上其他人的话吗？一个人缩在那。后来时间长了，怎么着也有几个熟一点的人了。”
　　此时，续云华的消息在谢长智读完张瑞的回复后收到了。
　　“谢长智，谢谢你。奶奶告诉我，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你们在照顾她。”
　　一边是张瑞，一边是续云华，他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先回复哪一个了。
　　谢长智早就听到父母的关门声，现在才六点多，他们收拾一下，也该去在晚上摆摊了。门外，只剩下谢飞淇看动画片的声音了。在这个夜里，他自己的心也像被细绳缠住了一样，说不上来的什么感觉。
　　“没什么，我们尤其是谢飞淇，都很喜欢邱奶奶。邱奶奶对我们一家也都很好，小时候也多亏她来照顾我和弟弟。”不知道为什么，谢长智选择了续云华。
　　“谢飞淇，是那个很调皮的男孩子吧？”
　　“是的，他是我弟弟。”
　　谢长智想到了之前的那次经历，又赶紧说了一句。
　　“之前……我给你发那么多表情包的那一次，其实不是我干的……”
　　“是你弟弟，对吧？”
　　谢长智没有想到续云华会这么快回复，难道他就一直在盯着屏幕等我信息，就为了这点小事？
　　“[哎]”
　　“没事。”
　　续云华只回了这两个字。只回了？自己在想什么呢……我们两个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而且，帮助邱奶奶不是应该的嘛？还有，谢飞淇那次早该解释了！虽然这么想，但是谢长智还是看了屏幕有一会儿了，直到显示从在线变成了离线。
　　谢长智开始回复张瑞。
　　“可我觉得我真的没办法融入这个班级，这算不算是一种重新入校？”
　　“天杀的，我最近抄了好多笔记，又换了几个改错本。每次考试我都是提心吊胆的，成绩一出来，我那就成了东非大裂谷。那个班主任看我的眼神好凶……”
　　“说实话，不怎么想待在那儿。我还是很想我没分班前的生活，和你们在一起，感觉自在多了……”
　　谢长智第一次说出自己分班后的感受，还说了这么多。其实，他自己感觉也没什么用，也许别人不会明白。自己原来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呀，为什么是他要离开温暖的巢穴，独自面对未知的世界？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成绩进步的快，仅仅因为自己选择了全文？现在，每天面对的东西都是新的，他感到很茫然。
　　重新翻开月考试卷，虽然取得全班二十几位，这一还算不错的成绩，但是谢长智知道，只是因为自己的漏洞没有被考到。他在某几次考试里突出，让有的老师已经开始关注到他，但是摆在谢长智面前的仍然是很大的坎，而且这个坎也许要花好久才能填平。
　　他叹了口气，看来张瑞早就下线了，谢长智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的一点动静。外面也没有声音了，谢飞淇看完动画片后，乖乖睡觉去了，今天竟然都没有烦他。
　　他起身，透过窗子，看见了以前经常在夜里亮灯的房间。白色的光亮很突出。以前他总是好奇究竟是谁，现在他知道了，原来是续云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不想再为学习烦心，谢长智决定去睡觉，这次比以往都早。在夜里，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在新的班级里总是出丑，还有一直都联系不上的张瑞。